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一個女孩過關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哪怕之前她和對面邊境站的軍官發生了衝突,用大家一直都在強調的話來說,這荒郊野外的,通行證都拿到了手,誰是爸爸還真不好說了。
但是任何事情都不只是“想”,就一定能完成,帶着女孩明顯會增加一些可能的麻煩,如果沒有足夠的好處夏爾沒有必要那麼做。
充滿了香味的食盒讓女孩的肚子裡發出了一陣“雷鳴”,不知道是紅腫的臉頰還在持續性的充血讓它變得更紅了,還是因爲肚子裡傳來的聲音。
這個世界很現實也很殘忍,它不會因爲有誰需要錢,就讓天上掉下來金幣,更不會因爲有誰餓了,就讓天上掉下來餡餅。你想要得到什麼,就要付出多少差不多對等的努力。
女孩一句話都沒有說,其他的女孩們也不敢幹擾夏爾的決策,加上食盒中的伙食實在是太香了,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接下來的晚餐上。
對於這些剛剛從需要用尊嚴來換取生存窘境中走出來的女孩們來說,這樣的晚餐已經是非常“高檔”的食材搭配了,完整的麥仁粒那可是高級貨,除了留作糧食種子儲備和供應給中城區,上城區的之外,想要吃到它只能在難以下嚥的粑粑餐裡,而且還是碎顆粒形態的。
加上大塊的燻肉……,哪怕是其他城市的普通階層居民,也很少能夠吃到這樣的食物。
香味讓女孩又餓又渴又難過,臉頰還火辣辣的疼,想到委屈的地方眼淚再也無法阻止的滴落下去,她沒有說話,就站在夏爾的身邊,低着頭,長髮遮擋住了她的面容,眼淚噼裡啪啦的落在地上,落在沙土中,捲起一些泥沙,很快被幹枯的大地所吸收。
夏爾不爲所動,要論可憐,悽慘,另外一個世界有一種叫做選秀的節目,裡面有很多能感動世界的悲傷故事,不僅傳承啓合完美,故事的脈絡還無比的清楚,更有我媽媽從小就告訴我……這樣的警示名言,一個女孩只是哭而已,還不能打動夏爾。
夏爾偷偷的瞥了一眼夏莉,夏莉的表情有些複雜,她似乎並不想插手這件事,因爲這是夏爾在處理,可她心裡還存在的善良讓她又想要插手這件事。她從篝火邊上拾起了自己的食盒,走到了夏爾身邊,和他擠了擠,緊貼着他坐着。
她把自己的食盒用毛巾抱着塞進了女孩的手中,“先吃點吧,你只有一個人嗎?”
女孩沒有接,只是哭聲更大了,哭聲中的委屈哪怕是遲鈍的人都能夠聽出來,這或許就是假裝的堅強吧。總有些人是這樣,一個人的時候能夠咬緊牙關硬挺着,可一有人關懷,立刻就會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女孩不斷的擡手抹着眼淚,眼淚滴落的也就越多,很快她就開始嚎啕大哭。
夏爾換了一個座位,坐在了之前夏莉所坐着的地方上,帕洛芙就坐在他的身邊。他不止一次好奇過,爲什麼漂亮的女孩或者女人身上,總是會有一股子令人感覺到驚豔的香味。
“你其實可以直接告訴她……”,帕洛芙小口小口的吃着晚餐,低聲在夏爾耳邊說了一句。
以她的閱歷她已經猜出了夏爾要做什麼,有時候她真的覺得很有趣,或者說好笑,這兄妹兩人都特別的好玩,他們總是在不經意間爲對方着想,可以說這是兩人之間羈絆的聯繫,也能說他們的確有着比一般人更加堅固的感情。
帕洛芙認爲這可能是兩人一直在一起生活的原因,所以夏爾的性格和思想,以及他的靈魂完善程度更加趨向於獨立和完整。
夏爾這麼做的理由其實很簡單,他是在告訴女孩如何正確的成長,並且讓她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好心未必會有好報。
夏爾聳了聳肩,“說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如她親自感受一次來的深刻,我們已經離開了我們最熟悉的環境,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危險,我不可能永遠都陪伴在她的身邊,她需要明白一些道理,但不是我告訴她的,是她自己掌握的。”
瞥了一眼已經安撫着另外一個女孩的想夏莉,夏爾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或許這就是一個哥哥的責任和煩惱吧!
