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的內在感覺更上一層樓後,她在他面前變得愈加‘放肆和野蠻’。不過,在‘放肆和野蠻’之餘,偶爾也會給他一點小小生活上的驚喜。比如說,當他們約好在老地方見面是,她什麼理由都不說,就是遲遲不肯從寢室出來,在他百般催促下,她才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從寢室裡出來,一見到到他就開始不停抱怨,說她在寢室妝剛化一半,他的電話就像催命鬼一樣,不停的刺激着她的神經。
雖然他天天都在看她,可是,對於一點微妙的變化,他還是一眼就能看的出來,不論是哪天她化了淡妝,還是單獨化上一個淡淡的眼影,亦或者是由散發突然紮成馬尾。
每到這個時候,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她剛剛化好的妝上伸出他的鹹豬手。撩撥一下她的妝,把她大好的心情一下子讓她火冒三丈,對他怒目而視。比如說,看到她化淡妝時,他會在她走到身邊的第一時間,會找藉口在她臉上捏一下。等她發覺時,化好的妝已經被他弄花了一塊。以至於,每當她化妝出來時,走打他身邊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剛化好妝,不要碰我的臉。”。
雖然這樣嬉笑怒罵的生活,有時讓他們得對話很激烈,但是,正是這些生活的小插曲,纔給他們這種天天約會式的日子中增添了不少趣味。
這些事情雖然讓他們的生活增添很多的色彩,可是讓他記憶最深刻的並不是這些,而是一件與生活有關的事。
那天中午下課後,秀雲突然嗲聲嗲氣的對他說:“哥哥,我有東西來的時候忘帶了,今天下午沒課,我想會去拿!”。
“那你回去拿好了,是不是要帶箱子啊!等吃過飯我送你到車站。”已經送過她太多次的呂凱,一聽到她要回家,這些常識性的法則便立刻閃現在他腦海中。
“不是這樣的。”她扭捏的說道:“我是說今天回去今天還來,要你陪我回趟家!”。
聽了她的這句話,他的腦海中立刻想到了很多電視劇中常規的場景,一想到會有電視劇裡那種女孩子帶男朋友回家的下場,他立即顯示出百般不樂意的表情說:“我不去,到你家你媽要是拿菜刀砍我你攔着她啊!”。說完還不住的搖頭以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
在驚恐之餘,他的內分泌一下子亂了原本的平衡,心猛的一陣顫抖,隨之腦袋冒出了一層縝密的汗水,心裡猶如十五個桶在打,水七上八下的心情讓他沒法接受。
聽了他的話,無奈的認真解釋道:“我叫你送我回家,又不是叫你去我家。是叫你把我送到我家樓下,我上去拿東西,你在下面等我。再說了我媽咪那麼好,纔不會拿刀砍人呢。”。
“額…”他一陣無語,這也難怪,誰讓他對回家的這個概念已經有了先入爲主的認爲。只要一提及回家,就一定進家門,看來真是習慣害死人啊!在她給他上了一課一堂回家的課後,讓他對回家的這個概念又多了一種理解。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這倒是還可以送你回家。”。
她以無聲的沉默抗議他把她媽媽歪解成那麼恐怖的一個人。心中感嘆着他怎麼會這樣,不就是是稍稍提一下嗎,有必要產生這麼大的反應嗎?等他說明原因後,她嘆息無奈的搖搖頭說:“你被電視劇給毒害了,現實中這樣的也有,但是並不代表所有的媽媽都這樣。”。
因爲是回去拿拉在家裡的東西,就沒有必要把笨重的箱子帶着。中飯後,一頂很小的遮陽傘對抗者空氣中的紫外線,他們坐上了第194路公交車。
在這個既不是週末,也不是節假日的時間。車上的人並不是很多,也就是到了車子還沒開出站就已經沒有他們的座位罷了。爲了自己出行的目的,每個站都有人上上下下,在衆多的競爭着中,他們還是找到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座位。
