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已經結束,但比試的過程卻在一殿,二殿衆弟子的嘴中久久議論着,特別是關於高飛,趙剛,李決,張元凱四人。
二殿住處,李決整整昏迷了兩天才醒來,一醒來,自少不了孫用等人追問比試時,最後那六道七彩劍芒是怎麼回事。可李決也實在說不出什麼來,只感覺醒來之後,體內靈力似乎又精純了許多,運用起劍訣來也更加順手,而對於那場比試的結果,此時的衆人倒看得不是太重要了。
這日,李決正和高飛等人正在練習各種劍招,突然,一道白色的流光從近天峰最高處劃落而下,直接落在李決等人面前。
衆人望去,只見來者是一個身穿銀白道袍的男子,溫和的面容卻散發着一種獨特的氣質,竟是一名內殿弟子。
那男子目光幾轉,最終落在李決身上微一笑道:“你應該就是李決吧,我是內殿弟子大師兄吳東明,奉掌門的命令帶你前往劍樓。”
“劍樓。”衆人皆是一驚,劍樓乃是神劍盟最高的象徵,平常弟子根本沒有資格進入,如今掌門突然親自召見剛入二殿不久的李決前去,不得不令人又驚又喜。
李決也是一樣,質樸的他根本沒去想掌門爲何召見他,臉上寫滿意外的驚喜,倒是高飛問了一句道:“師兄是否知道掌門爲何召見李決。”
“這我就不知道了。”吳東明搖搖頭道:“掌門只讓我帶他到劍樓,不過相信能得到掌門在劍樓得親自召見,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聽此,衆人也不由贊同,李決看向高飛道:“大哥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的。”
高飛點點頭,隨之吳東明便走到了李決身旁道:“站好了,我們要走了。”
話剛落,李決陡感身子一晃,一道流光自吳東明腳下延伸而出,應聲,兩人已是身在高空。這正是神劍盟御劍訣,李決等人大多都達到了驅劍的境界,至於御劍飛行,還不是太過成熟。
很快,透過身側似濃實薄的霧氣,李決已看到了高高聳立的劍樓。靈光一收,吳東明,李決兩人平穩落地,再看去,劍樓入眼,顯得更加磅礴和氣勢不凡。
“走吧。”吳東明在前領路,走到緊閉的劍樓門前便停住了腳步,然後看向李決道:“我就帶你到這裡了,掌門就在裡面,一會門打開時進去便可以了。”
“多謝師兄。”李決點點頭,目送吳東明離去,就在這時,彷彿感應到李決到來了一般,劍樓的大門,無聲而開。李決一驚,向裡看去,竟是看不到劍樓中的任何景象,只感裡面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李決望去,似乎因爲環境感染,心中不由地就變得清淨與安寧,向裡走去。一步跨出,下一刻,一陣恍惚彷彿就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了一般,身後那剛開的門也再次無聲而關,就似從來沒打開過一樣。
李決怔了一怔,纔回過神來,四處看去卻不見一人,劍樓中的擺設很簡單,除了幾套檀木桌椅外再無它物。在劍樓的盡頭則矗立着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一個大大的劍字,其上似有靈光流轉,時時變幻着七彩之樣。而在兩側壁面上同樣雕畫着各種各樣的劍形圖案,雖不是實物,但李決一看之下卻似乎感受到了其中所蘊含的凌厲氣息。
不由的,李決又擡頭看去,這才發現劍樓雖高,但看去那樓頂似乎被道法加持,就像根本沒
存在一般。藍天,白雲皆是清晰可見,更奇妙的是人站在劍樓中向上看,那茫茫天穹彷彿一伸手就能夠到一般,但真正想去觸摸時卻發現,與天穹相隔依然是遙不可及。
李決正看着,突然間,心中一顫,向前方那劍樓深處盡頭看去,巨大的劍字石碑下,掌門天真子不知何時已端坐在那裡,正慈面看着他。
李決心中一驚,連欲跪下道:“弟子李決見過掌門師尊。”
話說出,但李決只感一股柔和之力從正前方飄來,自己怎麼也跪不下去,坐在檀椅上的天真子面容慈祥道:“我神劍盟弟子,除非犯錯,無需向任何人下跪。”
“是。”李決聽此,立刻一答,微微擡頭看去,只感端坐在檀椅上的掌門天真子神情之間一片祥和之樣,全身正氣浩然,絕對稱得上仙風道骨這四個字。
突地,李決身體一震,自己就這樣偷看掌門,卻是有些不敬,連收回目光低下了頭。
“在我面前不必拘束。”天真子並未動怒,反而微一笑道。
“是。”李決再答,但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在天真子面前,他只感到整個人彷彿被看透了一般。
見此,天真子也沒有再多說,而是問道:“今年多大了。”
“弟子今年十七歲。”聽到天真子詢問,李決沒有多想立刻如實回答。
“十七歲。”天真子默默唸了一遍,點頭道:“十七歲正是年輕人奮發向上的好時段呀!”
