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遲楓驀地握緊了酒杯:“你說什麼?”
他的目光凌厲,女人縮了縮肩膀,手指顫抖了一下。
她張了張脣,想要把自己說的話再複述一遍,懷裡突然塞進了一個酒杯,她擡起頭,見鬱遲楓已經朝她剛剛指着的地方走去了。
顧泠風面對着鬱遲楓,正好能看到他往這邊走了過來,見他的步履匆忙,神色中都透出了一絲急切,眉心跳了跳,壓低聲音提醒穆槿歌:“鬱遲楓來了。”
穆槿歌脣邊的笑容一僵,手裡的酒杯一晃,差點灑了出來。
鬱遲楓怎麼會突然過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快速地把眼裡的慌亂給隱藏起來。
Y.S和鬱家有合作,說不定是來找顧泠風的。
她不能自亂陣腳。
她剛剛把自己給態給穩定好,熟悉的嗓音落在了她的耳邊:“這位小姐……”
鬱遲楓剛開口就卡了一下,不過好在他混跡商場,練就了隨機應變的能力,很快就把話繼續說了下去:“不知道我是否可以邀請你,等會陪我跳這場宴會的第一支舞?”
他邊說着,目光邊鎖在了穆槿歌的身上。
他看見女人嬌小的身軀顫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轉過身,抿緊了脣,神色帶着歉意:“很抱歉,我已經有約了。”
她垂頭斂着眼,幾縷髮絲垂落下來,有一種令人心動的美麗。
鬱遲楓的目光頓時變得灼熱了。
像,太像了……
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穆槿歌的正臉,想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他找了多年的妹妹!
他的眸色深了,而後故作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那你是否介意留下一個聯繫方式給我?”他問。
“當然可以。”穆槿歌輕輕頷首,說着便掏出了手機,擡起頭,想要問他的電話,看到面前的人時,怔了一下:“鬱少?”
鬱遲楓在看到穆槿歌的那一刻也愣住了,他有些不確定地問出了聲:“穆小姐?”
“是我。”穆槿歌點了點頭,把手機收了起來,黛眉挑了起來,“沒想到來和我搭訕的人會是鬱少。”
“嗯。”鬱遲楓應了一聲,目光卻還是鎖在了穆槿歌的臉上,眸色越來越深。
這個眉眼,這個鼻子……太像了。
爲什麼他當初第一次見穆槿歌的時候沒有察覺出來?
他的目光探究性極強,似是要窺探到穆槿歌心裡的最深處,然後把她隱藏的秘密給抽絲剝繭。
穆槿歌神色坦蕩地對上了鬱遲楓的眼睛,心“砰砰”地跳動着,她放在身側的五指已經握了起來,指甲不斷地刺着掌心。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了半分鐘,最後鬱遲楓率先敗下陣來,他的脣張了張:“穆小姐,你……”
“嘿,鬱!”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鬱遲楓的話被打斷,他回過頭,見是路易斯,眼裡的戾氣散去了些,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你怎麼來了?”
“鬱,我們難得見一次面,別這麼冷漠嘛。”路易斯笑眯眯的,他的目光落到了穆槿歌身上,眨了眨眼睛,然後意味深長地笑了,“喲,我還以爲你是個木頭,萬年都不開花一次呢,沒想到居然瞞着我來找獵物了啊。”
“路易斯。”鬱遲楓很好心地糾正,“木頭是不會開花的。”
“是嗎?”路易斯也沒覺得尷尬,他聳了聳肩,“反正你知道我的大意是說你是個性冷淡就對了。”
“我真沒想到,能讓你凡心蕩漾的人居然會是我的女神。”路易斯舉起了手裡的酒杯,和穆槿歌打了聲招呼,“穆,晚上好。”
穆槿歌勾脣一笑:“晚上好。”
她的笑容配上流光溢彩的燈光,襯得整個人更加漂亮了。
路易斯呼吸微重。
一想到這麼一個絕色美人,居然被薄祁鈺捷足先登了,路易斯就覺得有點不爽啊!
早知道他就早點來華國了。
他快速地回過了神,而後用手肘撞了一下正盯着穆槿歌失神的鬱遲楓:“鬱,回魂了。人家可有主了,你別想了。”
有主了?鬱遲楓回過了神,聞言眯起了眼睛:“是誰?”
路易斯:“薄祁鈺啊。”
“薄祁鈺?!”鬱遲楓的音調突然拔高了一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了穆槿歌,“你是薄祁鈺的女人?”
面前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妹妹。
而薄湛,是害鬱家出事的始作俑者!
她怎麼能和薄祁鈺在一起?
鬱遲楓的眼裡漫上了一層猩紅,他上前一步,手扣住了穆槿歌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槿歌,離開他。”
“薄祁鈺能給你的,我一樣能夠給你。”鬱遲楓張了張脣,神色有些急切,“你想要錢,要權,甚至鬱氏的股份,我都能給你……只要你離開薄祁鈺。”
在聽到穆槿歌和薄祁鈺在一起的時候,鬱遲楓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不管了,不管穆槿歌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就衝着她這張和穆清憐有幾分相似的臉,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和薄祁鈺在一起。
說他自私也好……反正就是不可以。
對薄湛的恨意已經深-入了骨髓,他無法在短時間內接受薄祁鈺。
即便薄祁鈺和薄湛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路易斯以爲自己聽錯了,他連忙說:“鬱,我知道你厲害,但薄祁鈺也不是個善茬啊,你冷靜一點……”
況且,鬱家的旁支還在蠢蠢欲動,鬱遲楓解決他們都要耗費一些心力,如果再樹立一個敵人的話……路易斯皺起了眉。
鬱遲楓像是沒有聽到路易斯的勸告,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穆槿歌:“穆槿歌,給我答案。”
“如果你想離開薄祁鈺的話,就點個頭,好不好?”他的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懇求。
穆槿歌的目光閃了閃。
她對上鬱遲楓的眼睛,看到他眼裡的痛苦,心痛了一下。
是啊,看到自己的妹妹和兇手的兒子在一起,這點挺讓人痛苦的。
“我……”
她張了張脣,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肩膀就突然被人攬住了,淡淡的雪松味竄進了她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