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強國之一的宛國與冒頓所部合流了!
李信殺樓蘭王是宛國徹底倒向冒頓的主要原因,與宛國一同倒向冒頓的還有休循、捐毒、疏勒。他們是看到了帝國的咄咄逼人,也是被李信的行爲給嚇到了,深怕下一個被在王宮砍掉腦袋的人會是自己,因此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到了帝國的對立面。
樓蘭本是宛國的屬國之一,李信殺死支兀另之後,率領一幫臨時拼湊的部隊前去堵住前來興師問罪的宛國軍隊,雙方在於闐河區域爆發大戰,被捲入戰事的有于闐、扜彌、渠勒、戎盧等國。
那是一場波及面相對廣的戰事,不過戰事只是進行了不到十天就以李信兵敗後撤稍微告一段落。
事實上李信率領的部隊很雜很亂,兵源是來自於西域各國的土著,僅有不到三十個帝國人士作爲軍官。這支臨時拼湊的部隊從武器裝備到任何一樣東西都很亂,面對的是憋氣憤慨並且武裝齊配的宛國軍隊,李信似乎也沒怎麼賣力指揮軍隊,焉能不敗?
李信告訴自己的侄子李任,說聚攏一批西域土著去與宛國軍隊交戰,一方面是爲即將到來的帝國大軍爭取一些時間,另一方面是要讓西域南部的王國、城邦、部落與宛國見血之後發生仇怨。
抱着這樣想法的李信,他很多時候是故意製造拼殺的激烈程度,一支臨時拼湊的部隊怎麼能夠打太激烈的戰事呢?統屬之間還沒有建立信任,因爲士兵來源多又雜也會有小心思,打輕度戰事或順風仗還能支撐一下,面對激烈的戰事只會出現互相扯皮、推脫,最後乾脆找機會狂扯腳丫子逃跑。
李信率領的部隊潰敗,宛國的軍隊是直接穿過於于闐和扜彌的地盤一路追,三千宛國先鋒部隊追到戎盧境內的時候遭遇到一支爲數五百人的帝國騎兵,雙方又在戈壁邊上展開了一場廝殺。
因爲支撐沒有多久就潰敗的關係,本來有些畏懼李信的西域南部諸多勢力,他們其實已經減緩了內心裡對李信的恐懼。已經是在找機會要收拾李信。他們本來都已經商量好了,一旦退到且末就將好好折辱一下李信,至於說殺死什麼的,一來是沒有那麼笨。二來是不敢。
商量好該怎麼折辱李信的一羣人,他們的算盤被突如其來的一場遭遇戰給打消了。
五百帝國騎兵是正面迎上了氣勢洶洶而來的宛國騎兵,他們在無數人的窺探之下,於雙方距離二百米的時候擡起勁弩射出弩箭,然後騎兵隊伍在繼續的衝鋒之中抓起騎槍成了矢鋒陣。
那是一場乾淨利落的屠殺。是五百帝國騎兵對三千宛國騎兵的屠殺。帝國騎兵衝鋒之中直接鑿穿,而後又在小迂迴中插進出現混亂的宛國騎兵腰部,幾次迂迴穿插和鑿穿之下,宛國騎兵毫無意外地崩潰,隨後便是一場少數帝國騎兵追殺大隊宛國潰兵的戲碼。
出現在且末區域的五百帝國騎兵是徵西兵團的一支遊騎兵,他們是整個徵西兵團中衆多前驅的其中之一,後面還有爲數四萬多的袍澤已經開進了西域南部。
宛國在西域一直都是強國,壓服了西域西部的衆多王國、城邦和部落,是區域性當之無愧的霸主。
能夠成爲一地區域性霸主的國家,其軍事力量必然是不差。然而在西域西部縱橫無敵的宛國部隊,以三千打五百,並且是在正面硬撼的戰場中被打孫子一般地消滅大半,僅僅逃出不到二百騎,其餘不是戰死就是被俘,從頭看到尾的西域南部土著們徹底的呆了。
李信返回樓蘭並沒有面見蒙恬,他是讓自己的侄子李任前去見蒙恬。
李信不見蒙恬是處於一種自尊心作怪,其實何嘗又不是覺得尷尬?
