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特看着我,沉聲說道:“安德烈,我不得不提醒你的聖誕檔期,競爭實在是太激烈了,你們夢工廠如果想分取一塊大蛋糕,一定要小心謀劃才行,要不然就會被這些蜂擁而來的電影狂潮所吞沒。”
說實話,雖然我對於聖誕檔期的火暴形勢雖然之前有所預料到,但是格蘭特說說的情況遠遠在我的意料之外。形勢是嚴峻的,但是也是夠刺激的。
我笑道:“放心吧,我們夢工廠是要鐵定要一塊蛋糕的,而且是塊大蛋糕。格蘭特,你今天來這裡,不會是單單告訴我這些事情的吧。”
格蘭特平時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一般是不會往我這裡跑的,今天晚上這傢伙不請自來,肯定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商量。
格蘭特喝了一口茶,徐徐說道:“你還別說,我這次來還真的有幾件事情要告訴你。這第一嘛,就是你上次提議增加的那個幾個獎項,我回去和評審委員會的人商量的一下,結果幾乎全票通過。”
“全票通過?這也太順利了吧?就沒有什麼人反對?”我對這個消息有點驚訝,在我的想像中,雖然這些獎項的增添是會通過的,但是全票通過那就有點讓我感到奇怪了。
格蘭特咧嘴道:“反對的人當然有了,不過不多,你提的最佳音樂獎、最佳外國語影片獎等獎項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問題,哈維獎的頒獎典禮上。算是多了幾分期待。這第二件事情,其實也不僅僅是我一個人地意思。海斯要想讓你知道,事先做個準備。”
格蘭特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臉上地肌肉抽動了一下,隨即臉色陰沉起來。
“什麼事情?怎麼聽上去不是什麼好事呀。”看着格蘭特的樣子,我心裡不由得一抖。
格蘭特勉強地笑了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法典執行局調整領導人的事情。”
“執行局調整領導人?!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格蘭特這話。讓我腦袋頓時大了起來。
現在的法典執行局,名義上的領導人是海斯和格蘭特,他們兩個人是正副主席,而且都是我地鐵桿靠山,如果他們兩個被換下去了,那夢工廠在法典執行局的利益可就要大受損失了。
“格蘭特,照理說法典執行局的成員都是有任期的,這任期還沒到怎麼就換領導人呢了?!這不符合規定呀。”我有點急了。
格蘭特苦笑了兩聲:“安德烈,你是不明白這件事情。你說得沒錯,現在我們的任期是沒有結束。所以也不可能會重新換屆,我說的掉換領導人就掉換一個人。”
“那一個人不會是你吧?!”看着格蘭特的神色。我頓時明白了。
海斯是聯邦政府任命的,所以他不可能會換掉,歷史上他執掌這個機構幾十年,那剩下來被掉換的,也就只有格蘭特一個人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格蘭特點了點頭:“就是我。”
“爲什麼把你換掉呀?你又沒有做什麼錯事。”我有點想不通。
格蘭特聳了聳肩膀:“當初我也這麼想。不過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前幾天洛杉磯市政府政府突然提出建議,是專門針對法典執行局地,他們認爲法典執行局的成員和領導人,不能身兼多職,理由是分心太多不能把工作做好。我也不明白市政府怎麼會突然提出這樣地建議,後來法典執行局開了一個大會,會上吵鬧一片,贊成的和反對的各佔一半,後來龐茂和考華德出面,最後大家集體投票。這個提議被通過,我也就被換了下來。理由是我身爲好萊塢市長。不宜再擔任法典執行局的副主席。”
“荒謬!”我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杯子裡茶水四濺。
“我倒是無所謂,不在法典執行局裡任職反倒是無官一身輕,不過安德烈,這件事情對你怕不是什麼好事。新任的副主席,你知道是誰嗎?”格蘭特盯着我的臉,嘆了一口氣。
