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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君帶着兩個看不清局勢也不懂呂哲的人走了,燕彼卻是通報之後滿臉帶笑的進來了。
呂哲在思考一些東西沒有搭理,只讓燕彼坐在旁邊等待。
也不能說項氏提出那樣的要求是看不清局勢吧?從夏到商,又從商到周,哪怕是戰國剛剛結束的如今,貴族還真的都是一類特殊的羣體,他們依靠祖輩打拼下的萌陰過着優質的生活,血管裡流着高貴的血液,血統論非常的佔市場。
孔丘的父親爲了得到貴族的身份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呢?以血肉之軀在攻打鄭國的時候力扛千斤的閘門,讓攻入城中的武士們逃出幾個纔得到一個最末的爵位,結果孔丘的父親還沒回鄉就一命嗚呼了。
嬴政的祖先爲了成爲貴族得到一塊封地又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呢?當時還是趙氏一份子的贏姓一族,爲了保護被戎狄追殺的周天子,一族上千男丁活下來的只有不到百人。
知道平民百姓眼中的貴族是什麼樣的嗎?那是一羣哪怕再怎麼混吃等死都是理所當然的羣體,貴族無論怎麼奢華都是風雅,貴族放的屁都是香的,貴族哪怕殺幾個平民都一定是平民活該。
從夏商周再到秦,直至到唐宋,貴族就真的是貴族,會找平民麻煩的貴族是註定要被寫進史書唾罵千年的。爲什麼呢?還不是因爲太少了。貴族找麻煩的對象只會是貴族或者那些挑戰者,不然丟不起那個人。
以現代人看來,貴族欺壓平民是罪惡且應該唾棄的。平民應該很仇視貴族,恨不得見到個貴族就一口唾沫呸過去。事實呢?無論是誰,他們只會埋頭過自己的小日子。要是有機會獲得貴族的身份,只要能給祖宗留個根。其餘什麼都是次要的。搏命地上纔是真理。
項氏是貴族,哪怕楚國已經滅亡了。項氏依然還是貴族。項辯以成爲雄心臣子的要求同意聯姻,這是一個並不過分但是佔便宜的交易。
成爲某個王孫的盟友一點都不丟人,鄭君會不知道那是一個合理的要求嗎?不!他清楚這個交易非常的划算,只是項氏是個什麼東西。一個項氏的女子還沒有資格作爲籌碼換取坐擁南郡和黔中郡的呂哲臣服,如果是雄心的嫡女那還差不多。
說句不開玩笑的,在陳勝沒有自立爲王之前,起兵的貴族沒一個敢這麼幹的,他們的選擇就是找來某個王孫復立爲王,哪怕那個王孫是個白癡他們都能接受,然後重新成爲貴族依附在某個有榮耀祖先的國君下過上優質生活。
項氏有天大的野心。他們本身是貴族之下都需要拉出一個雄心當招牌,估計也只有一個傻傻分不清楚的陳勝敢自立爲王。
陳勝在沒有自立爲王之前,跟隨他的人一直奉勸找個王孫來複立,軍心士氣也還算可以。自立爲王之後的陳勝馬上衆叛親離。片刻之間立刻人死族滅。
到目前爲止哪怕南郡表現出強大的一面都沒有一個跑去找呂哲勸說自立爲王,他們所求的不過是呂哲以後能成爲左右局勢的強力人物,帶着大傢伙成爲新貴族。要是呂哲站出來說要自立爲王,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南郡的黔首會惶恐不可終日,文武們大部分會被嚇得軍鋪蓋逃走。不是南郡這幫人沒魄力或者野心,而是現在的社會風氣就是這樣。
項氏經營太久了,呂哲在考慮項氏對南方的影響力,不出意外的話項氏隨時都能獲得會稽郡,而似乎章郡的叛亂是出自項氏的手筆,章郡現在已經在項氏的掌握之中。廬江郡最大最有規模的叛軍首領叫桓楚,這人似乎也和項氏有關係?
呂哲仔細盤算了一下,項氏不起兵則已,一旦項氏起兵在短短時間內就能獲得三個郡!而這三個郡還只是項氏所控制的,要是項氏立雄心爲楚王,九江郡不用說也會馬上靠過去,同時泗水郡、陳郡遲早也是項氏的囊中之物。
底蘊啊,這就是底蘊啊,身爲貴族的人脈和遺澤的威力令人恐怖,呂哲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拼死拼活纔打出兩個郡的地盤,項氏不過是宣傳一下立雄心爲楚國,一下子起碼有五個郡捏在掌中了。
“八千子弟兵……”呂哲有些困惑,“掌握五個郡的項氏起兵之初只有八千兵力?”