對於李信遣來侄子而不自己親來,蒙恬內心裡也是鬆了口氣。他倆曾經都是始皇帝麾下的戰將,不止一次協同作戰。官職上面兩人一度忽上忽下,現在一個是在野的鄉人,一個是帝國的徵西將軍,以其互相見面尷尬。不如不見。
李任是得到李信的授意向蒙恬介紹西域南部的情況。
西域南部在李信殺死支兀另之後進行了短暫的協和。除開個別的王國不願意服從之外,實力弱一點的城邦和部落已經被整合。不過這種整合只是趨於表面,蒙恬若是有心可以在已經有的基礎上獲得一些助力,也算是李信將走之前留給徵西兵團的一份人情。
李信帶着樓蘭王支兀另的腦袋,還有一應的戰利品,來時是二十九人。走時也是二十九人,他們瀟瀟灑灑地踏上了迴歸帝國的路途。
蒙恬進入西域南部,他將大軍的駐紮地點選擇在白龍堆附近。
會選擇白龍堆有一定的原因,那裡是一個交通要地,周邊有山國、車師、樓蘭、危須、尉梨、渠犁等十數國,最主要的原因是這裡取水容易。
恰恰是因爲白龍堆附近不缺乏水源,因此白龍堆纔會成爲一個貿易集中處,與之取水一樣便利的蔥嶺那邊,成爲西域三大貿易集中地之二。
蒙恬選擇白龍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需要與早期進入西域的部隊在位置上形成遙相呼應,再則是還有後續的部隊沒有跟上來。
白龍堆的東邊是帝國新設的敦煌郡,徵西兵團進入西域的時候,因爲暫時還沒有摸清楚情況,主戰部隊是攜帶足夠的物資先行開拔,後續另有輜重隊是停在了敦煌靠近西域的邊界處。
等待帝國中樞將軍令傳到西域,正式設立徵西幕府,原先西域派遣軍中的部隊和蒙恬後面帶進西域的部隊,總計約十三萬戰兵歸納入徵西幕府序列。
徵西幕府的主將自然是徵西將軍蒙恬,副將爲原西域派遣軍的副將何懌,長史呂臣擔任原職。除了一應重要的職位之外,中樞允許蒙恬自行任命一應下屬職位,但是這些職位只在徵西幕府有效。
幕府本來就有任命下屬的權利,蒙恬卻是知道中樞再次重申是得到皇帝的提示。
秦封國已經確認了封地,只不過那塊封地目前是屬於異族人所有,扶蘇麾下還有十萬士卒,他們目前是在向河套區域開拔。武裝卻是要等到抵達制定駐地纔會下發裝備。
蒙恬一再被暗示明白了一點,那是皇帝允許徵西兵團在許可的範圍之內幫助扶蘇打通前往封地的道路,但也僅限於打通道路這一條,扶蘇抵達封地之後徵西兵團就不能再插手。
秦封國的封地在哪?是在烏孫領土的西邊。那裡現在有月氏人和薩迦人。
月氏人已經擊敗了薩迦人,他們一面繼續剿殺和驅逐薩迦人,然後還聚集兵力開始向烏孫邊界靠近。
扶蘇要是帶人進入西域,他們踏着徵西兵團打通的道路進入到巴爾喀什湖西邊,直面的會是大秦曾經的老對手月氏人。不過因爲時間差的關係,在扶蘇過來之前月氏人應該是會先和烏孫人火拼一下。
事實上,月氏人現在就已經開始小規模在局部與烏孫人火拼,是烏孫內部的小月氏人鼓動一些奴隸反抗烏孫人的統治,將水攪得混亂之後,原先投靠烏孫人的小月氏人再聯合曾經向西遷移的大月氏人蠶食一些烏孫人失去控制的牧場。
“我聽聞小月氏是得到烏孫昆莫的允許才得以活命,他們沒有感激收留自己的烏孫人,反而將烏孫人對他們的恩情當成是落魄之後得到的吝惜。”蒙恬臉上滿滿都是譏笑:“現在大月至擊敗了薩迦人,受到烏孫人恩惠的小月氏認爲吝惜是對他們的侮辱,將要聯合大月至滅掉這個對他們有恩的部落聯盟。”
升米恩。鬥米仇,類似的事情從來都不曾少,烏孫人不會是第一個反受其害的族羣,其實華夏族羣纔是反反覆覆遭受這種恩將仇報的族羣。
何懌是帶着大軍駐紮在烏孫境內。在小月氏人頻繁動作的時候,他不斷向蒙恬進行彙報並給出了一些建議。
