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突然從白晟身後響起一道斬釘截鐵的回答,帝黎族族長黎鵬面含尊敬向白晟深鞠一躬,鄭重道:“黎鵬拜見始祖!巫師知道始祖一定會回來,他讓我向您轉達一句話,如果您選擇不了結局,那麼您可以選擇一個更精彩的過程,或許那變幻莫測的命運,會給予您一個意外的驚喜!”
“過程嗎?”白晟喃喃道:“您是又‘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還是隻爲了安慰我?族長,巫師還說過些什麼?”
“他說您不是,”黎鵬面顯猶豫,隨後咬牙略過這一段,繼續說道:“他說,您有可能給帝黎族帶來更大的災難,但讓我們一定要信任您,聽從您的決定,總有一天帝黎族會得到不敢想象的回報。巫師當時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請始祖恕罪!”
“呵呵!”白晟輕笑一聲,右手混亂揮動兩下,示意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黎鵬起身,嘆聲道:“巫師沒有說錯,我確實不是。”
“啊!”黎鵬不可置信的驚叫,瞬間臉色煞白,噗通一下跌坐到地上,失魂落魄的亂語道:“怎麼會,這怎麼可能,混蛋啊,我帝黎族,完了,……”
白晟沒有在意黎鵬的胡言亂語,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從血晶空間中取出兩塊玉曈簡,擲於黎鵬身前,平靜的說道:“這是我最近才完善的兩部功法,一部修識,一部煉體,算是我對帝黎族的補償,萬一這次過後帝黎族被滅族,但只要薪火不絕,那麼憑着這兩部功法,總有一日有東山再起的希望。如果你願意,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舉族遷移,我會給你們尋找一處安全的地方。第二,安排族中一些資質良可的族人交與我,保留帝黎族一絲薪火。”
黎鵬神情複雜至極,時而咬牙切齒,時而悲憤欲絕,時而惶恐無助,時而目露狠厲,如果他不是從白晟身上感應到一種莫名的心悸與畏懼,恐怕早已經將帝黎族害得前途叵測、黯淡的混蛋擒拿甚至擊殺,可是如今他甚至不敢上告巫老會,因爲那樣一來帝黎族將會提前真正的萬劫不復。黎鵬不復來時的狂喜與尊敬,撿起地上那兩塊玉曈簡,跌跌撞撞的離開,原本意氣奮發的雄姿,此時顯得是那樣的落寞與頹然,對於如今的黎鵬來說,地獄與天界原來只是一線之隔。
得到傳召的黎永振、器叟、黎方、樊龍飛、黎子臏五人,恭敬的立於白晟身後,除黎子臏外,剩下四人單膝叩拜道:“屬下叩見始祖!”他們都屬於白晟麾下最終重視與栽培的嫡系,如今雖然白晟的身份已變,但對於他們來說,依舊是需要自己誠心擁戴的人。
“我要走了!”白晟平靜的說道:“但隨我離開之人,就等於背叛巫族,通知嵐衛與火麒麟,去留自意!”
黎永振四人目中皆含有或多或少的困惑與震驚,他們不明白已經成爲“始祖”的白晟,爲何會說出這般毫無邏輯的話,但看到白晟正經的神情,知道這並不是說笑,於是除黎子臏與樊龍飛外,剩餘三人躬身道:“屬下誓死追隨大人!”說完之後在白晟的示意下,各自離開向麾下的軍士傳達命令。
“大人,您……”樊龍飛剛一開口,便被白晟打斷,毫無餘地的說道:“你沒有選擇,以後你將是帝黎族的新族長,去找黎鵬,他會交給你隨你一同離去的族人。”
樊龍飛雖然很想反駁,但不知道爲何,此時望着不露絲毫氣息的白晟,卻從心底感覺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於是只能無奈順從道:“是,大人!”便急急忙忙的前往族中議事殿,他迫不及待的想從族長那裡得到答案,這到底是爲何?
唯一剩下的黎子臏,自從剛纔到來之後一直沉默不言根本沒有半點敬畏之意,只是從容不迫的卓立於白晟身前,目光含有困惑、訝異甚至還帶有一絲審視,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飄渺難測的氣息,似乎一瞬間變成那至高無上的神祗般,望着在他氣勢下依舊無動於衷的白晟,他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怎麼可能這麼早知道?”
