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的中北部,靠近密歇根湖,有一塊廣袤的土地。勢平坦,沃把什河、俄亥俄河以及白河的河水的滋潤讓它肥沃無比。北部湖泊星羅密佈,中部是一望無盡的平原,南部則是起伏的羣山,這一個地方,是美國風景最美的地方之一,它的名字,叫印第安納州。
很久很久之前,在歐洲人的髒腳還沒有抵達這片大陸的時候,這塊土地上就有一羣先民居住,他們創造了輝煌燦爛的文化,驍勇善戰,熱情開朗。但是隨着歐洲移民熱潮的瘋狂涌入,這些人的生活發生了變化。白人們稱這些黃皮膚的人爲印第安人,並且進行瘋狂的屠殺。
爲了保護自己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土地,印第安人奮起反抗,他們和西班牙人打,和法國人打,和英國人打,最後,和美國人打,最終的結果卻是他們的家園被毀,不得不四散流利。
印第安納州,居住着許多印第安人的部落,1794的時候,他們被迫讓出了世代居住的東部地區,1800年:|出,成爲獨立的印第安納州。
在美國人的印象中,這個風景優美的地方,是“紅番”的居住地,因爲這個原因,印第安納州一直以來都是中部比較落後的州之一,全州沒有什麼大城市,一律都是中小城市,首府印第安納波利斯和洛杉磯相比,簡直就是鄉下。
一直以來,這個地方几乎被人遺忘了,世界在發展。印第安人卻還按照他們祖先的生活方式生活,他們艱辛地過着自己認爲是“潔淨”的生活。
但是,誰也沒有料到。他們的生活在210這天會被打破。
美國人對待印第安人地態度,和對待黑人沒有什麼兩樣,他們稱印第安人爲“紅番”,或者叫他們“黃皮猴子”。經過了一兩年前的民權運動的發展,在美國,黑人地待遇大幅度的提高,不管在生活上還是在政治權利上都逐漸寬鬆,但是印第安人的生活卻還是如以前一般。
210,印第安納波利斯市的十八歲的印第安青年贊薩和往常一樣和他的十幾個夥伴一起離開家鄉到城市裡做工,他們的工作是幫助白人修剪地上的草坪。這一天。一個富有的白人的管家僱用了他們,這讓他們很高興,因爲那個叫埃文.貝赫地是個有錢人,擁有着一個大宅子,幹完了工作可以賺上不少錢。
這個埃文.貝赫是印第安納州三黨的高級成員。1928的美國,三黨分爲五大派,分別是西部、中部、南部、東部和北部。西部三黨的首領就是那個我遇到過的雷斯特.卡麥隆,這傢伙夠義氣,很多方面都和我很對路。也許真地像雷斯特.卡麥隆所說的受我影響的那樣,西部地三黨在種族問題上異常的開明,他們對黑人和有色人種並沒有什麼排斥,相反,卻能吸納他們。但是其他四派三黨卻和歷史上的三黨沒有任何的區別,他們奉行的,是白人至上,對待黑人和有色人種。比如印第安人,他們永遠叫囂着要滅絕。他們認爲這些人或者就是玷污美國的土地,這些人的存在。就是美國的毒瘤一般。
而這個埃文.貝赫,就是這種三黨人的典型代表。
埃文.貝赫養有一條十分寵愛的大狗。結果這隻狗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竄出來撞到了割草機上當即死掉。贊薩立刻稟告了埃文.貝赫,不料想埃文.貝赫氣憤地稱是這幫紅番弄死了他地狗,雙方開始了爭執,後來埃文.貝赫一怒之下拿出了家裡的獵槍把贊薩打死在院子當中。聽到了槍聲,附近的警察迅速趕到,在沒有經過任何地瞭解之下,這幫白人警察舉起佩槍將其他的十幾個孩子全部擊斃在院子裡。
消息已經傳出,引起了整個印第安納州印第安人地憤怒。白人無辜殘害印第安人的事情本來就屢見不鮮,這一次,十幾個印地安孩子的死,引起了公憤。
印第安納州十幾個部落的酋長們聚集在一起,一番商議後,他們決定向政府示威,要求政府懲辦殺人兇手,改善他們的生活環境。
一向忍氣吞聲的印第安人走上了街頭,他們高呼口號,要求政府答應他們的條件,倒是迎來的,卻是瘋狂的鎮壓。
印第安納州的州長,是民主黨人理查德.丹尼爾,這個人,是個典型的種族主義者,而且是三黨的成員和忠實信徒,一直以來在印第安人中的口碑就不好,被稱爲“屠殺者”,他簽發命令,讓警察前往平亂,結果不想警察和印第安人爆發衝突,導致10號這天在印第安納了300印第安人,其中有年輕人,有老人,也有孩子。
