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謝莫言和慕老二人聽罷喀瓦爾麗說完後,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的臉上驚詫和憤怒的神色,特別是謝莫言,那股凝而不散的殺氣竟是隱藏在雙目之中,如若慕老修爲不深的話也是看不出謝莫言竟有如此濃的殺氣,令人驚詫不已。

“話說多了,真是不好意思,夜深了,兩位貴客就先回去休息吧!地方簡陋,還請包涵!”喀瓦爾麗見謝莫言和麪老二人面色不是很好,不禁有些歉意地說道。

“哪裡,您能夠收留我們在此一住已經是我們的福分了!那您就先安歇吧,不必送我們了!”謝莫言說道,順口制止了喀瓦爾麗進一步的相送。

待謝莫言和慕老二人回到那間簡陋的木屋時,慕老終於開口打破這古異樣的沉靜:“莫言,剛纔族長夫人說話的時候,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可能……族長女兒已經是凶多吉少了,還有祝賀龍的姐姐,那些怪物抓走那些女孩子竟然是將她們殘忍地殺死,然後用她們的鮮血來讓那個叫什麼魔尊的人享用,他們不是人,簡直就是畜生!”謝莫言越說越激動,雙眼中所隱含的殺氣也一股泄出來。空氣突然間變得陰冷無比,還好慕老修爲深厚,否則根本就抵擋不了謝莫言此時散出來的殺氣,這足以瞬間將一個普通人置於死地。

慕老凝重地看着謝莫言,“啪!”的一聲脆響,慕老竟摑了謝莫言一巴掌,後者瞪大雙眼怔怔地看着慕老。

“你知不知道剛纔你散出來的殺氣簡直就比那些血影門的人更加濃烈,可以說你差點就要走火入魔了。莫言,其實來西藏的我就現你有些不對勁了,從你在火狐洞的時候,爲了保住火狐一條性命不惜隻身擋在衆多正道之士面前,與其相抗!接着到後來你私自跑去,深陷血影門重傷而歸,你以前雖然是個重情義之人,但是我知道你做事不會這麼衝動的,你到底是怎麼了!”慕老大聲說道。

謝莫言呆呆地看着慕老嚴肅得近乎憤怒的面容,慢慢地低下頭,竭力想着慕老剛剛所說的話,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在火狐洞的時候,自己看到火狐身陷重圍,不惜以命相護,當看到那個帶着棉紗的少女用劍刺傷火狐的時候,似乎有股非常狂暴的東西瞬間衝昏了腦子,一股殺戮的感覺油然而升,近乎有種想要將所有人殺死的衝動。

還有在高原上,自己被血影門的人困住時,也有同樣的感覺,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強烈,自己什麼時候會有這種想法了?爲什麼會這樣?

謝莫言越想越激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全身隱隱顫抖,慕老現謝莫言有此異象,不由地趕緊上前抓住謝莫言的手,隨即股精純的靈氣,同時在謝莫言耳邊說道:“別說話,竭力護住靈臺一片清明,切不可有一絲雜念,將所有注意裡轉移到我這古靈力上,順着着股靈力運行的路線調動你體內的能量……”謝莫言原本僵硬的身軀,在慕老的幫助下,慢慢緩和下來,情緒也逐漸平衡許多。

良久,謝莫言從深深的入定狀態中甦醒過來,慕老正一臉凝重地坐在對面的牀鋪上似乎在想着什麼。

“慕老,怎麼了?”謝莫言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道。

“哦,沒什麼,你感覺怎麼樣了?”慕老說道。

“感覺腦子清晰了很多,沒有剛纔那種混沌的感覺了!多謝慕老!”謝莫言感激地說道。

“不用謝我,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被一股非常厲害的魔氣攻入心脈了,所以你纔會有這種時不時就暴怒的情緒出現,這還只是前兆,如果再繼續展下去的話,入魔之時將會是你的死期!”說到最後,慕老近乎嚴肅地看着謝莫言,後者神色一頓,臉色也開始不自然起來:“我……我怎麼會被魔氣侵入體內?”

“我不清楚,我只清楚這麼多!歷年來都有不少修真者被魔氣攻心,最後引心魔迸,入了魔道,成了正道之士衆矢之的,我不想見到你變得和他們一樣!”慕老說道“但是……但是你和他們比起來實在是太特殊的情況了,我根本就無法把握住你體內那股魔氣什麼時候爆,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那股魔氣會慢慢壯大,直到最後將你最後一絲神智吞沒,到時候就誰也救不了你了!還好,你身上有那件紫色圓盤的法寶護體,所以才能夠拖住那股魔氣,否則在火狐洞的時候,你已經被那股魔氣衝昏頭腦肆意殺戮了!”

