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春’秋伊始,楚國就一直在向南擴張,一度佔據了整個南方,哪怕是百越棲息的區域也爲楚國的一部分,不過並不是說楚國對百越有直接統治的控制力度,就像戰國時期的秦國對義渠那樣,百越諸族只是在名義上接受楚王的冊封,是一種類似於周天子對冊封的諸侯那般有着名義上的統治。==
楚國並不是一直都享有百越名義上的臣服,特別是到了戰國末期百越時有反叛,在秦滅趙的那一時期楚國更是失去了對百越諸族哪怕是名義上的控制,也即是說百越得到了各族的獨立。
在秦滅楚之後,甌越、閩越、南越、桂越相續劃分完自己的活動區域,不過那只是族羣人口相對較多的幾個部落聯盟酋長口頭上的劃分,實際上百越分爲相當多的族羣,部落衆多又沒有誰能壓服衆百越進行立國,因此內部的‘交’戰實際上就沒有停止過。
在南疆軍團成立之前,既是屠睢出任國尉過度到上將軍這一階段,秦國早有軍隊開進南疆。當時開進南邊的秦軍數量並不太多,習慣打那種兩軍擺開陣勢‘交’戰的秦軍在面對百越人正面打不過就四散而逃,然後躲起來時不時偷襲一下的戰法並不習慣。
數萬秦軍沒有遭遇像樣的抵抗自然是一路高歌凱進,結果因爲太過深入糧道在百越人頻繁的襲擊下糧秣補給不通暢,又因爲秦人對南方的天氣實在不習慣,水土不服又屢屢不斷被偷襲。先期南下的秦軍只有灰頭土臉的退了回去。
列國皆滅,天下爲秦所有,但是列國的貴族並沒有因此而放棄抵抗,不與異族接壤的列國舊貴族在四處奔走或者按照積攢實力,與異族接壤的列國舊貴族則是想要借異族勢力來達到攪‘亂’邊疆。或是虛弱大秦國力,或是讓秦軍在與異族征戰中消耗殆盡,只要能達到讓秦國難堪,不管是什麼手段都被列國舊貴族視爲正義之舉。
沒有經過任何的商議或者通氣,實際上列國舊貴族也不敢串通,北方的燕國舊貴族和趙國舊貴族不約而同的聯繫了草原的胡人。南方的楚國舊貴族則是找上了楚國一度需要楚王冊封才能坐穩蠻王之位的百越。
能說什麼呢?事實上在戰國時期民族的觀念並不是太強。雖然都是這國人那國人的稱呼着,也認同都是周室天子冊封諸侯的臣民,但是華夏大地上的人是同一個族羣的概念並不是那麼清晰。再則就是國亡家破的仇恨實在太大了,哪怕知道勾結胡人或是蠻人不太好。可是那些人會在乎嗎?顯然爲了奪回失去的權力與特權。一切都是可以先放在一邊的小事。
燕國舊貴族和趙國舊貴族在匈奴王庭相遇了。他們碰頭之後或許會大笑三聲,然後昂天感嘆“吾道不孤”什麼感慨,這才萌生列國的有志之士應該恢復聯繫。從那之後才偷偷‘摸’‘摸’的搭上線,一起爲了掀翻大秦的統治籌劃着、密謀着、算計着。
始皇帝一統天下之後‘迷’戀上了長生,那麼就是一個機會,所以魯人盧生出現了,齊人徐福出現了,衆多有名沒名的術士都出現了。
列國舊貴族處心積慮的運作之下,術士別有目的的胡作非爲下,再有‘混’得非常不如意的各種儒生胡攪蠻纏搞事,各種什麼“祖龍死而地分”“亡秦者胡”等等‘亂’七八糟的讖言就沒有停止過。
在暗流的‘陰’謀下,當然離不開對於大秦朝堂的破壞,因此楚國舊貴族率先想出一個辦法,那就是讓秦國殘存的楚系多多接觸長公子扶蘇,造成一種一旦扶蘇登基後楚系會崛起的跡象,使得始皇帝遲遲拿捏不定該不該將扶蘇冊立爲太子。
大秦這麼一個幅員遼闊的帝國,有皇帝而無帝后和太子,這種現象一點都跟正常搭不上邊。
也許是始皇帝昏了頭腦,在讖言或者是種種假象之下真的認爲列國皆滅,不需要屯駐太多兵力,將境內的軍隊主要戰兵都調往了邊疆,執行內鬆外緊的國策,着實是讓那些躲在暗處的列國舊貴族歡喜無邊。
實際上也不全然是那麼回事,主要是大秦已經“廣收天下之兵”,也就是將各地的兵器製作坊關閉,所有的礦產也都嚴加監督。另外就是大秦對列國的徭役徵調十分的嚴苛,各地青壯不是被拉去修直道就是送去修建驪山皇陵、阿房宮,青壯數量一少哪怕是有誰想要起事也沒有足夠的兵員。同時大秦也將諸國王室嫡系全部控制在咸陽,要知道現在可是血統至上的年代,哪怕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想要起事復國,沒有列國王室嫡系真的起兵的話也不會讓多少人響應。
其實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用武力統一天下的始皇帝信心爆滿,覺得自己還在世的時候誰也蹦躂不起來,打從心裡瞧不起那些被滅的列國,又有一種自己還活着就該爲大秦掃清萬世基業的障礙雄心壯志,所以纔將戰兵全部調往邊疆,想要一勞永逸地解決邊患?