“誰?”我似乎猜到了一個人。
“尤特烏斯.克雷主教。”格蘭特說出地這個名字,果然和我心中想的一樣:“主教大人是被龐茂和考華德提名並扶上去的。他歷來就和你不對乎,這次出任法典執行局的副主席,肯定會極力培養自己的勢力,我一離開,法典執行局中就只剩下海斯一個人了,他對你的支持是不容懷疑的,但是海斯這個人想問題很簡單甚至有些呆板很多時候手段不靈活,不是尤特烏斯.克雷的對手,時間長了,我擔心法典執行局會淪爲尤特烏斯.克雷的天下,那個時候夢工廠的電影可就要吃苦了。”
格蘭特地話,越說越讓我心涼。他說得一點沒錯,海斯那個人,在支持我這一點上沒有絲毫的猶豫,人品更是沒得說,正直,公正,但是惟一地缺點就是死板,有格蘭特在的時候,格蘭特可以幫助他圓滑地處理各種事情,他們兩個人是完美搭檔,但是現在格蘭特被推了出來,換上了尤特烏斯.克雷,那可就有得他受的了。尤特烏斯.克雷是什麼人,梵蒂岡教廷出來的人,那個地方什麼沒有就是有陰謀詭計明爭暗鬥,人家是摸爬滾打出來的人,要能力有能力要手段有手段,海斯和人家一比,不用猜都知道是什麼結果。
如果尤特烏斯.克雷控制住了法典執行局,那簡直就是夢工廠的噩夢了。
“等等,格蘭特,我怎麼覺得這件事情好像不是巧合呀。”我忽然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但是有一下子抓不到頭緒,不由得沉吟了起來。
“這話怎麼講?安德烈,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龐茂和考華德是有意讓尤特烏斯.克雷上位地?”格蘭特就是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一捅就透。
我點了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你想想呀,法典執行局地事情。市政府一般是不管的,他們什麼時候對法典執行局有興趣了,而且突然提出了這樣一個建議,並且迅速把尤特烏斯.克雷扶上了副主席的位置?!仔細想一想,很容易發現這件事情的蹊蹺之處。”
格蘭特皺緊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不明白爲什麼龐茂和考特烏斯.克雷擔任法典執行局呢?”
他的這個問題把我給問住了。
我沉吟一下。道:“這個我也說不大清楚,也沒有什麼證據,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情對於我們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因爲龐茂那傢伙與尤特烏斯.克雷在某些事情上是站在同一個陣線地。”
“什麼意思?”格蘭特低聲問道。
“尤特烏斯.克雷從一開始就處處找我的茬,而龐茂現在變成了洛克菲勒財團的走狗,對夢工廠早就想下手了,他們能使出這一招,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當下,我把龐茂與洛克菲勒財團之間的事情以及洛克菲勒財團準備對夢工廠對好萊塢下手的食寢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什麼?!怎麼會有這種事情?!”這些話我從來沒有告訴過格蘭特,格蘭特一聽急了,立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如果說誰最好萊塢的感情最深。我想怎麼說格蘭特算得上一個,他把自己一輩子的時光都消耗在這裡。好萊塢就是他生活的希望,所以聽到以洛克菲勒財團爲首的華爾街財團準備對好萊塢動手,他便徹底坐不住了。
“安德烈,這件事情你應該早告訴我,不然我也絕對不會讓尤特烏斯.克雷搶我地位子呀!”格蘭特顯得懊惱無比:“一開始我還覺得龐茂說的有些道理,一個人地精力畢竟有限。任的職務太多肯定不能樣樣都幹好,所以在換掉我的時候,我也沒有怎麼堅持。可是如果知道你說的這事,打死我我也不會這麼輕鬆就讓位的!”
我苦笑了一聲:“事已至此,懊惱也沒有用,還是想想如何應付吧。海斯有沒有什麼想法?”
