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從胸口傳來，瞬間蔓延至全身，一種莫名的大道，一種不清楚來源的力量，以無法阻擋的事態，將強大的身體硬生生撕裂。
辜雀幾乎來不及反應，便化作了塵埃，散落於天地各處。
而這還不算結束，他感覺到這一股冥冥中的力量還未散去，並依附於靈魂之上，進行更大程度上的破壞。
只是自己的鴻蒙之道法則也強悍至極，自動抵禦住了這一股力量，讓自己有了喘息之機。
強大的大道凝聚成嶄新的身體，散發着混沌之光，辜雀擡起頭來，亂髮狂舞。
原道之祖一身白衣，宛如翩翩公子，長得俊美無比，幾近妖孽。
他看着辜雀，眼中頗有驚異，呢喃道：“你以混沌蓮臺爲身？造化不錯啊。”
辜雀眉頭微皺，沉聲道：“原道果然鬼神莫測，我蓮臺之身，天道亦不可破，卻被你原道之力隨意撕裂。”
原道之祖淡笑道：“要不再試試？”
辜雀道：“寰宇不能承受。”
“去大衍一戰？”
“也不行。”
辜雀搖頭道：“我趁大衍迷濛之時，強行打破紀元的壁壘，橫跨亙古，此刻自不敢去大衍之中。”
“那...芥子納須彌，創造一個寰宇出來吧！”
原道之祖右手伸出，輕輕一點，一粒塵埃飛起，懸在空中，散發出無盡道光。
辜雀雙眸深邃，透體一看，便看到那塵埃之內，已然是星辰漫天，世界初成。
“創造一片世界，竟然只在瞬息之間？”
辜雀一步跨出，直接走進了塵埃之中。
白光閃爍，原道之祖也走了進來，緩緩道：“既然是芥子納須彌，自然有時空的流逝差距，你所見是一瞬息，或許這裡邊已是億萬年。”
“說的不錯。”
辜雀擡起頭來，眯眼道：“原道是什麼？”
“真是個複雜的問題。”
原道之祖搖頭道：“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如何運用？”
辜雀頗爲好奇。
原道之祖卻道：“如何運用？不需要去學如何運用，用心去想即可。”
辜雀道：“怎麼想？”
原道之祖笑道：“就像...我現在想你身體炸開。”
話音落下，辜雀的胸膛再次炸開，莫名的力量根本無法捉摸，他身體無可遏制的崩碎。
崩碎之後，瞬間重聚。
辜雀臉色冷了下來，沉聲道：“很奇妙，再來。”
“好啊，再來。”
原道之祖笑着，辜雀便感受到恐怖的力量襲來，沒有元氣，沒有規則，甚至看不清楚大道。
他低吼一聲，身上澎湃出無盡的大道，卻沒有任何用處，身體再一次崩碎。
原道之祖道：“不必防着，因爲沒有任何意義，原道就是...心想事成。”
辜雀身體再次重聚，皺眉道：“心想事成？難道無可阻擋？”
“也不算是無可阻擋吧。”
原道之祖笑道：“畢竟人的思想能力也是有限的，這取決於靈魂和智慧，比如一個九五至尊級別的原道修者，想要你的身體崩碎，那麼...他不但做不到，可能自己還要受到反噬。”
“明白了。”
辜雀道：“即使是你剛纔破碎了我的身體三次，其實也受到了反噬之力，對麼？”
原道之祖搖頭道：“並不是這樣的，而是心想事成，則不受反噬，心想事不成，則反噬來臨。”
辜雀心中一片雜亂，皺眉道：“那這樣看來，原道修者也未免太恐怖了些，完全沒有弱點。”
“或許有呢。”
原道之祖嘆聲道：“我也在尋找原道的弱點，反正這麼多年都沒找到。”
“明白了。”
“明白了？”
辜雀點了點頭，慨然道：“是啊，明白了，沒有弱點的道，只有一種。”
原道之祖臉色陡然變了，瞳孔不斷緊縮，整個人的氣勢都在澎湃。
良久之後，他才淡然一笑，道：“原來...原道就是...大衍？”
辜雀道：“只有這一種解釋，原道就是大衍之道，否則不可能沒有弱點。”
“天衍四十九，生生不息，道道相剋，即使是鴻蒙混沌，萬物之母氣，也受輪迴桎梏。”
“偏偏原道，神鬼莫測，捉摸不定，沒有任何規律，也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強大如你，智慧如你，身爲原道創始人的你，甚至都說不明白它是什麼。”
“那麼，它除了大衍之外，還能是誰？”
原道之祖不禁笑道：“說得漂亮，我總算是解開了唯一的一個心結，原來原道就是大衍之道，還好我沒有答應道祖的邀請，不然豈不是成了自己打自己？”
他說話的同時，身體已經卻在散發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
辜雀不禁瞪眼道：“你在突破？”
“是啊。”
原道之祖道：“我解開了唯一的一個心結，當然就該突破了。”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心頭暗道不公平，他媽的，這個王八蛋恐怕是亙古以來最有天賦的人了，就這樣突破了？
拜託這不是凡人六境，也不是什麼天人五衰，這是萬道鴻蒙至尊啊，要往前走那麼一小步，比登天還難啊。
一號，永恆文明最偉大的存在，幾百億年都無法往前跨出一小步。
原道之祖，就這樣突破了...
