敖遠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後頸疼的像是被誰狠狠的敲了一下一樣,他一邊揉了揉後頸一邊睜開眼睛,竟意外的看到了一片黑暗。
四周一片寂靜。
敖遠皺了皺眉,試探地喊了一聲:“夏琰飛。”
沒人迴應。
卻是在意料之中。
敖遠並沒有急着站起,而是好整以暇的靠着身後的石壁而坐,恍若還是多年以前身處自己那張富麗堂皇的座椅一般雍容華貴:“沈沉舟,你又玩什麼把戲?”
“呵。”
黑暗中突然傳出了一聲接近虛無縹緲的輕笑:“果然這種小小的把戲還是騙不了龍君啊。”
從黑暗裡走出的,赫然是一身長袍的沈沉舟。
他保持着雙手攏在袖中的姿勢,臉上還帶着微微的笑意:“我原先還以爲,龍君會以爲是那位大人想起了一切乾的呢。”
“所以只是你以爲罷了。”敖遠雖說是坐着,周身的氣勢卻和站着俯視他的沈沉舟不相上下,“她呢?”
“哦呀哦呀,龍君說的是誰,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別跟我裝傻,我當年有辦法讓你到那個地方呆上這麼多年,現在依舊還是有辦法對付你。”敖遠懶得和他這麼兜圈子兜下去,“夏琰飛呢?”
沈沉舟的笑容似乎擴大了一點,甚至一雙毫無情緒的冰冷雙眼裡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當然在她應該在的地方。”
“什麼意思?”敖遠皺眉問道。
“當年大人曾和我說過,若有一天他轉生到一個凡人的身上,那麼至親之人的血肉沾染在手上的瞬間他定能回想起一切。”沈沉舟慢條斯理的說了下去,“我找了十八個人,今日纔算是真正的正確。”
聽了這話,敖遠慢慢站起站起來,語氣淡漠,看着沈沉舟的雙眼裡滿滿全是高傲:“夏琰飛不會是鬼君,過去是,未來也不會是。”
沈沉舟也不急,依舊使用慢條斯理的語氣述說着:“夏琰飛當然不是鬼君,她不過就是一介凡人,能讓鬼君屈尊於她的身體之中轉生已是她的至幸。”
“你就這麼確定?”
“當然,否則陽玉不會認她爲主。”沈沉舟低垂了眼簾,“只是可惜了,竟是個女子,陰氣這麼重是沒法長時間養着鬼君的。”
敖遠卻也笑了,只是那笑意終究未達眼底:“沈沉舟,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自以爲是的很討厭?”
“多謝龍君提點,”沈沉舟的語氣平和,“不過龍君有這個時間提點我,倒不如擔心擔心那個叫夏琰飛的凡人。”
“夏琰飛是個什麼樣的人,本君遠比你清楚的太多。”敖遠收斂了笑意,眼裡的光芒鋒利如刀,“倒是不知幽冥血海里泡了這麼多年,您的身體是否康健?”
沈沉舟倒也不惱:“龍君嚴重了,我不過微末之身,怎敢勞龍君如此掛念?”
“當年鬼君身旁的第一智謀若是不敢,”敖遠的聲音平靜中帶了不易察覺的笑意,“這天下還有幾人敢受本君這一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