“那……那該怎麼辦?”謝莫言有些緊張道。

“現在只有儘量讓你的情緒不要有太大的波動,否則一旦魔氣再度爆出來,可能連我都會控制不住!”慕老凝重地說道。

謝莫言呆呆地坐在牀上,慕老所說的一切最終還是說自己遲早是會入了魔,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了。怎麼會這樣……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被魔氣侵入體內?謝莫言不由地一陣沮喪。

慕老看着他的樣子,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對於他來說,謝莫言一向以正道自居,但是現在卻被魔氣侵入體內,時不時地就會走火入魔,就像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一般。任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會像他現在一樣。謝莫言乃是百印門的希望個修真界的希望,當日能夠憑藉一己之力重傷血魔,謝莫言功不可沒,各路正道之士甚至也因此沒有怪謝莫言當日強行解救水姬的事情。這對於謝莫言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只可惜代價卻是讓他失去記憶,輾轉幾回方纔跟隨自己下山尋找醫治他的人。

但是現在活佛已死,唯一能夠讓謝莫言恢復記憶的希望就只有蘇有爲的師兄,賴長義了!只是現在卻根本沒有那個賴長義的消息,甚至連他的原始資料都少得可憐。單靠小飛的靈感去尋找消失了三十年的人,或許也只有不到一半的希望。而現在又加上謝莫言魔氣侵體,真是禍不單行,慕老開始也爲今後的路程擔憂起來。

一夜無眠,當清晨的一屢陽光透過簡陋的窗戶照射進來的時候,門口便有人在敲門了,謝莫言打開一看,落入眼簾的是一位翩翩少女,身着夕落族特有的服飾,顯得清純可人。少女叫喀瓦伊慧,是喀瓦伊娜的親妹妹,兩人雖然只相差兩歲,但是卻顯得非常可愛,不知她的姐姐長得什麼樣,一定也是非常漂亮吧!

“兩位貴客,阿爸阿媽叫我來叫你們起來,這是給你們的早點。還有今天是全族人最盛典的晚宴,阿爸叫我來告訴你們,晚上一起去參加我們夕落族的晚宴!”喀瓦伊慧說道,隨即將手上端着的四個雞蛋遞了過來。夕落族以種田爲生,家畜不是很多,所以雞蛋對於他們來說是種非常奢侈的食物,謝莫言輕輕將雞蛋推過去,微笑道:“我已經吃過了,我們自己有帶乾糧來,謝謝你的好意,這些雞蛋得來不易,你們還是留着吧!”

“可是……可是阿爸叫我一定要給你的!夕落族是不可以怠慢客人的,特別是遠方來的客人!”喀瓦伊慧說道,但是雙眼卻是時不時地往碗上的雞蛋瞟着,顯然年紀尚小的她似乎對雞蛋非常喜歡,只是不好意思表露出來。

“但是我已經吃過了,不如這樣,我將雞蛋都送給你如何?我不喜歡浪費食物,相信你也不會吧!”謝莫言說道。單純的喀瓦伊慧開始猶豫了,雙眼看着碗中的四個雞蛋,又看了看一臉誠懇的謝莫言,似乎有些下不了決定。

“放心吧!如果你阿爸問起來的話,就說這些雞蛋是我送給你的!怎麼樣?”謝莫言微笑道。

“那好吧!”喀瓦伊慧終於展露出她的笑容,當真是清純可愛。

“呵呵……以後就不要叫我貴客了,我叫謝莫言,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其他的名字也可以,不過不要再叫貴客了!”謝莫言說道。

“這……”喀瓦伊慧似乎又開始有些躊躇了,但看到謝莫言那張真誠的微笑時,不免含笑答應了下來,隨即怯生生地說道:“謝大哥……”謝莫言聞言不禁婉爾一笑。

“對了,你剛纔說晚上是你們夕落族最盛大的晚宴,到底是什麼晚宴?”謝莫言好奇道。

“是這樣的,我們夕落族崇拜太陽,所以每個月的初一晚上都會出來祭太陽之神!這是祖輩傳下來的,已經延續了一百多年了!”喀瓦伊慧說道,隨即臉上便洋溢着高興的微笑道“晚上的時候會有族人跳舞助興,還會有各種各樣的比賽,很多很好玩的東西!還有好多好吃的東西呢!”

