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破黃布,皺巴巴的,看起來很古老,但羅陽能肯定,這張黃布絕對是加工出來的。
羅陽細心發現,這張仿品和真正的羊皮卷有一些差異,因爲羊皮卷是純粹繪製的上古地貌,現在這個年代根本不能分辨出地理位置,而這張黃布地圖,卻經過了一些加工,把上古時期的地貌給糾正了。
要不是羅陽對那張羊皮卷的印象很深刻,也琢磨了很久,連他都不能分辨出來。
“這頭死黑熊,一定是他乾的!他找到了上古地貌古籍,對照出了天王遺蹟的位置……但是它複製一份地圖出來所爲何意?”羅陽一臉狐疑,覺得這件事情很不簡單。
藍晨仙子和赤蚣小妖王埋着頭研究了很久,兩人都搖頭道:“這的確是無名之地的地圖,但這恐怕也是很多年前的地貌了,如今這裡到處都是霧氣,根本不能分辨。”
“地圖所標記的天王遺蹟,一定就在無名之地的深處,可是光憑這張地圖,我們很難找到。”羅陽說道,“這張地圖是你從哪得來的?”
“這是我花五千塊元玉買來的,絕對是真的。”左皓沒有說太多,但他的表情卻很認真,不容置疑。
“五千元玉!”羅陽驚了一大跳,如果這是黑熊搞出來的,這死熊也太黑了吧?
“五千元玉不算什麼,如果真的能找到天王遺蹟,遠遠不止這個價值。”藍晨仙子道。
“對,天王的遺蹟不管有什麼發現,都是價值不可估量的。”赤蚣小妖王點頭道。
羅陽咂舌,沒有再說什麼,的確,對他們這幾個傢伙來說,五千塊元玉確實不算什麼大數目。
大家相繼沉默了一會兒,藍晨仙子忽然說道:“蒼不悔天王在大限將至之前,來到這裡是爲什麼?”
“誰知道啊,無名之地的秘密太多了,沒人瞭解它,也許天王是想在臨終前解開心中的疑問。”左皓說道。
“這種可能性很大,每個人臨終前都想達成心願,死而無憾。”
“左兄,你這張地圖也太不靠譜了,我們根據它不可能找到天王的遺蹟。”赤蚣小妖王笑罵道,看得出來他也有點惱火,要不是和左皓的關係莫逆,以他的暴躁脾氣早發作了。
“對,你憑這種地圖把我們帶到這裡來,是不是太缺德了?”藍晨仙子也眨着大眼睛問道,她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長。“你還有什麼後手,現在趕快拿出來吧,別藏拙了。”
左皓嘿嘿一笑,對藍晨仙子拋了一個媚眼,道:“還是藍晨瞭解我。”說完,他又掏出一本古籍,在大家眼前晃了晃,道:“光憑那張破地圖我肯定找不到這裡,你們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
“風嶽谷上一代藥王留下的筆記,居然是藥王親筆!”藍晨仙子驚訝道,她僅僅掃了一眼封面,沒有打開。
左皓得意一笑,道:“獨一無二,僅此一份。你們或許不知道,上一代藥王在臨終前曾進入過無名之地,爲了尋找一種珍貴的藥材。”
“什麼藥材非得到無名之地尋找?”
“傳說中的十品靈藥,外面已經找不到了,藥王當年有一樁心願,想要煉出一枚仿製的上古神丹,所以才涉險走進無名之地。他回來後,留下了這本筆記,三天後失蹤,世人都認爲他找一處淨土坐化了,我想,他現在早就化爲黃土了吧。”左皓緩緩道,語氣有些遺憾。
“想要煉製一枚仿製的上古神丹!這種理想真偉大……不知道他成功了沒有?”赤蚣小妖王問道。
“可惜他終生沒有成功,飲恨離世,真是讓人惋惜啊,這些事我也是聽師尊提起的,知道的不多。”左皓嘆了口氣,看他平時玩世不恭的樣子,真想不到還有這麼傷感的一面。
“他老人家應該安度晚年,爲何從無名之地回來之後就失蹤了?”藍晨仙子狐疑道,“難道說在他身上發生了不詳的事情?他在無名之地究竟發現了什麼?”
“不知道,他留下的筆記沒有提起任何見聞,只有對這裡的簡單介紹,還有一張他繪製的草圖,標記着它探索過的地方。”左皓無奈聳聳肩,“你們自己看吧。”
藍晨仙子端莊得體,心思很細膩,她猶豫道:“這是上一代藥王留下的東西,我們外人看了不合適吧?”
