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內達華州首府卡森城。這個城市,比起洛杉磯或者是舊金山,可就差得遠了。
城市不是很大,人口本來就不多,又因爲是經濟危機的原因,所以大街上蕭條得很。
內達華州本來就沒法和加利福尼亞州相比,不管在經濟上還是在文化上,這個州在西部很平常。
不管是美國的媒體還是民衆的心目中,這個州,完全屬於默默無名的那一種,甚至很多人連這個州的首府都不知道是哪裡。
但是這一天,這個州終於贏得了全美民衆的注意,而卡森城,也極爲珍貴地迎來了一個讓美國民衆矚目的一個機會。
而這個機會,是因爲一匹馬帶來的。
這一天,罐頭將在卡森城外的一個賽馬場裡面,迎來它的“長跑計劃”的第一場比賽,這場比賽,對手不僅僅是來自內達華州的5匹最優秀的賽馬,還有來自俄勒岡州、亞利桑那州以及華盛頓州的15匹賽馬,加上罐頭,這一場比賽一共有21匹賽馬參加。
因爲是罐頭的第一場比賽,所以這場比賽意義非常,不光光我親自抵達卡森城爲罐頭加油,美國的各大名流也都紛紛出場,媒體、廣播臺、電視臺更是雲集於此。
更要命的是,美國的民衆從四面八方擁到這裡,這些人有的來自西部,有的來自遙遠的東海岸,很多人都是開着風塵僕僕的車子,還有的人則是通過搭車或者是其他地方式抵達這裡。
原本很小地卡森城,瞬間變成了一個人羣熙攘的城市。
這個城市。先前還沉浸在經濟危機的陰影中。民衆對生活喪失信心,但是因爲比賽的進行,這些民衆似乎忘記了先前的不快,整個城市猶如一個紛擾的鬧事,在街道上走,你看到的是一張張燦爛的笑臉。
我們一行人抵達卡森城的時候,內達華州州政府一行人親自前來應屆,州長、議會議長以及內達華州里面地有頭有臉的認識,親自出城迎接。
隨後。我們被安排在了卡森城外的一個開闊的馬場裡面,精心等待。
與此同時,來自其他幾個州賽馬也都陸續進駐馬場。
11月3日這一天,天空很晴朗,陽光燦爛。天氣雖然有些冷,但是因爲有陽光,所以也不是那麼的刺骨。
卡森城外,埃爾金賽馬場。這是整個內達華州最大地賽馬場。當然,條件是比不上洛杉磯的聖傑佛遜賽馬場的,頂多也就能和桑特亞鎮的賽馬場有的一比。
賽馬場不是很大,能夠容納近15000人,不過前來觀戰的人遠遠不止這些。廣場上最後涌進了40000人,觀衆根本沒有辦法坐下,全都站起來,賽馬場的每一個角落裡面。都是人,人山人海,呼氣成風哈氣成
“安德烈,今天的人可是太多了。”柯立芝站在我地旁邊,被一胖大嬸擠得直皺眉頭。
“多?我剛纔聽內達華州的那幫人說還有很多人沒有被安排進場呢。”甘斯笑了起來。
“沒有進場?那他們怎麼觀看比賽?”我搖了搖頭。
“聽廣播呀?現在美國所有的廣播電臺估計都在直播這個賽事。老闆。安德森.謝爾登那狗孃養的腦袋十分地好使,對於這樣的情況他早就料到了。實現和我商量成立了一個轉播委員會,凡是轉播比賽的廣播電臺一律得向我們的這個委員會交錢,這一下,光轉播費,我們就賺了不少了。”
甘斯似乎對安德森.謝爾登很是佩服。
聽了甘斯的話,我是哭笑不得。
這個安德森.謝爾登,也太是個人才了,這樣地主意他都能想得到,果然不愧是賭業大亨。
而柯立芝卻是一副見慣不怪地樣子。
上午十點鐘的時候,隨着一陣嘹亮地音樂聲,埃爾金愛馬場的入口處,21匹戰馬一次排開出現在觀衆的眼前。
當罐頭最後一個出現在入口的時候,全場爆發了震耳欲聾的掌聲。
“罐頭!”
“罐頭!”
