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仰的劍招並不強勢,因爲他是在試探楚天。他敢保證,從開始到現在,他都沒有輕視過他,但他還是吃虧了;而這次他沒有抱怨,因爲他估計楚天已是臨死掙扎。也雖然如此,他依舊害怕楚天,對付楚天這樣的人,謹慎是沒有錯的,所以他出手試探了。
楚天移動了身子,雖然避開了死穴,但古天仰的劍還是深深的插透了他的肋。
“楚天。”
“楚天哥哥!”
楚天似乎一直都是狼狽的,但現在的他要比之前狼狽太多。他連翻身都是那麼的吃力,可偏偏在這樣的時候,他還要應對這樣一位對手。
古天仰終於放心了,他已經斷定楚天是強弩之末,所以他可以出殺招了。他微微低着頭,沒有再看楚天的眼睛。
“重劍。”
古天仰的右手成爪,隨着他的輕喝,那刺傷楚天的劍回到了他的手中。而劍,在他的手中快速旋轉,雖然他的魂嬰被楚天所傷,但他依舊能以魂御劍。隨着他的旋轉,以他的劍爲中心,緩緩形成了三層劍影,第一層是氣劍,第二層是魂劍,第三層纔是重劍……
這一招,他之前在聖河之外對付許塵的時候用過,楚天的劍也是在那個時候被摧毀的。而現在,他又用出了這一招,他這一招很強很強,即便是在巔峰時候,楚天也不一定就能夠接下,而現在的他,更是無法接招。
“楚天哥哥!”
古天仰的重劍成型了,葉靈兒也衝破了穴位,她猛的起身,劍朝古天仰丟去。只是,她的劍太慢了,並且古天仰的劍場,如何是她能夠刺破的。
古天仰根本就沒有在乎葉靈兒的妨礙,他人跟在重劍之後,重劍往前推動,朝楚天瘋狂刺去。
“楚天,死吧!”
這強悍且無情的劍招,沒有人能夠阻擋,楚天更是無處可逃,他也無力可逃。所以他只得無力的看着古天仰的劍,心中雖有不甘,但絕望本是如此;就好像當初李劍臣對他的審判一樣,他和劍盟的恩怨,從來就無可調節。
“砰!”
古天仰的算計,天衣無縫,此刻也確實無人可以救楚天,包括楚天自己。可是事與願違,當重劍推到一半的時候,從楚天的身上,忽然一道白光閃現,一具精美的冰棺落出,立在了楚天的身前。那冰棺材質卓絕,它完美的吸收了古天仰的重劍力量,並且它本身並未受半點傷害。
而在那冬棺之後,站着一位美若仙子的女子。
這女子太美了,美到能夠治癒。衣服和裙子是白色的,雪一般的白,白色之外,披上了一件黑色的袍子,更反襯她的白;他的手中拖着一柄碩大的劍,那劍的鋒芒很冷,讓人不寒而慄。她雖然美,但眉頭卻是皺着的,即便在發怒,可看起來也是那麼的揪人之心……
“公主。”
見得這女子,水族的少女們最是激動,因爲她不是別人,而正是水依依。
又轉頭看了看楚天,水依依臉上的苦色更濃烈了;她輕輕咬脣,似是要說什麼,但終於沒有說。而此刻,武盟的女孩子們也終於把水依依圍在了正中。
“武盟的姐妹們,殺了這個人。”她們每個人的眼圈都是紅潤的,這古天仰是個無恥至極的小人,他更是險些殺了楚天。
白鞋輕踩地面,水依依上前,那攔路的冬棺自動讓行,而冬棺劍,也在這一刻光芒大盛。水依依的劍招並不花哨,但她的動作卻好美。她一劍指出,點在了古天仰的劍上。
二者碰撞,古天仰手中的劍瞬間折斷,他也是猛吐一口鮮血,半跪了下去。當他再次擡頭,水依依的劍已經指在了他的額頭。
“盟主。”
水依依沒有殺他,並不是她不敢殺,而是她要看楚天的臉色,畢竟他是武盟的盟主。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四圍的樹林間,劍盟的弟子們快速鑽出,把武盟的人圍了起來。
“楚天,你的命太大了,不過我依舊賭你活不過今日!”古天仰大口的吐着血,不過他的口氣卻強硬至極。劍盟還有四十多人,他們每一位都是元君,要殺武盟的這些人,是很容易的,即便他也會死。
楚天沒有說話,他已經說不出來話了,他能夠撿回性命,已經足夠幸運了,哪裡還能再主宰對古天仰的審判。
“劍盟弟子聽令,我死之後,上劍狄秋爲盟主;不管發生什麼,武盟的人,一個都不許留。”古天仰無情的看着水依依,他並沒有因爲水依依的美而有半點的憐憫,反而是下達了無情的屠殺令。
“好熱鬧的場面啊!”古天仰的命令無情,但劍盟無人反對。不過不待他們遵守,一側的谷中,竟又快速來了一隊人。
是段雨軒,他帶着天盟的人來了。雖然不知是敵是友。
“段雨軒,我和你做一個買賣。”
段雨軒的出現很蹊蹺。他這麼早出現,肯定是要站隊的,所以古天仰先給他一個好處,讓他站隊自己這邊。
“哦?”段雨軒輕哦了一聲,微微側耳,以示傾聽。
“我的頭給你,還有這個女人手中的劍和棺材也給你,我們只要楚天的頭。”
段雨軒玩味着,似乎在掂量古天仰的出價。“很不錯的條件。”他回答了,似是對古天仰的出價滿意。“不過古師兄,你以爲我段雨軒是什麼人,你憑什麼對我頤指氣使呢?”