格蘭特臉色鐵青,道:“海斯那個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能有什麼想法,無非就是公正、客觀之類的說詞。現在法典執行局地大部分成員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所以尤特烏斯.克雷不會鬧出多大的事情來。可是時間長了那就難說了。我的意見是,以後你和海斯應該多溝通多商量。另外我可以利用好萊塢市長的身份從中協助你們兩個,不管這麼說,絕對不能讓法典執行局成了尤特烏斯的教堂。”
“那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我聳了聳肩膀。
格蘭特說完了這件事情,語氣稍微輕鬆了一些,道:“我今天來的第三件事情,是想問你明天有沒有空出席一次酒會。”
“什麼酒會?”我有點納悶。
一般說來,酒會舉辦之前,都會向嘉賓發請帖的,也用不着讓格蘭特親自來邀請我吧。
格蘭特嘿嘿一笑:“也不是什麼大的酒會,其實就是一個公益性質的揭牌儀式。洛杉磯有一批藝術家和影迷籌款建立了一個好萊塢電影博物館,剛建,也不是很大,明天正式開館,邀請我去揭牌,但是我很敬佩他們有這樣地毅力,所以就答應了他們,後來一想想,我的影響力是遠遠不夠地,你現在是好萊塢第一導演,如果不去的話,效果會更好。安德烈,好萊塢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建立過自己的電影博物館,這可是一件大好事,所以你要是可以抽出空來,就務必出席一下。”
“好呀,這個我沒有問題,反正電影也殺青了,明天我應該能抽出半天的時間來。好萊塢電影博物館,虧得這幫傢伙想得出來。”我樂道。
好萊塢的歷史也就只不過二三十年,竟然要建立一個博物館。
格蘭特見我笑得花枝招展,忙道:“安德烈,你可不能小看見館的這些人,這幫傢伙對於電影的熱情在好萊塢可沒有多少人能比得過。他們中間有學者有藝術家,更多地是資深影迷。這個博物館完全是他們自己籌錢建造的,雖然現在不大,裡面地東西、資料也不完整,但是在影迷當中獲得了極大的肯定,可以說他們完全是影迷的代表,以我的經驗。這個地方,沒準以後能發展成影迷俱樂部,你如果出席了他們的創館儀式,然後在支持他們一把,說不定能獲得不少好處。”
格蘭特的話,讓我砰然心動起來。
他說得一點沒錯。其實歷史上地每一次電影運動,幾乎都是從這些對電影極度熱愛的圈外人士開始的,先鋒派電影、新現實主義、新浪潮、新電影……都是有這些人率先掀起,然後迅速擴展開來的,可以說他們身上。孕育着先進的電影理念。而歷史上,每次電影運動幾乎都有個根據地。其中,電影資料館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這個所謂的好萊塢電影博物館真的如格蘭特所說的那樣,在影迷當中有極大的影響力,那麼只要我把這個博物館抓在手裡,那就能抓住大量的影迷,這對於我來說。可是一本萬利地好事。
“行。那我明天就去看看。”我笑着答應了下來。
格蘭特見我答應了他的要求,也很高興,便起身告辭。
“急什麼,我們下面正在搞酒會呢,玩玩再走吧。”我笑道。
格蘭特連連搖頭:“最近評選委員會裡很忙地,我雖然不是法典執行局的副主席,但可是評審委員會的主席,現在正在進行各個獎項的具體提名準備工作,我都快忙死了,哪有時間吃喝玩樂。走了。”
格蘭特對我笑了一下。就噔噔噔地下樓去了。
“老闆,格蘭特這一從法典執行局裡退下來。我們可就苦了。”格蘭特一離開,斯蒂勒立即大聲叫喚了起來。
“苦了屁。不就一個尤特烏斯.克雷嘛,有什麼好怕的。”甘斯罵罵咧咧道。
斯蒂勒看着我,搖頭道:“這狗孃養的格蘭特,早不退晚不退非得在這個關鍵時候退,明天我就要帶着《帝國酒店》地樣片去送審了,這不正碰到尤特烏斯.克雷那傢伙的手下嗎?!人家是新官上任,這第一把火咱們就碰上了,倒黴,太倒黴了!”
斯蒂勒這麼一叫喚,其他人還真的覺得有些麻煩了。
“老大,斯蒂勒說得在理,尤特烏斯.克雷那傢伙新當上副主席,咱們就撞過去
天斯蒂勒送審說不定他真的會刁難我們,我看我們還爲妙。”甘斯湊在我耳邊說道。
我點了點頭:“甘斯,你通知唐納.拉普達,告訴他,我不管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法典執行局的人給我拉攏起來,確保明天斯蒂勒的《帝國旅館》順利通過審覈。還有,你也給海斯通一下氣,讓他提前做好準備,多留一下神。”
甘斯答應一身,打電話去了。
尤特烏斯.克雷地脾氣,我已經很瞭解了,這個傢伙是個有野心的人,要不然教廷也不會把他流放出來,所以有一點他跟我很想象,那就是固執,凡是他認定的事情,不管採用什麼手段,他也是會去做的。雖然我不明白他到底爲什麼處處和我過不去,但是我知道一旦他坐上了法典執行局副主席地位置,他肯定會對夢工廠下手,這可是得來不易的機會。
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雖然已經是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了,但是宗教勢力雖然不像中世紀那樣呼風喚雨成爲社會地主宰,但是在對民衆的影響力上,還發揮着重大的作用。這種力量,真的不知道該說它什麼好,你說它壞吧,可是它教導任命向善維護社會穩定,你說它不壞吧,它總是不斷地衝擊這正常的社會政治、經濟秩序。雖然我知道隨着時間的流逝,宗教勢力地影響力也會慢慢減弱,但是這個時候的美國,這個時候地西部,大主教的影響力是不容低估的。
想剷除宗教勢力的這種影響力是不可能的,但是減弱一下也好呀。可現在,能有什麼辦法減弱呢?