晚餐的並不漫長,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就來了不少工人開始改造公交車,足以容納一百人乘坐的公交車被分成了三個部分,也就是乘坐——休息——生活三個區。
雖然說有必要的時候車子可以停下來讓女孩們進行方便,可是有時候也未必有時間停下來,特備是發生了一些意外時,比如說被強盜盯上了,這個時候女孩們會更緊張,更容易有這樣的需求,所以有一個生活區就顯得很必要。
當然生活區裡並非只有廁所,還有一個小廚房,餓了的時候可以作協吃的。
除此之外,車聲會被加固,車窗會增加一面鋼板的遮罩,在交火的時候可以通過控制系統快速的閉合,減少流彈進入車廂的機會。
包括了動力系統和承載等,都會有相應的加固和增減,以更適合進行長途跋涉。
晚餐結束後夏莉帶着女孩主動找到了夏爾,說了有關於女孩的事情,其實大多數悲傷的故事都有着差不多相同的悲傷,女孩的父親因爲過度勞累生了一場病,這場病對於家庭條件不錯的人來說可能只是一個小問題。
可是對於一個本身就有些貧窮的家庭來說,那就成爲了大問題,她的父親在生病的時候還在從事重體力工作,最終死在了家裡的牀上。她的母親在他父親死後消失了。
當家裡所剩不多的錢全部用完之後,在第二週城市管理局切斷了居所所有的生活供應,她不得已的需要開始想辦法生活下去。她嘗試了一些工作,有些她做不了,畢竟她只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有些則是因爲有人想要佔她的便宜。
在工作的過程中有些肢體接觸避免不了的吧,在這些不可避免的身體接觸中產生一些無法迴避的生理反應很正常吧,在有了正常的生理反應的情況下又不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只是保持身體接觸都是爲了工作嘛,爲了工作你個人吃點虧怎麼了?
不要和強盜談邏輯性問題,因爲他們什麼都是對的,於是女孩想到了去投奔她遠嫁到鄰國的姑姑,她還聽說她的姑姑過得不錯,也許她能夠在那邊找到一席之地。
只是她錯誤的估計了過境的難度,在把房子賣了之後,她口袋裡的這些錢都不足以支付那兩名軍官貪婪的胃口,或者說對方一上來就沒有準備收她的錢。
年輕的,單身的姑娘在邊境上很少見,他們不介意一晚上多辛苦幾次,於是在掙扎中,她捱了一巴掌,然後掙脫了兩人跑了出來。
這就是發生在她身上的全部,要說很可憐,的確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可是這個世界上悲傷的人和悲傷的事情又何止千千萬?
“幫幫她吧,哥哥……”,夏莉眼中流露着一種對女孩感同身受的認可,她想起了她和夏爾的父母因爲意外去世之後所遭遇的一切,萬幸的是她還有一個哥哥,爲她支撐起一片天空,讓她不需要去面對最殘忍最殘酷的現實。
可這個女孩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一丁點微不足道的希望,如果再不幫幫她,她將徹底的陷入到黑暗中。
夏莉本以爲這會是像拉鋸戰一樣的懇求,可夏爾卻很乾脆的一口答應了下來,女孩喜出望外的一下子抱住了夏爾,用力的摟着他的腰肢,緊緊的摟着,摟的夏爾感覺自己都快要喘不過來氣了——這個是誇張的修辭手法,以夏爾此時的身體強度,女孩的力量還不足以讓他斷氣。
但他能夠感受到女孩的力量,也能夠透過輕薄的衣服,感受到女孩身上炙熱的溫度。他嚥了一口唾沫,本想着掙脫開,卻下意識的回摟着女孩的肩膀,輕撫着她的頭髮,臉上的肌肉如同本能反應一樣,不需要經過思考嘴角便微微上提。
帕洛芙突然咳嗽了一聲,夏莉一驚,從迷迷糊糊的某種想象中收回了思緒,她鬆開了雙手,捧着有些發燙的臉蛋拉着女孩走到了一遍。
夏爾聳着肩膀坐回了遠處,看着女孩們嘰嘰喳喳的聊着天,臉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一晚上的修整之後第二天大家都充滿了幹勁,有夏爾和老喬他們守夜,加上這裡還有軍人的值守,大家睡的都很踏實,白天受到的驚嚇似乎並沒有讓她們受到太大的困擾。
第二天一大早,比城市中還要明亮的陽光讓人們從沉睡中甦醒過來,經過簡單的收拾,女孩們重新上了車,老喬也把車開到了邊境口內,等待着通行。
在這個過程中很多人都在車外拍打着車身訴說着自己的困難,想要上車搭跟着夏爾他們一起通過邊境,爲此他們願意支付任何他們可以支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