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同時提議,是約好的?”
“呵呵,爭相送王室貴‘女’,沒想到我們也能有今天。(”
意外,外加驚喜,這樣的心情蔓延到呂哲麾下的每一個人心裡,趙國和楚國相續提出聯姻,他們纔有那麼點回過神來,原來他們已經壯大到其他需要送出‘女’子以求盟好,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變得如此的強大了?
有這樣的心態一點都不值得奇怪,說到底他們崛起的時間太短了,雖然擁有五郡之地,要是不計代價和素質的招募軍隊也能聚起至少五十萬,可是一時間還真沒意識到這些都意味着什麼。
與趙國聯姻?這個消息真的是意外的驚喜,在很多人看來,呂哲正煩惱該怎麼在中原之地埋下種子,結果趙國自己提出聯姻以求成爲姻親之盟,難道不是一個絕好的消息嗎?
至於趙王歇要選什麼樣的‘女’子,那個‘女’子多大,是嫡‘女’還是嫡孫‘女’,聯姻的‘女’子長得是不是天香國‘色’等等,這些似乎都不是問題吧!
最爲欣喜若狂的不是呂哲,是想讓自家主上將目光轉向中原的燕彼,也是認爲應該早一步在中原佈局的蒯通。
兩人這一次總算不再吵鬧,意見是前所未有的一致,他們極力的訴說和趙國聯姻的好處,對一切疑慮聯姻後可能會破壞南征,或者是過早牽扯進中原戰事,等一切反對的人進行論戰。
也不能說是反對聯姻,而是遲疑會陷入雙線乃至於三線作戰,畢竟呂哲馬上就要舉行登臺拜將儀式,拜司馬欣爲南部中郎將征討長沙郡,與趙國聯姻的話秦國必然會有行動,那時候北方想再像現在這麼平穩絕無可能。
同時,駱搖正領着一支軍隊在巴郡,似乎和秦軍是處在犬牙‘交’錯的現狀。呂哲也上請咸陽說要將駱搖那支部隊送入蜀郡與羌人、桂越作戰。要是現在答應與趙國聯姻,會發生什麼事情實在是不太好說。
鄭君和蕭何是建議緩一緩的那羣人之一,連共尉都覺得北部軍團現在還沒有影子,北境從根本上來尚屬空虛,覺得應該先拖一下,拖到北部軍團成型,北部軍團建制完整後就不必擔憂北境出什麼差錯無法壓制。
對於趙國提出的聯姻盟好稍有緩急之爭,但是對楚國提出聯姻卻是沒什麼好爭的,一致認爲應該當即同意。
是呂哲麾下對楚國比趙國有好感嗎?顯然不是。
楚國是一個必徵之國,南方不能同時存在兩強。呂與楚只能存一國,做那個所謂的南方霸主,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既然滅人國又同意聯姻,這裡面有太多的說法,最主要的原因是娶熊心之‘女’哪怕是將楚國滅了都能拉攏相當一部分的楚人。
娶人‘女’滅人國,古已有之。這麼做其實一點違和感都沒有。他們所不太明白的是,楚國是幼稚了呢還是天真,以爲聯姻之後兩國就能盟好,不再有徵戰?
南方只能存在一方。畢竟呂哲佔的地真的都是楚地,相信這點楚國上上下下都能明白,那爲什麼會提出聯姻真的有待考慮。不過考慮不是猶豫,熊心之‘女’呂哲必娶。這已經是共識中的共識,所要思考的是楚國提出聯姻還帶着什麼樣的目的,應該怎麼來進行提防。
“都說說,對趙是緩是急。對楚國又該怎麼拿出盟好協約?”呂哲算是徹底知道什麼叫身不由己了,到了如今的身份娶什麼‘女’人竟然需要拿出來商議。
一陣安靜……
武人那一方的共尉依然是眉頭不展,包括即將被選進北部軍團的將校都是那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雖說秦國現在沒有餘力再來進軍。可是凡事都沒有絕對,他們所考慮的是與趙聯姻會不會刺‘激’到秦國,惹得秦國不顧後果進軍泄憤。而整軍劃分出來的第一批士卒都被劃拉進了南部軍團,現在北部軍團幾乎就是個空架子,秦國來犯該拿什麼去擋?
