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久沒見了。”薄祁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脣角勾了起來,“沒想到沙曼先生居然還在國內,看來是沙曼家族的事情還不夠多,讓你還有這個閒情逸致,來和我的薄太太幽會。”
他加重了“幽會”兩個字,有些意味深長。
紀伯倫緊繃的身子微微放鬆了下來,他的目光閃了閃。
看來薄祁鈺並沒有聽到他和槿歌的話。
薄祁鈺一定早就知道穆槿歌就是五年前的那個女人,也知道她就是薄錦年的親生母親了,不然他不會娶她。
但爲什麼遲遲沒有告訴她,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紀伯倫飛快地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緒,他也扯出了一抹得體的笑容:“槿歌第一次獲獎,就算我再忙,也應該抽出點時間,親自過來祝賀她一下。”
“畢竟……”他眉梢輕揚,“我再怎麼說,也是槿歌的前男友。”
薄祁鈺眸色果然沉了下來,他脣邊的笑容化冷:“難怪楚家的楚言希會對沙曼先生念念不忘,連自己前女友都能這麼溫柔細心對待的人,的確是十分有魅力的。”
聽到“楚言希”這三個字,紀伯倫的眼裡射出了一抹寒光,聲音繃緊了:“你怎麼知道她的?”
“我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並不重要。”薄祁鈺不疾不徐地說,“重要的是,沙曼先生,你該把我的女人還給我了。”
他的目光轉至穆槿歌的身上,幽幽開口:“歌兒,過來。”
驀地被點名,穆槿歌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她緩緩地將頭擡起來,對上薄祁鈺的闃黑的眼眸,紅脣翕動着。
看到薄祁鈺,她就記起當初她請求薄祁鈺幫她查她那個還在世孩子的消息,他信誓旦旦地和她保證的場景。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還真是可笑啊。
薄祁鈺,你這麼耍我好玩嗎?
看我像個傻子一樣,爲了你的孩子失魂落魄,這種感覺是不是很爽?
穆槿歌顫動着眼睫毛,斂去了眼裡投出來的陰暗,她咬着脣,低着頭朝薄祁鈺所在的方向走去。
“槿歌,等一等。”
紀伯倫拉住了穆槿歌,他朝十七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他閃身離開,沒一會,就拿了一個盒子回來,送到了穆槿歌的面前。
“這是我給你的禮物。”紀伯倫說着,在穆槿歌的手臂上按了按,狹長的鳳眼稍稍揚起,“這是獨屬於你一個人的禮物,只有你纔可以看……懂了嗎?”
穆槿歌目光微閃:“我知道了。”
紀伯倫鬆開了她的手:“那我就先走了,槿歌,如果有人對你不好的話……”他頓了頓,睨了眼薄祁鈺,暗示意味很明顯,“我隨時可以爲你做主。”
“怕是要辜負沙曼先生的好意了。”薄祁鈺冷笑了聲,在穆槿歌走到自己面前時,長臂一伸,把人摟進了懷裡,“我的女人,我自己會保護好的。”
紀伯倫冷笑了聲,沒有說話。
等穆槿歌和薄祁鈺慢慢淡出他的眼前,他臉上風輕雲淡的面具這才徹底地撕碎,他攥緊成拳,骨頭之間摩擦得“咔咔”作響。
他的眉宇之間染上了一層戾氣,他轉過身,看着狼狽趴在地上的蕭薔,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蕭薔哆嗦了一下,危機感包裹着她。
她會死!紀伯倫一定會殺了她的!
此時蕭薔特別的後悔,她後悔自己爲什麼要爲了一個穆槿歌回了華國,爲什麼要爲了一個電影角色而對穆槿歌下手。
如果她不動手的話,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穆槿歌……這個女人生來就是爲了克她的吧!
早知道這個女人禍害這麼大,她當初就不應該手下留情的啊!
面前出現了鋥亮的皮鞋,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扯紀伯倫的西裝褲:“沙曼先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不會再去對穆歌動手了,你饒了我這一次吧,好不好?”
“只要你饒了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啊!”她就差把頭磕下來了,“我求你了……”
“這些話還真是熟悉啊。”紀伯倫嗤笑了一聲,單膝跪了下來,他握住了蕭薔的手,一根一根地將她的手指給掰開,“蕭小姐,我沒記錯的話,你五年前就和我保證過這些事了。”
“我原本只是打算警告你一下的。”他說,“但現在因爲你,讓槿歌知道了那個秘密……那就很抱歉了。”
“我聽說蕭小姐奔波了一年,都是爲了要當上奧萊婭小姐製片的電影主演。但奧萊婭似乎並不喜歡用一個黑料滿天飛的人。”
“蕭小姐的國際地位也不低了,你說,如果你和別人濫-交的照片的被放出去,媒體會爲你報道幾天?”紀伯倫臉上是溫潤的笑容,吐出的一眼卻是十分殘忍的,“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殺你太便宜你了。”
“我會先把你對槿歌做過的事情,十倍百倍地還給你。”
“讓你身敗名裂,讓你……生不如死。”
“十七。”他涼涼地出了聲,“將蕭小姐帶下去,好好地招待招待。”
“是。”十七應道,他給了旁邊的幾個人一個眼神,後者會意,大步上來把人給拖走了。
紀伯倫閉上了眼睛,他動作緩慢地站起了身,將手放進了褲袋裡面:“你有什麼事想要和我說的嗎?”
來處理蕭薔之前,十七接到了一個電話。
雖然十七一直都是這麼面無表情的模樣,但紀伯倫和他相處了十幾年,很輕易地就看出了他情緒的不對勁。
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不然十七不會外泄自己的情緒。
只不過,他急着處理蕭薔的事情,沒有問而已。
現在解決完了,也是時候談一談了。
十七目光快速地變換着:“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是嗎?”紀伯倫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十七,你知道爲什麼我會一直把你留在身邊嗎?”
“因爲你夠忠誠,從來不會對我說謊。”他說,“如果你失去了這個優點,那你就和別的人沒有什麼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