民衆或者手裡面揮舞着罐頭的海報,或者乾脆揮舞着自己的衣服替罐頭加油助威,整個賽馬場上完全進入了癲狂的狀態。
罐頭耷拉着腦袋,還是那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隨着一場場比賽的勝利,它已經變得越來越單薄。
而這種表現,恰恰是民衆喜歡的。
民衆認爲罐頭這是鎮靜,是自信,他們喜歡罐頭在比賽時候的任何表現。
但是罐頭,似乎對周圍那些高頭大馬一點都沒有什麼興趣。
它低着頭,開始在跑道上做熱身運動,時不時停下來啃吃跑道旁邊沒有被清理乾淨的小草。
這傢伙平時吃的是最精緻的飼料,配有專門的營養師,卻偏偏改不掉吃野草的毛病,爲此卡瓦說它賤,不過我卻不這麼認爲,在我看來,罐頭似乎和我一樣固執,自己喜歡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旁邊的那20匹賽馬,個個品相不凡。可以說,自從罐頭出頭以來,這場比賽,是我看到的最高規格的比賽。
要知道,這20匹馬是幾個州千挑萬選找出來的,不管是華盛頓州、內達華州還是亞利桑那州、俄勒岡州,作爲西部的重鎮,這四各州都是馬匹的重要生產地,美國幾乎三分之二的馬匹都是這裡生產的,雖然這些馬中,基本上都不是賽馬,但是從這麼大的數量中挑選出來的馬,也絕對不是尋常之物。
這些馬中。任何拉出來一匹都能稱得上是極品。不僅高大俊秀,而且身體矯健神采飛揚,棗紅馬、花斑馬、白馬、黑馬……各種各樣的毛色,騎手們也穿着各種各樣地衣服,把諾大地一個賽場裝點得十分的好看。
“這些馬都是厲害的角色。罐頭這一下,壓力會很大。”看着那一匹匹在賽道上仰頭嘶鳴的賽馬,我原本輕鬆的心情當然全無。
對於罐頭來說,這一場它必須要贏,怎麼說這是第一關。如果這一次輸掉了比賽,那夢工廠這人可就丟大了。
“是呀,和我們在洛杉磯比賽的水平相比,這裡的高多了。不過安德烈,你也用不着擔心。咱們的罐頭也不是吃素的。”柯立芝倒是對罐頭十分地有信心,而他旁邊的卡瓦則是一個勁地傻笑。
“卡瓦,聽說今天洛克菲勒財團的老約翰.洛克菲勒也在紐約弄了一個比賽?”我把目光從賽場中收回來,然後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卡瓦。
卡瓦點了點頭:“不錯。那狗孃養的完全就是和我們對着幹。他們收罐頭有一場比賽,他們也得弄一場,最後挑選出好地與罐頭一比高下。”
“老約翰.洛克菲勒自己的賽馬也參見比賽嗎?”我小聲問道。
說實話,我現在對於其他的賽馬倒不是很害怕,我犯嘀咕的就是老約翰.洛克菲勒手裡的那些賽馬了。
凱瑞.洛克菲勒的那匹“紅球”的威力我是見識過了。罐頭當時差一點就栽在它的手下,可這麼厲害地馬,竟然是從老約翰.洛克菲勒的馬場裡面淘汰出來的,這就讓我腿肚子抽筋了。
貼別是聽安德森.謝爾登說老約翰.洛克菲勒的賽馬場中一定有一個秘密武器。這個武器地殺傷力,估計會對罐頭形成著名威脅。
說實話,以罐頭現在的時候,哪怕是純種賽馬我們也不在乎,但是老約翰.洛克菲勒的賽馬場裡面養的那些賽馬。可絕對不僅僅能有“純種賽馬”就能形容得了的。
應該說他養地那些馬。都是賽馬場上地致命殺手。
所以聽到這個消息,我不可能無動於衷。
“老大。老約翰.洛克菲勒這一次比賽聽說只出了一匹賽馬。這匹賽馬之前也有過比賽的記錄,我和卡瓦查了一下,這匹馬比賽29場,贏了29場,被稱爲跑道上地風。不過據說這還不是老約翰.洛克菲勒最致命的王牌。”甘斯衝我擠吧了一下眼睛。
“保持29場的不敗紀錄!?有這樣的成績都不算是最好的了!?我的上帝,老約翰.洛克菲勒就是輸光了他的洛克菲勒財團,單憑這些馬也夠他活幾輩子的了。”柯立芝連連感嘆。
“卡瓦,甘斯,你們兩個以後可要一定嚴密注視老約翰.洛克菲勒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對他的那個賽馬場加強偵查力度,一旦發現什麼特別的情況,趕緊告訴我,這樣以來我們也可以知彼知己,那樣就不會打沒有準備的戰爭了,這可是制勝的關鍵。”我沉聲說道。
