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變的話,猶若是重雷,它把一切想要表述的內容散播了出去,讓那些東西在這個世界上久久炸響。
這就合理了,它完美的解釋了楚天帆的身體骨骼不完美之謎,它也同樣解釋了爲何近年來那武塵的修元天賦能夠如此逆天成長。
而且隨着尹天變的話之傳播,朱雀臺下瞬間炸裂,人羣攢動,有一些人甚至已經開始了暴動,他們自發衝入了朱雀廣場,攻擊武朝的軍隊。有人暴動,那些隱藏在人羣中的皇朝軍隊和將軍們都是快速出手鎮壓……
“前朝的英雄們,搭救世子。”
終於有人掀起了這股浪潮,並且這些人中,不乏實力超人者,以一敵十甚至敵百。
上朱雀臺的路有九條,但九條路上都站滿了黃金軍,隨着人羣的暴亂,黃金軍也是取出了金盾,把整個黃金臺都覆蓋了。而在高臺之上,尹天變也被人制服了。
尹天變的修爲和實力並不簡單,但他甚至都沒有反抗便妥協了。倒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他深知自己的做法乃是螻蟻撲火,武皇的身邊有不下十位實力超武的高手存在,這些人每一位都可以隨手秒殺他,而且他想要做的,也已經做到了,想說的也同樣說完了。
被鐵鏈綁縛之後,押送到了朱雀臺頂。
“武皇,你佈下這個局,不就是想看看天下還有多少忠心於前朝的人嗎,那我就讓你看看,並且我還想告訴你的是,我朝世子在人間已有遺血,前朝的人,你註定是殺不完的。”
尹天變的話,不斷的在天空中炸響,傳遍向了世界各處,影響無數的人。
“殺了他。”
這不是武皇想要的結果,特別是在聽到楚天帆再世上還有遺血的時候,他更是暴怒,當即便下令要殺了尹天變。
“唰!”
黃金之劍,代表着正義。也伴隨着武皇的命令,尹天變的頭顱被斬落了下來,此劍不僅能夠斬人,而且能夠斬魂,所以這一劍之下,尹天變是徹底的死掉了。
一個人的死亡是很簡單的,但尹天變的死,在楚天帆眼裡卻是無比的震撼的。這個保護了他這麼多個年頭的老人,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身前,並且放眼看去,朱雀臺下還有無數個尹天變一樣的人,他們明知道這樣做只是徒勞,可還是選擇了效忠,選擇了要用自己的生命來證明忠誠。
人活着難道不只是爲了活着嗎?
儘管有些道理他早已懂得,但當這樣的場面真的出現的時候,他還是還是無比的絞痛。
他知道自己的復仇會死很多人,並且他也一直在做這樣的準備,可當他真的看見這些人的死亡的時候,還是無比的觸動。
“諸位大人,我已知道你們的忠誠,並且我感激你們的忠誠。但你們的人生不應該只有忠誠,你們還有妻兒父母,還有修元理想,況且我楚天帆即將死亡,我已不值得你們效忠。”楚天帆緩緩跪下了膝去,他這從不跪凡人的膝蓋今天終於跪向了天下凡人。
不僅是向衆生下跪了,而且他的眼角還有淚水流下。也就在這懺悔聲裡,他臉上的皺紋居然再緩緩蔓延,滿頭的青絲也是逐漸斑白了下去……
“所有效忠過楚朝的勇士們,我代表皇朝向你們表示感謝,但我也將代表皇朝,解除了你們楚朝人的身份。我死之後,你們便不再是楚朝之人,你們無需爲我和我的先人們再做什麼,因爲我們已經毫無瓜葛。”
他是跪着說完這些話的,並且這些話說完之後,他的頭髮徹底的花白。蒼老,一半是因爲心境,另一半則是他一直以來動用不死之力和荒術的後果……
也就是說,即便此次他不死,他的生命也是將近枯竭的了。楚天帆的歷練,看似不俗,但其實他一直都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他的懺悔和訴說並沒有減少朱雀臺下人的反抗,皇朝的武士也並不會因爲他的懺悔而放過這些人。大批的人被抓到了黃金臺上,就着天下人的面碑斬下了頭顱。
鮮血順着朱雀臺往下流淌,這一幕,神聖而又殘忍。
皇朝的武士實力太強了,這些人又沒有任何的組織,即便他們只有偶爾有幾位實力超羣的人,但也難以抵擋皇朝武士的攻擊。
空間鏡像之前,無數人目睹着這一慘烈場面。忠誠是沒有錯的,相反,不忠誠的人才會遭到人們的唾棄,但現在,這些品質優越的人卻正在死去。
楚天帆的懺悔,或許正是說給空間鏡前面的人聽的,因爲不管如何,這些已在皇城的人都是很難回去的了,但他已不想在有這樣的人爲他而冒險。
這城中的人本來就多,現在暴亂的人數量起碼也有好幾萬,並且這還並不排除有一些是還未動手的。但比起皇朝安排在人羣裡的武士來,這些人還是太少了,前後只花了一刻鐘左右的功夫,便所有人都被抓捕了,活着的都被帶上了朱雀臺,斬首示衆。
血霧瀰漫,再看楚天帆,原本只是十八歲的少年,現在居然已經蒼老到了老年人模樣。
而他的表現,還有他說的話,這一切卻都是武皇想要看見的。
處決完了其他人,現在才終於輪到這一切禍事的源頭,他堅信,只要處決了楚天帆,一切便都是值得的,從明天開始,這個世界便會走上一個前所未有的高臺,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要如何慶祝。
看着臺下那些人的表現,一些武士甚至還覺得遺憾,因爲這些人實力太弱,他們甚至都沒有出手的機會。
“楚天帆,你也不用難過了,你且看看現在的天下,對你楚家忠誠的人已經開始絕跡了。但因爲你,帝邊高原依舊會迎來災難,雖然你不用爲此難過,因爲你會在這一切發生之前死掉。”
說這些話的人是武皇,他手持帝劍,終於來到了朱雀臺頂,來到了楚天帆的面前。
帝劍的鋒芒,強盛的宛若天上耀目的日,不過今天沒有日,至少這朱雀臺上沒有。楚天帆的目光是暗淡的,他難得這麼的頹廢,但他也難得的這麼輕鬆。
之前,他揹負着一切,他一刻也不敢停下來;一個人不可能做到全能,但他卻近乎飢渴的汲取一切有助於復國的知識。現在,他終於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