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夫人臉上和藹可親的神色繃不住了,她拉下了臉,目光陰沉:“穆小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別以爲薄祁鈺捧你寵你,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薄夫人轉動着手裡面的杯子,眼裡迸射-出寒光,“他不過是一時新鮮感作祟罷了,等他慢慢對你厭倦了,到時沒有薄太太這個頭銜的你,又能走多久?”
“識相的話,就應該趁着這個機會多拿點好處。”她脣邊的笑容漸漸變得不屑,有種趾高氣揚的感覺,“你如果幫了我,等薄祁鈺一腳把你踹開後,或許我還可以大發慈悲幫你一把。否則……就算是你哭着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我也不會點一個頭。”
穆槿歌的目光微動,她扯了扯脣,一抹淺笑綻放在她的脣邊,她紅脣輕張,聲音十分淡定:“說完了嗎?”
“薄夫人。”她擡起頭,對上了薄夫人的眼神,目光十分平靜,“如果你找我出來只是爲了談論這些事情,那我覺得我已經沒有在這裡繼續坐下去的必要了。”
她說着便站起了身,拿着包朝門口走去。
“穆槿歌!”
薄夫人沒想到穆槿歌居然這麼油鹽不進,頓時就怒了,她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戴着幾克拉戒指的手指向了穆槿歌,“你狂什麼狂?你真以爲薄祁鈺對你是真愛嗎?呵,真是諷刺!如果他真的愛你,爲什麼不打算和你舉行婚禮,爲什麼還任由那些黑子一個個踩在你的頭上,不把你們的婚姻公之於衆?”
“真不愧是穆清憐的女兒。”她的眼裡突然掠過一絲怨恨,咬牙切齒地說,“以她的能力,也就只能把你教到這個份上了。”
“也對,不愧是穆家那個小門小戶出來的人,得到了一點蠅頭小利就開始狂了。”
“薄夫人!”穆槿歌提高了音調,冷冷地喊了一聲,“我母親是怎麼教育我的,這點不麻煩你操心了。倒是薄夫人,如果說只要有人不遂你的心意,你就會像潑婦一樣尖酸刻薄這種在你在眼裡算作一種家教的話,那我的確甘拜下風。”
“你!”薄夫人的手握緊成拳,然後用力地垂在了身側,身子氣得發抖,“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和你客氣了。”
“出來吧。”她拍了拍手,很快就有兩個黑衣人從隔間走了出來,臉色冰冷,甚至帶着一絲煞氣。
薄夫人坐了回去,她深呼吸了幾口氣,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臉上又浮現了那個虛僞僵硬的笑容,“把穆小姐給我請回來。”
“這菜還沒上,穆小姐中途離席的話,可就會讓人笑話了。”
“是,夫人。”
那兩個黑衣人點了點頭,便朝穆槿歌走去了,作勢想要把人給扣了。
可他們還沒有能夠碰到穆槿歌,包廂的門就快速地一關一合,一個男人擋在了穆槿歌的身邊,扣住了他們的手。
男人的下頜線繃緊了,眸色十分冷冽:“你們想要對誰動手?嗯?”
聽到熟悉的聲音,薄夫人瞪大了眼睛,她看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那兩個黑衣人已經跪在了男人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喊道:“薄少。”
薄祁鈺掃了他們一眼,目光冰冷得像是在看幾個死人。
那兩個黑衣人的身子都有些微微顫抖了,他們嚥了咽口水,手心沁出了汗。
他們是第一次直面薄祁鈺的怒火。
這個果敢殺伐,冷酷無情的男人。
薄祁鈺注意到了他們的反應,嗤笑了一聲,也沒有了要親自動手去處置他們的欲-望:“自己去陸巖那裡領罰。”
兩個保鏢頓時鬆了一口氣:“是。”
薄祁鈺:“下去吧。”
那兩個黑衣人很快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裡面。
薄祁鈺放開了剛剛摟着的穆槿歌的腰,牽起了她的手,放在脣邊輕輕吻了一下,面部線條很快就柔和了下來,哪還有剛纔那一副閻羅王的樣子:“嚇到了嗎?”
穆槿歌搖了搖頭:“沒有。”
“嗯。”薄祁鈺輕輕嘆了一聲,“要是知道你自己進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早上就不應該答應你,讓你自己一個人面對。”
他說着,拉着穆槿歌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歌兒,我剛剛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你可要好好的補償我。”
穆槿歌:“……”
如果不是感受到掌心下的那顆心臟跳得沉穩有力,穆槿歌說不定都要信了薄祁鈺的鬼話了。
但她自知理虧,輕咳了聲,臉頰有些紅紅的把手抽了回來:“……這件事情我們今晚再聊。”
她可沒有忘記薄夫人還在這裡。
雖然她並沒有把薄夫人太當成一個長輩,但她終究是個人,
薄祁鈺的那種沒臉沒皮她可學不會。
薄祁鈺挑了挑眉,他轉過身,手插-進了褲袋裡,揚起了頭,看着正侷促不安坐着的薄夫人,臉上的溫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阿姨不是有事想要找我嗎?怎麼,現在碰上了我,怎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薄夫人沒想到薄祁鈺會突然出現,恐懼瞬間就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話剛開了一個頭就梗在了喉嚨裡。
她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看起來十分的難看,腦海裡快速編着理由:“其實也沒什麼大的事情,就是太久沒見你了,有點兒想你。但我知道我們之間有些隔閡,你不會想要見我,所以……所以我就來找槿歌問問你最近的情況。”
“對了,你的腿有沒有去醫院再看過?”她關心地問道,“好不容易能夠站起來了,你要多多注意一點,不然等會兒留下什麼後遺症可就不好了。”
“阿姨。”薄祁鈺雙脣翕動,截下了她想要繼續接下去的話茬,戲謔地看着她,“你確定你要用這些時間來假裝關心我嗎?”
他看了看時間,揚起了眉:“或許我應該提醒你一下,還有半個小時,我手裡頭收集到的有關於薄致遠的材料,就會出現在檢察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