卡瓦和甘斯聽了我這話,同時笑了起來。
“老大,這個不用你吩咐,我們早就想到了。”甘斯低聲道:“現在老約翰.洛克菲勒在紐約城外的那個馬場已經完全出於我們的監視之下,只要有一點的風吹草動,都不會逃過我們的眼睛。不過……”說道這裡,甘斯的臉上出現了爲難的表情。
“不過什麼?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看着甘斯,我笑道。
甘斯撓着頭說道:“老約翰.洛克菲勒太狡猾了。我們派人幾乎把那個馬場完全監控了,但是根本進不了馬場的核心區域,那個地方,守護得十分的嚴密,我們無法潛伏進去,當然也就沒有辦法查清楚裡面的那些純種賽馬的情況了。”
“這一點怪不得你們,老約翰.洛克菲勒是什麼人,如果讓你們輕輕鬆鬆就能摸清楚他的底細,他就不要混了。”柯立芝拍了拍甘斯的肩膀,哈哈大笑。
“卡爾文,你知道我現在想什麼嗎?”看着柯立芝,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想什麼?”柯立芝擠吧了一下眼睛。
我隨即露出了衣服忍俊不禁的表情:“我現在想的是。如果老約翰.洛克菲勒一大早起來發現自己地馬都被毒死了會有什麼樣地表情。雖然這事情我們不會幹。但是想一想,也很過癮。”
我的話,讓旁邊的幾個人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十點半,在經過了熱身和調試之後,21匹賽馬在賽道上一字排開,場面十分的壯觀。
原先熙熙攘攘的民衆,變得鴉雀無聲,整個賽馬場,只能聽到嗚嗚的風響和賽馬的嘶鳴聲。
罐頭排在最後面。身上的那個巨大的“1”號標誌很是醒目。
它似乎也意識到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所以剛纔地吊兒郎當的表情小時全無,取而代之的是站在跑道上,伸着頭做出了隨時準備射出去的樣子。
“這場比賽,是包括加利福尼亞州在內的五個州最好地賽馬在一起的絕頂較量!請各位選手各就各位!”安德森.謝爾登親自擔任發令員。一聲吩咐之後,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發令槍。
隨着他把發令槍高高舉起,賽馬場上的每一個人都越發地緊張起來。
“啪!”
一聲清脆的槍響之後,21匹賽馬嗖的一下就射出去了,這些馬都是有着豐富比賽經驗的賽馬,對於比賽的規則十分清楚,也有着豐富地比賽經驗,所以這場比賽。無論是在觀賞性上還是在實力上,都比在洛杉磯舉辦的賽馬比賽要厲害得多。
“我今天,算是見識到真正的賽馬該是什麼樣子了。”看着賽道上那些飛奔的戰馬,柯立芝喃喃自語。
21匹馬都是絕頂好馬。跑起來那叫一個好看。
值得慶幸地是,在這些馬中,沒有一匹和凱瑞.洛克菲勒的那匹“紅球”一個德性。
這些馬,經過嚴格的訓練,有着良好的競賽意識。向凱瑞.洛克菲勒的“紅球”。顯然是“極品”中地“極品”。
罐頭夾在周圍地高頭大馬之中,幾分鐘之後就被徹底淹沒了。
賽場上一片喧譁。更多的人是在議論罐頭能不能贏得比賽,很多人都在商量着投入多少賭注,還有一些人則站在椅子上,手搭涼篷尋找罐頭地身影。
賽場上,塵土飛揚。一匹匹高頭大馬早已把罐頭遮掩住了,根本看不到它。
第一圈,沒有看到罐頭,第二圈,依然沒有罐頭。
“柯里昂先生,你們的罐頭呢?”內達華州的州長看着賽道問了一個我不知道怎麼答覆的問題。
這是罐頭的一貫戰術:在開始的時候,會保存實力,然後在最後的時刻,發起死命衝擊繼而贏得比賽的勝利。
我想這一次,作爲騎手的豪斯也是這樣打算的吧。
第三圈跑到一半,就聽見我身旁不遠處,傳來的一聲炸雷般的喊聲:“罐頭!罐頭在那裡!”
