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數十丈粗大的雲雷,以龍形態撞擊到了這妖刀刀柄之上;那適才剛被楚天問拔出一些來的妖刀整個的再深插入了妖山,這龐大的蛇首妖山也是出現了道道深刻的裂紋。
楚天問雙臂依舊不放開妖刀,那些強大的雷電力量灌入了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這對他雖是一種摧殘,但其實這雷電卻也在給他梳理血脈;特別是這雷電到了他的魂海元田的時候,那種奇異的感覺絕對是難以形容的。
或許是妖化之後身體韌性增強了,也或許是他太過貪心,不願丟棄這好處,也或許,他是受到了某種不死庇護。
反正在這天雷的打擊之下,楚天問並未爆體死亡,但不知是何緣故,他的修爲竟也沒有突破。楚天問未突破,所以蒼穹上的天雷自然也還未停止攻擊,墨色的雷電在天穹之上炸響,聲音讓人魂海欲裂。
“轟隆!”
又隨着一道強烈震盪從天穹深處發出,漫天瞬間便炸開了一朵菊狀的雷,那雷電即便是最細微的一條也能有正常人的合抱大小。在天穹上散開之後,又快速往大地上匯聚,又終於在到了楚天問所在山巔之後,天雷再次合攏。
菊形的雷電瞬間把楚天問包圍了,沒有人知道雷電正中的楚天問如何了,但所有人卻都知道的是,這一刻諾大的妖山山頭下降了幾十丈,並且妖山已經開始破碎了,股股腥臭的妖血流出,惹人反感。
雷電快速的被大地所吸收,且當那雷電光芒減弱之後,人們又看見了那逐漸脫離出大地的刀刃。墨色的雷電正在快速的從那刀身縫隙之間流淌,而刀鋒之鋒利,便是雷電都能被它所切割。
又在這妖刀刀柄之上,那渾身流淌着雷電,體冒熱煙的少年還在緊緊抱着刀柄。他的狀態很差,皮膚是新生的,顯然是剛剛纔蛻換過舊皮,可儘管是他這新生的皮膚,也是被雷電給撕裂了,傷口中新出的血液又被雷電快速蒸發。
少年很狼狽,好在他身上的氣勢正在快速恢復,他的生命氣息並不是逐漸變得微弱,而是在變得強烈。
他就好像是一顆遇到春風的種子一般,不斷的從身體裡釋放出生氣,成長着自己。
他的修爲突破了;經歷過天劫的人一般只有兩種,一種是死人,還有一種則是人中之靈;他們已經不是普通人的範疇了,因爲他比普通人更要高級強大。
楚天問現在就是這樣的人,從靈魂到身體都得到了淨化,雖然現在的他,體內妖毒更深,可好歹他也完成了破境。
妖刀的鋒刃繼續切割着大地,此刻的它,野蠻的就好似是一隻將要出世的魔獸。
“轟隆隆!”
妖刀的鋒刃世所唯一,不過天雷是有感知的,便是普通的天地靈物想要成靈都要降落天雷懲治,就更不要說是它這樣的強大之物出世了。
若是有人曾見過帝邊劍山之巔那攻擊問天劍的天雷的話,他或許也會熟悉,因爲現在的這妖山高天之上正在凝練的赫然就是那樣的雷。
雷劫對修元者來說是一個劫數,也是蒼天對破界者的一個考驗;但這天雷卻絕對不會是考驗,因爲它的職責便是毀滅。
妖山上的刀傷痕跡漸深,這是妖刀反抗的標誌;但刀的鋒芒是在刀柄上的,光憑一截劍柄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對抗天雷的,不過它即便再有靈性,可它也只是一柄無主的器物而已,僅憑它自己的話,它甚至都很難掙脫這大地。
“咔嚓!”
在長久的醞釀之中,終於,蒼天裂開成了兩半,而從那天之裂口裡,顆顆猙獰的龍頭也是擁擠着探了出來。
天雷化龍,這是人間極致,光是那雷龍的注視,這方大地空間之上便籠罩了某種強烈的壓抑;注視着蒼穹,猴子等人都是迅疾後撤,他們的修爲太弱了,根本不可能承受那樣的打擊。
烏達達也是連忙疏散族人,但他本人則沒有後撤,反而是更興奮的趕上了妖山。
天穹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它不會憐憫任何人任何生物,雖然它的中心目標只是妖刀;雷龍漸近,楚天問雙眼充血,雙臂之上鮮血涌動,在強大的壓力之下,他的肌肉撕裂了,不過他的努力卻也並非徒勞,因爲這碩大的妖刀竟然逐漸被他從大地之下抽離出來了。
“唰啦啦!”
妖刀的鋒刃所觸及到的一切都會被切割,包括空間和空氣。而妖刀出世,便是這暗黑的世界裡也是出現了某種犀利。
就抱着這諾大的刀,楚天問又緩緩擡起了頭,看向了天穹。
天穹之上,雷龍還在咆哮,對於那雷龍,他也是恐懼的,不過現在,他卻似乎有了和蒼天對抗的資本。雙腳微弓,用盡一身力氣,他揮動了妖刀。
“哐!”
或許是妖刀太重太大了,所以楚天問的動作看起來異常的笨拙緩慢,也是隨着他的大刀高舉,那絕世的刀鋒終於劈出,斬在了天襲而來的雷電之上。
僅僅只是一次普通的碰撞,這雄偉的妖山便破碎了,雷電猶若是瀑布一般,不斷的在這妖山大地上流淌,炙烤着一切。
雷電攻擊裡,一切都很狼狽,只唯獨那妖刀依舊驕傲;它不斷的釋放能量,切割着天雷,也是在它不斷的反抗之中,其體型也在快速的收縮。
“轟隆!”
我們之前已經說過了,天穹不會憐憫任何的弱者,弱者法則也絕對是不會適用於這個世界的。
妖刀在收縮,這並不是因爲它受不住天雷的攻擊而退讓,而是因爲它在適應楚天問。
是的,妖刀還在楚天問的手上,縱然他只是少年,但少年卻也是這個世界上理想最爲高遠純潔的人羣。妖刀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它也不再是以前的那柄神刃,而今的它,從內到外都已是新生。
妖刀是很驕傲的,它絕不會隨便臣服於人,不過它之選擇,肯定是最適合於它的。
隨着妖刀的收縮,那廢墟中的少年終於又出現在了人前。他無比的狼狽,但此刻他臉上卻是帶着笑色的,他笑,是因爲他手中刀刃的分量變輕了,這是妖刀對他的承認,而這乃是他此行最好的答案。
傷口猙獰的手臂端着妖刀,依舊是無畏的迎着蒼穹,他傲氣的擡起頭來,用盡全部的身體力氣,就朝那墜天而來的天雷,再次劃出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