這件事情經過媒體的報道,立刻傳遍整個美國。
在同一天,民主黨正在中部爲自己的競選宣傳的民主黨總統候選人阿爾弗雷德.史密斯面對着記者,對這件事情發表了這樣的言論:
“丹尼爾先生做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錯誤,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這麼做的。這些鬧事的印第安人,是一羣暴徒、小偷還有乞丐,他們平日裡就幹着偷雞摸狗的事情,丹尼爾只不過是在維持社會的正常秩序罷了。”
“可以這麼說,印第安納州之所以一直沒有亂子發展得這麼好,可以說完全是我們民主黨的功勞,理查德.丹尼爾是我們民主黨的英雄,我認爲國會應該頒發勳章給他。”
如果不是阿爾弗雷德.史密斯的這個發言,我想這件血案頂多也只會在一番小規模的爭論之後就被人們遺忘了。這樣的事情在印第安納州經常發生,有的時候死地人比這次還要多,往往政府只需要給受害者很少的一點錢就O了,但是這一次。卻有很大的不同。
1928年,尤其是2份,對於美國來說。是個敏感地時期,總統換屆以及共和黨、民主黨的提前準備競選,讓任何能和政治扯上關係的事情都變得意義非常。
阿爾弗雷德.史密斯的這個發言,顯然是爲了維護民主黨的聲譽,而且大部分的美國人都認同他的這種說法,畢竟對於印第安人,私底下,白人們還不是很認同。
但是阿爾弗雷德.史密斯卻犯下了一個致命錯誤,他忘記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民主黨人。他的身份是民主黨地總統候選人,也就是說他有可能成爲美國總統。‘
打死他他都沒有料到,這段簡短的發言,會葬送掉他的政治前途,而埋葬他的人……
當我從收音機裡聽到這個發言的時候,正在院子裡和格里菲斯等人討論下一部電影地事情,當阿爾弗雷德.史密斯的話說完之後。尤其是當他說完後發出了一絲聽起來毫無人性的笑聲之後,我就立刻憤怒了。
不管有什麼理由,死地,可是十幾個年輕的孩子和300民,這傢伙竟然能笑得如此得意,簡直就是禽獸一般。
“我要讓這個狗孃養的爲他的這句話後悔一輩子!”指着收音機,我憤怒地吼了起來。
“老闆,阿爾弗雷德.史密斯現在在美國國內受到很多人的支持,再說人家是政治明星,我們拿他可一點辦法都沒有。”格里菲斯苦笑了起來。
“除了讓鮑吉的伯班克黨暗殺他!”斯登堡開玩笑道。
我咬了咬牙。一字一頓地說道:“當初很多人不是說我們拿教會沒有辦法嘛,可梵蒂岡教廷也還是在我們的手裡轟然坍塌!”
“老闆,你的意思是拍一部以此爲題材的電影!?”格里菲斯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斯登堡使勁地拍了一下大腿。道:“老闆就是老闆,如果能把這個事件拍成電影。那就有史密斯這狗孃養的好受地了!”
我搖了搖頭:“我不會把這個事件搬上銀幕。”
“那是什麼意思?”斯登堡問道。
我站了起來,擡頭望了望天。
天空湛藍一片,一點雲彩都沒有。
“斯登堡,大衛,幾百年之前,這裡叢林密佈,野物出沒。那個時候,這塊大陸的主人不是白人,而是被成爲紅番的印第安人,他們,纔是這裡地真正主人。我們腳下的土地,屬於他們。可是白人們來了,他們如同強盜一般從印地安人手裡奪走了土地,他們屠殺他們,驅趕他們,直到現在,還沒有改變。你們覺得,這樣公平嗎?”
“不公平。”斯登堡做癡呆狀,顯然他覺得我說得太遠了,那段歷史對於美國人來說,完全是遙遠地歷史。
有多少美國人知道這樣的歷史呢。在他們心裡,這塊地方,原本就屬於美國人,那些紅番,倒是侵入者一般。
“老闆,你要拍的電影,不會是要把這段歷史重現吧!?”格里菲斯已經徹底明白了。
我看着他,沒有出聲,而是笑了笑。
“不能呀!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做呀!”出乎我的意料,格里菲斯不但沒有支持我,反而大叫起來。
“爲什麼不能做?”我皺起了眉頭。
格里菲斯痛苦地搖了搖頭:“老闆,你知道我的那部《一個國家的誕生》當初爲什麼能夠得到那麼大的投資並且大獲成功嗎?”