順着那個人手指的方向,周圍的人終於看到了罐頭的身影。
整個21匹馬的隊伍,幾乎拉成了一個菱形,前面有幾匹領先的馬,後面又幾匹落後的馬,大多數的馬都集中在了中間。
罐頭從比賽開始,就一直位於中間,但是經過了兩圈之後,罐頭突然加速,衝出了中間的位置,然後進入了前五。
看到罐頭如此身影,賽馬廠上立刻傳來的巨大的歡呼聲。
“罐頭,好樣的!”
“罐頭,跑呀!我可是買了你500美元的賭注呢!跑呀!”人們興奮地高呼着口號,把自己的希望全都寄託在了這匹小馬身上。
在衝進了第一梯隊之後,罐頭的速度很快就慢了下來,出乎所有人的的意料,它沒有繼續衝鋒,而是微微地佔住了第五名的位置。
“柯里昂先生,你們的這匹馬,是不是在保存實力最後衝鋒呀?”豪斯的意圖,連內華達州的州長都看出來了。
“應該是這樣。”我笑了起來。
賽場上地其他地騎手,就是知道豪斯的這個計劃也無濟於事。因爲罐頭在奔跑上收放自如。而且又很強的忍耐力,這樣的戰術對於罐頭來說,是殺手鐗,也是屢試不爽的王牌戰術。
第四圈,第五圈,罐頭依然是第五。
等到了第六圈的時候,豪斯突然在罐頭身上直直地站立了起來,使勁地揮舞了鞭子。
罐頭腦袋一低,身後的那個掃帚一半的大尾巴高高揚起。開始了它最著名的“死亡衝鋒!”
“罐頭!”
“罐頭!”
“罐頭!”
賽馬廠上地人,已經徹底瘋掉了。
他們等待的就是這一刻,罐頭最後的衝鋒時刻。
說實話,這也是罐頭最威風的時刻。
小小的它,猶如旋風一般一個個地超過了它前面地那匹馬。最後佔據了第一的位置。
最讓人驚訝的是,在佔據了第一的位置之後,罐頭並沒有停止衝鋒,而是把它的速度繼續保持下去,而且越來越快。
來自西部四大州的那些最優秀的賽馬們,全部被它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第七圈,罐頭和第二名的距離越來越大,到了第八圈開始最後衝鋒地時候。罐頭把第二名甩出了至少300米。
最後,在衆人鋪天蓋地的呼聲中,罐頭第一個衝過了終點。
“勝利!勝利!”
“跑得好!跑得好!”
卡瓦、柯立芝、甘斯三個傢伙在臺子上眉開眼笑,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看着賽場上。衝過終點的罐頭,我原本高懸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第一場比賽,來了一個開門紅,我很是滿意。
只要開了個好頭。先面地事情。也就順利。
臺上的其他人紛紛走過來向我們恭喜,然後。一個服務生從人羣中擠了過來,來到我的跟前,對我說道:“柯里昂先生,有你的電話?”
“我的電話?哪裡打過來地?”看着那個服務生,我皺起了眉頭。
服務生撓頭道:“他說他是夢工廠地人,找你有緊急事情稟告。”“緊急事情?安德烈,你趕緊去看一看。”柯立芝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也不在管罐頭的勝利了,跟着這個服務生下了觀看席,走到了後面地賽馬場的辦公室裡面,柯立芝也跟了過來。
“老闆!有情況!有情況!”一接過電話,利弗莫爾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他的語氣中,滿是焦急和興奮,更帶着幾分忐忑。
“什麼情況?”我笑了起來,道:“我們剛剛比賽完畢,罐頭這次跑得很好,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罐頭跑贏了?”利弗莫爾叫了起來。
“當然是贏了。你這傢伙難道沒有聽廣播?”我問道。
利弗莫爾那邊傳來的一絲無奈的笑聲:“聽廣播?我現在哪有時間聽廣播!老闆,卡爾文在你身邊嗎?”
