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宋先生對戲的,一定不是普通人。”薄祁鈺脣角噙着笑意,眼底卻還是一片冰冷的,“我很想見識一下……她的實力。”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出後面四個字的時候薄祁鈺停頓了一下,還加重了聲音,咬字咬得極其曖昧。
宋陽神色僵了僵,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難怪,難怪他能在薄祁鈺的身上感覺到敵意。
原來他也是衝着穆槿歌來的嗎?
念及此,他看着薄祁鈺的目光也慢慢變了。
製片人愣了一下,隨後目光閃着狂喜的光芒。
真是沒想到,穆槿歌居然還和薄少有關係!
還好沒有換掉人,否則就少了一個和薄少攀上關係的途徑了。
一個“好”字在舌尖打轉,正要吐出來。宋陽便搶在他之前開了口,語氣有些冷:“薄少如果真的想見識一下,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等穆姐回來,我和穆姐演一場戲給薄少看就行,就不需要薄少親自上場了……”
宋陽說這句話的時候,手心都被沁出來的汗給打溼了。
“哦?”薄祁鈺的脣邊的笑意擴大,“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宋先生不是很認可我的演技,覺得我不配和那個女演員演戲?”
隨着他話的說出,周圍的空氣驟冷。
製片人額頭上的冷汗都要落下了:“薄,薄少……你誤會了,小宋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說着便一直用眼神示意着宋陽的經紀人,後者立馬會意,上前把宋陽往後拉了一點,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宋陽抿了抿脣,沒有再繼續說話了。
薄祁鈺打了個手勢,示意製片人不要再說了,他挑起了眉梢:“演戲這件事,我的確是外行,宋先生說幾句也是應該的。”
“只不過,和我對戲的人並不是宋先生。不如我們來問問本人的意見?”
薄祁鈺說着,目光便微微擡了起來,落在了正往這邊匆匆走來的人身上。
面部冷硬的線條頓時變得柔和了下來,片場裡的戾氣也一瞬間散去了。
劍拔弩張的氣氛卻還在。
穆槿歌:“……”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修羅場了吧。
她在衆人的注目禮下走到了宋陽的身邊,裝作什麼都不懂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宋陽張了張脣:“穆姐……”
“這位就是和宋先生對戲的演員了吧?”薄祁鈺笑了一聲,移動着輪椅到了穆槿歌的面前,主動伸出了手,“薄祁鈺。”
穆槿歌微愣。受寵若驚地回握住了他:“薄少你好,我是穆歌。”
“你的名字很好聽。”薄祁鈺的聲音像是拉動的大提琴,低沉又磁性,他的指腹輕輕地摩挲着穆槿歌的手背。俯身吻了一下,“人也很美。”
“讓我想到了……開在我家的一朵玫瑰花。”
他的話說得十分曖-昧。
“薄少謬讚了。”穆槿歌紅了臉,她抽回了手,被薄祁鈺吻到的地方像是被還帶着他脣邊的溫度,“薄少日理萬機,怎麼突然有時間來這裡?”
“《初塵》薄氏有投資,我來看看進度。”薄祁鈺說着,目光一直都沒有從穆槿歌的身上離開,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後,他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戲謔,“我剛剛聽李先生說,你們今天在拍一場吻戲,但拍了很久都沒有拍好?”
穆槿歌的目光顫了一下。
果然是因爲吻戲。
薄祁鈺的語氣不辨喜怒,穆槿歌一時之間也揣摩不到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乾脆順着他的話接了下去:“嗯。”
“這樣嗎?”薄祁鈺眼裡果然漾起了一抹壞笑,“那麼……穆小姐介意和我試一段嗎?就是這場吻戲?”
穆槿歌以爲自己聽錯了,她睜大了眼睛,不確定地問道:“薄少想和我對戲?”
“嗯。”薄祁鈺點頭,“我想試試演戲的感覺。”
“穆小姐不會嫌棄我沒有演技吧?”薄祁鈺的語氣裡有點受傷。
她有拒絕的權力嗎?
她要是拒絕了,今天晚上……穆槿歌想想就覺得腰痛。
穆槿歌的眼角抽了抽,她點了點頭。
因爲是即興表演,道具組也不需要擺道具,穆槿歌準備了一會兒,就進入了狀態。
“齊漠天!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
”
“真的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薄祁鈺聽着穆槿歌深情滿滿的表白,臉色變都沒有變一下,薄脣輕啓,吐出了冰冷的字眼:“不可以。”
說着,他擡起了下頜,神色有些倨傲:“喜歡我的人這麼多……你算哪一個?”
穆槿歌的身子輕微地顫動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她死死地咬着嘴脣。
薄祁鈺冷笑了聲,轉身離開。
穆槿歌聽到那聲笑,像是被按下了什麼開關,她突然衝到了薄祁鈺的面前,吻住了他的脣。
但很快就被推開了。
薄祁鈺皺着眉頭,從懷裡拿出了一張手帕,輕輕擦了一下嘴,眼睛眯了起來:“別再糾纏我,我不想動女生。”
隨着他話音的落下,這場戲纔算是結束。
穆槿歌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她坐到了地上,抱着頭,久久沒有說話。
“姐姐!”
薄錦年連忙跑到了穆槿歌的面前,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緊緊抱住了她:“姐姐,你沒事吧?”
穆槿歌的眼睛慢慢恢復了焦距,她的眼睫毛顫動了一下,啞聲道:“我沒事。”
出道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被人帶着入戲了。
薄祁鈺那冷漠的眼神,像一把刀一樣,直直地插-進了她的心裡。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提醒着她。
不要愛上薄祁鈺。
她於他來說不過是寂寞的時候用來消遣的工具而已。
如果栽進去,到時候薄祁鈺可以毫不留情地抽身離去,而她只能黯然神傷。
就像……那個人一樣。
輪椅壓地的聲音慢慢在耳邊清晰了起來,穆槿歌擡起頭,撞進了薄祁鈺的眼眸。
她看到了他眼裡的心疼和無奈。
薄祁鈺伸出了手,把人圈進了懷裡,一聲輕輕地嘆息落在了穆槿歌的耳旁,他的聲音敲擊着她的耳膜。
“傻子,怎麼入戲這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