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涵啊, 怎麼了,看上去好像不開心,有什麼事情告訴媽媽?”陳媽媽看着一路上的陳子涵都盯着後車鏡, 一句話也不說, 有些擔心。之前看他一下子從輪椅上跳起來, 衝到馬路中間去, 自己可是嚇得魂都快沒了。
只是, 陳媽媽也疑惑,子涵,她這從小傻頭傻腦的兒子, 爲何會那麼緊張地救那個女孩子,不是隻見過一面嗎?而且, 子涵, 什麼時候那麼厲害了?能抱着一個女孩子跳那麼遠。
“我沒事。”陳子涵, 不,現在是胤禛, 看着車窗外迅速向後而去的街景,多少帶着些許的無奈。
他是陳子涵沒錯,但是同時,他也是愛新覺羅胤禛。說出來可能沒有人相信,連他自己也有幾分的懷疑, 到底這一世是夢, 還是前世只是自己的幻覺。
當他前一刻還爲了救自己的摯愛而擋下一箭, 後一刻的他卻已經身處在這奇怪的世界, 和一個叫做陳子涵的傻子共生共存, 共同長大。
一向冷靜的他,一開始真想過, 要是將這個傻子掐死,那麼自己會不會回去?只是,他還是冷靜了下來,冷眼看着這個奇怪的世界。
來到這裡已經過了十三年,他在傻子的思想世界中沉默了十三年。
最初的前幾年,他知道了這個世界時大清的百年之後,雖然因爲大清最終的滅亡而感到恥辱,但最終也是釋懷了。正如當初他對那些叛黨們所說的,朝代更迭,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所以他也根本就不認爲大清真的能夠如那些馬屁精們說的那樣,能夠千秋萬代。
然後,他在別人不清楚的情況下默默地學習着這個世界上應該有的技能,雖然有些東西他還是不大會,比如說計算機,他到現在還是不太明白,爲何人會發明這種比人的思想還要難懂的事物。但是,他也會的很多,比如說英語,比如說律法,比如說這個國家的體制等等。總之,他會的,都是他覺得對大清有幫助的東西。
因爲,他知道自己會回去。因爲歷史上寫的,大清的下一個皇帝,將會是自己。
也許這是一種劇透的行爲,但是,他不認爲這有什麼錯,只是,他在想,將來的自己,會不會還能看到阿璃,那個他愛到死的女子,那天之後,她有好好的嗎?
只是,之前遇到的那個女人,會是她嗎?明明是不一樣的外表,卻是一樣的名字,給他一種和阿璃一樣的感覺,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輪迴轉世的話,那麼那個女孩,會是阿璃的轉世嗎?還是,阿璃和他一樣,穿越時空,來到了這未來?只是,那個千河是誰?爲何還在阿璃身邊?難道那個千河也是妖怪?
“子涵?”陳媽媽看到自己兒子冷淡的表情,有些疑惑,自己的這個傻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酷了?於是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腦袋,該不是發燒了吧?
“媽,爸爸是XXX藝術學院的股東吧?”陳子涵用一隻手撐着頭,臉上的神色高深莫測,看的陳媽媽有些心驚肉跳。
“是啊,怎麼了?”陳媽媽的疑惑更加深了,這孩子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老爸是幹什麼的了,就算知道,一般人也不會注意到只有持有2%的股份的藝校股東的身份啊?像老大老二和子聰都只在乎老頭子是不是陳氏建材的老闆這件事情吧?
“我想去那裡讀書。”
“啊??”這是陳媽媽活到現在聽到的最大最可笑的天方夜譚了,她這個連1+1=?都算不出來的兒子,居然說要去那全國數一數二的藝校讀書?就算他老爸是藝校的股東,但這個後門也不是這麼開的吧?
“不行?”胤禛的話帶着幾分薄涼,看向陳媽媽的眼神有幾分冷,他知道,憑藉傻子陳子涵的能力,就算陳父是藝術學院的院長,恐怕他也進不去。但是,現在,支配這具身體的是他,是他愛新覺羅胤禛!
