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點鐘的時候,我背上包,拿着雄劍就出來了,“現在走吧,李陽和我一路去。”
我決定還是帶上李陽,讓他多長一些見識也好,主要是增加他的一些實踐經驗,這比光看書要好得多。
孔力也站起了身,扭過頭去就問了凡:“和尚,你不去呀,今天晚上我們又去看外圍女。”
了凡知道我們要去哪裡,也知道我們要幹什麼,就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出家人不近女色,還是施主自個看的好。”
“裝,繼續裝,那天是誰流的口不把僧袍都給打溼了,還有第一次的時候,在這客廳,又是誰非要孔力帶着去看外圍女的。”我決定給了凡補上一刀,讓這傢伙裝不下去。
“星月,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我們友盡。” 了凡被我揭了舊事,佯裝生氣道。
“好吧,友盡,今天晚上不去可惜了。”我邊說就領着李陽出了門,孔力着我出門後,也沒有繼續和了凡貧嘴了,也趕緊的就出來了。
坐上車後,我就開口問孔力:“你那邊都佈置好了吧。”
“佈置好了呀,你就有把握能抓住兇手。”孔力愣了一下,才繼續的繫好安全帶,開口說道。
“我只會給你問出兇手,能不能抓住那是你們的事了,這可不是我的事哈。”
十多分鐘後,我們一行三人就來到了停屍房,阿雅的屍體還放哪兒呢,孔力也還沒有通知阿雅的家屬,主要是不知道怎麼來說這件事,只有等案子有頭緒後再通知。
看門的老大爺聽見敲門聲,就披了件衣服,起來開了門,見是孔力後,就打了個招呼:“孔隊長,今天晚上加班呀,都這麼晚了。”
“沒辦法,上頭對這案子追得緊,我們來查看一下屍體。”孔力遞了一支菸過去說道。
“哎,進去吧,上頭也是的,這破案不破案的,光逼着你們也沒什麼用呀。”老大爺輕嘆了一聲,側過身把我們讓了進去。
停屍房內, 安靜得只有我們三人的腳步聲,我邊走邊問孔力:“那老大爺也是警察?”
“他不是的,但他兒子是警察,執行任務的時候光榮了 。老大爺家是農村的,又沒有養老金,局裡見他也是可憐,就把他招進了局裡,安排到這兒來上班了。總算比在農村種地強一點,也算是對他兒子有個交待了。”孔力嘆了口氣說道。
“再漂亮的女人呀,死後都是這個樣了。”我邊說邊把存放屍體的鐵皮櫃給拉了開來,裡面阿雅的屍體已經變得烏青烏青的,身上也開始長屍斑了。
我順手拉了一把椅子,在旁邊坐了下來,掏了掏耳朵,說道:“現在就慢慢的等吧,反正子時也快了。”
孔力伸出手腕看了一下手錶,“還早着呢,現在才十點四十,還有二十來分鐘呢。”
隨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二十分鐘說快也快,說慢也慢,就在我們三人無聊中就過去了。
“吱嘎…”的一聲響起,停屍房的大門無風自開了,我和李陽一下應該警覺了起來,而靠牆角假寐的孔力則一下子被驚醒, 就要起身站起來,我衝看使了個眼色,制止了他的動作。
“嚶嚶!”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漸漸的就飄到了被拉開的鐵櫃旁,看關裡面的屍體哭了起來。
“姑娘爲何爲哭泣!”這回魂夜的鬼,不是平常作怪的鬼,和他們的方法又不一樣,得順着他們來,不能去刺激他,而且這種還是陰差帶着回來的,今天我可是沒有給陰差準備禮物的,也不宜鬧起來動手,能和平解決就更好。
女鬼一驚,擡頭看着我,愣了一下才開了口:“你能看見我?”
女鬼是驚到了,可她不知道我們這裡三人,就有兩人能看見她,只有孔力看不見,我也沒有必要給他開天眼,讓他看見鬼。了凡則是不用開天眼,比我還牛,直接就可以看見鬼,這也是他自身的原因。
“姑娘,你長得這麼美,我怎麼會看不見呢。”我看着角落裡的孔力,還淡定的坐在哪兒,這就好,只要他不動,不驚就行了。
女鬼聞言一笑,有些開心的說道:“你這人會說話。”頓了一下,又開口:“你這是專門在等我回來?”