在美國西部,幾乎百分之八十的家庭都是信徒,無論是天主教還是新教。他們對教堂的意見往往都是擁護地。不管這是對地還是錯地。尤特烏斯.克雷擔任西部教區主教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宗教政治家,利用他那瀟灑地外表和磁性嗓音以及意大利人特有的那種虛假笑容。頻頻在報紙、廣播和公共集會上出現,在信徒心目中的地位迅速提升,那個已經掛掉的前任主教弗蘭肯斯坦根本就比不上他。
尤特烏斯.克雷精力旺盛,他不像弗蘭肯斯坦那樣死板。他會在教堂裡傳教之餘,走訪各個教區,接見信徒。在一下小事上幫助他們,這些行動大大贏得了信徒地好感。他的這些努力,使得他本人漸漸成爲權威和公正的象徵,這是我最擔心地事情,因爲如果他真的發展到了這個程度,那我們想拔除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只希望。這一次,法典執行局不會因爲尤特烏斯.克雷的上臺成爲我的噩夢。
十一月二十五日。晴。在我的印象中。洛杉磯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大晴天了。湛藍地天空上,一絲雲彩都沒有,沒有風。陽光白花花地撒在地上,晃得人眼暈。
氣溫升高了不少。因爲是週末。所以很多人都從家裡出來,帶着一家老小到公園裡玩,或者到野外踏青,還有一些人則在街道旁邊找個小咖啡店,要一杯咖啡一邊喝咖啡一邊聊天曬太陽,怡然自樂。
不過這樣的享受是與我無緣地。
一大早我就被霍爾金娜叫了起來。這女人如今很少讓我睡懶覺。
吃完了早飯,斯蒂勒就帶着人把《帝國旅館》的樣片放在車上,準備去送審。
“老闆,這次送審我總覺得不踏實。這狗孃養的尤特烏斯.克雷,太害人了。”《帝國旅館》是斯蒂勒獨立執導地第一部電影。所以他的緊張程度可想而知。
“看你那點出息!尤特烏斯.克雷能把你吃了不成!?放心吧,我給唐納.拉普達打了招呼了,他說已經準備妥當,不會出什麼意外,海斯也向我保證了,他說你這部電影一定能順利通過審查。你這傢伙就等着公映吧。”我使勁地拍了拍斯蒂勒地肩膀給他打氣道。
斯蒂勒依然眉頭緊鎖,哭喪着臉對我說道:“老闆。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有你去,我就放心了,再說,那幫傢伙誰敢不給你地面子。”
看着斯蒂勒一臉諂媚的笑,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斯蒂勒,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跟個吃奶的孩子一樣什麼事情都靠老闆呀!不就是送審嘛,老闆都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要是不行,我替你去算了!”一旁的斯登堡看不過斯蒂勒一幅軟蛋的樣子,伸手就拉車門。
斯蒂勒趕緊拉住斯登堡地手:“我去!我去!狗孃養的,我就不信他尤特烏斯.克雷能翻天!”
“這纔對嘛!去吧!老闆等會還要出席好萊塢電影博物館的揭牌儀式,你就別拐上他了。”斯登堡一臉壞笑把斯蒂勒塞進了車裡。
“斯蒂勒,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派人通知我。”我對斯蒂勒點了點頭,然後示意這小子趕緊走。
斯蒂勒發動了車子,和甘斯一起帶着樣片送審去了。
“老闆,你說咱們的這部電影能順利通過審覈嗎?”斯登堡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我一腳那他踹開:“當然能!”
