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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不因怒而興師,南郡的官僚們覺得自己有必要勸一勸被陳餘那個老傢伙氣昏了的主上,他們又離不開身只好寫書簡儘儘自己身爲屬下的職責,至於該幹什麼事還是繼續幹,一點都不敢耽誤了。
民政的文官盡到了自己的職責,軍隊的武將們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呢?
共尉率先站出來對陳餘喊打喊殺,認爲自己效力的主上被搶了姬妾是作爲軍方武人的恥辱,陳餘那老傢伙今天能搶妻妾明日就能搶地盤,這果斷是不能忍的事情。
攏共捱了七十打板的季布也一點沒有傷患的自覺,最近老是讓親兵擡着自己滿世界的流竄。每到一地就選擇熱鬧的地方開始長編大論,什麼主辱臣死,什麼得人恩惠當以性命報之,他扯着嗓子悲呼:“南郡的父老鄉親要是良心被狗吃了就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有良心的就該爲郡主討伐公道。”
呂哲主政南郡半年,剿滅了滲透的甌和、桂越,回收以前被百越侵佔的土地也是讓縣衙按丁口入戶。更別提每家每戶都有靠着官府吃飯的人,以前覺得自己除了生孩子就沒什麼用的婦人現在從官府領活計也能貼補家用了。以前什麼日子現在什麼日子,給田給利,要是這樣的父母官受侮辱不操傢伙跟着上,那還是人嗎?
什麼叫民潮洶涌?上到白髮蒼蒼下到牙牙幼兒,談及陳餘就要吐一口口水,婦人垂淚疼惜那個被搶的姬妾怎麼就那麼可憐,健壯的男丁誰不去找亭長吼着要入伍報效那就是殘廢。
差不多十天的時間,二十餘萬男丁在各縣縣尉的帶領下彙集向首府江陵,有六萬餘十八歲到四十歲的男丁被帶去了黔中郡的臨沅。十八歲以下四十歲以上的男丁乾脆就被留在原地,說是加入什麼預備役組織。
預備役聽着怪難聽的,也不知道預備役是個什麼組織,不過能留下來就好。不然氣勢洶洶的出鄉,沒幾天就灰溜溜回去,那還讓不讓大老爺們見人了?
南郡全郡陷入瘋狂簡直可怕,黔中郡的黔首們覺得自己也應該意思一下,還沒想好應該怎麼辦,結果剛剛歸納入戶籍的一些山地和森林的野人,他們披着兩塊遮羞的獸皮就跑到官衙,除了“報仇”兩字說的明白,就是比手畫腳表達要去打仗的意願。
這股風潮不到十天就傳到相鄰的幾個郡,誰都知道南郡的父老鄉親恨不得吃陳餘的肉咬陳餘的骨。連不會說人話的野人也都跑下山出了林子喊報仇喊得兇狠了。
幾個郡的平民就不明白了,貴人的姬妾被搶了關苦哈哈的賤民什麼事,有必要全郡就像是自己的婆娘被搶了嗎?也就那些沒有戰火憂慮,全家有口飯吃的人才會那麼無聊。
哦,原來不止婆娘被搶。舊友也被挾持了?去他媽的,搶姬妾不可恨,挾持人家的舊友算什麼事。不過吧,那是南郡和黔中郡共主的事情。仔細想想,要是自己這邊有個呂氏哲能養活全郡父老又給予安樂沒有戰火肆虐的樂土,那自己也會操起傢伙跟敢於侮辱恩人的傢伙拼了。
咦?好像不對啊,怎麼家中青壯報效軍伍的人家得了糧食和財帛!
什麼!?剛剛進入呂氏哲的領地的流民家中有人進了那個什麼預備役立刻得到黔中郡的田畝???只有五畝那也是田啊。聽說種十年就是自己家的了,前三年賦稅多一些就多一些,可官府會幫忙蓋個茅草屋啊。真是去他媽的,衡山郡和廬江郡那些賤民逃荒還逃出富貴了,這還怎麼得了!
各地的武裝首領關注的不一樣,他們聽到長沙郡的吳芮借兵三萬給呂氏哲有點難以置信。這風聲不是人家南郡說的,好像是從廬江郡傳出來的。
吳芮是誰?就是一個性情溫和沒多大能耐的小吏,起兵之初喊着什麼保境安民,而似乎這個口號很得呂氏哲欣賞,因此也就有了往來。
一個小吏能幹什麼事?文不成武不就的傢伙。背靠擁有南郡的呂氏哲硬生生從一個被幾家勢力壓着打的破落戶變成一家獨扛幾家的豪傑。
什麼時候豪傑變得這麼不值錢了?要是大爺靠上了那麼一條大腿,沒兵器能賒借,沒有糧食還繼續能賒借,本大爺也會是一個豪傑。
現在呂氏哲被人侮辱了,吳芮哪怕是在和幾家征戰也劃拉出三萬人去助陣,誰聽見吳芮借兵三萬去幫呂氏哲都不會覺得是在巴結,那是在互盡情誼。只不過三萬穿得破破爛爛手扛一把爛木材的農夫到了南郡,似乎也就那麼四五天就變成三萬齊穿灰色戰袍手持戈矛的兵卒,這太……太……太他媽無法形容了啊!