不管如何,大秦真的是將戰兵全部都調往了邊疆,境內只是留下少數的郡縣兵,而且並不是每個縣都有郡縣兵,最爲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些郡縣兵還都是本地徵召爲主,只是一些秦人作爲將領而存在。
到了這一地步,列國的舊貴族其實已經爲未來的起事將被瞬間撲滅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所缺少的也就是一個起兵的時機。
大秦一統天下,可以說是如日中天的時刻,只要頭腦清醒都不認爲秦軍調往邊疆就是起兵的良機,畢竟那些秦軍只是調往邊境而不是在征戰中消耗完了或是元氣大傷。
列國舊貴族等待所謂的時機只有一個,那就是讓秦軍在與異族的征戰中被消耗,又或者是秦軍陷入了與異族征戰拔不出來的泥潭。
在這種迫切的需要下,列國舊貴族與異族的聯繫越加頻繁了,埋在大秦朝堂或者始皇帝身邊的那些術士活動也越來越猖狂。
就在盧生大肆放言“亡秦者胡”之後不久,匈奴攣鞮頭曼擊敗了大月氏,前去勾結的列國舊貴族也終於說動攣鞮頭曼,使得這個匈奴的單于動了南下的心思,也真的在集結草原牧民,只是因爲大月氏的殘餘不斷反撲一時間無法南下,因此也就拖着。
匈奴單于攣鞮頭曼集結牧民將要南下的消息傳到咸陽,本就相信讖言的始皇帝對“亡秦者胡”更無懷疑,畢竟大秦因爲要對付列國在西邊(現代青海一代)和北邊(現代內‘蒙’古一代)的軍隊一直維持在一個相當低的水平,義渠平原和‘陰’山一代早就被匈奴人進行滲透,要是匈奴人糾集草原牧人南下,還真的有可能像是在秦惠文王期間那樣直接被殺到咸陽。
始皇帝深深覺得是該調兵北上,因此長城軍團的編制運營而生,王氏與‘蒙’氏對於長城軍團的爭奪也從那個時候開始。
也不知道是大秦一統天下進行得太順利還是什麼,其實是列國舊貴族暗中下絆子,南邊的百越人也對南方邊境進行滲透,結果除了要應付北邊草原胡人迫在眉睫的威脅,大秦還要出兵南下發動對百越的戰役。
南北要同時開打,大秦剛剛一統天下兵力顯然略微不足,北邊對抗草原胡人秦人拿手,再則是秦人對南方水土不服,始皇帝略微思考再加上一些博士的建議,南方也就決定從列國糾集人手。
結果很顯然,南疆軍團成了只有五萬秦軍卻有五十萬人編制的兵團,哪怕是沒有呂哲的出現,歷史上大秦面臨生死存亡階段的時候,長城軍團起碼還有回軍平叛的舉動,南疆軍團則是來了個切斷迴歸道路的冷眼旁觀。
分工仔細的列國舊貴族,聯繫或者說勾結草原胡人是以燕、趙、齊爲主,南方則是項氏的專場。
呂哲的出現幹掉了項氏謀主也是對百越人的聯繫人范增,無意中不但破壞了項氏針對以六國人爲主的南疆軍團之間拉攏,更是讓項氏一度與百越失去了溝通。
後有呂哲崛起,算是將項氏的謀算擊打得是支離破碎,也讓原有歷史上一起兵就用一種誰也沒有想到誰也沒有料到,那種奇蹟般迅速壯大,強大到可以用一家勢力獨抗秦國的項氏楚軍還沒有形成就被揍得半死不殘。
百越趁呂哲與楚國大戰期間再次北侵不是出自偶然,項氏本是打着一手好算盤,在與呂哲‘交’戰的時候,遣使聯絡百越是要攻擊呂哲領地,迫使呂哲首尾不能相顧。
在項氏的計劃中,百越應該襲擊的不是長沙郡而是由黔中郡改名的蒼梧郡,只是百越顯然不是項氏能夠控制的棋子,不會項氏說什麼就怎麼做,藉着四氏與吳芮的‘交’戰,與之四氏結盟奪取了長沙郡。
譯籲宋騙得項氏那邊支援的物資和工匠後沒有按照項氏的計劃行事,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和理想,那就是藉着與呂哲對抗的時機,聯盟閩越和南越之後,大陣仗中戰勝華族軍隊(呂哲軍)哪怕是一次,然後再說服另一個大族羣桂越,完成百越自己的立國,將所有百越人團結在那一國之中。
而顯然,忍耐謀劃許久的譯籲宋,在拉着騶無諸來觀看那些攻城器械的時候,顯然是看到了攻陷羅縣取得勝利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