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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一定是在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身在咸陽的呂哲,哪怕他並不怎麼出去走動,還是能切身察覺出周遭事務的變化。
咸陽除了城南的商業區域之外,每個街道無論什麼時候都幾乎沒有閒逛的人,基本是那種行跡匆匆哪怕互相認識也是點個頭算打過招呼的方式致意。
呂哲想着很快將會回到陽周縣,再則來咸陽一趟不去買一些東西實在可惜,因此這兩天會一直往城南跑。
與之住宅區的冷清相比,商業區域則又是不同。這裡除了宵禁之外都是人山人海,特別是幾乎每天都能看見一些官宦人家的僕人,他們每天都會在市場中高調採購來顯示優越感。
然而,最近在城南很少看見成羣結隊的官宦家僕人,有時看見了也只是那麼兩三人來市場採購,比之平時的張揚他們這幾次卻顯得低調異常,好像話多一些或者多逗留一刻會惹上什麼麻煩。
顯然之後的發展證明不是呂哲一個人敏感,原本熱鬧的城南商業區在短短一週之內減少了大量的人流,個別有官宦家背景的店鋪相續關門閉業,然後更多的店鋪也貼出臨時關閉的通知。
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呂哲專門找徐陽說自己的看法,想問出一點內幕卻得不到答案。
徐陽的神經似乎有些大條:“我們是小輩,哪怕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長輩們也不會和我們說。既然他們沒說,那我們在乎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態勢詭異得很不對勁,不過徐氏家主並沒有關門謝客,更加沒限制不能外出。徐氏這樣的態度讓呂哲覺得估計沒發生什麼大事,每天還是會出去逛街購物。
心裡念着李良的好,雖然拿別人的錢給當事人買禮物好像有些“坑~爹”,不過呂哲有心挑選一件禮物來表達自己的謝意。他想到李良沒有玉質的吊佩,這一天來到一家專門賣這一類玉器的店鋪。
普一進去一眼望去室內被青綠色的絲綢點綴,名貴木材雕刻而成的櫃子看去古雅中不失格調。從整個佈局來看,哪怕再怎麼沒有常識也能看出是出自名家之手,令人很難想象外面沒什麼亮點的店鋪,裡面竟然裝潢得如此的清新怡人。
放玉質首飾的也不是那種四四方方的盤子,而是動物類型的雕刻,這種動物的雕刻像有些抽象派。往往身軀類似人卻有着動物的頭顱,首飾掛在那些刻意被突出的部位,看去倒是顯得極有新意。
呂哲前腳剛剛踏入,一名身穿藍色長裙的女子馬上走來,她微微一福擋住,微笑中帶着拒絕說:“本鋪子只爲貴人開放。”
身穿麻布衣並不貴氣的呂哲看着絕對不像是什麼貴人,他驚訝一聲“哈?”也沒說什麼將要轉身離去之時,一名穿着紅色長裙面貌美麗大概二十來歲的女子出現了。
她說着“敢問是公大夫呂軍侯?”,以眼神示意那藍色長裙女子退下。
再次轉身看去,呂哲看見那美貌女子保持蹲身福禮的姿勢,沒有傻乎乎問一句“你怎麼知道我?”之類的話,只是那麼靜靜站立着。
美貌女子恢復正常的站姿,甜甜笑着問:“客人可是要挑選什麼‘貴器’?”
“貴器?”呂哲雖然沒明白什麼是貴器,不過點頭應聲:“你這有押衣襬的吊飾嗎?”
玉器在古時候確實是被稱呼爲貴器,對於階級觀念十分嚴格的秦人就有明確的規定,像是玉器之類的首飾是分等級的,不是什麼人都能佩戴。其實每個朝代都有類似的規定,不過呂哲估計不會清楚這點。
“客人這邊請。”美貌女子側身虛請,將呂哲引到一些犬型雕刻旁邊,“這些是您這樣的貴人佩戴的貴器,請客人挑選。”
放置玉器的動物雕刻很多,除了犬型還有犀牛、猴子、老虎、雕,另外一些純粹是想象中的神話產物,叫不上來名字。
呂哲看着犬型雕刻這邊幾乎沒有修飾的玉器,再看看其它動物雕刻上的有銅鑲玉、銀鑲玉、金鑲玉,甚至是雕刻十分美觀的玉器,他要移步過去卻又被美貌女子擋住了。
這二十來歲的女人保持笑容,隱隱提醒:“客人是公大夫,軍職爲軍侯,戴這樣的玉器正合您的身份。那些……”用衣袖微微遮着下巴,“是更爲貴氣的人……”言下之意只差明白說,級別不夠。
明白過來的呂哲心裡吐槽“果然尼瑪階級無所不在”,一時間幾乎沒有購買的欲~望。不過想到徐陽被封軍侯的隔天,他就弄一塊像石頭似得玉器押衣襬,走起路來風~騷的那樣子,呂哲還是買了兩塊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吊墜。
出了店門,呂哲邊走邊看手裡那兩塊看起來沒什麼美觀的玉質吊墜,爲了它們竟然花了一鎰金子,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現在一個半兩可以買兩石糧食,一石糧食大概是三十公斤多一些,二石糧食就是一百二十多斤。一鎰金子可以換大概一百一十個半兩,那麼可以買多少石糧食?
將兩塊不怎麼樣的吊墜放進懷中,呂哲苦笑:“果然買的不是首飾,是身份啊!”
可不是?這年頭能佩戴玉器本身就是彰顯身份的高貴。
走到半路,隱隱發現路上行人行跡更加匆忙,個別人更是在飛奔,他正感到奇怪呢,遠遠看去前方似乎發生什麼騷亂?
呂哲稍微一頓足就重新邁步,接近了看見近百士卒將一家酒肆包圍起來,酒肆裡還傳出激烈的打鬥動靜和慘叫聲。
當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時候,湊過去看的呂哲顯得極爲顯眼,馬上有五名士卒操戈警惕地圍過去。
爲首的伍長喝問:“你是什麼人!?”
身爲同在一個系統混的軍人,呂哲很自然而然地掏出軍侯鐵牌:“自己人。”
“……”伍長似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這時候要是再補一句“別開槍”來配合他那一臉的糾結,估計會很有喜感。他收戈行軍禮,而後勸:“軍侯勿怪,只是……您還是別靠近了……”
那邊的窗戶突然被撞開,一個身穿灰麻衣的人影剛剛落地滾動幾圈,要爬起來之際被衝上去的幾名士兵用長矛釘在地上。
對於這種畫面幾乎沒有了感觸的呂哲,他看一眼地上沒死透正在抽搐的那人,再看見兩個從門裡跑出來的人被士兵們圍上去分屍,直接默默轉身走人。
在回徐府的路上,幾家客棧和酒肆都會有軍隊,像剛纔那樣的廝殺也屢次發生,慢慢像是警戒那般,行人都被勒令回家不準出戶。
呂哲自然也多次被攔下,幸好他帶着代表爵位的銅片和軍侯令牌,不然估計要像那些無法證明自己身份的人被逮捕。
而似乎軍隊針對的不單單是人流量比較大的地方,大量士兵開始在有組織地檢查民戶,好像突然間咸陽城冒出無數士兵,配合着慘叫聲和到處敲門的士兵,簡直就像是戰亂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