謝莫言坐在一邊看着喀瓦伊慧滿臉憧憬的樣子不由地淡笑道:“那晚上一定是很熱鬧了,我想我不去都不行了!”

“呵呵!是啊,有了謝大哥你們來的話,一定會更熱鬧,咦?謝大哥,跟你一起來的那位爺爺呢?”喀瓦伊慧問道。

“哦!他出去散心了,相信不用多久就會回來的,到時候我會跟他說,晚上他應該也會去的!放心吧!”謝莫言說道。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我現在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阿爸他們!”說罷喀瓦伊慧興沖沖的跑出屋外,謝莫言看着喀瓦伊慧離去的身影,微微笑了笑,大山裡的孩子,果然是比外面的人要單純的多。突然之間,謝莫言非常羨慕喀瓦伊慧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是多麼愜意的生活啊!只可惜,自己是沒有希望享受這樣的生活了,不知道水姬現在去了哪裡,如果她在的話,也會喜歡這樣的生活的。

過了不久,慕老從屋外回來,謝莫言知道慕老昨晚一直都沒睡,直到四五點左右的時候才突然出去,謝莫言也沒問他去哪裡,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離開。有時候,謝莫言會有種錯覺,認爲慕老是自己的爺爺,因爲他就像一個年邁的長輩一樣照顧自己,無論在什麼時候只要有他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但是當他現自己被魔氣侵入體內的事情之後,就變得異常沉悶,凡人終究還是凡人,有些事情不是凡人可以做得了的。

“慕老,其實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謝莫言走過去問道。

“問吧!”慕老淡淡地回道。

“我是不是真的會入魔!”謝莫言說道。

“雖然有你的法寶護體,但是隻要心魔一旦作祟,你的靈臺失守,就立刻會被魔氣吞噬!無法避免!”慕老嘆了口氣說道。

“既然如此……我在這裡有一個請求,希望你務必要答應我!”謝莫言說道。慕老擡起頭,看着謝莫言,半晌才緩緩點頭。

“如果我真的入了魔,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希望你能夠殺了我!不要留情!”謝莫言淡淡地說道。似乎被殺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慕老聽罷,神色一怔,嘴巴微張似有什麼話要說,但是喉嚨內卻只能出一陣嘶啞的悶響。看着謝莫言那雙堅定的雙眼,慕老心中一陣愧疚,沒想到在自己萬般照料下,莫言竟然會被魔氣侵入體內,這就好比普通人得了癌證,已經開始宣判死刑。不同的是,謝莫言一旦入了魔,所要面對的就是自己的恩師和所有關愛自己的情人,兄弟,朋友!相對來說,死得更加殘酷。

“到時候再說吧!或許還會有一縣生機!”慕老說道。

“不行!你一定要答應我!”謝莫言立刻說道,聲音也大聲許多,神色頓時變得嚴肅不已,慕老從未看到過謝莫言這般嚴肅的時候,不由地微微一怔。

“到時候,希望一定要殺了我,我不希望自己到時候會亂殺人,我不想成爲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所以請你一定要殺了我!”最後一句話,謝莫言近乎是一個字一個出來,語氣堅定不已,慕老無奈地點了點頭。

謝莫言見狀,神色頓時緩和了許多,但是卻多了一分滄桑感,苦笑道:“其實現在想想,水姬離開我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如果到時候讓她看到我狂性大的樣子,她一定會非常失望吧……”

慕老暗歎了口氣,神色頹然,第一次他感到自己竟是如此無能。

到了晚上,繁星點點,月光柔和地籠罩這片大地,在這片大地上,一個個火堆升了起來,一桌桌的酒菜擺上桌,大都多是些蔬菜水果之類的農作物,但是對於整個夕落族來說已經是最豐盛的食物了。

十幾個身着“夕落族”族服的少女,圍着一個最大的火堆翩翩起舞,還有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坐在旁邊,拿着幾個簡陋的敲打樂器伴奏,百來個“夕落族”的族人三三兩兩地坐在各自的桌前談笑風生,s時不時舉杯對飲。

謝莫言和慕老二人分別做在喀裡瓦族長左右兩邊的桌上,喀族長夫婦坐在中央座,臉上洋溢着喜慶的笑容。

其實謝莫言和慕老二人都看得出喀族長夫婦二人雖然臉上帶着微笑,但是卻隱含着一股深深的憂愁,或許就是因爲他們的大女兒喀瓦伊娜被那怪物抓走的原因吧。也正因爲如此,其餘族人看似一派興高采烈的樣子,但是多少也是有些傷心。

此時身着喀瓦伊慧穿着族服在十幾個美麗少女的擁簇下來到謝莫言面前,說道:“謝大哥,一起跳舞吧!還有這位慕爺爺,也一起來吧!”

