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兒促狹地一笑,剛要將銅錢收起來,就被從後面擠上來的一個四十多歲的胖男子給重重地撞了一下,銅錢鞭也掉在了地上。 “你他孃的擠啥擠,急着投胎去昂?不懂得排隊昂?”黎叔兒被撞得不輕,不由得惱怒地回過頭,看着那男子吐沫星子四濺地破口罵道。 一旁的楊億也是暗自搖頭,心說這還真是天朝特色,在陽間就喜歡插隊、搶座、吵架的某些國人到了地府依然是本色不改,真是令人無言語對啊。 “老子有的是錢,從來就不知道啥叫排隊,坐飛機都是走專用通道,坐頭等艙。你個老棺材瓤子被擋道兒,要不我找人弄死你你信不?”那男子身上穿着特地標有阿瑪尼標誌的剪裁合體的壽衣西服,再一看臉上那副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表情,就知道這是一個就喜歡炫富裝逼的土豪類人物,死後仍舊保持了那份以盛氣凌人來滿足自己想虛榮感的霸道作風,卻不知這死後什麼財富地位都是浮雲,自己與其他的那些鬼魂並無什麼本質上區別。 “我草,你挺牛逼啊?”黎叔兒都被那些黎民百姓們給恭維、恭敬慣了,而今卻被這猥瑣的男子連罵帶威脅,把個也是骨灰級裝逼犯始祖的老騙子可氣壞了,指着那男子的鼻子激頭酸臉地罵道:“還他媽整死我,行啊,來來,你現在就整死我,草泥馬的,你不整死我我就把你整沒了,你服不服,服不服?” 看着黎叔兒那與hei社會談判時張牙舞爪的模樣有一拼的嘴臉,楊億是啞然失笑,心說這黎叔兒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跟個混社會的愣頭青似的,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要,真是老小孩的心性。 那男子也是色厲內荏的主兒,一見黎叔兒那副要玩命的老流氓的尊榮,先自有些怕了,嘴裡嘀咕着“懶得和你一般見識,老子還要上船呢”,就要擠過去開溜。 “別走,你媽比的,話
說明白了,你他媽咋整死我,啊,我等着呢!”黎叔兒一把抓住那男子,繼續不依不饒地罵街。 楊億見事情一時半會還不能收場了,正要過去勸開黎叔兒,就見兩名鬼差咋咋呼呼地趕了過來,嘴裡還喊道:“誰,誰啊,敢在這裡大呼小叫的,想被丟進河裡喂蛇吧?誰想下去,自己吱聲,我們代勞,媽了比的,反了你們了還。” 一見到那兩個鬼差,那男子又來勁兒了,居然還蹬鼻子上臉地推了黎叔兒一把:“老B養的,我哥們來了,看你還敢跟我裝犢子不,草!” 說完,那男子起勁地朝那兩鬼差喊道:“二位差爺。我在這呢,是我,你們忘了,那啥,我來時還這個了,對對,就是我,呵呵,呵呵” 那男子朝那兩鬼差比劃了一個數錢的動作,一邊的黎叔兒和楊億看得是心知肚明,知道這孫子之前一定是賄賂了那倆無良的鬼差,纔敢這麼張揚地插隊。 再說那倆鬼差走過來之後,沒看那面露喜色的男子,先一臉不耐煩地看着黎叔兒和楊億訓斥道:“呀哈,還是倆道士,我說,你們既然生前是道士,就更應該懂這地府的規矩了,怎麼地,還想整點事兒啊,我告訴你們,我們哥倆生前可是看守所當管教的,啥刺兒頭、老犯沒見過,都歸置得老老實實的,怎麼地,你們不服啊,想鬧事啊,說吧,啥意思?” 果然是拿人手短,這倆鬼差一上來不問青紅皁白,就認定是黎叔兒和楊億有過錯,可把同爲警務人員的楊億給氣壞了,心說警察的形象都被你們這些敗類給玷污了,頓時氣往上撞,正要出言反駁他們,卻被黎叔兒阻止了。 黎叔兒笑眯眯地看着那兩名鬼差,打了個稽首,說道:“二位差爺,貧道讀書少,只知道拜三清,做善事,還真不知道地府里居然還有你們這些上不了席面的狗頭!” 黎叔兒兩眼驟然圓睜,精光四射,
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令那兩名原本趾高氣昂的鬼差都爲之一震。 “你們倆跟我這裝什麼呢,誒?”黎叔兒繼續逼近那兩名鬼差,“你們不過就是一小小的鬼差,我若祭起請神符,和判官爺也是說得上話的,信不信我把你們收髒錢的齷蹉事告訴判官爺,到時候看哪個王八蛋受下血池地獄受罰,草!” “那個、那個……”兩名鬼差被黎叔兒的氣勢給唬住了,再說他們收賄賂本就心裡有鬼,加上看到其他的鬼魂和鬼差們都頻頻往這裡張望,也想盡快息事寧人,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這老道也是,咱們和你鬧着玩咧,你咋還激動了呢,對了,你他媽的也是,不知道點禮貌了,佛、道、婦、孺那是連土匪都不劫的,怕沾晦氣,你惹他幹啥,行了,都不許惹事了,散了散了,該幹啥幹啥去。” 那兩名鬼差回頭把一肚皮火撒在了那男子的身上,同時也心有不甘地用話暗諷了黎叔兒一番,就狐假虎威地走了。 “算你老丫的走運,這要是在陽間,我非找人把你家房子點了不可。”那男子瞪了黎叔兒一眼,也走了。 已經快被氣炸連肝肺的楊億正要上前去歸攏那男子,卻被黎叔兒一把拉住:“不用,惡有惡報,這廝報應就在眼前了,不急。” 隨後,黎叔兒看準了那男子上的船,領着楊億也上了那條船。 黎叔兒在給那斗笠壓得極低、只能看到薄如一條線的嘴脣的船伕船錢時,楊億聞到了啦一絲淡淡的腥味兒,好像是從船伕身上散發出來的。 那男子見黎叔兒和楊億也上了這條船,面露厭惡地往船頭方向走去,並對幾名先坐在船頭的鬼魂惡語相向,趕走那些怯懦的鬼魂,而後自己大喇喇地坐在船頭,背衝着黎叔兒以示蔑視與不屑。 “媽比的,找打是吧?”楊億被男子的挑釁激怒了,正要過去,被黎叔兒強拉着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