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白晟喚醒神情有些茫然的始元,平淡的說道:“你是想讓我活着離開,還是讓我隨你去聯盟受死?”
始元一時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如果能得到血晶,不但修真界甚至上界都會受益匪淺,如果他們時刻能從中參悟到天地道理的話,可想而知在一段時間之後,他們的實力該達到何等程度,恐怕到時有很大的機率將巫族滅族,使兩族再也不用征伐不止。
“呵呵!”白晟心中嘲諷冷笑,有對自己,也有對始元,這是他今生唯一的師傅,可是他沒想到,連始元面對血晶都會產生邪念,他對世間的人心徹底失望,恐怕除了寒煙與親人之外,再也沒人能沒有絲毫私心的對待他。忽然白晟拼着可能自爆的危險,將體內只調動一半的兩股元力全部激發,此時血晶中灰色的奇異波動還未甦醒,加上他將所有的元力消耗過後,他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死去,但他卻不得不這樣做,面對修爲、境界深不可測的始元,他只能去賭那萬分之一的機率,去相信血晶可以保得他的意念,總有一天可以再次復活,否則他寧願死在包含無盡位面的空間中,也不會讓修真界的人得到血晶。
始元望着散發出浩瀚的氣息將空間撕裂的白晟,剛欲出手制止,但感應到白晟體內混亂有自爆的可能後,怒罵一聲運使全身元力與神識,蘊含深奧道意與佛意而呈現清、金兩色的右手食指,快疾的點在白晟的身體中幾個大穴之上,將兩股元力在被全激發前先行打散。身上氣息倏然降下的白晟,露出極度失望與憤怒的神情,轉過身強行運轉元力雙掌重重擊向始元。
可始元卻沒有躲避,挺起胸膛硬抗那可摧心斷脈的勁力,清、金兩色右指輕柔的點在白晟的眉心,隨後一腳將他踹入撕裂的空間中。始元望着凹陷下去的胸膛,擦去脣角溢出的鮮血,笑罵道:“臭小子,力道還不小嘛!”
“唰!唰!”劃破空間的震動在始元身後響起,十餘個周身氣息晦澀難查的人影顯現,其中一個身高體壯,面目粗狂的中年人,望着受傷的始元,詫異道:“白晟呢?你怎麼會受傷?”
“呸!”始元吐出一口血沫,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罵罵咧咧的說道:“他媽的,一羣老不死的混蛋,老子怎麼知道白晟在哪?你管老子爲什麼受傷,吃飽撐的吧?哼!”始元昂首蔑視冷哼一聲,轉身融於空間離開,只留下憤怒欲狂卻無處發泄的十餘人。
“蓬!”在一處昏暗的星空中,空間突然閃現一道粗大的裂縫,一道閃爍清、金兩色光芒的身形從中跌出,一直向外跌飛老遠,才撞擊到一顆劃過的隕石之上。
“呸,呸!”白晟奮力將鑲嵌在隕石中的身體拔出,拍打着身上的灰塵,吐出幾口被染成黑色的血液,向着虛空大聲罵道:“混蛋老乞丐,小爺差點被你踹暈過去!哈哈!”不過隨後白晟就暢聲大笑起來。
保護着白晟不受損傷的清、金二芒自動脫落,形成一根形似敲打木魚、手指粗長的木槌,白晟將神識透入,其中傳入腦中一個光團與一段話:“混蛋臭小子,你居然還懷疑老子?一塊破石頭罷了,有什麼稀罕的!別動不動就把自己逼入必死之境,即便有那塊破石頭的幫助,但你的命也不是無限,你要是這麼下去,總有一天將會徹底身死。雖然地巫界也不是什麼善地,但你此時的情況只能進入,有危險就拿着這棍子去找帝江族的空君塵,他會幫你的。但別讓那些老不死的傢伙,和羨落那個毛都沒長起的小丫頭,知道你是我的徒弟,否則有你苦頭吃!你大哥早已經被魂獄宗帶回宗門,你在修真界的朋友我會照顧。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最好保留修真界薪火不絕,畢竟……哎,算了,你自己看着辦吧!如果,如果你能見到後霓裳,替我說聲對不起!”
光團中有通向魂獄宗的星際圖、有始元對修煉境界的感悟、有他對地巫界的瞭解,有……感應到血晶之外被一層淡淡的元力包裹,使外人不宜察覺出血晶的存在,並且他運轉時也不會散發那種微弱的波動,白晟瞬間眼含熱淚,“噗通”一聲面向東方跪在隕石上,重重叩頭三下,鄭重說道:“師傅,謝謝您!”
與此同時始元彷彿生出感應般,面朝兩界分隔之地,眼中流露出寵愛,輕喃道:“晟兒,好好活着!”說完之後大笑着再次融於空間中,向紫宵殿趕去,他對於修真界已經再沒有留戀之處,等將一絲雜事完結之後,便準備飛昇上界。
白晟起身騰空飛向兩界屏障之前,感受到其中散發出無可匹敵的氣息,按照光團中信息掐動“覓空印”,左手中指與無名指屈起,右手從屏障上吸取上方一絲氣息,運轉神識覆蓋重重擊打在左手掌心之上,只見一道暗金色的光華繞着屏障轉動,他的身形急速追隨那道光華向北飛馳。感受到那光華滲入之處比其他地方稍有薄弱,白晟雙手合起成圓形掌心向外,掐動“破空印”,從腦中光團調出那股無色元力匯入到圓形中間的空蕩處,猛地向前一推,只見屏障上方顯現一道半人之高的通道。
白晟回首望着昏暗的星空,似乎眺望到那繁華的修真界,更似乎看到那些熱血沸騰、四處尋找他下落的各階修者,脣角挑起一抹冰冷的笑容,輕聲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爲今日的抉擇感到驚悚、顫慄,我會讓你們永遠生活在恐慌、悔恨之中!”忽然黑白二芒閃爍,白晟的身形消失在通道之中,而通道漸漸合攏恢復原本形狀。沒有人知道白晟已經離開修真界,也沒有人聽到他發出的狂妄之語,只有那永恆不變的昏暗星空見證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