“在。”我把電話交給了柯立芝。
柯立芝接過話筒,聽了利弗莫爾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一段什麼事情之後,臉色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真的假的?!”柯立芝的聲音抖動得很厲害。
然後,柯立芝看了一下四周,見沒有其他的人,便低聲對我說道:“安德烈,這一次,我們的瓦迪瓦斯夫計劃,終於可以出手了。”
“什麼!?瓦迪瓦斯夫計劃!?”我頓時睜大了眼睛。
柯立芝點了點頭:“利弗莫爾說現在洛杉磯的股市這段時間以來不斷增長的態勢已經慢慢減弱,到了今天一開盤,竟然出現了微微的下跌,利弗莫爾認爲,聯邦政府以及華爾街的救市計劃,現在已經到達一個極限了。”
“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們可以動手了?”我興奮地問道。
等了這麼長時間,就是這個機會。
只要瓦迪瓦斯夫計劃一實施,嘿嘿,聯邦政府和華爾街的救市計劃。恐怕就要遭遇噩夢了!
柯立芝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轉臉和利弗莫爾又嘀嘀咕咕說了一通,連接到一陣情況之後,轉臉對我說道:“老闆,我覺得罐頭的事情可移交給甘斯和卡瓦處理,我們馬上搭乘飛機回洛杉磯。瓦迪瓦斯夫計劃計劃能夠成功實施,可就看今天的了。”
“那我們現在就走!”看着柯立芝,我笑着打了個響指。
匆匆地交代了一番甘斯和卡瓦,我和柯立芝就搭乘飛機離開了內達華州。
卡森城距離洛杉磯並不是很遠,一個小時之後。我們的飛機就降落在了洛杉磯機場。
從機場出來,我們就在機場地門口看見了利弗莫爾地身影。
他看着我們,笑了笑,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讓洛杉磯和美國人再次做噩夢的兩個人,出來了。”
利弗莫爾這句話。似乎是一個玩笑,但是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其中的意義。
出了機場,坐進了利弗莫爾的小車,車子一溜煙地駛向洛杉磯股票交易中心。
“利弗莫爾,把具體的情況給我們介紹介紹。”我點燃了一支菸,使勁抽了一口。
也許是因爲興奮,竟然被嗆得咳嗽了起來。
利弗莫爾笑道:“這幾天,股市雖然依然在漲。不過漲幅和前幾天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增長的幅度變得慢多了。今天一開盤,就有十幾支大股票出現了輕微的下跌。”
“都是些什麼股票?”柯立芝十分警覺地問道。
利弗莫爾擺了擺手笑道:“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股票,這些股票,都是華爾街財團地那些子公司的股票。本來就不太硬朗,跌一跌一般人也不會多想。”
“現在華爾街的主要股票怎麼樣了?比如洛克菲勒財團花旗銀行的股票?”柯立芝低聲問道。
利弗莫爾也抽出一根菸點上,道:“華爾街的那二十多支主要地股票都在漲,漲幅很慢,其中。花旗銀行的漲幅最大。現在儼然已經成爲股票的風向標。”
柯立芝點了點頭。道:“利弗莫爾,你認爲我們的瓦迪瓦斯夫計劃。可以不可以施行了呢?”