蒙恬其實不是那麼重視烏孫人的死活,若非中樞要求有限度地扶持烏孫,他都想要在烏孫即將爆發的這一場動亂分一杯羹。
目前來講,烏孫對帝國有着不小的作用,在西域烏孫可以作爲“帶路黨”一般的存在,烏孫也能適當地牽扯到一部分草原人的兵力。
蒙恬認可中樞的推算。烏孫存在確實對帝國有利,特別是帝國暫時沒有辦法全面佔領西域的前提,拉攏並適當扶持烏孫就成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何懌還經過蒙恬的同意與劉邦協商,要求使節團在某些程度上給予配合。如使節團向西邊移動,走的是冒頓盤踞的北山區域。
冒頓一直是活動在北山山脈區域,他現在已經聚衆三十來萬,除開大約十來萬的草原人,餘下的成員來自於西域土著和從西向東遷徙的難民。
作爲不事生產的冒頓所部來說,他們的吃喝拉撒一般是依靠勒索和搶劫。導致的是北山周邊的西域王國、城邦、部落已經滅亡大多數,一些沒有被滅的西域勢力也是苦不堪言。
面對冒頓所部不斷壯大和衆多勢力滅亡,也有烏孫急速衰弱的因素,西域中部有諸多勢力聯合,他們組成了西域中部聯軍。
西域中部聯盟是以車師、蒲類、龜茲等西域中部勢力組成的軍事同盟,他們結成盟友的第一時間不是撲向冒頓所部,是向烏孫領地進發。
烏孫連連大戰,有勝有負,近期內部頻繁動亂,車師等聯軍撲來的時候其實並沒有進行抵抗,是請求駐紮在境內的帝國軍隊幫忙禦敵。
何懌同意了勃西靡的請求,烏孫付出的是將近兩萬的戰馬,帝國出動一萬部隊踏出烏孫領地撲向了單恆方向。
西域中部聯軍還在扯皮的時候,不但是帝國軍隊有了動作,一直盤踞在北山區域的冒頓所部也有了自己的行動。
冒頓的動作是派遣軍隊頻繁襲擊龜茲人的村莊,他其實是用這樣的行動在掩飾向西進行探索的舉動,原因自然是已經查明帝國又有新的部隊開進西域。
帝國對冒頓的重視程度有多大,冒頓可謂是心知肚明。他不止一次發現帝國對自己的興趣很大,一樣是匈奴部隊,帝國軍隊寧願放棄隨口可以吃掉的那支,也願意追着他這支相對難啃的部隊死咬不放。
其實很多時候冒頓挺鬱悶,他就搞不懂帝國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或者是他曾經對帝國做了什麼惹得深仇大恨的事情?他乾的那些就是草原人都會幹的,似乎也沒有太特別的事情,怎麼一旦發現他,帝國軍隊就跟打了雞血似得!
西域中部聯軍面對帝國軍隊的時候膽怯和退縮了,他們一邊答應帝國軍隊不得向烏孫進軍的要求,一邊派人聯繫之前要對付的冒頓。
冒頓是在西域燒殺搶掠,似乎也滅了不少王國、城邦和部落,但是他對土地似乎沒有太強的佔領慾望。
帝國不一樣,西域人稍微打聽一下就能得知,東邊那個帝國的人對土地充滿了貪婪,只要是被帝國佔領的土地必定不會吐出來。
其實這也是遊牧民族與農耕民族思想上的區別……
遊牧民族是遊動式的放牧,因此不會有太強的疆域概念,對於他們來說家從來都不是固定的,只要擁有牧畜哪裡都能爲家。
農耕民族是田地裡進行生產,生存下去的希望就在刨土之間,失去土地就等於沒有生存保障,自然對土地是無比的眷念。
越來越多的西域人意識到帝國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他們對擴張欲~望無比強烈的帝國是有種發怵狀態,發怵之餘心驚,心驚之後自然是要想辦法,那麼冒頓那邊對於西域人來說威脅就不是那麼大了,反而有可能會成爲一個某種程度上的盟友?
抱着“弱弱相扶”的想法,也抱着應該準備起來防備帝國的憂患意識,西域人有了自己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