“是的,我們想知道,到底是誰害了你,讓你成了這個樣子,而且你現在也不能去投胎,你也不心甘吧。”我指了指鐵櫃裡面的屍體,然後伸手把鐵櫃給推了進去。
女鬼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纔開口說道:“原來我不相信人世間會有因果,但我現在相信了,很多事情也不是偶然。我先謝謝你們了, 但我並不怪他,畢竟他爲了付出了很多很多,而到最後,還是我傷害了他,就算換作是我,或者也會這樣做吧。”
“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馬吧,出生在一個村子,從小一起長大,從小他就處處護着我,在學校是他替我出頭。”
“慢慢地,我們都長大了,我在初中畢業後就出去找了份工作,而我則考上了高中,後來又考上這所城市的大學。”
“家裡都不願意讓我來上大學,一方面是 因爲家裡窮,實在是拿不出上學的錢,二是因爲我是個女孩子,最終也是會嫁人的,也就是一賠錢的貨,就算我讀書再好,再怎麼有出息,最後也全都會賠到到男方家裡去。”
“他知道我的情況以後,將他幾年打工掙的錢全部都給了我,我才得以繼續的上大學,而且幾年來都是他在幫我掙學費,我上大學家裡就沒有花過錢。”阿雅擡頭望了望天花板,我也看到她眼中的朦朧霧氣,我知道那是她的淚花,可惜現在她再怎麼流淚也是晚了。
有一老話叫早知如何,何必當初,人一輩子,你掙再多的錢有什麼用,主要是你最後也花不到。有糧千擔,也是一是三餐, 有錢萬貫,也是黑白一天,洋房十座,也是睡榻一間,富車百乘,也是有愁有煩,錢多錢少,夠用則好,學會知足,才能常樂。
“我們就這樣的,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他說他會供我上完大學,然後存錢娶我,我相信他說的都是真話,也相信他會存錢娶我,所以我就答應了。”
“其實我們都知道,那不是愛情,我對他只是出於一個感激,一種報恩的心理,對他沒有一絲的感情,可是,當時我需要錢,也需要他這個願意爲我出錢的男人。”女鬼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輕聲的抽泣了起來,聲音也有一些梗塞。
“我知道,大家都看不起我,都覺得我很無恥,可是我不想平凡,也不想過小時候的窮日子,我是窮怕了。小的時候,一支鉛筆寫到手都拿不住了,然後再綁上棍子再寫,直到把一支鉛筆都寫完,才能找父母要一支,而父母還會說上一頓。”
“後來上了大學以後,一個農村來的女孩,吃穿都沒別人好,受盡了白眼,到處都是不公平的歧視,這其中的心酸誰會明白。父母什麼都沒有給我,只給我了一身皮囊,可臉蛋卻偏偏又那麼的好看。”
我靜靜的坐着,聽着女的訴說着她的一切,與其說是她的不幸,還不如是她的悲哀,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生在什麼樣的家庭,不是我們能選擇的,但我們能選擇自己的路。
女鬼見我沒有說話,偏過頭來看了一下,纔開口繼續說道:“等他們發現我的外貌美的時候,都來展開了瘋狂的追求,或者說是就是一種誘惑。”
“於是,誘惑就穿過你的防線?”我補充着女鬼的話說道。
“是的,誘惑輕而易舉的就穿過了我的防線,也可以是說我沒有設置防線,故意讓他們破防的。你可知道烏雞變鳳凰的那種感覺,萬衆矚目,人們都順着我,都寵着我的那種感覺,我從來就沒有感覺到過。”女鬼說到這裡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現在她都成鬼了,也沒有什麼顧忌了。
“不是沒有人寵你、順着你,而是你的心沒有感覺到而已,只是你把他給忽略了而已。”我口中喃喃的對女鬼說道。
“呵呵,我真的把他給忽略了,其實他一直都順着我,都寵着我的。”女鬼擡起頭,盯着天花板,自嘲的說出這一番話來。
也許她不懂得什麼叫珍惜,也許她根本就不想去珍惜,等一切都沒有了的時候,她回過頭才發現原來他一直站在原處等着我,可我卻漸行漸遠,回不到那個點了,由儉到奢很容易,可是反過來,由奢到儉卻很難很難。
“於是我就開始墮落了,我跟着各式各樣的男人去開房,他們需要的是我的身體,我要的是他們的錢,也就是赤果果的關係了。我也知道我回不去了,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爲了得到好的生活,我就不停的去換取。慢慢的,我有名聲,平時看我不順眼的同學,也開始對我阿諛奉承起來,可是這就真是我要的生活麼。”女鬼擡頭死死的看着燈管,我知道現在她不敢低頭,是怕大家看見她眼中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