柯立芝的這個問題,也算是說出了我心底的話。
利弗莫爾沒有點頭,也沒有要搖頭,他深吸了一口煙,皺起眉頭,道:“我覺得差不多就在這段時間,或許就是在今天。但是我不太敢肯定,因爲我手頭沒有任何的可以肯定這1500億美元的投入已經到達一個極限地證據。所以我想把你們叫回來,今天我們就呆在交易中心裡面,現場指揮。”
“眼下,也只能這麼辦了。”柯立芝點了點頭。
車子駛向洛杉磯股票交易中心,爲了不讓人發現,我們並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選擇了從後面。
進了二樓的包廂,達倫.奧利弗等人早就再那裡等候多時了。
“達倫,消息探查得怎麼樣了?”利弗莫爾看到達倫.奧利弗問道。
達倫.奧利弗聳了聳肩:“利弗莫先生,我們的人正在打探,應該馬上就有消息。”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再等等看。”利弗莫爾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眯起了眼睛。
“利弗莫爾,你這傢伙讓達倫打聽什麼消息了?”柯立芝好奇地問道。
利弗莫爾伸出了兩根手指:“兩方面的消息,一方面是聯邦政府地,一方面是華爾街的。”
“說得具體點。”我來了精神。
可以說瓦迪瓦斯夫計劃能不能成功實施,最關鍵的地方,就是聯邦政府和華爾街的這個救市計劃什麼時候到達極限了。
而判定這個時機,必須要把聯邦政府和華爾街內部的消息搞清楚。
在這方面,達倫.奧利弗手下地那幫情報人員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我也是最近才收到地消息。說是摩根財團和杜邦財團有點撐不住了。”
“摩根財團和杜邦財團有點撐不住了?什麼意思?”一聽到這兩個財團,我就站了起來。
可以說,洛克菲勒財團的花旗銀行接受500億美元地融資,很大地一個來源就是摩根財團和杜邦財團。這兩個財團算是在現今的華爾街財團中實力比較強的了。
而杜邦財團的老闆讓.杜邦貝爾蒙多。和我的關係又這麼特殊,所以我不可能不關心。
利弗莫爾咧了咧嘴道:“這事情還得從歐洲的事情說起。救市計劃頒佈的時候,歐洲那邊剛剛很出現經濟崩塌,所以一時間危害還顯得不是那麼的沉重。但是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發展,所有人都發現之前似乎掉以輕心了。歐洲地經濟崩潰,似乎比美國還要嚴重,現在有些國家的經濟,比如德國,已經快要到全面崩潰的邊緣了。”
“在這種情況下。華爾街財團在歐洲的那些投資和項目,也就必然受到影響。其中摩根財團和杜邦財團受到的影響最大。這兩個財團這幾年來都把業務地大頭放在了歐洲,現在歐洲的分廠出現了問題,資金鍊斷裂,如果不能保證資金的到位。摩根財團和杜邦財團這麼多年來在歐洲市場上花費的心血恐怕就要白費了。”
“可是利弗莫爾,摩根財團和杜邦財團我聽說現在已經沒有多大的底子了呀。”我插話道。
利弗莫爾攤手道:“老闆,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摩根財團和杜邦財團先是經歷了股市崩潰,損失了不少,又拿出了不少錢支持救市計劃,現在,歐洲又出現了經營問題,如此一來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應付歐洲經濟崩塌給他們帶來的巨大的影響。所以。爲了保證自己的生存,他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是不是收回借給洛克菲勒財團地那些錢?”柯立芝已經聽明白了。
我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關鍵。
現在的股市,之所以能夠在逆境中保持回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聯邦政府和華爾街聯合投入地那1500億美元在硬撐着。
但是如今。這1500億美元的支撐作用,已經到達一個極限了。
經濟危機,不緊緊是美國內部的,而且已經演變成世界範圍的了。1500億美元能夠支撐這麼久算是很不容易了。
股市的再次崩塌,是遲早地事情。尤其是現在摩根財團和杜邦財團自身出現了問題。
“如果知道摩根財團和杜邦財團地具體意圖就好辦了。”利弗莫爾自言自語道。
“這個事情。我們這裡有一個最佳人選。”柯立芝笑着看了看我。
利弗莫爾也馬上驚醒過來,大喜道:“我怎麼忘記了。我們這裡還有一個和杜邦財團聯繫緊密的人!”
