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他也去過東海的海邊，他是很喜歡海的，不過在喜歡的同時，他卻也對海保持着強烈的畏懼。
和大陸上有人有獸居住相同，海里面也是有生物有種族的，並且海里面的那些傢伙的實力和數量都比人族要強大要多。
有不同便會有排斥，有交集也便會有矛盾，所以在沿海，人族和海族的矛盾異常的強烈。人族在海邊有軍隊駐紮，但即便如此，長久以來人族都是弱者，他們必須遠遠的退居大陸深處，遠在看不到海甚至聽不到海聲的地方，這樣的矛盾，便是到了現在都還不能徹底解決。
而在這裡，情況貌似也是如此。人們的房屋居所都遠離海洋。
楚天帆倒是無此禁忌，就着月色，他來到了海邊。強烈的海水腥味撲鼻而來，就連海風也都是暖的，月下的海洋也是無比的美麗。
找了一個入海的石臺站了上去，楚天心眼全開，去感知周圍的環境。現在，他的感知範圍已經很大了，他能夠清楚的看到海洋裡海洋生物的富集，但同樣的，他也能看到海洋裡那血腥殘暴的殺戮。
弱體強食，這在任何地方都是最根本的生存法則，人族不敢靠近海，最根本的原因也在於人族的實力太弱。
“嘩啦啦！”
楚天帆還在觀察大海，而這個時候，從他身前不遠處的水下，隨着一陣水聲，一個人卻是從水下擡出了頭來。
柔和的月色下，楚天帆和她那魅惑的眼睛對視。
那不是人的眼睛，藍灰色的眼瞳，瞳仁卻是灰黑色並且是扁狀的。在楚天帆的認識裡，這是蛇的眼瞳……
她半趴在那石上，身上沒有衣衫，所以楚天帆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身體精緻的線條。但同樣的，他也能看到這位身上偶爾殘留的一些鱗片，還有她水中輕輕划水的蛇尾。
魅惑的眼睛緊緊盯着楚天帆，她又輕輕伸出細長的舌，舔舐着薄脣。
楚天帆輕步上前，他蹲下身去，眼睛卻也躲也不躲的看着她。良久，他才又伸出手來，開口道：“你好，我叫楚天帆。”
這位邪魅一笑，她抓住了楚天帆的手，又伸出自己的舌頭，在他的手心舔舐了一下，隨即，她便又轉身躍下了水，消失了。
久久的看着水面，楚天帆的內心也是思緒複雜。
適才那位絕對不是孤獨的，這水下還有她成千上萬的同伴。而水岸線居民們所畏懼的，其實也是這些傢伙……
他不敢確定適才那位對他有無惡意，但有這樣的鄰居，絕對是不好的。
沒有再在河邊逗留，他回了城去。
次曉，楚天帆早早便出了門來，在他花重金邀請的長者的帶領下，一路進入了皇城。
是皇城，而且這個皇城比他想象的更要氣派也更要輝煌。城中也偶爾有巡邏的武士，不過大多是些打扮隨意，修爲平平的人，甚至不少的士兵還是老人。
一路穿過了五道大門，終於趕上了早朝。
並沒有其他帝國皇帝的威嚴，這裡的皇帝顯得無比的寒磣，不過這皇殿卻也是氣派的。地面是黃金鋪成的，並且這裡的武士的實力已經很強了，大廳裡早朝的臣子並不多，而且大多都只是這飲水城各處的長者而已。
楚天帆的目光，只在那皇座上的老者身上。
是的，那是一位老者，年齡應該在六十以上，並且這位應該是患有疾病，他的右手一直在不受控制的抖動，說話也有些吃力。
“皇主大人，這位客人是從高原上下來的，他獨自一人。”
帶楚天帆來的那位又上前向皇主行了跪禮，同時介紹了楚天帆。
一衆目光都放在了楚天帆的身上，衆人竊竊私語。
“你叫什麼名字呀，來幹什麼的？”
問話的，是皇主身邊的那位中年男子，他負責照顧皇主，同時也幫他傳話。
“在下楚天帆，我此次來，是想和大人談一件事。”
“姓楚啊！”那位嘀咕了一句，便又轉頭看了看眼神木訥，右手打抖的皇主，又問道：“什麼事情呀？”
沒有回答，而是從身上取下了一塊令牌，着人遞上去之後。他才又說道：“我聽說皇主大人身體有疾，所以才毛遂自薦，想爲皇主大人解疾。”
其實這是楚天帆臨時所起的主意，他對這裡還並不瞭解。飲水城沒有他想象中的強，但也絕對沒有他想象中的弱，不過這位的身上確實也有疾病，並且身爲皇主的人，對於醫師一般都是不會排斥的，所以他打算以醫師之名，先留在這位的身邊。
“你還會看病？”
“看過一些。”
傳話那位檢查了一遍令牌之後，方纔把其遞給了皇主。
本就顫抖的手，在拿到令牌之後，便抖動的更歷練了。拿着令牌，他又逐漸朝楚天帆伸出了食指，說道：“你，那你留下吧！”
楚天帆留下來了，並且是以這楚皇的御用醫師的名義留下來的。
當然了，其實他這醫師的身份是次要的，主要的原因還是沈白石的那塊令牌。
這楚皇也沒有真心的想讓他幫看病，他確實患有比較嚴重的病，不過他似乎並不太關心自己的身體。
根據往後的瞭解，楚天帆逐漸懂了他的用心。這楚皇名字叫楚邊，就和他的名字一樣，他的國家也在這大地之邊，邊緣而又沒落，而且更重要的還是，皇室一支人丁凋零，據說他唯一的一個女兒也在去年被淹死了。
飲水城外，也還有幾個比較過得去的宗門世家，就好像之前在聖途上遇到的李知恩還有那沈書紅一樣的家族，也都是這飲水城的。
那些宗門中的一些，實力還是比較強橫的，可而今皇朝逐漸凋敝，他們倒也沒有趁機作亂，這也倒是奇怪。
撇開了這飲水城內本該存在但卻沒有發生的一系列矛盾，還更爲奇怪的是，常年以來，飲水城外海洋之中的蛇人一族也是從不進攻陸地。
要知道，蛇人族和其他的海族是不同是，蛇人大部分時候其實都是在岸上的，所以這片土地對他們來說也應該尤其重要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