格里菲斯的話,讓我的心裡猛然抖了一下。
這部電影的成功,雖然和格里菲斯天才的電影纔能有很大關係,但是一個關鍵卻是這部電影的內容。
《一個國家的誕生》的內容設置,是南北戰爭期間的故事,電影中,提倡的是白人優越論,而且其中美化的就是三黨,這部電影最出名的海報上,那個騎在馬上穿着白袍帶着尖頂帽子的英雄形象,就是三黨的代表性的服裝。
“老闆!民主黨人從來都是和三黨人關係密切,這個理查德.丹尼爾就是個三黨人,而且如果我猜得沒錯,阿爾弗雷德.史密斯說不定也是個三黨人。國政府。黨的成員,或者說是他們的擁護者。而三黨:|+了!”
“老闆。我拍攝《一個國家的誕生》地時候,就對他們的力量有切身的感受,黑手黨和他們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他們可以一個晚上之間讓敵人死無葬身之地,我們拍攝這部電影,肯定會招惹他們,那樣以來,夢工廠可就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了!”
“三黨人不僅僅是人們想像中的黑社會,其實現在他們在美國政府裡面擔任着很多重要的職位。也就是說,他們手中還攥有我們不可小視的政治力量,如果我們招惹了他們,就意味着我們明裡暗裡都會有麻煩,那可是會死人的!”
格里菲斯扯住了我的衣服。捶胸頓足。
“老闆,目前的問題是,我們不僅僅招惹上三黨。我們面對地是大部分的美國人呀!你搞民權運動那會無所謂,因爲那是黑人,美國人對黑人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因爲黑人歷史上是引進來的奴隸,更多的時候是白人地傭人,你給他們爭取一點利益,美國人是沒有什麼意見的,但是印第安人就不一樣了!歷史上,他們可是白人的敵人,當初有多少白人死在了他們地弓箭之下。你知道嗎!?幾百年來,美國的文化中,不管是小說還是電影裡。只要一提到印第安人,那就是魔鬼的代名詞。這種觀念,在美國人的心目中已經根深蒂固了,你這回站出來,是在和他們受到了幾百年灌輸的思想作對,是和他們的信仰作對,你明白這個後果嗎?!”
格里菲斯急了,真急了,我從來就沒有看見過他如此急過。
作爲好萊塢的老電影人,格里菲斯說對於事情的瞭解程度無疑是比我清楚的,我毫不懷疑他所說的這些話地真實性,但是隻要我做過的決定,根本就可能更改。
這,是我的脾氣。
“大衛,你說地這些話,我信。我也知道我這麼做將面臨多麼大的阻力,但是我不會收回我地話。”
“老闆,我知道你固執,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呀!”格里菲斯快要瘋了。
我燦然一笑:“大衛,沒錯,如果我們這麼做,肯定會遇上挫折,但是知難而上迎着挫折前進,不一向是我們夢工廠人的作風嗎!?美國人稱我是美國社會和公衆的良心,他們稱夢工廠是‘真正的有良知的電影公司’,不就是因爲我們敢於向醜陋和黑暗作戰嗎!?我一直跟你們說,拍電影,拍的就是良心!不是說你拍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讚頌友誼、真理的電影你就有良心了,或者是你拍了AV電影就沒有良心了,這個良心,指的是你必須明白道德上的底線,這條底線很抽象,看不見摸不着,但是你會知道它是什麼。現在,那幫人開槍打死了300印第安人卻在談笑風生爲自己辯解,一個國家,很多人都在像聽趣味故事一般嘻嘻哈哈,這就是觸犯了我心裡的這根底線!”
“不錯,我們會遇到挫折,這是不可避免的。可哪一次我們沒有遇到過挫折,哪一次我們不是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最
了呢!?我相信美國人不是傻子,他們還有辨別是非要他們明白我們的想法,他們就會支持我們!”
我的這些話,讓格里菲斯和斯登堡等人都神情爲之一震。
長久以來,這些夢工廠人心中一直就有着一種其他電影人沒有的驕傲,那就是我們的追求,被稱爲“夢工廠精神”的終極價值,有這個東西在,夢工廠就有了主心骨。
而現在,正是這種精神需要發揚的時刻!
“老闆,反正我也一把年紀了,也不在乎生死,這一次,就讓我和你一起迎接這場風雨!13年前,《一個國家的誕生》讓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