赤蚣小妖王也不是貪小便宜的人,聞言停了下來,投來徵詢的目光。
而烈炎魔獅從頭至尾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人族的東西她根本不在乎,也看不起。至於羅陽,他一直沒有看一眼,畢竟這不是普通的筆記,對於任何一個門派而言,先祖留下的東西都是珍寶,外人看了肯定是忌諱,這些淺顯的道理他很早就明白了。
左皓倒是不介意,大大咧咧道:“人都死了,還有什麼東西是不能看的,你們儘管看吧,反正現在我們都在一條船上,合力找到天王遺蹟纔是最重要的。”
大家正要一起參詳筆記,烈炎魔獅突然道:“有人來了。”
緊接着,赤蚣小妖王也感應到了,妖族的靈覺比人族要敏銳得多。“的確有人來了,還不止一個。”
“怎麼辦?”
左皓先把先祖筆記收了起來,皺着眉頭道:“怎麼會有人來這裡?無名之地,幾百年也不見得有人敢進來。”
“怕什麼?只要來的是人,不是那些鬼東西,有什麼好怕的。”赤蚣小妖王掄起黑色戰斧,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渾身散發紅光,“要是來者不善,本王兩斧頭劈了他,送他上路!”
“是四聖宗的人。”左皓面色微微一變,“媽的,四聖宗的跑來無名之地搞什麼?活得不耐煩了嗎?”
羅陽聽了此話,心裡波動最大,難道四聖宗的人陰魂不散,竟然追到了這裡?到底是衝烈炎魔獅來的,還是衝我來的?
“有玄武的氣息。”烈炎魔獅在羅陽耳邊低語道,下意識退後了兩步,這是出於本能的恐懼,玄武氣息,是她的剋星。
霧氣之中,一匹神駿金馬腳踏虛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奔騰而來,那頭坐騎很不凡,像馬不是馬,竟然渾身覆蓋着金色的鱗片,燦燦神輝繚繞,像是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燒,非常的神駿與威武。
“司空銘!”左皓驚訝道,“這是司空銘的黃金獸,世人皆知。”
黃金獸神秘無比,是世所罕見的珍稀異種,價值連城,只有那些超大勢力纔有可能擁有。它的四蹄虛空踏步,完全是在踏空而行,可想而知這頭異獸的強大與可怕。
聞言,赤蚣小妖王的臉色頓時變得陰寒起來,烈炎魔獅的眼裡也有火焰在隱隱跳動,把妖獸馴化成坐騎,這對妖族而言是很難接受的事情。
眨眼間,黃金獸橫踏千丈距離,出現在不遠處,上面坐着一個二十歲的年輕男子,身穿一身白衣,與金燦燦的異獸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看起來很謙遜儒雅,容貌俊朗,雙眸如水,隱隱有神華流轉。
此人正是四聖宗玄武一脈聖子,司空銘,風華正茂,丰神如玉,是個翩翩美男子。
玄武一脈的未來聖主,他和左皓一樣,都是人中龍鳳,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
“還有一個人,虞妙音。”左皓雙眼透出一絲精光,咧嘴笑道。
一位身穿紅衣的絕美女子緊隨黃金獸之後,腳下踩着一朵如鳳凰般璀璨的紅霞,她好似從天而降的鳳凰女一般,有一道道無形的光環將之環繞,給人一種神聖不可褻瀆的幻覺。
羅陽暗暗鬆了一口氣,來的是司空銘和虞妙音,還好。不過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司空銘在空中輕咦一聲,緩緩降落下來,抱拳道:“沒想到遇見風嶽谷的左兄,實在意外啊!”
“司空兄,你那匹馬兒真神駿啊,老遠就認出你了。”左皓一臉痞氣道,並沒有表現出太多客氣,他們是同輩之人,未來必然是最大的對手,風嶽谷和四聖宗向來不合。
司空銘是個聰明人,看了赤蚣小妖王一眼,微微一笑,輕輕揮手,黃金獸就被他用秘法收了起來。“這裡還挺熱鬧啊,羅兄,好久不見。”
羅陽點了點頭,寒暄幾句,並沒有多說什麼。左皓卻是暗中傳音道:“羅兄弟怎麼認識這個鳥人,這傢伙陰險得很。”
“我心裡清楚。”羅陽笑了笑,暗中傳音。
司空銘看了赤蚣小妖王一眼,後者的眼神很不友好,兩道精光死死瞪着他,司空銘也不介意,朝赤蚣小妖王拱了拱手,臉帶笑意,沒有多說什麼。
司空銘顯然也是認識藍晨仙子的,與衆人一一打過招呼,虞妙音才緩緩落下來,蓮步款款上前,行了一禮,目光掃過衆人,臉上帶着微笑。她仿若一朵豔麗紅牡丹,令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虞妙音和上次一樣,身上籠罩着一層神秘霧氣,擋住了容顏,普通人看不見她的真容,只有以強大的神識才能穿透這層霧氣。最後,她的目光在羅陽身上略微停留片刻,兩人眼神稍微對視,似有深意,不過兩人都沒有說話。
“沒想到左兄先一步到了,看來還是風嶽谷的消息更靈通啊。”司空銘一臉謙遜笑意。
左皓開門見山道:“你們來這裡幹什麼?這是無名之地,你們倆不怕夭折在這裡嗎?”
“我們和你們的目的不是一樣的嗎?”司空銘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