斯登堡嘿嘿一笑,擠到我的跟前道:“老闆,你今天不是去市裡參加好萊塢電影博物館地揭牌儀式嗎,這個……”
說到這裡,斯登堡就說不下去了,兩隻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我,發出詭異的光芒,我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有什麼鬼心思了。
“你是不是想去呀?”我笑道。
“老闆英明!老闆就是厲害!”斯登堡立馬拍起馬屁來。
“不行!”換來的,是我的一口回絕。
“爲什麼!?現在電影殺青了,反正我也沒有說什麼事情。”斯登堡攤了攤手。
“誰說你沒事情?你今天要把所有的膠片送到三廠沖洗,然後做幾份貝給我安全地運回來整理,等我回來就開始剪輯。時間緊任務重,你竟然還有心思玩!”我白了斯登堡一眼。
斯登堡嘟囓着嘴。說不出話來。點了點頭。
“放心吧。等忙過了這個聖誕檔期,我請你們到帝國酒店完去。咱們也上一次六樓。”見斯登堡
腦袋一幅垂頭喪氣的樣子,我拋出了一個誘餌。
“帝國酒店?!六樓?!”連旁邊地胖子、弗拉哈迪等人聽到這話都跑了過來。
“老闆,我沒聽錯吧?!六樓!我的上帝呀!我可從來沒有到六樓享受過!老闆,你說話可得算話!”斯登堡一聽六樓。狂咽口水。
“你老闆我向來說話算話,去,忙活去!”我背起雙手,搖頭晃腦地走了開去。
“兄弟們,趕緊忙活呀!”剛纔還蔫茄子一般地斯登堡,立刻生龍活虎起來,一溜煙地跑向院子後面的倉庫取膠片取了。
“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霍爾金娜看着斯登堡抽風一般的背影然後又看了看我,發出了無限的感慨。
我乾笑兩下:“這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去。開車,我也該動身了。”
說完。我伸出手掌在她的屁股蛋上拍了一下,手感驚人。
霍爾金娜被我拍得滿臉通紅,白了我一眼,開車去了。
出了夢工廠,車子現駛到了好萊塢市政府,我打算和格蘭特一起去。畢竟我和那幫建立好萊塢電影博物館的人又不認識,也沒有打過交道。
等了一段時間,纔看見格蘭特從裡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格蘭特,你這傢伙告訴我人家地揭牌儀式八點半開始,這都八點零五了!”我伸出手腕把手錶在格蘭特的跟前晃了一下。
格蘭特揉了揉眼睛:“抱歉抱歉,我剛纔迷糊了一下,晚了晚了。”
“去你的吧,你分明就是剛起牀,眼上還有眼屎呢,估計連牙都沒刷吧!”我一下子揭了格蘭特的老底。
格蘭特老臉通紅:“沒辦法。昨晚忙到天都快亮的時候才睡覺。”
“是不是又進來了一個漂亮的小秘書?”我壓低聲音說道。
格蘭特一愣,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我哈哈大笑:“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瞭解!”
格蘭特也不反駁。兩個大男人一陣壞笑。
“你們到底走不走,不是說八點半開始的嗎?現在都已經晚了!”我們兩個人正笑着,霍爾金娜從車子裡伸出頭來,瞪了我一眼。
“馬上走,馬上走!”我笑了笑,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你這保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兇了呀?”格蘭特看着開車的霍爾金娜小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這哪裡叫兇,有更兇的你還沒有看見過呢。”
離開了市政府,霍爾金娜一路狂奔,車子被她當戰鬥機開,一路上格蘭特嚇得直捂胸口,臉色鐵青,被顛簸得好幾次差點吐出來。
“霍爾金娜,下次打死我我也不坐你開的車了。”從車上下來,格蘭特有氣無力地對霍爾金娜說道。
霍爾金娜壞笑道:“市長先生,我這可是爲你好,你應該感謝我纔對,要不是我開得快,你和安德烈會遲到地。”
格蘭特也不敢和她分辨什麼,兩腿顫抖地向正前方不遠處的一棟建築走去。