聽着那不同於往日似晨鐘暮鼓般發人深思的聲音,白晟脣角逸出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淡然道:“我是該叫你王天賜,還是,道祖鴻鈞?”白晟在初次見黎子臏時,就升起一種極其不喜的感覺,可當時由於他的修爲與境界太低,根本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不妥,而如今再次見到黎子臏後,一眼就看出黎子臏的靈魂中居然有另一個元神的痕跡,其中蘊含的獨特氣息,讓白晟霎那間便徹底明瞭,這是屬於鴻鈞的一道獨自成長起來的元神。
黎子臏無視周邊將他層層包裹住的血晶道力,目中露出莫名的憐憫,輕嘆道:“道石果然不愧於開天前的第一至寶,不但能夠矇蔽、打破所有的外力,還助你成長到幾近合道,看來我等的謀算已經失敗了,可惜……”黎子臏微嘆一聲沒有繼續言語,但其面目之中卻未顯露半點沮喪之態,反而有種較爲怪異的笑意。
“呵呵!”白晟失笑道:“好一個鴻鈞,都這個時候,還不放棄誤導我,道石?第一至寶?你覺得我會信嗎?能將一個曲蟮造就成天道下第一人,第一至寶確實名副其實啊!”他毫不意外鴻鈞會看透他隱藏的修爲,但他知道不說他無法在如今混亂的天地秩序合道,即便可以也與曾經力壓巫族兩位大帝級強者的鴻鈞,有着不小的差距。
黎子臏眼底閃過一抹驚詫,但隨即又恢復飄渺、清雅之態,他並沒有被白晟話中不加掩飾的嘲諷所激怒,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在我成聖之時,那個弱小的神識?難怪……”
望着即便目中智芒閃爍不知在思考什麼,但卻還依舊是一副從容不迫、萬事由心之態的黎子臏,白晟強行壓下內心升起的極度反感,刻意平緩道:“你是否願意回答我的疑問?”
“哦?”黎子臏訝異一聲,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白晟,隨後露出瞭然的微笑,“原來,你並沒有真正掌控道石,巫族豎子,果然不足爲謀。”微帶鄙夷的笑罵一聲後,黎子臏注視着白晟,語含悲天憫人的嘆道:“知道與否,都已經改變不了既定的軌跡,何苦來哉?何苦來哉!”突然他合上雙眼,剛剛散發出的飄渺難測的氣息又瞬間無徵兆的消散。
“我草!”察覺有異的白晟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暴躁,忽而閃現在黎子臏身前,一拳重重的擊打在他秀氣的面上,望着他不敢置信的目光,白晟憤聲罵道:“小爺最煩的就是你這種裝逼的傢伙,明明嘛玩意兒都不知道,還裝的跟無所不知一樣,王天賜那個王八蛋從小到大都是這幅德行,你居然裝的跟他一模一樣?他媽的,讓你再得瑟,讓你再裝逼,我讓你,讓你……”
白晟邊怒罵,邊對黎子臏拳打腳踢,直到將他打的鼻青臉腫、奄奄一息後,才面含舒爽的停下手,這是他在天佑大陸時就很想做,但又未能有機會做的一件事,況且他打的可是原洪荒天道下第一至強者,雖然一定不可能是主識,但卻異常滿足他的成就感。望着眼噴怒火的黎子臏,白晟毫無風度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作勢道:“再敢給小爺甩臉子,信不信我馬上扒了你的皮,丟到大街上示衆,讓大家都來看看,所謂道祖究竟長的一副什麼模樣?”
也不知是疼痛還是畏懼,黎子臏身體突然一陣顫慄,顫顫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勉強將破碎不堪的衣飾遮擋身體,在被白晟如此羞辱之後,什麼氣度、什麼從容早已拋之腦後,指着白晟的鼻子憤聲罵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我如此不敬,你……”
“砰!”白晟一拳重重擊打在黎子臏筆挺的鼻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在見到他鼻血橫流、滿臉悲憤的神情後,白晟目中厲芒一閃,沉聲道:“小子,我警告你,別再惹我,知道什麼趕緊說,否則我讓你嚐嚐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你怎麼敢這樣,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啊!”在見到白晟手持青鸞劍面露猙獰的走向他時,倒在地上的黎子臏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我說,我說!”
“你以爲你屬倔驢呢?牽走不走,打着倒退,什麼玩意兒,趕緊說!”白晟罵咧一聲,暗中卻鬆了一口氣,終於放下心中那份忌憚與警惕。別看他剛纔言行舉止極盡羞辱與不屑,其實只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雖然他從黎子臏的話語與表現中,肯定他一定不是鴻鈞主識,或者只是擁有一段記憶的獨立個體,但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即便他以血晶道力籠罩,但萬一他真因此惹出鴻鈞的主識,他可不敢肯定以他現在的實力一定能與之匹敵,“不過,幸好沒事!”
當黎子臏顫抖的聲音敘述完畢後,白晟眼中露出凌厲的殺機,沉聲道:“你要告訴我的,就只有這些?”不怪白晟會是這幅表情,因爲黎子臏所說的那些他早已知曉,除了因立場不同而言辭方面有異外,其他方面絲毫不差,而至於他想知道的那些卻一字都未有提及。
“不,不,還有最後一句話!”黎子臏畏懼的望着白晟,目光微顯惘然,隨後瞬間又變得超凡入聖般的威嚴,平淡的說道:“要救夢寒煙,以盤古塔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