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
那是一種淡然出塵的美,美得不驚人,但卻不可方物,世間所有的詞修飾在這黑色蓮裙女子的身上也顯得落俗。
此時,那輕皺眉頭望向遠方的蒙面女子雙眸中帶着一絲淡然,淡然中有着一縷傷,傷中有個熟悉的少年,那少年白髮如雪,一身藍衣,背上揹着一把魔刀,每走一步都帶着堅毅之色。
良久,黑紗蒙面的女子如水的雙眸滑落下兩行清淚來,她哽咽道:“晨大哥,你真的發生意外了嗎?”
郝然,這便是在投湖自盡氣息差點斷絕之時,被那位出現在河畔的瘋老嫗救走的木紫馨。
還記得那日,妖月帝國的蛇人來尋聶晨風遇到了凡提和木龍二人,正是這位瘋老嫗出手阻止了蛇人的虐殺。
在小木屋門口髒兮兮的瘋老嫗看到這一幕,無奈的哀嘆了:“唉,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身形一閃,佝僂的瘋老嫗便來到了木紫馨的身邊,而木紫馨依舊沉浸在無邊的悲傷之中,因爲她從瘋老嫗的口中得知,她深愛着的男子隕落了。
瘋老嫗很是無奈的道:“丫頭啊,你哥哥已經命喪於洪荒古龍之口了,你難道還在爲那個負心漢傷心?”
瘋老嫗有些怨怒的看着木紫馨,而後繼續道:“你的血脈纔剛剛覺醒,要忘情才能徹底的激發出來,雖是玄階一星的修爲,但是想要報仇還是有些遙遠的。”
木紫馨聞聽瘋老嫗的話,轉過頭傷心的看着她,想到來時遇到的玄階九星的強者逼死了她的哥哥木龍,她的心再也不能平靜了。
在這蒼茫大陸上,孃親被離殤殘殺害,木老族長也被離殤門和南宮門殺死,還有全族的人,木紫馨便從此只有哥哥木龍和聶晨風兩個親人了。
誰想到,哥哥木龍已經死了,但是她最深愛的人不愛她也就罷了,可是連他也已經身殞,因此,她瞬間覺得活着再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於是,她有些哀怨的對瘋老嫗道:“你爲什麼不救他,爲什麼不救他啊?嗚嗚嗚,還讓我沉睡了半個月,這半個月後他還有救麼?”
“我恨你,我恨你,嗚嗚嗚”
瘋老嫗被木紫馨問得愣住了。曾幾何時,她也曾爲深愛的人反出家族要生要死的,可現在還不是因爲容貌盡毀而無顏見他,可是,她內心也苦苦掙扎了這麼多年,她當然明白木紫馨失去摯愛之人的痛苦。
“丫頭,情乃世間的禍根,愛是世間的禍源,陷入情愛,必將萬劫不復啊。”瘋老嫗有些違心,繼續道:“老婦也是爲了你好,那個負心漢不值得你愛,他心中有別人,還想對你做出那種可恥之事,老婦沒有當時殺了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聞聽瘋老嫗的話,木紫馨無力的抽噎着:“嗚嗚嗚,可是——可是紫馨愛他,愛他不是要他幸福麼?紫馨願意一直——一直默默守在——他的身旁,嗚嗚嗚”
木紫馨哭得梨花帶雨,蒙着面的黑紗由於沾溼了淚水在風中被吹落了下來,露出了白皙絕色的玉顏。那是一種淡然的美,是經歷過滄海桑田才能擁有的出世之美。
她無助地再次撲倒在了瘋老嫗的肩膀上,埋頭痛哭了起來,這個如水一樣的女子不是愛掉淚,而是經歷的痛太多了。
瘋老嫗心疼的拍打着她的香肩,空洞的雙眼有些溼潤。木紫馨很是高挑,身材勻稱,瘋老嫗只能踮起腳尖、直立着佝僂的背來安慰這個和自己一樣悲慘的女孩。
“丫頭啊,這麼多天了,那白髮少年恐怕早就葬身石雨灘中了,你還是忘了他吧。”瘋老嫗心疼的道。
“嗚嗚嗚”哽咽中的木紫馨說不出話來,只能不住地落淚,左臉有着半彎月牙的刀疤,將不完美的她襯得更加的脫俗。
“好好修煉吧,你的血脈已經被激發,要你靜下心來實力纔能有所突破,到時殺了那位逼死你大哥的玄者,答應王婆好不好?”瘋老嫗如是道,對抱着自己哭泣的木紫馨很是喜歡。
木紫馨乖巧的點點頭,良久才平靜下來,帶着點點淚痕的道:“嗚嗚嗚——婆婆,你能將晨大哥的屍體帶回來嗎?紫馨不要他流落荒山,不想讓他死後也無家可歸,到處漂泊。紫馨知道,晨大哥不是那樣的人,那晚上”
瘋老嫗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丫頭啊,那個地方連老婦都難以深入,而且過去這麼久,說不定他的屍首已經被捲入石雨灘的更深處了。”
瘋老嫗雙眼顯出畏懼之色的說道,她在那裡面也吃了大虧。
令得一個王者都駭然的地方該是何等的恐怖?
