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鶯蹙起黛眉，盯着法空：“真有人練成了業刀？”
法空說了大妙蓮寺的本澄大師練成業刀之事，並且確定他確實練成了業刀。
“怎麼可能……”李鶯黛眉緊蹙着。
業刀近乎是不可能練成的絕學，自從天魔秘典上出現此絕學以來，歷代以來，只有一位練成了業刀。
而且練成業刀的還不是當初創出業刀心法之人，而是一位瘋狂的和尚。
這位和尚最終走火入魔而亡。
練業刀動輒走火入魔，而練成業刀之後，也動輒走火入魔，業刀實在是魔功中的魔功，除非是活膩了，否則，斷不會有人去修煉這業刀。
自從那位瘋和尚以來，再沒有人練成這門奇功了。。
魔宗六道的弟子都不會修煉此功。
其他人練，必死無疑。
法空笑道：“本澄大師確實練成了業刀，這是確切無疑的。”
“那就麻煩了。”李鶯搖搖頭道：“不知有多少人要倒黴，當初那位練成業刀的，一共殺了一百多個高手，最終走火入魔而亡。”
她輕輕搖頭道：“這一百多個高手可不是一般的高手，一大半是大宗師，武功再強，面對業刀也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說殺便殺，避是避不開的。”
法空點點頭。
業刀所用的力量與武功是不同的，所以以用應付武功的辦法來應對業刀，註定是失敗。
“大妙蓮寺的……”李鶯露出笑容：“那大永可是要倒黴了。”
法空道：“我想引本澄大師來我們大乾。”
“最好別引來。”李鶯忙道。
法空道：“難道不應該淨化一下大乾武林？那些作惡多端的也該受報應了。”
李鶯搖頭：“殺人越多，離死越近，而且越發的瘋狂與偏激，當初死的一百多個高手，並不全都是惡人，至少有一半是無辜之人。”
“我有清心咒，可以消彌他的煞氣。”法空道：“可以避免他走火入魔。”
“真能讓他不發瘋？”
“可以。”
“這樣的話……”李鶯蹙眉道：“可萬一出了意外呢？你可就是大乾的罪人。”
法空笑了笑：“我覺得可以因勢利導，一掃大乾的陰翳。”
“……但願如此吧。”李鶯搖搖頭。
她是不以爲然的。
練業刀的人太過危險了，動不動就走火入魔，練着練着就走火入魔了。
一旦走火入魔，誰知道會殺誰。
法空如果真要助他一臂之力, 且把他帶入大乾, 萬一誤殺他人, 那便是法空的罪孽。
在她看來，實在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法空道：“如果大雲過來招攬你們魔宗六道，賜你們封地, 你會答應嗎？”
“大雲要招攬我們？”李鶯明眸閃了閃：“看我們受朝廷打壓，覺得有可趁之機, 所以想要賜我們封地, 招攬我們進入大雲？”
法空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個話, 一定是看到未來，大雲會招攬。
法空笑道：“你會答應嗎？”
“你覺得我該不該答應？”李鶯道。
法空沉默下來。
如果換他是李鶯, 其實會心動。
畢竟魔宗與大乾朝廷是有血海深仇的，即使再怎麼融洽再怎麼表達忠心，這一筆血仇都是一根無法去除的刺兒。
這根刺導致大乾朝廷怎麼也不可能放心魔宗, 一定不會重用魔宗, 一定會戒備魔宗。
既利用又戒備, 會一直處於這種矛盾狀態。
這種矛盾是無法調和的。
魔宗六道是指望時間的流逝, 慢慢的淡化血仇，魔宗六道現在這一代弟子都已經感受不到這個血仇了。
再過兩代, 說不定已經徹底淡忘，到那個時候，朝廷也就能放心魔宗六道。
可魔宗弟子忘了, 並不意味着大乾的歷代皇帝也忘了，只要皇帝不忘, 那魔宗就不會受重用，就會一直受打壓。
與其如此, 還不如另投他家。
大雲本身就實力渾厚，再者與魔宗六道也無仇, 加入了大雲可能受到重用，也可能不受重用。
最不濟也不過是不受重用，與在大乾裡一樣。
如果一旦受重用，魔宗六道就能揚眉吐氣，不斷壯大，然後魔宗一統，發揚光大魔宗。
李鶯發出一聲輕笑：“看來你覺是應該答應。”
法空道：“如果站在你的立場, 確實是莫大的誘惑，正所謂樹挪死人挪活。”
“是呀……”李鶯輕輕嘆一口氣，擡頭看看天空，正是皇宮的方向。
法空道：“那你真準備答應？”
“我如果答應, 你會動手嗎？”李鶯道。
法空失笑。
李鶯點點頭：“我如果答應了，那我們便是敵人，你是一定會動手的。”
法空搖頭：“我是希望不動手，不想成爲仇人。”
李鶯笑着搖搖頭。
法空道：“看來你早已想過這個問題，已經有離開大乾的想法。”
他看李鶯沉默，沒有反駁，顯然是自己猜對了，嘆了一口氣道：“你要好好想清楚。”
“是啊……”李鶯輕輕點頭。
這一步真要邁出去，那便沒了回頭路，即使有問題也只能硬着牙一口氣走到頭，一條道走到黑。
大雲那邊真沒有問題？
萬一大雲的目的並不是招攬魔宗六道，而是消滅魔宗六道呢？那自己如果答應，便是魔宗的罪人。
這一步的關係太重大，由不得自己不謹慎，如此高的風險，非到萬不得已不能邁出去。
法空道：“尤其要注意，別被大雲來了一個離間之計，逼得你只能接受招攬。”
“大雲會用離間之計？”
“依着你們跟朝廷的微妙關係，大雲用離間計的效果會極好。”
“也是。”李鶯點點頭：“你覺得我該不該答應？”
“……不該答應。”法空緩緩道。
李鶯微笑。
法空道：“我聽到一個消息，大雲的大部分高手都去了鎮龍淵，你可知道鎮龍淵是哪裡？”
“鎮龍淵……”李鶯蹙眉沉思，輕輕搖頭。
法空道：“這個秘密能保守至今，可能是因爲一直沒有高手人鎮龍淵出來。”
“你懷疑是一處兇險之地？”
“很有可能。”法空道：“當然，也有可能是一處福地，洞天福地。”
就像自己的小西天極樂世界，像前世的道家所謂的洞天福地，在裡面修練會進境極快，突飛猛進。
這只是一個猜測。
在自己看到的未來裡，並沒有這個鎮龍淵的影子，或者是瞞過了自己的天眼通，或者是它離得太遠，遠離現實。
但自己有一個莫名的直覺，這個鎮龍淵非同小可，關係重大，絕不能忽視。
李鶯蹙眉。
沒想到大雲竟然有一個大坑，果然是得慎重行事，不能貿然決定。
法空道：“更何況，還要想一想，皇上是不是已經早有準備應對這種情況。”
李鶯蹙眉輕輕點頭：“我已經想過。”
法空道：“皇上行事，天馬行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