“呃……不了,我不會跳!”謝莫言回絕道,慕老也是如此這般回絕了喀瓦伊慧的邀請。

喀瓦伊慧見慕老一直堅持不肯上來,便也就不加勉強,一雙楚楚可憐的樣子看着謝莫言,後者見狀,心不由地軟了下來,起身進入這翩翩舞叢之中。謝莫言不是很會跳,但是在喀瓦爾娜的教導下,多少也知道了些步伐,配合着那節奏,也是跳得有模有樣,喀瓦伊慧不由地笑了起來,說道:“謝大哥跳得很不錯啊!怎麼會說不會跳呢!”

“我以前沒跳過,所以不知道怎麼跳!”謝莫言有些羞澀地說道。在旁邊十多個少女擁簇下跳完一曲,雖然喀瓦伊慧竭力要求,但是謝莫言還是婉言拒絕了。

謝莫言沒跳後,喀瓦伊慧也沒有再跳下去,而是回到族長夫婦的桌子上乖巧地坐在旁邊。喀族長笑呵呵地衝謝莫言說道:“今日乃是我夕落族慶典之日,來!各位舉杯!”說罷以喀族長爲,所有人夕落族族人紛紛拿起手中酒杯,面向東方,神色恭敬。

“今日慶典,希望太陽之神保佑我夕落族,豐衣足食,一年比一年過得好,夕落族族人身體健康……”喀族長神色恭敬地說了一大段話之後,纔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所有人紛紛將酒一飲而盡,隨即鼓聲響起,晚宴正式開始。

舞影翩翩,歌聲綿綿,暢笑聲,一派生機勃勃的情形,豐衣足食,身體健康,這就是他們所有的希望,普通人的願望對於那些不普通的人來說顯得微不足道,但是往往不普通的人卻是非常羨慕普通人如此淳樸單純的生活方式,有時候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近乎奢侈的想法。

此時喀族長舉杯衝謝莫言和慕老二人相邀,二人也紛紛舉杯,起身對飲。由於昨晚喝酒的事情過後,謝莫言和慕老二人都清楚喀族長不腎酒力,所以也沒有多加勸解,只是禮貌性地喝了一杯就止。而喀族長卻並非如此,相對來說他今天似乎顯得特別高興,一張笑臉從頭到尾都未停過,謝莫言和慕老相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都清楚喀族長心中憂愁,不免一陣嘆息。

“阿爸,你別再喝了,再喝的話你又要醉了!”喀瓦伊慧走過來勸解道,喀夫人也上前要拿下喀族長手中酒杯,但是卻被喀族長撥開了:“放心,我今天不會喝醉的,讓我再和遠方的來客多喝兩杯!”

“可是阿爸……”喀瓦伊慧一陣憂愁,她清楚自己父親本來就不甚酒力,幾乎壺酒喝下去就已經醉了,現在他已經喝了近一壺,可以說已經快到他的最大限度了,如果朝過這個限度,那就不是喝酒這麼簡單了,酒喝多了就會傷身。

“謝大哥,求你不要讓阿爸再喝酒了!”喀瓦伊慧一臉懇求地衝謝莫言說道。謝莫言見狀,只好上前勸解着喀族長,在慕老的幫助下終於將已經醉了大半的喀族長扶回屋子休息。喀夫人感激地衝謝莫言和慕老二人,後者淡笑一下,告了聲退便先離開,離開前慕老還暗暗渡了層靈氣給喀族長,對他的身體有莫大的好處。

