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郡東行三百里。
贏子歌的三千人馬,浩浩蕩蕩,一路晝行夜宿,這一日天色漸晚,便將營寨駐紮在了一處不知名的山腳之下。
閒來無事,贏子歌便約着大司命二人,離開營寨,順着這山腳下的一條下路,他們漫無目的地走着。
這裡邊的樹木花草很是茂盛,又正值盛夏,在他們四周又有很多螢火蟲,安靜的夜晚,陣陣微風襲來,讓人的心情大好。
贏子歌看着夜空道:“我有些想家,離開咸陽有些時日了,對了,紅兒可從未說起過你的家,你的家在什麼地方?”
這大司命秀眉微蹙,她的以往對於她來講都是秘密,陰陽家起初就是把她當成殺手來培養。
她和少司命都是精挑細選,從小就是練功,對於她的家人,大司命只有一些很是模糊的記憶。
“我只記得,我被帶去五靈玄洞的時候,我只是個三歲不到的孩子,後來成爲了火部的長老,其實,我也只是爲了陰陽家去殺人,完成各種的任務,私下裡,我也曾想過自己的家人,但……”
大司命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月神曾警告我一次,說我生是這陰陽家的人,死,也是這陰陽家的鬼!”
“月神?”
贏子歌曾和這位國師有過一面之緣,對於這個女人,他沒有好的印象,但也談不上壞。
“我不是很喜歡她!”
大司命看了眼他,開口想說什麼,卻還是嚥了回去,隨之指向前面:“前面好像有水聲,我們去看看!”
贏子歌點頭,二人直奔那水聲走去,果然,走了二里路,便看到了一座小橋,下面是一條從山上流下來的小溪。
那水清澈的能夠看到溪底,魚兒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大司命像是一個少女般,好奇地跑到了橋頭:“你看,這水好清啊!”
“姑娘,這水清,還是你的眼光清呢?”這時橋下竟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大司命也被此人嚇了一跳。
“誰?”
大司命面容一冷,頓時恢復了平時的冰冷,她像是如臨大敵一樣看着橋下的男人。
贏子歌這時也走到她身旁,他看了眼下面,小溪邊,正蹲着一個身穿斗笠蓑衣的中年男子。
他扭頭看了眼橋頭二人,這是一張四方臉,濃眉大眼,看着爲人很是忠厚的樣子。
點了點頭的他,笑着道:“陰陽家的大司命,殺人無數,竟然能出現在這窮鄉僻野,不知道是我們這裡的幸事,還是不幸之事呢?”
“你是誰?”
大司命見對方道出自己的來歷,頓時更加的緊張,要知道,大司命在江湖上可不是什麼善類。
“老夫就是個垂釣之人,不足爲道,對了,你身邊的這位貴人,看模樣倒是有些來路!”
贏子歌倒是很客氣地道:“閣下這麼說,是懂得相人之術?”
“略知一二!”
這釣魚人笑着點頭道。
“好,那你既然知道紅兒的身份,不如你也看看,我是何人如何?”
贏子歌笑着問。
釣魚人看了眼贏子歌道:“看出閣下的身份不難,我看,貴人身上有龍騰之氣,定是出身大家吧!”
“嗯!”
贏子歌點了點頭,這個人說的沒錯,自己確實出身不是小門小戶,而龍騰之氣,其實自己也算是和龍有關,畢竟,自己的老子就是祖龍。
“還有嗎?”
“哈哈哈……”
這釣魚人笑着起身,隨之朝贏子歌下拜道:“草民見過太子殿下!”
贏子歌笑了笑,對方能說出自己身份,其實不是什麼難事,畢竟,自己和大司命行走天下的事,凡是有些見識的都知道。
“請起!”
他擺了擺手,接着道:“這位先生,此處距離玉衡山還有多遠?”
“玉衡山?看來太子殿下和大司命是要去名家了對嗎?”
這個釣魚人倒是消息靈通的,什麼都知道,贏子歌當然沒有小看他,畢竟,能在這麼晚的時候,蹲在這種荒郊野外釣魚的,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沒錯,我們就是去名家的,怎麼,先生也是嗎?”贏子歌一口一個先生,其實就是不想得罪了對方。
這江湖上厲害的角色很多,贏子歌知道自己也不是天下無敵的,所以,低調行事,總是不會無緣無故地得罪人而不自知。
“哈哈哈……”
這釣魚人又是一聲爽朗的笑,接着道:“太子殿下,你說的沒錯,我也是去名家參加辯論大會,只是行至此處腹內空空,想着釣魚來充飢,沒想到卻遇到二位,被你們驚走了本該釣上來的魚兒,太子殿下,你可要賠我的魚啊!”
他這麼一說,大司命卻柳眉倒立,耷拉着臉道:“你這個人好生奇怪,我們走我們的路,你釣你的魚,我們各不相干,怎麼,我們走路驚了你的魚,這天下哪有這種道理。”
“哈哈哈,剛剛我問大司命說,你的眼清,還是這水清,你可還沒有答我?”
這釣魚人竟然所問非所答,大司命冷哼一聲:“我管你什麼水清還是眼清,你這個人就是無賴,我才懶得理你!”
她說完轉身拉起贏子歌:“殿下,我們走,別理這種瘋子!”
贏子歌知道這大司命何意,此人出現的蹊蹺,這裡距離大營又這麼遠,所以她纔會說完就要離開。
可不想,二人眼前人影一晃,這釣魚人竟然站在了他們二人面前,只見他一臉的微笑道:“我的魚還沒賠我,你們可不能走!”
“哼!”
大司命冷哼一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哪有釣魚人有這麼好功夫的,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賠魚,要麼你就回答我的問題,你們選吧!”
這釣魚人說着一臉的冷笑。
“要是我們不賠,也不回答呢?”大司命冷聲問道。
釣魚人搖了搖頭,道:“要是這麼說,你們就怪我了我!”
他說着擡手鼓了下掌,只聽到橋的那頭,突然“咻咻”幾聲,從林子中飛落十幾個黑衣打扮的武者。
“我就只能抓了二人,去換些補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