“把我屁股都顛成兩瓣地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我走到霍爾金娜跟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霍爾金娜莞爾一笑,抱住了我的胳膊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收拾就收拾唄,又不是沒有收拾過。”
走到那棟建築的跟前,我纔看清楚是棟不大的紅色小樓,一共只有三層,前面還跟着一個寬敞的院子,外面門口停了不少車,也聚集着不少人,旁邊設置還有幾個記者,看來建立這個博物館地人,卻是還有兩下子。
格蘭特邊上樓梯邊指着這棟小樓對我說道:“這棟樓在洛杉磯市裡算是有年代的了,原先是一個畫廊,舉辦各種畫展,開始還挺受人們的歡迎,最後卻慢慢衰落了,今年卡文.撒里斯爵士買下了這棟下樓,然後和好萊塢資深影評人亞當.伯恩斯坦一起建立了這個博物館。安德烈,這個撒里斯爵士可是一個對藝術十分熱愛又慷慨的人。你應該好好和他聊聊。”
格蘭特好像對這個撒里斯爵士印象很好,一提起他就一臉地敬佩。
“你知道嗎。當初你剛開始拍電影受到了那筆電影資助,大部分都是撒里斯爵士贊助的。他本人是個資深狂熱影迷。”格蘭特補充道。
他這麼一說,我立馬嚴肅了起來。
無論什麼時候,我也不會忘記當初拍攝《色戒》地時候受到的幫助,那筆電影資助資金,可是幫了我的大忙。儘管錢不多,但是如果沒有那筆資金,也就沒有我的今天,所以格蘭特這麼一說,我立刻覺得今天沒有白來。
“等會我得向撒里斯爵士親自道謝。”我鄭重地說道。
我們兩個人緩緩走上階梯,離大門口還有十幾米遠,就被那幾個記者看到了,他們拿着話筒呼啦啦就奔了過來,接着影迷從四面八方匯聚了過來,把我和我格蘭特圍在了當中。
“柯里昂先生。請問你來這裡是爲了參加好萊塢電影博物館地揭牌儀式的嗎?你對這個博物館地建立有何感想?”
“你問的沒錯,我是來參加開館儀式的。好萊塢已經誕生二三十年了,早就該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博物館了,撒里斯爵士此舉,算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柯里昂先生,你和撒里斯爵士是什麼關係?”
“我和撒里斯先生沒有見過面,但是確切地說。他是我的恩人,如果當初沒有他的資助,就沒有我的今天,也沒有夢工廠。”
……
在回答了這些記者了一連串的提問之後,在給很多影迷簽完名之後,我和格蘭特才艱難地走進了那扇雕有飾物的大門。
一到院子裡,發現裡面還來了不少人,這些人並不像我和格蘭特這樣西裝革履穿得很是正式,很多人就是便裝,顯得十分地隨意。
格蘭特帶着我一邊朝前走。一邊不停的和兩旁地人打招呼。但是這些人,我幾乎一個也不認識。可他們認識我,尖見到我出現在院子裡,表情十分驚奇,眼裡迸發出興奮激動的光芒,很多人紛紛小聲議論
院子後面,是一個早已經佈置好了的臺子,看樣子是等會供儀式開始時適用的,臺子下面是一排一排的長凳,估計這個整個院子加在一起能有個300人,而且已經全部坐滿了。
“格蘭特市長,歡迎歡迎!”我和格蘭特走到前面的時候,一堆人朝我們走了過來,中間一個人一把握住了格蘭特地手。
這個人,雖然滿頭銀髮,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未老先衰的那種,頂多也就是60歲左右,穿着黑色西裝,頭髮抹過髮油,整齊地梳~身上下收拾得利落無比,顯得這個老頭果斷而乾脆。
“撒里斯爵士高擡我了,什麼市長,我這個市長可比不上其他的市長,就是個空名,也就是爲好萊塢人服務服務。”格蘭特倒是很自謙。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格蘭特把我拉到了撒里斯的面前,笑着對老頭道:“爵士,這個年輕人你認識吧?”
撒里斯看到我,眉毛直抖,表情很激動,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顫聲對我說道:“柯里昂先生,我眼神不好,剛纔你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眼熟,現在離得近了才認出是你。不怕你笑話,我是你的影迷呀,鐵桿影迷!來來來,給我籤個名!”