喀瓦伊慧一路送着謝莫言和慕老二人四處閒逛着,似乎是因爲晚宴的關係,今晚的夜色顯得異常明亮,今晚的宴會也並不會因爲喀族長的中途退席而中斷,反而更加喜慶起來。喀瓦伊慧看着這番情形,淡淡地說道:“阿爸已經有半個月沒有高興過了,以前他經常笑的,但是自從姐姐被那個怪物抓走之後,阿爸開朗的性格突然間變得很沉悶,並且本來硬朗的身體也逐漸衰弱下來。每天都喝酒,但是阿媽勸解他根本就不聽,只是不停地喝酒,姐姐是族裡最善良最美麗的女孩子,所有族人都很尊敬很喜歡她。沒想到……”說到最後喀瓦伊慧不禁一陣落寞。

謝莫言看得出她很傷心,但是卻竭力控制自己不讓眼淚流出來,因爲今天是夕落族喜慶的日子,不可以哭的!謝莫言輕輕拍打着她的肩膀,說道:“放心吧,你的姐姐不會有事的!”

未料,謝莫言這一下,對於竭力忍住情緒的喀瓦伊慧得到了一個可以宣泄的對象,竟是撲在謝莫言懷中哭了起來。謝莫言一陣怔,看着懷中微微顫抖着哭泣的女子,心中不由地一陣嘆然,擡起頭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慕老,後者也是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過了良久,喀瓦伊慧從謝莫言懷中起來,雙眼隱隱有些紅腫,但是卻隱隱有些羞澀之意。謝莫言多少也看得出來,遞過一張面巾紙說道:“擦擦吧!”喀瓦伊慧羞澀地接過手,卻盯着面巾紙呆,擡起頭問道:“這手帕真漂亮,好白!”

謝莫言微微一怔,隨即緩過神來,大山裡的孩子,近乎和外界斷絕聯繫,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面巾紙是什麼東西,更別說見過了。

“你喜歡的話,這一包都送給你!”謝莫言將身上帶着的一小包面巾紙遞過去。喀瓦伊慧一見之下,微笑地要接過手,但是手剛伸到半空中便停了下來。謝莫言疑惑道:“怎麼?你不喜歡?”

“不是,阿爸說不可以隨便拿別人東西!夕落族是個樂善好施的種族,不可以隨便向別人提出要求,更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喀瓦伊慧一臉正經地說道,但是謝莫言卻看得出她對這面巾紙確實很感興趣,不禁婉爾一笑,說道:“不用理會這些規矩了,就當這些是我主動送給你的,收下它,就當做是見面禮!”

喀瓦伊慧躊躇了很久,接過謝莫言手上的那包面巾紙,隨即從身上取下一個褐色的荷包遞給謝莫言道:“這是喀瓦伊慧給你的見面禮,這個荷包是我十八歲成*人禮之後,自己繡的第一件飾物,現在就當做是給謝大哥的見面禮!”

“不可以,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收不起!”謝莫言連忙推脫。

“夕落族人送出去的東西是不可以收回來的,說過的話更是不可以隨便駁回,你一定要收下這件禮物!”喀瓦伊慧面色嚴肅地說道,隨即雙手遞過那個荷包。

謝莫言見狀,只好無奈地接過手,這荷包繡得非常精緻,顏色雖然是褐色的,但是卻顯得很淳樸,荷包上一個金色的太陽標記顯得特別顯眼,右角處還留着一個慧字,代表喀瓦伊慧!看來這荷包可以說是喀瓦伊慧的信物了。一包普通的面巾紙竟然換回別人的一件信物,謝莫言不禁一陣苦笑,但是看着喀瓦伊慧如此認真的樣子,心下對手上的這個荷包不禁更加珍惜,小心地放在懷裡。喀瓦伊慧也是如此,雙手輕輕摸搓着謝莫言給的那包面巾紙,小心奕奕的樣子生怕一不小心弄壞了。

晚宴在深夜的時候終於結束了,衆多族人帶着幾分醉意結伴而回,場面也已打掃得乾乾淨淨,看來夕落族不禁勤勞善良,而且還很愛乾淨。

將喀瓦伊慧送回去後,謝莫言慢慢摸搓着手上的荷包,輕輕搖了搖頭,淡笑了一下,還未走出幾步遠,只聽一陣破空聲傳來,隨即一陣“轟!”的一聲木頭撞隨的聲音和**倒塌下來的巨響聲傳來。謝莫言一個機靈,本能地轉過身,朝喀瓦伊慧的房間跑去,幾乎是在他剛剛跑到喀瓦伊慧房外的時候,只聽見一陣尖叫聲傳來,伴隨着一陣烏鴉一般的怪嘯聲,謝莫言神色一怔,立刻想起黑翼怪。

