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老，方縱，本後讓你變老！本後要看你老掉牙之後，還有沒有今日的威風！”
“玎璫玎璫玎璫！本姑娘已經準備好了！”
梟後釋放着鬼物的囂張和瘋狂，這一次，是她難得的放縱了自己，卻不知道九妹從方縱的額頭露出來，握緊小拳頭笑得前仰後合。
不接觸身體就可以了？那你別打我家的召喚師啊！
九妹很期待看見梟後傻眼的表情是什麼模樣的了……
方縱已經衝進了梟後的小世界，發現身在一處山谷裡，就好像第一次看見梟後時一模一樣的那種山谷。
山谷裡卻沒有白茫茫的霧氣了，而是鬱鬱蔥蔥的巨大老樹，無數的樹木不斷的輪迴，生死枯榮，肥沃大地，他也感覺自己的身體震顫了一下。
不過，只是震顫了一下子而已。
微風吹過他的臉頰，涼絲絲的，把他的頭髮也吹到了眼前。
他看見頭髮開始變白，但是在下一個瞬間，頭髮就恢復了一片黢黑，光潤而且亮澤。
“吶？這就是九老枯榮變神通？”方縱也不急着打破神通小世界，悠悠然的笑道。
頭髮既然在變白，那就是梟後還在攻擊他，他都用不着出手，只等着聽九妹的‘玎璫’。
可是過了兩分鐘了，一次‘玎璫’都沒有。
九妹嘟起了小嘴，抱怨道：“奇怪了，梟後這是沒殺過活人？沒做過壞事？摸到她好東西的概率很低呀。”
沒做過壞事？
聽到這句話，方縱驚訝萬分，這個世界上，還有沒做過半點壞事的鬼物？
要是說別的鬼物，他驚訝一下也就算了，可是梟後的話，這傢伙可是用一整座城市的活人威脅過自己的綠茶婊呀！
“梟後，你沒做過壞事？”方縱直接詢問。
梟後一言不發，眼珠子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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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
不可能？
到底因爲什麼？
她明明傾盡全力，本體的地方，甚至都被沁漫出來的力量給風化了。
她的力量逸散出神通小世界，也逸散出她的身體，腳下的爛尾樓已經好像度過了千年時光，層層剝落，方縱身在小世界裡，卻一點影響都沒有。
不對，有點兒影響，方縱的頭髮白了。
不過白上一個剎那就變回去的頭髮，也算變白嗎？
“你不回答？好吧，其實吧，你攻擊我，在我看來就是壞事了。”
方縱纔不在乎梟後時什麼樣的鬼物，要是好鬼物的話，他可以讚歎兩句，但是攻擊了他，就等於自己作死。
作死的活人他都不管，還會管梟後這樣的鬼物？
“玎璫！恭喜召喚師遭到小鬼梟後的攻擊，摸到梟後的鬼氣，灼銅鬼氣+1！”
“啥？”方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灼銅鬼氣，是比寒鐵鬼氣還要厲害的鬼氣，就算第四次的鬼氣復甦了一半，也只有少許的灼銅鬼氣流落人間。
他壓根沒奢望得到這個，卻沒想到纔多久啊，直接摸到一團？
灼銅鬼氣的品質更高，而且是陰極轉陽的鬼氣，比寒鐵鬼氣好吸收多了，只是一個瞬間，方縱的真陽之氣（亞魔）就提高了一個段位，成爲了第七段位的法術！
這是繼水流鶯（妖）之後，第二個第七段位的法術！
只差一個，他就是術級巔峰了！
“轟隆！”猛然一聲爆響，方縱的真陽之火熊熊燃燒。
純青色的火焰燃燒了天，遮蔽了地，此消彼長，梟後的神通小世界卻砰然碎裂，站在爛尾樓最高一層的梟後也口噴鮮血，身體一軟，輕飄飄的朝着樓下摔去。
“梟後！”慕容臻猛然大叫。
在方縱詫異的注視下，慕容臻竟然助跑前衝，一個普通人拽着一根繩子，撲下樓抱住了梟後，晃晃悠悠的懸掛在數十米以上的高空。
“救梟後！”
“軍師莫慌，我來救你！”
以梟家兄弟爲首的妖屍瘋狂撲出，拽着慕容臻和梟後返回頂層，然後密密麻麻的，把慕容臻和梟後保護在了最中間。
方縱更詫異了，沒想到區區妖屍，竟然還有這樣的忠心了？
他朝着爛尾樓的頂層落了下去，並不落地，居高臨下的看着慕容臻和梟後。
“縱哥，你贏了！”慕容臻連忙道。
方縱搖頭：“然後呢？”
“你不需要趕盡殺絕，咱們還是合作的關係！”
慕容臻飛快的道：“梟後養人，你養鬼，可以說是殊途同歸！咱們想的都是在天下大變的時候保持一個安穩的盛世，咱們現在還不是敵人！縱哥，女神仙就在這裡，你把她帶走，我們從沒想過抓住她威脅於你！”
聽到慕容臻的話，幾個想靠向曾柔的妖屍連忙退回。
方縱盯着慕容臻，眼神淡然，再看無數的妖屍，眼神還是淡然。
慕容臻是個人才，但是爲虎作倀，他不知道該不該放過，至於這些妖屍，連個神通級別的都沒有，根本摸不到什麼好東西。
