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
圓月彎刀與年邁馬伕手中的破舊戰刀撞擊在一起。
清脆的碰撞之聲響起,下一刻,周遭的塵土飛揚。
漫天黃沙席捲而起,瞬間就將衆人的身形淹沒其中。
兩位四境武人近乎是全力的一擊,這等殺招遞出,簡直就不是尋常之人所能夠抵擋住的。
就連那十餘位來自浮水房的死士都不由得面露凝重之色,在這等情況之下,他們也不敢貿然加入到戰局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的塵土逐漸散去。
刺客十一與年邁馬伕皆是相視而立。
二者之間所隔距離不過一米有餘,但是卻是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二者在此番戰鬥之中消耗的力氣是極大的。
相較於年邁馬伕來說,刺客十一的傷勢要更重一些。
畢竟新傷加上舊傷,兩重疊加之下,自然是使得他原本就有的傷勢得到了更大的損傷。
不過對於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些的刺客十一來說,這都算不得什麼。
他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都是依靠那位客棧二樓的年輕天子,若是沒有當初年輕天子的出手相救,此時的自己早就是地下的一具枯骨。
現如今既然眼前之人要大秦天子去死,那麼自己便要讓他去死!
無論是誰,都不能給對大秦天子動殺心!
“噗!”
刺客十一一口渾濁的鮮血噴出,整個人的氣息有些紊亂。
看到這一幕的年邁馬伕並未第一時間遞出一刀將眼前之人斬首。
他知道自己必然不可能一擊結束對手的性命,況且他也不想要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
只聽見他緩緩開口說道:“你身上本就有着不小的傷勢,此番若不是你身上舊傷復發的話,先前那一擊落敗的怕是我。”
“念在你能夠走到今日這般成就不易,我可以考慮饒你一條性命。”
“只要你現在從這個地方離去,保證三炷香時間之間不回來即可。”
伴隨着年邁馬伕的話語出口,只見到刺客十一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他凝視着眼前之人。
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冷聲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陛下待我不薄,豈有我畏死而捨棄陛下的道理,整個天底下可容不得這樣的道理!”
說話之間,這位本就已經氣息虛浮紊亂的浮水房第一人再度強行提起氣息。
手中圓月彎刀寒芒綻放而出,想要再度與眼前這位實力顯然高於自己一籌的年邁馬伕一戰。
後者見狀,原本正握的破舊戰刀瞬間反握,陣陣殺伐之氣從其周身散發而出。
他慢慢悠悠地開口說道:“找死。”
說話間,手中反握的破舊戰刀已然遞出,想要一擊斃命。
只可惜周遭的浮水房死士早就已經對此有了防備。
十餘位浮水房的死士齊齊出手,手中戰刀綻放出層層殺招,藉此強行抵禦住那位年邁馬伕的攻勢。
只不過對方畢竟是一位四境武人,浮水房的死士不過是三境武人的層次,雙方的差距還是極大的。
故此在抵擋住片刻過後。
十餘位浮水房死士的身形皆是倒飛出去,重重地砸落在了地面之上。
口吐鮮血。
站起身來之時,氣息依舊是如同刺客十一那般虛浮。
他們的身上也是有着傷勢,雖說不如刺客十一那麼重,但是也絕對算不得輕傷。
不過也正是由於這些浮水房的死士抵擋住了對方的層層殺招,這才導致刺客十一有時間恢復自身的氣息,將體內紊亂的氣息撥亂反正。
此刻的他手持圓月彎刀立於十餘位浮水房死士的身前。
冷眼看着面前這位曾在春秋國戰之上被人冠上“屠夫”二字的年邁馬伕。
冷聲道:“戰一場。”
“不自量力。”
年邁馬伕冷哼一聲,身形俯衝向前。
剎那間雙方皆是刀氣縱橫,戰場之中,唯有這一方戰場看上去最爲膠着。
......
伴隨着場中時不時爆發出的陣陣恐怖氣息。
原本準備趁着雙方虛弱的楚國與二水潭的高手此時皆是面露凝重之色。
誰也沒有想到此番戰鬥,縱使是面對如此之多的潁川郡駐軍,大秦天子麾下的這羣將士還是能夠如此遊刃有餘地應對。
尤其是那位看似身受重傷,卻依舊想要抗衡年邁馬伕的四境武人。
雖說氣息虛浮,但是卻是戰力絲毫不減!
“此番戰鬥還未徹徹底底進入到膠着化當中,我們再靜觀其變,切莫要因小失大。”
慕容客卿看着身旁衆人,緩緩開口說道。
身爲二水潭的客卿,他能夠走到今天也是極爲不易的一件事情。
他很清楚,無論是什麼事情,都不能隨意地輕舉妄動,畢竟若是輕舉妄動的話,必然會有損大局的謀劃。
對於慕容客卿來說,除非是有着八成把握的事情,不然的話他是斷然不會親自出馬的。
別看他是一位四境武人,但是膽子卻小的很。
不過也正是由於他這般小心翼翼且穩重的性子,故而導致他能夠活到今天。
想當初與其分庭抗爭的那些傢伙,哪一個不是由於自大和自負,而殞命。
聽到慕容客卿的話語,兩位楚國出身的死侍皆是面面相覷,滿臉的凝重之色。
他們並非是二水潭的人,按理來說根本就沒有必要聽從這位慕容客卿的話語。
但是此刻的他們卻是不得不這麼做,畢竟先前範姓老者離去之時,曾交代過他們二人,在事情的抉擇之上還是以這位來自二水潭的慕容客卿爲主。
一來是想要讓對方打消對於楚國的疑慮,真心與楚國進行合作。
二來也是想要藉此掂量掂量這慕容客卿的斤兩,看看其到底適不適合與楚國進行合作。
一旦對方是一個胸無點墨的莽夫,那麼楚國自然是可以放棄他,去尋找另一個更有腦子的合作伙伴。
畢竟,復國可絕非兒戲!
“慕容客卿,此番若是再不進入戰場之中的話,那麼等到戰局逐漸穩定下來,我等可未必就能夠達到目的。”
一位楚國死侍目光落在慕容客卿的身上,緩緩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