“你想跟我魚死網破嗎?”
古天仰不甘,不管如何,劍盟還有四十多人,若是一戰,不一定誰就能撿到便宜。
“你劍盟分爲六部,現在斷劍盟已經沒了,還剩五部。但是你就敢保證這五部全是你的人嗎?”
“嘶!”段雨軒的話,無異晴天霹靂,瞬間便在劍盟之中炸響,劍盟弟子,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特別能進聖途的人,更是聯盟支柱,難道五部之中,還有外人不成?
“不可能。”
“是不可能,不過這不是我的手段,而是宗中一位長老的手段。”皺眉看了看楚天,段雨軒便又若有所思道:“不僅是你劍盟,流雲宗幾乎所有聯盟,都有我的人。”
段雨軒說的話,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也感覺不可置信。有宗門長老幫他,並且他在所有聯盟都有人,這樣的佈局,他有何利益。
“我們之所以敢叫天網聯盟,便是因爲我們的眼線,超出你的預料。”
“那你是來殺我們的嗎?”古天仰不好騙,但他卻相信段雨軒了。
“我只殺你一人,不過劍盟的盟主不能是他狄秋。”
“那要是誰?”
段雨軒的手,緩緩往劍盟弟子身上指去,最後終於停在了劍盟一位副盟主的身上,他肯定道:“他,下劍石敢雨。”
“你的眼線,就是他嗎?”
看着那石敢雨,古天仰的眼中猶若是進了釘子一般,他巴不得把這石敢雨掐死萬次。不過即便他眼神可怖,那石敢雨卻是並不懼他,他輕輕一笑,否決古天仰道:“不是我,是我整個下盟。”
“還有我咒劍盟。”
接着石敢雨的話,另一位盟主也是主動承認了。並且他們不是兩個人,而是完整的兩個盟。
聽說咒劍盟和下劍盟是天網的人,劍盟的其他各盟都是警惕起來。而段雨軒卻在此刻安慰道:“各位劍盟兄弟,我知道你們有本事,也有骨氣。但是我想告訴你們,識時務者爲俊傑。況且他古天仰利慾薰心,放縱斷劍盟,葬送了劍盟前途,按照劍盟盟規,他應當被取消盟主之位。況且他並不傳位你們各位盟主,而是傳給上劍盟的弟子,這更是荒謬至極。”
段雨軒頗有計劃的數落古天仰的罪狀,試圖策反劍盟。
“而我已糾結聖途中的各個聯盟,下山之後便趕往左青城,屠滅古族。”蜜語說完,段雨軒終於丟出了炸彈。
“你敢?”
聽得這句話,古天仰的瞳仁瞬間瞪大,他不敢置信的盯着段雨軒,想發怒,卻又憋住了。而段雨軒則是輕輕一笑,又從懷中取出了一張滿是人名和指紋的布條來,道:“我自然不敢,但是它敢。咱們各盟許諾過,若是誰違反了盟約,那麼聖途歷練之後,各盟可組成聯軍,攻殺其族。而你……”
段雨軒的聲音很大,古天仰都愣了,不敢反駁。隨即,段雨軒又接道:“你身爲總盟主,不思團結,爲了個人恩怨,一再挑起內鬥,誅殺設計盟友,私得好處,讓得無數兄弟姐妹命喪他土;如此作爲,你早已觸犯盟約。”
段雨軒說着話,便又轉向了劍盟其他人,繼續道:“而你們,助紂爲虐。我念你們修煉不易,若還不知反省,定將禍及宗門。”
段雨軒的話,分量極大。現在的劍盟已經不在是以前的劍盟了,段雨軒若是願意,他是真的有能力討伐古族的,甚至於劍盟的弟子們若是不服他的安排,也將遭到殃及。
所以除了下劍盟和咒劍盟的人外,在聽到了段雨軒最後一句話後,都是不自然的丟了手中的劍。而古天仰,他更是雙膝跪到了地上,痛哭失聲。
“至於你,楚天。”解決了劍盟,段雨軒又調整了話題,轉向了武盟,轉向了楚天。而聽得他的喝聲,武盟的人再度警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