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太平軍已是殺紅了眼,體內的血液沸騰如火,全然忘了剛纔要不是靠神勇的楊億和魏二苟,他們幾乎就要被這些流民殺崩潰了,一個個橫眉立目地看向楊億和魏二苟,瞅那意思是你們他媽要再不讓開,就連你們一塊削了啊! “我草,這坨牛逼閃閃的東西是啥啊,我咋有點瞎眼了呢,呵呵”魏二苟有些不屑地看向那些太平軍兵士,嘬着牙花子,看着楊億冷笑道。 看了剛纔那些太平軍士兵的表現,楊億對他們也是挺失望的,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當年太平軍二萬多人攻打上海,卻被區區幾百名洋槍隊擋住,半個月愣是前進不了一步,如今看來,這些天國戰士還真是夠渣的。 想到這些,楊億也忍不住哂笑道:“我也覺得這些孫子們有點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孃的意思,不是,咋地,你們還真曬臉啊,不是告訴你們不準再往前湊乎了嗎,我草,你還動是吧,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見那些太平軍士兵直眉瞪眼的還要往前走,楊億的小宇宙也快到爆炸的臨界點了,一提丹田氣,語氣陡然嚴厲起來。 這當口,一旁觀戰的朱錫堒策馬跑了過來,嘴裡還厲聲斥責那些兵士退後。到了楊億和魏二苟跟前,朱錫堒翻身下馬,說道:“感謝二位小師傅仗義相助,我的這些弟兄們都是老廣西的,一個個都是同氣連枝的同族弟兄,見自己的弟兄被殺,情緒有些失控,還望二位體諒則個。” 楊億和魏二苟對於朱錫堒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遂
拱拱手,一笑了之。 此間,黎叔兒也走了過來,他沒有先去看那地上開始蠕動的俘虜,而是到那馬車前,撿起幾錠銀子看了看,眉頭一蹙,半響無語。 片刻之後,黎叔兒走到不明就裡的朱錫堒面前,將手裡的銀子遞與他,問道:“軍帥,這些銀子可是你們從所攻下的州府官衙庫房裡的取來的?” 朱錫堒接過那銀子看了一下,說道:“我軍確實是從一些府庫中拿了銀子,但多是拿去賣火藥糧食等軍需物資,還有一些用於賑濟災民,但如此數量的銀子,我們是不會一路帶着的,主要是怕那銀子體重,耽誤行軍速度,而且,我們急需的是糧食和火藥鉛子,帶這些勞什子有什麼用處?還有,這些銀子好像是經過重新溶解鑄造,分量被官銀要重,卻不知是爲何。” 黎叔兒知道朱錫堒不知道曹通等人的那些事兒,想必亦不會隱瞞自己,便一笑道:“好好,既然這些銀子不是軍營裡的,那就只有一種解釋,這些流民假扮成投奔你們的捻軍或是義軍,其目的就是利用你們的軍營來夾帶私貨,軍帥以爲呢?” “老神仙見教的是,”朱錫堒面色一紅,還以爲黎叔兒是在暗諷他治軍不嚴,讓一些心懷不軌之徒混跡兵營,做起了雞鳴狗盜的勾當,不由面如關公,強笑道:“本帥這就傳令下去,對於後加入的新兵一律進行甄別,防止再發生此類事體!” “軍帥誤會了,”黎叔兒見朱錫堒錯解了自己話的含義,連忙解釋道:“將軍麾下萬餘人的兵
力,即便是古之曹孟德、周亞夫等名將,亦難免會泥沙俱下,本真人絕無譏諷之意,我是想問,這些流民是幾時進到軍營裡的啊?” “這個,”朱錫堒面露難色,“老神仙有所不知,我戎馬倥傯,軍務繁忙,這些招降納叛的事體,都是那金纏橋負責,我還真不明瞭其中的細故。” “這就對了,”黎叔兒微微頷首,“正是有了那金纏橋做內應和眼線,這些流民才能堂而皇之地將這些運銀子的大車趕進軍營裡,再與那些裝有糧食、火藥、武器等輜重的大車混在一起,避人耳目地一路行進至此……這實在是賊人們太過狡猾縝密,非是你失察,軍帥毋乃太過自責纔是。” 這時,地上趴着的那三名流民也都醒了,一見他們醒了,楊億和魏二苟大喜,一把薅起一個,喊道:“叔兒,醒了一個,您老趕緊問吧,呵呵” “好好,”聞聽後,黎叔兒也有些興奮,幾步快過來,看定那面色蠟黃、神情委頓的流民,正要說話,忽然面色一沉,伸手捏開那流民的嘴,恨聲道:“好歹毒的心地,還毒辣的手段!” 一聽黎叔兒語氣不對,楊億和魏二苟也趕忙看向那流民的嘴裡,才發現其舌頭竟已被齊根割掉。 看來,就在這些流民被選爲掩護其他同夥逃遁的死士後,即被人用控魂銅簪控制住心智,可即便是這樣,那些同夥還不放心,又將已然是行屍走肉的他們的舌頭割下,爲的就是防止他們被活捉後,供出同夥的行蹤,其心地真是狠如蛇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