一邊說,老頭一邊轉臉對後面的一個手下打了手勢,那個手下從包裡取出了一本書和一支筆遞給了我。
我被這老頭的瘋狂勁弄得哭笑不得,想不到一把年紀,竟然是個追星族。
結果那本書,我就有點頭暈了,竟然是第一版的《蒙太奇論》,裡面勾勾叉叉圈圈點點做了很多地註解,書面上包的封皮都被磨得有點毛邊了,一定是經常翻閱所致。
我入道好萊塢這麼久,好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鐵桿地影迷。
我笑着在書本上籤下了我的名字,然後在前面寫下了一句話:“給我的幫助者撒里斯爵士,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
簽完之後,撒里斯爵士如獲至寶地接過去。卻看上邊地這句話弄得呆掉了。
“柯里昂先生,你這是……”他不明白爲什麼我會寫上那麼一句話。
格蘭特在旁邊哈哈大笑。指着我對撒里斯說道:“撒里斯爵士,你怕是不清楚,安德烈當初剛剛進入好萊塢拍攝《色戒》的時候,資金不夠,要是沒有你贊助地那筆電影扶持資金,他的那部《色戒》根本就出不來。當然也就沒有今天這樣的輝煌了。所以,聽說好萊塢電影博物館是你創建的,他就急不可耐地奔過來了,說一定要出席博物館的揭牌儀式。”
格蘭特這老小子,倒是很會說話。
撒里斯愣住了,呆呆地說道:“市長先生,是不是那筆扶持年輕人的電影基金?”
格蘭特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我笑着對撒里斯說道:“撒里斯爵士,如果當初沒有你設立地那筆基金,我也不會拍出《色戒》,也就沒有夢工廠的今天了。所以,請允許我向比你表示感謝!”
說完。我恭敬地對着撒里斯鞠了一躬。
這一鞠躬,可把撒里斯嚇了一大跳,老頭子慌忙扶助了我:“柯里昂先生,你是我最喜歡的導演,也是我的偶像,無論是你的電影還是你寫的理論著作。都是我這輩子的最愛,你這鞠躬我可消受不起!”
“撒里斯爵士,你叫我安德烈就行了,別叫什麼柯里昂先生,那樣太見外了。”我笑道。
格蘭特呵呵大笑:“說的是,說的是,撒里斯爵士,你就叫他安德烈得了,我都這麼叫。”
撒里斯爵士拉着我,開心地點了點頭。
然後。老頭指着身後的一個大約有三十多歲地人對我說道:“安德烈,這位是亞當.伯恩斯坦先生。他對電影有相當的造詣,文章很受影迷地歡迎,要不是他的幫助單憑我這個老頭子,電影博物館是建不起來的。”
“見到你很高興,伯恩斯坦先生。”我友好地伸出手去。
亞當.伯恩斯坦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眼神裡發出了熾烈地光芒。
“安德烈,你也是他最喜歡的導演。”撒里斯哈哈大笑道。
一夥人寒暄了一陣,有人走到撒里斯跟前小聲嘀咕了一下,撒里斯點了一下頭,然後緩慢地走到了臺上。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大家今天能夠出席好萊塢電影博物館的揭牌儀式,看到這麼多人能到來,我很高興。我年輕的時候,好萊塢還是一片荒原,那個時候沒有什麼電影。後來有人到了這裡建立了第一家電影製片廠,慢慢發展成如今的電影之都,三十年了,三十年來,好萊塢從無到有欣欣向榮,但是這麼長時間卻連記載自己歷史的地方都沒有,所以,我很久以前就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建立一座好萊塢電影博物館,把它的歷史記載下來,今天,我的這個心願,實現了!”
撒里斯很激動,他是一個對電影抱有極大熱情的人,所以贏得了臺下衆人的熱烈掌聲。
他發言之後,亞當.伯恩斯坦上臺彙報了好萊塢電影博物館地設立經過和相關情況。
然後格蘭特被邀請上去放眼,這傢伙對撒里斯極爲讚揚,然後一通慷慨激昂的話,徹底把院子裡地人的情緒給調動了起來。
我眯着眼睛看着眉飛色舞唾沫橫飛的他,心裡暗暗發笑,可就在我發笑的時候,突然看見格蘭特指了指我,對在場的人高喊道:“女士們先生們,今天好萊塢第一導演安德烈.柯里昂也過來了,他有話要說,我們掌聲歡迎柯里昂先生上臺!”
嘩嘩譁,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很多人都站起身來。
我頓時傻眼了:這狗孃養的格蘭特也真會胡搞,我什麼時候說我要發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