不得了了,桓楚也放出話來了,爲了感謝呂氏哲不侵土又幫忙解決流民的恩義,桓楚哪怕是在與周文交戰也東扣西抽了兩萬人,說是這些人要去助戰,哪怕全死了也不打緊。
廬江郡的桓楚這麼一干,周文跳着腳告知羣雄,桓楚兵卒走了兩萬,周文不是一個願意趁人之危的宵小,決定避讓五十里,同時還抽調五千人向桓楚借路,喊着誰他媽欺負咱們南方人就和誰過不去的號子聲,竟然也去南郡助戰了。
呂氏哲是南方人?也對啊,呂氏哲就是個南方人,誰說呂氏哲不是南方人咱們一定要抽幾耳瓜子。
好嘛,中原的一個老不休欺負咱們南方人了,大傢伙同樣是南方人,那麼這個派幾百,那個送幾千,全一股腦的讓心腹帶着人往南郡趕。
古語有言,一方土地一方情義,那麼派人去幫忙了,身爲主人是不是應該給急公好義的哥幾個換身好看點的衣裳,馬上就要去拼命了是不是該給一件趁手的兵器?
現在南方人不打南方人的口號被一些混得差點滾進深山老林的敗類們吼得響。前幾天還在被追殺的兇頑之輩也大搖大擺的跳出來喊讓路,他們要去南郡助拳,好叫中原人知道南方也是有能人的。
南方又亂了啊,這一次不是爲了佔土地互相攻殺,而是好幾方的勢力在亂竄,離南郡越近的武裝就越倒黴。
一兩個勢力來找自己借路那是必有圖謀,路必需不能借,還得準備應付是不是想重演假途滅虢的舊事,可是十幾、幾十方勢力借路,那不想借也得借了。
桓楚和周文的仗打不下去了,今天那個誰派來使節說要借路,明天又一個從來沒有聽過名字的誰來借路。
一幫叫花子似得流民神氣的喊着去南郡助戰的口號竟然就大搖大擺的進入領地,而似乎桓楚還不能遣派軍隊去滅了,要是那樣的人在自己地盤上死上那麼幾個,那以後還要不要招兵買馬。
誰也搞不懂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比如身在江陵的項氏使節團起先還等着看笑話,看到民情洶涌的時候不覺得好笑覺得恐怖,等待吳芮借兵三萬瞬間被呂氏哲武裝起來,然後是桓楚和周文竟然也借兵給呂氏哲,他們開始變得面如死灰。
借兵啊!不好到要穿一條褲子的人,誰敢借兵給領地相接的一方,那借的已經不是兵而是命運了!
什麼情況這是?吳芮、桓楚、周文,還有那些不斷靠近南郡被駐軍接待的武裝,他們是不是瘋了!
沒瘋,一點都沒有瘋,哪怕是赤裸着來南郡,人家主人都會給一身衣裳,說是要一起打通一條路讓中原人看看南方也是有豪傑還會給一柄兵器,不來纔是瘋了。
最精彩的事情發生了,九江來了五六個勢力的使節,他們不分前後給呂氏哲獻上民冊和一盤泥土、一壺清水,這是九江的豪傑一有定計就風塵僕僕送來的。
民冊、土和水那等於是奉獻了全部,不用呂氏哲糾結大軍前去,九江的豪傑們有自知之明,眼巴巴就送來了。
都是聰明人,你大軍都還沒有開過來,我馬上就表示不抵抗了,再喊幾句沒什麼意義的口號,你還好意思對我用兵嗎?
是不好意思啊,太難下手了,因此呂哲紅着臉,當着各地使節的面把民冊、土、水全給還了回去。
九江的使節們連謙讓一下的意思都沒有,收好民冊,將泥土恭恭敬敬地灑在地上,一壺水一口喝得乾乾淨淨。
看到那一幕的人,一個又一個扯着嗓子狂吼高義,以前還有一些擔憂現在卻是一絲也沒有了。呂氏哲沒想要佔誰的地盤,這點比什麼都重要,至於誰來了都給一碗飯那是應有之義。
曹咎已經得到項氏在會稽郡起兵的消息,得到示意也就當着衆多使節的面道:“我主聽聞有人欺我南方無豪傑,呂公要起兵前去教訓。主上覺得這是一個盛舉,因而聯繫好友,聚兵共有二十萬,就等着共襄盛舉了!”
費了老大的勁,又耗費衆多的造了這麼一個勢,前前後後一個月的佈局就被曹咎這麼一句話給破解了?
許多南郡的武將聽見那句話捏碎了手裡的杯子,文官臉上的笑容變得陰冷。
呂哲好像沒有聽見曹咎的話,該勸酒依然勸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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