看着這兩個傢伙一臉地壞笑,我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沒有推脫,我走到房間的一角,拿起的電話。
撥通讓.杜邦.貝爾蒙多的電話時,那邊傳來的很多聲音,十分雜亂的聲音,彷彿爭吵一般。
“杜邦先生,你們那邊怎麼了?打架?”我開了一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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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杜邦.貝爾蒙多的聲音很無奈:“哪是什麼打仗,開會呢。”
他這麼一說,我心裡面頓時抖了一下。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邊參加會議的,肯定都是華爾街的一幫頭頭們。
“杜邦先生,我聽說你們財團在歐洲遇到了一些困難?”我開始了旁敲側擊。
“不錯。現在歐洲的形勢十分的不妙,我們杜邦財團出席了資金短缺的問題。”讓.杜邦.貝爾蒙多的回答倒是十分的實在。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我進一步問道。
“怎麼辦?當然是保命了。”讓.杜邦.貝爾蒙多回答的有些含糊。
我長出了一口氣,道;“杜邦先生,在紐約證券交易所,我給了你一個建議,使得你們杜邦財團少損失了15億美元。現在。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不知道你會不會伸出援手。”
讓.杜邦.貝爾蒙多聽了我這話,立馬就笑了起來:“安德烈,你這樣說話就太客氣了。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告訴你們。”
“那好。我就問一個問題。你們杜邦財團打算什麼時候把自己融資在花旗銀行中的那些錢取出來?”
這個問題說出來之後,電話那邊頓時一片沉默。
可見,這個問題對於讓.杜邦.貝爾蒙多來說,實在是太震撼了。也實在是太難回答了。
因爲,這關乎到杜邦財團的直接利益。甚至關係到整個救市計劃的施行。
“安德烈,我只能告訴你,我們現在正在爲這個問題開會,摩根財團地老闆也在這裡。”讓.杜邦.貝爾蒙多低聲說道。
他說地這句話,表面上和我問的問題風馬牛不相及。但是讓.杜邦.貝爾蒙多幾乎以一種極爲委婉的方式回到了我的這個問題。
掛斷了讓.杜邦.貝爾蒙多的電話,我對利弗莫爾和柯立芝打了一個響指:“杜邦財團很有可能會在今天下午撤回他們的融資。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摩根財團也會和杜邦財團一道採取同樣的行動,到時候,洛克菲勒財團的花旗銀行就算是要跨了。”
“這個能確定下來,就好辦,我給赫伯特打個電話,覈實一下情況。”柯立芝也拿起了電話。
這個電話打了沒有五分鐘。柯立芝就笑着回到了位置上。
“我覺得瓦迪瓦斯夫計劃可以在今天下午施行了。”柯立芝狡邪地笑了笑,道:“赫伯特告訴我,現在聯邦增幅地財政部正在緊急制定第二套後備方案,顯然。他們已經認爲這個救市計劃有些搖搖欲墜了。”
“他們的後備方案,估計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辦法吧。”我笑道。
柯立芝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找到合適的辦法。1000億的征服融資,已經是他們最後地手段了,如果這個辦法失敗,聯邦政府恐怕就再也沒有可行的辦法了。”
利弗莫爾這個時候已經有些興奮了。他拿起筆在一張紙上畫出了一個曲線。然後指着上面的曲線道:“現在的股市,表面看起來很平穩。但是已經到了第二次崩塌的邊緣了。我們必須用我們手中的那130個億,使得這個崩潰成爲現實。美國的股市,現在就如同滿是裂紋的冰面,我們手頭地130億就是一記重錘,這一錘,我們必須在最適當的時候擊打下去。早了,根本起不到作用而且我們還會被發現,晚了的話,股市一崩塌,我們手中的這130億很有可能就會打水漂。所以,一定要拿捏住最準確地時機!”
“這好辦。我們可以從交易所的股票情況來判斷。”柯立芝笑道:“只要摩根財團和杜邦財團一撤出資本,洛克菲勒財團的股票肯定會有一次反常的大漲,我們就在那個時候吧我們手頭的130億全都拋出去,然後帶動股市地拋股潮,這樣地話,股市就跨了。”
“卡爾文,你這話我們怎麼聽不懂呀?!”我有些迷糊:“如果摩根財團和杜邦財團撤出資本的話,洛克菲勒財團花旗銀行地股票應該是暴跌纔對呀?爲什麼不迭反而漲呢?”