不應該啊,會稽郡的人口足有一百四十多萬,章郡也有七十餘萬,項氏在兩百多萬人中只建立起一支八千人的部隊,這是走精兵道路還是怎麼的?而似乎在古代走精兵路線都是腦子壞了,訓練一個合格的士兵至少需要三年,亂世有多少個三年能浪費的。
燕彼終於出聲:“郡主,什麼八千子弟兵?”
剛纔不是在自言自語,呂哲就是想把心裡的困惑說出來與燕彼討論。
聽了一會,燕彼啞然失笑:“八千家鄉的軍士大概就是項氏的極限了。”
呂哲也笑了:“是啊,他們只能偷偷摸摸的打造兵器和甲冑,無法大規模的製造,有八千人確實是不容易了。”
南郡有將近二十萬的部隊也不是一剎那就變出來的,那都是託福於秦國的移民政策,另外就是呂哲起碼有公開的環境來製造兵器和甲冑,饒是這樣現在的部隊都還沒有將兵器和甲冑完全配置到士卒手裡,項氏用幾年的時間偷偷摸摸攢出那麼多的東西真是太不容易了。
“郡主,您對項氏提出的結盟請求有什麼看法嗎?”燕彼覺得這個問題十分重要。
呂哲對和項氏拉扯上關係有些排斥,畢竟歷史上除了劉季誰和項氏沾上關係都沒什麼好下場。這一家子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太厲害了,只要佔一點大義名分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與這樣的人成爲盟友隨時都可能連骨頭都被吞下去。
“殷通被項梁殺了。”呂哲見燕彼不知道殷通是誰就解釋了一下,然後皺着眉頭:“殷通自己想起兵反秦,希望項氏能輔佐,結果唆使殷通反秦的項梁毫不猶豫地把人殺了。知道爲什麼嗎?”
燕彼想都沒想:“項氏自己要獨掌大權,若是殷通真的反秦,項氏豈不是隻能作爲副手,可能連副手都當不上。”
是啊,是啊,項氏爲什麼反秦呢?在這個沒有民族大義的年代,項氏絕對不是單純爲了復立楚國,說白了還不是想要利用反秦的過程達到什麼目的。殷通是一郡之主,是反秦後的老大的不二人選,那時候要置項氏於何地?
說完後的燕彼有些奇怪:“派去會稽的人回來了?”
呂哲搖着頭:“那個叫項辯的人說項氏起兵在即,又說想要得到會稽郡的主導權易如反掌。殷通必然是與項氏有什麼勾結,項氏又早早在繪製南方各郡的山川輿圖。那麼項氏殺會稽郡守殷通自立還用猜想嗎?”
燕彼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還真的以爲呂哲是從項辯的一兩句話裡猜測出這麼多。他震驚過後小心翼翼地問:“那結盟的事?”
“我與吳芮有盟約。最近鄭浩又前去廬江與桓楚商談通商,從廬江郡不斷以黔首交換糧草的事情看來,桓楚也會如吳芮那般答應結盟。”呂哲十分清楚現在自己在南方就是個巨無霸,沒人敢於招惹只能討好:“偏偏我對項氏有些發怵,一直拿捏不定主意。”
啊?燕彼就不明白了,現在南郡要兵有兵要糧有糧,可以說什麼都不缺,而項氏現在雖然還不清楚是什麼情況,可總不會比發展了半年的呂哲更強大,爲什麼會產生髮怵的感覺呢?
不明白就問,這是燕彼一直以來養成的好習慣。
“與吳芮的交易你再清楚不過,一百石的糧食換取五杆戈矛,對誰來說都是公正無比。與桓楚的交易,一百石的糧食換取三杆戈矛,賺取起來亦是非常公正。”呂哲嘆了一口氣:“吳芮對我們充滿感激,桓楚對我們在戰亂時還敢賣出兵器感到佩服。若是一百石糧食與項氏換取五杆戈矛,項氏必會暴跳如雷。一百石換三杆戈矛,項氏必然會恨我們入骨。反之,白送一百杆戈矛給項氏項氏會嫌少,白送一千杆戈矛項氏會覺得受了侮辱,白送一萬杆戈矛項氏就會想要得到整個南郡。”
有點明白了,一個貪得無厭且沒有任何信義可言的項氏像是一幅畫栩栩如生地展現在燕彼眼前。
“項氏是最先聯絡各國貴族的先行者,他們又不斷在所有能吹噓的地方吹噓用以養望。偏偏項氏那可笑的手法還真的成功了,至少六國的貴族都買項氏的賬。”呂哲是真的發怵啊:“若是項氏離南郡近,我會毫不猶豫地起兵幹掉他們。可是項氏離南郡太遠了,這點太可惜了。”
燕彼有些發愣:“所以您知道範增是項氏的謀主之後立刻殺了?”
殺范增純屬是被逼的,不殺難道呂哲自己要死在那些被鼓動的六國遺民手裡嗎?他是真的不相信一個會殺掉對自己有恩的恩人又在目的達到後幹掉君主的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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