辜雀無奈道：“好吧，我算是明白原道爲什麼需要天賦了，因爲你這種人創下的道，就算你認爲不要天賦，那對於其他人來說，天賦要求也會到一種恐怖的地步。”
原道之祖笑道：“之前的話，我應該比你強一點，但也只是一點，可是現在突破之後，我應該很強了。”
“具體有多強我也不知道，但打敗你應該沒問題了。”
辜雀點頭道：“我也只能說你應該可以打敗我，卻不敢保證你能打敗我。”
“噢？”
原道之祖眼睛一亮，不禁道：“這話怎麼說？”
辜雀嘆道：“因爲我的戰力和我的境界都與你們理解的不一樣，我不是萬道鴻蒙至尊，我是《道衍》實際意義上的最高境界，也就是鴻蒙之境。”
“這個境界跨度極大，浩瀚縹緲，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多能打。”
原道之祖說道：“可是你剛纔的表現很一般嘛。”
辜雀笑道：“我的道，置之死地而後生，韌性十足，波動極大，越戰越強。”
“好吧，咱們這個境界的修者也不至於吹牛逼，想必你說的是真的。”
原道之祖道：“我現在心境空靈了，這個世界也見識得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辜雀皺眉道：“走？”
“離開這個寰宇。”
原道之祖笑道：“去各個寰宇遊蕩，玩耍，體驗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生活，不同種族的女人。”
“噢...什麼？”
辜雀瞪大了眼，驚聲道：“不同樣的女人也就罷了，不同種族？”
原道之祖拍了拍辜雀的肩膀，道：“比如化身爲象，和母象歡樂，那其中的滋味你體驗過嗎？”
辜雀連忙搖頭道：“不敢...”
“有空試試，多換幾個種族，哪怕是昆蟲也行啊！”
辜雀再道：“還是不敢...”
原道之祖笑道：“生活的樂趣是無窮的，看來你太專注於修煉，還沒有發現這其中的美妙。”
辜雀想了想，道：“我修煉時間是挺多的，一般來說，你花多少時間修煉？”
“啊？我沒有修煉過啊。”
原道之祖道：“我就是玩兒，玩兒着玩兒着，就這樣了。”
“什麼？”
辜雀張大了嘴，道：“玩兒着玩兒着就這樣了？從沒有修煉過？”
“也不是吧。”
原道之祖道：“可以這樣說，我一般都在玩兒，但有時候有人要找我麻煩，我發現我打不過，我就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想想怎麼打，然後過段時間，心中自然就能感覺到好像打得過了，就出去把仇人殺了，然後繼續玩。”
辜雀已經徹底無語了，這他媽的，對於他來說，只有他是人的命，其他人都是畜生的命啊，太苦了。
辜雀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只是道：“這個世界面臨枯寂，你知道的吧？”
“知道。”
原道之祖點頭道：“這個世界的規則，我該知道的一樣不少，只是枯寂不可逆，我也沒什麼辦法。”
“當然，道祖鴻鈞一直在努力，甚至拉上了般若佛一起，也對我發出了邀請，我拒絕了。”
辜雀道：“爲什麼拒絕呢？”
原道之祖道：“爲什麼要加入呢？如果我能改變，我自己就改變了，如果我不能改變，那我加入也改變不了什麼，這就是原道的特殊性。”
“況且他們兩個也不對路，鴻鈞天縱奇才，作爲大千文明之父，他性格過於強勢，走的是浩瀚無涯，大道並攬的廣闊之道。而般若專心致志，性格悲憫，走得是精深無盡，大道歸一的信仰之道。”
“兩個人一個追求廣博，一個追求精深，完全不對路，我看早晚要分崩離析。”
幹，你說的太對了。
辜雀不禁苦笑，原道之祖的天賦可能就是智慧吧，他看什麼事都太準了，幾乎寓言了之後的背叛事件。
原道之祖繼續道：“況且現在我也知道了，我修的就是大衍之道，哪有自己打自己的道理，還不如逍遙自在去。”
“我不是沒有世界的責任感，而是我無力改變這一切，因爲我就像是罪魁禍首的第一追隨者，無法改變的追隨者。”
“走了，去其他寰宇玩玩，看看有什麼沒見過的種族，體驗一波。”
他說着話，便直接打碎了這個寰宇，來到了現實世界，並直接消失了。
辜雀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喃喃道：“比起人家的玩兒法，我那點風流債算個屁啊，我就是個弟弟。”
難怪之後一直不知道這位的蹤跡，原來早已離開了大千寰宇，與他見這一面，有震驚，也有發現，甚至有一絲絲明悟。
原道原來是大衍之力，那觸碰大衍，是不是可以從原道入手呢？
只可惜這二者，都是捉摸不透的。
辜雀朝天看去，他想着，會有機會搞清楚的。
大衍、原道、天衍、輪迴、鴻蒙、混沌、枯寂、永恆，這一切複雜的命題，終有一天會解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