車子行駛在路況不算擁堵的路上,她主動給他講起她們這裡的人文歷史。在車子走到西湖邊上時,她興奮的指着對着窗外指着鬱鬱蔥蔥的樹木後面激動的說:“我家原來就住那裡,我小時候可以天天到西湖玩,那是還不是這樣,不過後來規劃了,我們就搬到了現在的住的地方。我告訴你哦!我家原來的房子現在那邊,只不過改成了紀念館,我們要是想原來的家了,就會去看看。”說着甜美的笑道:“等那天帶你去我原來的家看看哈!”。
他認真的聽着,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可是眼光全被樹木遮擋,眼光根本看不到她所說的地方,他的腦中試着構建一下她所說的畫面。但是,因爲記憶中沒有類似建築影像的存在,所有想來想去,他的腦海中還是一片空白。
就在他入神的想象時,司機用力的踩下油門加大馬力衝上一座駝峰橋,然後一個飛躍,車頭便重重的栽到地面上。
在落差變化很快的橋上,一個急速的上坡和一個急速的下坡,構成了失重的所有條件。心被瞬間提到嗓子眼上的呂凱,一手條件反射的死死的抓住車子上的欄杆,一手用力的壓在胸口,嚇的不敢呼吸一口氣。待車子有平穩的在水平面上行駛一段路程後,他才慢慢恢復正常。
正在熱情洋溢的給他講着這裡的一個英雄故事的秀雲,看到他臉上瞬間冒出豆大的汗水,着實被嚇了一跳。等她想到他可能是暈車時,才把剛纔吃驚的表情嚥下肚,幫他在胸前輕輕的撫摸着,憐惜的問道:“好點了嗎?”。
“好多了。”他幽默的說道:“心臟太小,受不了這種刺激。”。
“啊~!這都怕,以後還想着和你去遊樂場做過山車呢!”。她驚詫的說道。
“這個現在不是沒去嗎?等去了在說吧!”過一時算一時的呂凱無心的說着。
“恩好!不過後面還有好幾個這樣的橋,聽說把腳擡起來會好點,等等你把腳擡起來試試。”在下一個心跳點還降臨的時候,她給了他最可悲的提示。
“我知道,真在做準備。”眼看着下一個駝峰橋遠遠的出現在視野中,他快速的吸了幾口氣,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橋,死死的抓住旁邊可以抓的東西,同時雙腳不安的擡離地面。
橋還沒到,他的心已經被他提的老高老高。除此之外,恐懼的表情早已經蔓延在他整張臉。緊張的等待着下一個失重時刻的到來,在車子越過橋的最高點時,他差點沒驚聲尖叫起來,只是稍微發出一點不能言喻的聲音外,就平安的過了橋。過橋後,轉頭對她擠出一個艱難的微笑。
看到他還能笑得出來,她試着開導他說:“其實這也沒什麼好怕的,大多數都是你自己嚇自己。不過,多了就習慣了。”。
他沒有否認她的話,整理一下自己內心的恐懼,看着她嘿嘿一笑說:“你說的方法還真管用,感覺比剛剛好多了。”。
看到他故意扯開話題,不想在這說落他,就順着他的話說道:“那是肯定的了,不然我也告訴你用這個方法。”。
他們在你一言我一句看似輕鬆的對話中,他都以各種提心吊膽的方式度過了所有橋。期間不管她還建議他不要向前看橋,還是叫他做深呼吸。收到的效果並不是十分的明顯,但是在每次之後,他每總會說她的方法效果好。總的來說,他說這些話只是安慰他身旁比她還要難過和焦急的秀雲。
車子一路都平穩的走着,可是對車內的呂凱來說,這趟行程早就讓他處在致命的顛簸中了。此時,他除了還知道自己不停的在冒着虛汗外,還有就無法永遠表達的難過。看着這麼難過的他,心中不停的祈禱着說:“再忍一下就到了。”最後她說:“下站就下了。”。
一路的提心吊膽,一路上的身體難過,已經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甚至在她說下站就下的時候,他的感覺很囂張的告訴他“小樣,再過兩站,我保證把你從哪吃進來的吃下去的午飯,從哪排出去。”。
下了車,拼命的呼吸着新鮮空氣,他的行爲好似一個已經太久不見天日的囚徒,當再次見到久違了的陽光時的癲狂。
享受般的呼吸了幾口後,終於恢復了平靜。回頭看看爲他擔心的秀雲說:“不知道爲什麼,在家坐大巴車都不暈車,在這怎麼坐怎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