“掌門師尊說的正是。”天真子語氣雖平和,但李決卻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連道:“弟子正在努力。”
“你父母都還健在吧!”李決剛說完,天真子突又問道。
“父母。”李決一怔,不知天真子爲何會問這個問題,但一想之後還是道:“弟子從小在世俗便無父無母,是一個老人將我養大的,現在也已經故去。”
“哦。”天真子再次點頭,神色卻有一剎那的異樣,停了一會,他才又開口,語氣和最初沒有任何變化道:“前幾天,你的比試我看了,劍勢果斷,實在,反應也夠敏捷,特別是最後一招,威力頗大呀。”
“師尊過獎了。”李決如實道:“其實那最後一招我也不知道怎麼弄出來的,腦中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天真子點點頭,突然問道:“聽說你在四殿待了六年才突破了劍心訣一層晉升入三殿。”
聽此,李決心中頓時一驚,頭低了低道:“是。”
果然,天真子又道:“看你進步如此神速,不該用六年時間才學會劍心訣一層心法呀!”
“回師尊。”李決心中微微慌亂,道:“那是因爲弟子的體內存在一個禁制。”
“禁制。”天真子唸了一聲,看不出有何變化,但過了一會才問道:“那你又是如何破除了禁制的,可是服用了什麼丹藥。”
“師尊。”李決額頭已布上了少許細汗,神劍盟有着明確規定,四殿弟子不可借用任何外力完成晉升,若有其他弟子私自幫助其完成晉升,將會被立刻逐出師門。當日流雪給他一粒劍清丹,說是神劍盟獎勵給他,如今看來恐怕是假的。想起那抹自那日起,就一直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抹聖潔白影,在知道當初是她私自幫助自己後,李決心中頓時涌出一種不知爲何的高興,但心中也暗自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也不
能說出流雪。
“丹藥從何而來。”見李決模樣,天真子直接問道:“若你說出給你丹藥的人,我可以免去對你的處罰。”
李決心中一顫,卻是“撲通”一下跪了下去道:“回掌門師尊,弟子確實是服了劍清丹才破去禁制完成晉升的,但請恕弟子無禮,我不能說出劍清丹是誰相贈。”
“竟然是劍清丹。”天真子神情微變,顯然劍清丹並不是普通的靈丹,隨之天真子又道:“你真的不說。”
“弟子甘願受罰。”李決回答的乾脆,他不知道以流雪四大弟子的身份,若被發現了劍清丹是她送的會有什麼後果,但無論如何他是不會說的。想着,李決的腦海中便再次劃過那個白影:“沒有她,又怎麼會有現在的我。”
劍樓中靜的壓抑,李決一動不動地跪着,他雖不會說,但也爲自己將要受到的處罰感到擔憂。
“你可知道,你會收到怎樣的處罰。”盡頭,天真子是什麼表情,李決不敢去看,但他已是聽出天真子語氣中正帶着少許的怒氣。
“弟子知道。”雖明白,將要受到的處罰會很嚴酷,甚至會直接將自己打回原形,但李決依然毫不猶豫地回答。
寂靜再次持續,天真子坐在檀椅之上,神情不見變化,久久,久久,終聽他一嘆道:“也罷,你雖然是以劍清丹完成晉升的,但念你是用來破除禁制,本身天資又不錯,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謝掌門。”突然聽到這句話,李決頓時一陣驚喜連道:“請掌門師尊吩咐。”
“起來吧!”天真子又一次開口,李決還未動,便覺一股柔力已將自己托起,當下,他對天真子不由又敬又畏,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天真子見了道:“明日你再過來,會有人帶你去見我神劍盟中一位隱世高人,讓那位高人,看看你的天資,然後,再決定你是否有資格讓我神劍盟破規矩留下你。”
“是。”雖還要經過考驗,但李決一想又能保全了流雪,自己也有了機會,不由十分歡喜,連向天真子答謝。
天真子淡淡點頭道:“此事關係我神劍盟千年威信,除你自己外,一定不可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弟子明白。”李決也能感到此事的重要,當即正色應答。
天真子再次點頭道:“今日你先退去吧,好好準備一下,明日此時再來。”
“是。”李決應聲中躬身退去,然後轉身,便見亮光透射,劍樓大門已是緩緩打開。
一步跨出,和進去時一樣,李決恍惚之間彷彿穿越了兩個世界。微涼的風吹來,他不由感到清醒了許多,這時,他才感到,剛剛在劍樓與掌門那一段不算太長的對話中,全身竟已被汗水浸透。
望着劍樓前那空蕩蕩的廣場,李決那原本單純的心中,此時,不知爲何就多了一絲雜亂。久久,他突地搖搖頭,似驅趕走了心中的那份雜亂,然後單純一笑,向着二殿所在走去。
回到二殿,孫用等人立刻圍上來詢問掌門找他何事,問聲一片,顯得有些雜亂,但正是這種氣氛反而讓李決感到十分親切,就如那種家與親人的感覺。只是想起天真子的叮囑,當高飛問起掌門找他何事時,李決並沒有如實相告,而是找了一個藉口,衆人無疑,他卻有些愧疚,但很快也被笑聲衝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