鄭君和蕭何則是從文事上有了顧慮。他們一個是郡守,鄭君所思所想的是地方安定,一旦與趙聯姻北境很有可能會出現戰事,不管戰事的規模大小總歸是要打‘亂’民間的發展;一個是五郡的民政大總管,蕭何要顧慮的地方太多了,首先就是現在的牧畜幾乎都是從秦地引進,惹怒秦國要是邊境一卡,且不談馬匹,光是牛和羊沒了就要大受影響,再則進軍巴郡已經是有點過火了,與趙聯姻肯定是要火上加火,秦軍卡斷道路,五郡的民生髮展肯定是要大受打擊。
“主上,軍方購馬,隴西、上郡是馬匹的主要來源,若是有其它地方的馬匹來源可以代替,自然是無妨的。可是,現在除了隴西和上郡,河曲、遼東的馬匹皆送不到……”主管商務的娩杓首先提出了自己的顧慮。
娩杓那麼一說,原本覺得沒什麼所謂的徐志立刻就懵了,呂哲組建騎軍就是由徐志擔頭,要是沒有馬匹怎麼挑選戰馬,沒有了戰馬還談什麼騎軍。
一些知道騎軍對日後進軍中原有相當大關係的武將也是那麼一愣,他們面面相覷之後看向了蒯通和燕彼那一幫建議立即答應趙王歇聯姻的人。
“聯姻趙國,我們可以立即在中原有一個盟邦,對於我們進入中原人視野有着難以估量的好處。至於戰馬,自商君主持變法以來,秦國從不因爲戰事而斷絕秦地出售馬匹的先例。”蒯通有點說不下去了,以前秦國不阻止秦地販售馬匹,那是因爲列國都有自己的牧馬場,有賣和沒賣基本是沒差別,可是他們似乎沒有牧馬場,秦國要真的是卡斷了商路,那真的就耽誤大事了。
燕彼顯然不覺得是多大的事,他接過蒯通的話:“馬匹之事,顯然不是秦國卡斷商路就會受到致命影響,許以重金有的是膽大包天的商賈走‘私’過來。”
那又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這就要看是不是真的值得了。
“趙國……有馬場。”酈食其是首次參加這種規格的會議,他早就想找一個機會‘插’話,現在衆人不言,或者說無以爲言,他到了該出場的時候了:“不但趙國有馬場,燕國、齊國都有馬場。趙國之代馬,燕國之遼東馬,齊國之濱海馬,比之秦地的馬並不太差。”
娩杓剛纔說過因爲路途的關係,哪怕是列國願意賣馬都難以送抵,他見酈食其再提,倒是想聽聽有什麼見解。
“與趙聯姻,趙國之馬可爲我所用,可能還不用出金。列國也樂於見到我們與秦‘交’惡,送來馬匹哪怕要出大代價,他們也會不計代價的送來戰馬。”酈食其顯得很自信:“唯一可慮的是,主上願意在這個時候與秦‘交’惡,乃至於與秦開戰嗎?”
開戰個屁啊,呂哲要是想和秦國開戰還等現在?秦國現在看似風雨飄渺,可是已經蓄勢具備,現在把秦國惹‘毛’了,其他國家不知道會怎麼樣,可是秦國要針對呂哲,哪怕只是調兵南下,那就又該是一場出現在計劃之外的大戰。
也不是打不起,打起來呂哲有信心能將秦軍擋在南郡以北,可是有必要打嗎?呂哲沒能力殺進秦地滅其國,存趙是牽制秦國的策略,但是搞得自己打‘亂’發展計劃,這也太得不償失了吧!
呂哲讓所有人閉嘴,他又再一次將先南後北的大戰略重申了一遍,末了追加說:“秦國,現下能不戰就不戰。我將你們召集起來,就是想讓你們動動腦子,與趙聯姻後怎麼不使秦國反應過度,然後又在司馬將軍拿回長沙郡攻略嶺南的時候,在中原埋下日後進軍的契機。”
“意思就是主上不願與秦國打戰。那麼屬下有一問,主上是懼怕秦國不想與秦開戰,還是現下沒有與秦‘交’戰的必要?”酈食其是狂士?還是想要裝出個狂士的模樣?他問得所有人都用不善的目光盯着。
“與秦戰,必然是一場‘波’及列國的大戰。現在天下人都在盯着我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我們從漢中郡‘插’向內史郡,或是我們被秦軍反撲到南陵城下,或是我們攻到咸陽城下。所有人希望我們與秦大戰,爲什麼?”呂哲說着站了起來,他環視衆人:“毫不避諱的講,我們根基不穩,與秦戰,哪怕秦不敵,我們也只會是慘勝。慘勝不可取,乃至於可能大勝也不可取,沒有根基的軍力鼎盛不能持久,哪怕我們戰勝秦軍攻下咸陽,那時列國會爲之歡欣鼓舞嗎?恐怕是我們取代了秦成爲天下共敵的局面更有可能吧!”
“不與秦戰,於我們而言,是審時度勢。不與秦戰,保持若即若離對我們雖有害卻也符合實際。大秦蓄勢,列國、我們,除非是萬不得已,不然只能等氣勢泄了。”呂哲終於將目光盯在了酈食其身上:“毫不避言,若是有可能,本侯不但會派軍幫秦國抵禦羌人、桂越的南侵,甚至願意派一軍協助防禦即將南下的草原胡人。”
“啊!!?”所有人情不自禁地驚歎出聲。
呂哲不是出於什麼民族感情,而是秦國的存在真的非常有必要,特別是他們還沒有發展起來之前秦國必須存在。要說什麼‘脣’亡齒寒,呂哲雖是秦國之叛逆,但是與列國根本沒什麼‘脣’亡齒寒之說,反而是秦國一沒了他們纔會真的倒大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