柯立芝哈哈大笑,道:“安德烈,你這個問題問得太好了,我正想說呢。如果換上是別的財團,或者是換上別的人執掌洛克菲勒財團,比如讓.杜邦.貝爾蒙多,你說的這話,完全成立。不錯,如果摩根財團和杜邦財團把資金撤出的話,照理說洛克菲勒財團花旗銀行的股票應該是大幅度地跌一下才是。但是,洛克菲勒財團的掌門人現在是老約翰.洛克菲勒!”
“在美國,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個老頭的心思了。越是遇到這樣的情況,他越是會做出出人意料的辦法。在資金被抽走的情況下,如果洛克菲勒財團的股票出現大幅度的猛跌,說不定就會打擊民衆的信心,說不定民衆會像之前那樣瘋狂拋股,那樣一來。洛克菲勒財團地損失可就大了。”
“所以。老約翰.洛克菲勒是絕對不會這麼幹地,他要盡一切努力不讓民衆感覺到花旗銀行的股票出現了危險。在這種情況下,他肯定會鋌而走險,通過各種辦法讓花旗銀行的股票不跌反漲,這樣以來就可以迷惑民衆,吸收一些資金來填補這個口子。”
“這就是老約翰.洛克菲勒的過人之處。”
“老闆,我覺得卡爾文說得很多!”利弗莫爾極爲贊同柯立芝。
我呵呵大笑:“老約翰.洛克菲勒得罪了卡爾文,算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噩夢。卡爾文,他的這手。也只有你能發現。天意,真是天意。”
老約翰.洛克菲勒一輩子聰明絕頂,滴水不漏,現在卻要栽在柯立芝的手裡面。
這是命。也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緣分。
“所以,我們現在就等着花旗銀行的股票出現大幅度漲幅地時候就行了。利弗莫爾。你吩咐我們的那2000個經紀人,打起精神,全神貫注盯着華旗銀行的股票!”
“我現在就去辦。”利弗莫爾興奮極了,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安德烈,24號在交易所裡面上演的那一處處悲劇,今天,恐怕又要重現。”柯立芝看着我,臉上出現了一絲悲傷的神色。
我拍了拍他地肩膀。笑了起來:“卡爾文,這一次和那一次有很大的不同。美國普通民衆在上一次的股市崩潰中,已經輸光了,這一次崩潰。損失的,是華爾街的那幫老爺們,這一次,我是不會難過的!相反,我會由衷的高興!這幫人。今天該他們恨恨地吃回苦頭了!”
我的這句話。讓柯立芝露出瞭解脫地小,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連連點了點頭。
我們坐在二樓的那個包間裡面,一邊看着牆上的鐘表一邊等待着那個消息的傳來。
外面地股市,十分的吵鬧。
大罵聲,報價聲,偶爾還會聽到一陣陣笑聲。
這讓我想到了24號在紐約證券交易所的那個情境。
當時,外面也是這樣的喧囂,聽上去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那一次,那些股民們沒有想到他們會瞬間跌入地獄,而這一次,該華爾街地這幫人做噩夢了。
瓦迪瓦斯夫計劃,它會讓赫伯特.胡佛地救市計劃以失敗告終,他也會讓華爾街的那幫財團吃到自己釀成地苦果。
而對於我們來說。如今的美國,就如同一間將要倒塌的房子,在這樣的房子上面想修補一下住進去是不可能的,要想有個安全的房子,就必須把這個行將倒塌的房子推倒,然後重新打地基建設。
這樣的比喻,也許不太其當,卻是不爭的事實。
不過這樣做,唯一讓我覺得有些不安的,可能是胡佛了。
如果有一天,胡佛知道是我和柯立芝打破了他視爲最後希望的救市計劃,他會怎麼想?他會怎麼看待我和柯立芝呢?
但是這個問題,在整個美國經濟面前,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下午三點多,就在我和柯立芝坐在沙發上快要打盹的時候,樓梯上傳來的噔噔噔的響聲,然後利弗莫爾撞門而入。
“利弗莫爾,你這傢伙怎麼老是毛毛糙糙的!”我被利弗莫爾嚇了一跳。
利弗莫爾激動得五官都扭曲了,指着外面,結結巴巴地說道:“老闆……卡爾文,漲了!漲了!大漲了!”
“什麼!?”聽了利弗莫爾的話,我和柯立芝同時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好消息,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