木紫馨聞言,雙眸失去了情感,像是聶晨風的身殞,帶走了她整個世界的色彩。她的人生是一片灰色空間,空間裡面充斥着人世間的八大苦難。
見到木紫馨如此的表現,瘋老嫗嘆息着,身形一閃消失了,只留得木紫馨孤單的身影。
而另一邊,在獨角龍嚴重損失精氣的龍屍中,聶晨風正手摸下巴思考着逃離的方法。他感應得到,大致還有半個時辰,這獨角龍的龍身便會徹底的被壓碎,還沒能到石雨灘的中心自己便會粉身碎骨。
半個時辰的生命,誰都會倍加的珍惜。
在這一刻,聶晨風能夠清晰的感應到生命的流逝,他不再回憶過往,而是努力的向前看,因爲現在一分一秒的走神都會成爲催命刀,奪魄鐮,稍不慎便會切割下自己的頭顱。
沉默中的聶晨風隨意的用魔刀劈斬着剩餘的獨角龍龍肉,心裡說不慌張與害怕那是虛僞,沒有人面對死亡會真的淡定。聶晨風乃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但是,他還不至於嚇得畏首畏尾,向死神屈服。
“怎麼辦?怎麼辦?”聶晨風千思百轉着,魔刀自然地劈斬、穿插獨角龍腐臭的尾部龍肉,眉頭逐漸的皺了起來。
突然,從魔刀刀尖處傳來一聲“叮嚀”的金屬鳴,毫無辦法的聶晨風聞音下意識的低下頭看了看,卻是發現腐肉當中鑲嵌着一塊巴掌大小的爛銅。不由得,聶晨風將其拿在了手中把玩。
“咦?怎麼有字?”聶晨風有些好奇的翻看着手中的爛銅片,準備順手丟出去的他止住了動作。
只見,那古銅上刻畫着神秘古老的字體,要不是聶晨風本就對古字有所鑽研的話,他恐怕真認不出來。
四個稍微大些的字分別是“大”、“龍”、“爪”、“手”。
“大龍爪手?這——”讀到此聶晨風頓時驚呆了。
“大龍爪手”乃是荒古禁忌之鬥技,已經失傳了五千多年了,它只有一招,堪與傳說中喪失無數年的天階鬥技——“上蒼之手”比肩,其恐怖的威勢無所不能。
當然,這也得看使用者的修爲如何了,但是一般人用來絕對會比普通的鬥技強大數倍,雖然它並不是天階鬥技。
蒼茫大陸上鬥技大致分爲天、地、玄、黃四個品階,一般的天階鬥技很難一見,地階鬥技都彌足珍貴,玄階鬥技也是,黃階鬥技就常見了。
而這“大龍爪手”沒有品階,因爲自古無人可以定論其威力。
這些都是聶晨風在外漂泊多年,被其父親接到聶家後,他在聶家藏書閣的書中得知的。
“唉!現在才找到這荒古禁忌之鬥技‘大龍爪手’,真是可惜了啊。還有半個時辰不到,我能夠學會嗎?呵呵呵!”聶晨風苦笑了,覺得臨死之前還能得到如此的鬥技算是死而無憾吧。
漸漸地,他的心平靜了下來,不自覺的仔細看着銅片上細細密密的字。在其腦海中,一招威勢驚動天地的大手演化了出來,隨着其眸光的下移,那招式畫面越來越清晰,威勢越來越浩大。
突然間,在聶晨風的腦海產生了駭人的異象,其眉心的“君”字主宰着一切飛上了他腦海中的高空。緊接着,他胸口古樸的“臨”字也歡呼着跳躍了出來,金光燦燦的臣服在“君”字的左右。
並且,那被聶晨風衝擊煉化很久的《武皇鬥經》捲上的古字在這一刻逐漸清晰了起來,其卷首的一個“大”字和“地”字直接呼嘯着飛上了雷霆滾滾的高空。
“君臨大地”四字再次顯現了出來。那四個古字猶如君王一般王者歸來,在烏雲涌動的雷海中不停地旋轉着。他腦海中,衆生在匍匐,萬物在顫抖。
“臨”字猶如神魔,來到人間。
“大”字浩大無窮,遮蓋九天。
“地”字氣勢厚重,容納萬物。
“君”字一來,天地驟變,演化洪荒:古獸咆哮,惡魔猙獰,天神喋血,人妖怒吼。
驚之天地,泣之鬼神。這便是鬥經四古字之威!
聶晨風被這一幕驚住了,曾經在其煉化“君”字的時候,這種異象也出現過。而現如今,這駭人的場景再次顯現,意味着又一個古字被他煉化了,那便是神秘萬分的“大”字。
原本,聶晨風最近全力衝擊煉化過這個古字,可它總是無動於衷,然而今日才突然顯現出來,難道是因爲這“大龍爪手”的緣故?
“嘎——吱——,嘎——吱——”
驀地,一聲聲骨頭搖動的聲音傳了來,就像是催命曲一般的難聽,這獨角獸的骸骨終於支撐不住卵石的壓迫而要倒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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