他的眼界越來越高，還沒到術級七段，已經只想着神通級別的鬼物了。
淅淅索索，場面有些慌亂。
方縱越淡然，梟後和慕容臻的心就越往下沉，妖屍們也騷動了起來。
突然有光芒亮起，一個雪白的人影出現在妖屍羣的上方，一身白衣，卻手持金箍的大棒子，頭上朝天冠彷彿插破了這天。
方縱身後也出現手持三尖兩刃槍的人影，臉上還有沒能徹底散去的怒火，一雙眼睛冷傲無情。
“呵，看來女神仙很不一般啊，不只是縱哥你來了，二郎神的轉世趙蕭，還有齊天大聖的轉世白柏雪也來了，那個栽贓嫁禍的真是厲害，想把我們連根拔起呢。”
慕容臻低低的說話。
梟後聞言，俏臉一再變色。
她終於明白慕容臻的良苦用心，是她的實力暴漲以至於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一個方縱都徹底打敗了她，更何況白柏雪和趙蕭？
方縱和這兩人一起來了，她要是吃了女神仙，現在早就變成了飛灰……
慕容臻把梟後擋在後面，一個凡人，一點實力都沒有，竟然硬扛着白柏雪和趙蕭的威壓，飛快的和方縱說話。
他鍼砭時弊，把前因後果說的非常清楚，又把梟後養人而不殺人的事情說了出來，希望可以和方縱繼續合作。
“喵嗚，這傢伙盡說廢話。”虎霸天也飛上來了，摩擦小爪子。
白柏雪抱起來曾柔，深深的看一眼方縱：“你救青霞兩次，我欠你兩個人情，從今以後我不逼迫你給曉寧做二哈，另外你可以考慮一下幫我照顧曉寧，算我欠你三個人情。”
說罷，白柏雪飛上高空，一個跟斗消失不見。
“她的人情很值錢，就算你讓她給你做老婆都行。”趙蕭提醒了方縱一句，點點頭，朝着遠處飛走。
這裡交給方縱就可以了，他要找的是打傷李牧雲的鬼物，而不是梟後。
於是，又只剩下了方縱，不過沒什麼區別，慕容臻很清楚現在的情況。
生殺予奪，都在方縱的一念之間，不管白柏雪和趙蕭在或是不在，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縱哥，你多想想我說的話，咱們不是敵人！”慕容臻繼續努力，給方縱分析利弊。
“喵嗚！又說廢話！”小黃貓捂着肚子大笑起來：“喵嗚喵嗚，我家鏟屎官纔不在乎什麼利弊啊，什麼這種費腦子那種費腦子的，他想殺就殺，不想殺就不殺，你還大謀士呢，到現在都沒看清我家鏟屎官就是個不喜歡用腦子的白癡呀！”
“賤貓！”果斷一腳，直接踹飛。
方縱一路走向慕容臻和梟後，有妖屍哆哆嗦嗦的想攔，被慕容臻喝止了，就如逢大赦的退開一邊。
密密麻麻的妖屍讓開了道路，方縱好像羣臣擁蹙的國王，毫無阻礙的走到慕容臻和梟後的身前。
“臉湊過來。”方縱對梟後道。
慕容臻嚇了一跳，想擋着梟後，卻被梟後製止了。
梟後扯開慕容臻，和方縱只隔了半步距離，面色清冷的道：“慕容臻沒錯，錯的是我，你要殺就殺……”
“啪！”
一巴掌把梟後打得臉歪嘴斜，說不出話。
方縱反手又是一巴掌：“還打不打？”
再一巴掌：“很有趣是吧？手裡有我的人還要打一架再還給我是吧？”
繼續一巴掌：“喜歡玩就多玩會，我不介意的。”
噼裡啪啦，方縱無數的巴掌扇了下去，到最後拔出法刀碎星，架在妖后的脖子上，這纔看嚮慕容臻：
“理由！”
慕容臻：“……”
這場景，好熟悉啊。
記得在推磨坊中學，方縱一樣向他要一個理由，只是上次是殺不殺他，這次呢，是把梟後連着周圍的妖屍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算上了。
“理由我剛纔說了。”慕容臻低下頭。
“刺啦！”鋒利的刀刃切入梟後雪白的脖頸，方縱直接道：“不夠。”
“我們不是敵人！”
“刺啦！”刀刃已經切入一半，真陽之火也燒起來了，把梟後的脖子燒得茲拉作響：“還是不夠。”
“夠了！”
慕容臻咔擦咬牙，再也沒有運籌帷幄的那種樣子，面對方縱，他的智慧沒有半點作用。
“我知道你，我瞭解你！”慕容臻的眼珠子通紅，拽下來金絲眼鏡狠狠一摔：“我知道你想我說些什麼，我知道你想知道，我爲什麼這麼護着梟後！你是西裝暴徒，你是方縱，你的眼界比我們任何人都寬都高，你在乎的不是我所看重的利益，你在乎的只是一個你能夠認可的理由！
你要我就給你，一個詞語夠嗎？夠嗎？
因爲……
‘假裝’！”
“假裝是什麼意思？”方縱笑了，笑着詢問。
“我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你，包括梟後，包括我，你都會了解到，希望你放過梟後。”
慕容臻嘆口氣，坐在地上，整個人都頹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