“我去和你爸爸商量一下。”陳媽媽看着陳子涵的眼神,心裡突然覺得有些害怕,自己的這個兒子什麼時候開始有這麼懾人的氣勢了,比他家老頭子更加讓她覺得害怕。
“那,謝謝媽了。”陳子涵的嘴角扯出一絲虛假的笑意,雖說這十三年,他都和這一家人在一起,但是,打心底,對這家人沒有太大的感情,除了那個身爲孿生兄弟的陳子聰。
他心裡非常清楚,這裡的豪門秘辛,比起皇宮那些事兒,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值得一提。但是正如當年他討厭那些事情一樣,現在的他,也同樣不喜歡豪門中的這種爭權奪利。
“夫人,三少爺,您們回來啦,我這就去準備晚飯去。”張媽是陳家的老媽子,看見自家夫人和三少爺回來,忙放下手上的活來迎接。
“張媽,給子涵準備一盅燕窩。”陳媽媽說道,看了看正上樓的兒子,“子涵,去洗個澡再下來還是讓張媽端上去?”
“我自己下去吃。”陳子涵走在樓梯上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冷聲道,然後繼續上樓,走進屬於陳子涵的房間。
看着一室的公仔,他有些皺眉,該死的陳子涵,警告過他多少回了,不準把房間弄的那麼幼稚,可是,卻總是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難道他真的以爲自己不會奪取這具身體嗎?
他閉上眼,叫了幾聲陳子涵,沒有回聲,他知道,此刻的陳子涵,正沉睡着。果然是傻子,就算被人奪了主動權也能像豬一樣睡着。
“喲,傻子,你回來了?”陳子聰見子涵的房門沒關,便拐了進來,他今天可是遇到了一見鍾情的對象,心情好得很,所以就順便來看看自己家這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傻子-哥哥。
“子聰,如果你不想叫我哥哥,可以叫我三哥,或者,其實我並不介意你直呼我的名字。”陳子涵手裡拿着一隻粉紅色的兔八哥,記憶中,這是陳子涵的親生母親留下的唯一的東西,陳子涵就算再傻也記得那個女人,扔掉了,也許會造反吧?
“你?真的是傻子嗎?”子聰從來沒聽到過陳子涵反駁,一下子傻了,一副看到外星人的樣子看着眼前比他只高了兩釐米,有着極爲相似的外貌的男人,“傻子你是不是被ET附身了?”
“陳子聰,你真的以爲你的三哥是個傻子嗎?”子涵眯起眼睛反問道,其實他心裡還是暗自讚歎了一下了,畢竟,這小子想到了附身,只是,附在陳子涵身上的不是什麼外星人ET,而是大清的雍正,愛新覺羅胤禛!
“可是,你每次說話都那麼傻,而且初中的時候家教問你1+1=?你都沒有做出來!”子聰看着子涵的眼神有些心驚肉跳,“傻子纔會走路走走走走到陰溝裡去。”
“1+1等於幾,應該有不同的答案吧。”子涵將兔子放到櫃子中,然後整理起房中其他幼稚的東西,一加一等於二,是常識,但是一加一也可以等於11,也可以等於零,更可以等於他本身,“沒什麼事情的話,幫我拿一下那裡的垃圾箱。”
子聰被SHOCK到了,沒想到自家傻子哥哥會這麼想,高中以後的他就知道了,1+1可以不等於2。但是,這是啥情況啊?爲什麼,爲什麼這個傻子會突然變得這麼奇怪了,而且,爲什麼自己會乖乖的幫他拿垃圾箱啊?難道,是自己着了什麼魔了嗎?
子涵雖然知道自己現在這樣說不定周圍的人可能會懷疑,但是他一點都不在乎,沉默了13年,現在應該要爲自己而活了。
“好了,張媽在做燕窩,要和我一起下去嗎?”沒過多久,子涵滿意的看了看自己變得正常點的房間,無視子聰的狐疑,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呃,我還要去寫歌,我就不吃了。”子聰有些狼狽地回答道,指着自己就在對門的房間說道,“你自己慢慢吃。”
“那好。”子涵說着,就朝着門外走去,但是卻又突然停了下來,“晚上你有空吧?”
“啊?”子聰看着自己變得不太正常的哥哥突然停下來,心臟差點嚇停掉,“有空是有空,有什麼時期嗎?”