難道是那怪物又來抓人了,謝莫言如事想道,正想衝進屋內時,卻見一道黑影正抓着掙扎不已的喀瓦伊慧飛了起來,一雙黑色翅膀顯得異常顯眼,還有那對腥紅的雙眼,顯得如此詭異恐怖,喀瓦伊慧此時神色恐慌,劇烈掙扎着,但是無奈雙肩被那怪物一雙巨大的爪子牢牢抓着,掙扎根本就是徒勞,只能增加她的痛楚。

謝莫言看着喀瓦伊慧疼痛哭泣的樣子,不由地一陣憤怒,大吼一聲,右臂劍型紋身一真灼熱,一道紫色異光沖天而起,紫色圓盤散出陣陣紫色靈光朝那怪物射去。黑翼怪似乎特別畏懼這道紫色異光,巨大的黑翅猛地遮掩住雙眼,雙爪抓着喀瓦伊慧飛退數十米。謝莫言見狀,指揮法寶朝怪物追去,身形也一陣飛奔。

一路飛奔出數裡開外,未料這裡竟是一面死衚衕,右邊則是一處懸崖,這一切的地形對於謝莫言來說未免是大大不利。那怪物長着翅膀,雖然被紫色圓盤的異光牽制,但還是不斷朝高處飛去,欲要飛過旁邊的山頂逃逸。眼見那怪物就要將喀瓦伊慧抓走,謝莫言心中一陣焦急,剛想駕御這紫色圓盤朝怪物追去之時,卻見一道白光閃過,“嘶!”的一聲刺穿怪物護在雙眼前的雙翅,直接將其頭顱刺穿,黑色鮮血噴灑出來,四處飛濺。怪物幾乎連哼都沒哼一下就直直地掉了下來。同時抓着喀瓦伊慧的雙爪也慢慢鬆了開來。

喀瓦伊慧從高處落下,本能地尖叫起來,謝莫言趕忙御使法寶將其穩穩接住,緩緩落了下來。一站到堅硬的地面時,喀瓦伊慧不由地撲到正朝這邊走來的謝莫言懷中哭泣着,顯然是被那怪物嚇壞了。至於那個怪物則是直接掉入那萬丈深淵。

“沒事了……沒事了,那怪物死了!”謝莫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盡其所能,輕輕拍打着喀瓦伊慧的肩膀。

此時慕老也走上前,收起法寶後衝謝莫言說道:“怎麼樣?有沒有事?”神色之間不禁有些緊張。謝莫言搖了搖頭,隨即將目光轉移到懷中的喀瓦伊慧身上,只見其雙肩處,隱然已經出現一絲血跡,看來是被那怪物利爪抓傷的。

謝莫言輕輕推開喀瓦伊慧,剛想將其包紮,卻見身後一真**,隨即便看到衆多夕落族人紛紛拿着鋤頭等工具衝過來,待見到謝莫言三人時,不禁一楞。帶頭的喀族長夫婦一見到喀瓦伊慧的時候,趕忙走上前去,喀瓦伊慧見到她的父母,也是一陣哭泣。

那怪物撞破木屋的巨響聲即使夕落族人都已半醉卻還是會被驚醒,特別是離喀瓦伊慧住處最近的喀族長,聽到喀瓦伊慧的哭喊聲時,一個骨碌就爬了起來,操起房間角落處的鋤頭就衝了出去,將整個族裡的壯丁都叫了起來,拿起工具便朝喀瓦伊慧的叫聲處追去。沒想到來到這裡的時候卻見到那怪物已經被殺死,而喀瓦伊慧也是完好無缺地站在自己面前。在喀瓦伊慧的訴說下喀族長夫婦非常感激地衝謝莫言和慕老二人道謝,身後所有人也都是一臉崇拜地看着二人。

“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沒有你們的話,恐怕伊慧已經被那怪物抓走了!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如果伊慧也失去了,我可真的就活不下去了!”喀族長一臉激動地便要跪下來,謝莫言趕忙上前將其扶住,說道:“不要這樣,我受不起,更何況喀瓦伊慧如此可愛,那些怪物死有餘辜。不過喀瓦伊慧受了傷,你們還是快點找些藥幫她包紮一下吧!”

經謝莫言這麼一說,喀族長夫婦才現喀瓦伊慧雙肩處隱然已是被鮮血溼透了,不禁一陣緊張,道了聲謝後,趕忙帶着喀瓦伊慧回去,身後衆人尾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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