“陪我去買東西。”子涵說道,想起自己身上以及衣櫃裡的那些衣服,哪有一個26歲的正常男人穿揹帶褲的啊?
“啊,哦,我回我自己房間了。”子聰已經不能在待在子涵面前了,自己明明不想答應的,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不能拒絕,於是忙躲回了自己的房間,“哇塞,我怎麼好像看到傻子後面有一種很強勢的氣氛啊?”幻覺吧?
子涵看着他匆匆跑進去,嘴角露出幾分苦笑,陳子涵的這幾個兄弟,還真的是和他不親呢,就像過去一樣,老八老十他們也和自己生分的緊,就連老十四也只和他們混一道,除了一個十三,沒事有事總是在他身旁。
晚飯的時候,子聰躲不過,總是要下去吃早飯的,他坐在陳媽媽旁邊,看着自己對過的子涵正以一種極爲優雅的姿勢吃着飯,狐疑地問他媽媽:“媽,你覺不覺得陳子涵最近有些奇怪啊?”
“子聰你也這麼覺得啊?我今天發現子涵好像不那麼傻了。”
“媽,會不會是精神分裂啊?”
“不會吧,子涵一直好好的啊,每天都那麼開心,怎麼可能會精神分裂?”
“那,就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我的耳朵很好,想說悄悄話,就離我遠點。”陳子涵說道,面上卻什麼表情也沒有的喝着張媽準備的果汁。
子聰和陳媽媽嚇了一跳,擡起頭看着他。
“陳子聰,如果你吃好了,就請你帶好你的錢包,和我準備出門。”子涵將被子放好,站起身來淡然地說道,本來他不想用陳子聰的錢的,只是誰讓他又說自己是被外星人附身了呢?反正他也沒有信用卡之類的。
“子涵,你和子聰要出門嗎?”陳媽媽有些疑惑,都已經要七點了,去哪兒啊?
“媽,放心,我和子聰去買點東西。子聰會照顧好我的,對吧,子聰?”子涵笑着,看了看還在座位上的陳子聰。
“呃,嗯。”陳子聰差點就被嘴裡的飯給噎到,他現在這樣,哪用得着自己照顧啊?但是,嗚嗚,他不敢反駁啊!
“哦,那我讓司機送你們吧?”
“不用了,子聰有車。”子涵說着,將玄關處的鑰匙扔給子聰。
晚上七點多,X市依舊是燈火通明,一盞盞的電燈將整個城市裝點成爲地上的銀河。
子涵坐在陳子聰有些拉風的敞篷寶馬內,任由狂肆的風將自己有些長的劉海吹亂,歪着頭,看着一路的霓虹燈。
大清,是沒有這樣的景色的吧?
“到了。”銀色的寶馬停在阿瑪尼的專賣店前,子聰老大不高興地說道,雖然這一路上身旁這位仁兄什麼也沒有說,但是氣氛卻同樣詭異。
“哇,那不是陳子聰嗎?不會吧?”很明顯,就憑陳子聰這張紅遍了整個網絡的臉,只要在大街上,不出三秒鐘,就會被認出來。
“只是,他旁邊的男的是誰啊?和子聰長的好像啊!”
“不過,感覺很恐怖的樣子。”
聽到歌迷的話,陳子聰猛的轉身,看着自己老哥的臉色,果然是板着一張能瞬間將人冰凍的臉,嚥了咽口水,繼續往店裡走。
不過,也許虧得自己身旁有這尊黑麪大神在,所以,自己纔不會被堵住吧?站在子涵不遠處的陳子聰這樣想到,偷偷瞄了一眼店外那些虎視眈眈的女人們。
“子聰,就這些。”子涵穿着一件銀灰色的西裝,讓其他幾個袋子丟給陳子聰,看了看窗外的那些女人,嘴角露出幾分嘲諷,“難怪每次休息你都只是宅在家裡。”
“我高興,你管得着嗎?”陳子聰反駁道,將信用卡交給營業員。
“好了,等會陪我去另外一個地方。”
陳子涵絲毫沒有要拿過那些袋子的打算,將雙手插在褲袋裡,就朝着那羣誤以爲是陳子聰出來的女人們走了出去,只是,那羣女人在他走出門,看清楚,並且認識到是認錯人了之後,紛紛都已經被凍成了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