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姑娘 03.姚家的大地震
在除夕前的幾日裡,向東辰幾乎天天到姚家報到,美其名曰補習功課,學習外語。而事實情況嘛,就讓人不得不唏噓了。
粉嫩可愛的少女臥一角,淡淡的冬陽從飄窗斜入,小草莓紗簾在乳白色的地毯上落下一顆顆可愛的小影子,跪爬在地毯上的少女,俯在飄窗臺上,擰着粗粗的小眉毛,冥思苦想着,筆桿子不時戳戳下巴,又頂頂鼻尖兒。
屋角,一個蓮花小薰臺上冒出淡淡的白煙,整個房間裡也染上了一股好聞的玫瑰花香味兒,怡人怡性。
而與整個房間格格不入的便是那個一身黑衣的冷麪男孩,正靠座在房間裡唯一的懶骨頭花朵沙發裡,玩着手機遊戲,那悠閒的模樣跟正在苦眉苦臉做題的女孩形成了天壤之別。
沒一會兒,男孩擡頭看了眼牆頭的壁鐘,目光一閃,轉頭看向窗邊爬着的身影,脣角慢慢拉開一道雪白的弧。隨即……
“笨蛋,這個公式你都倒背如流了,還不會用。”
“嗷嗚,你怎麼又打人家的頭啦,打傻了……”
“我負責。”
“呸,不要臉!嗷嗚,你幹嘛打人家手,向東辰!”
“今天的英語模擬題要能達到八十分以上,就可以放假了。”
“真的?”
“煮的!”
“哼!姑奶奶我就做給你看。”
“姚萌萌,你剛纔說什麼?”
“給你好看。”
“就你那飛機場有什麼看頭。”
“嗷嗚,向東辰,你真討厭。”
“八十分!”
“嗚……”
女孩鬱悶的嘀咕聲不時傳出,夾雜着男孩語氣冰冷卻總是蓄含了濃烈情感的調侃和逗弄,不時從半掩的門縫內透出,讓剛剛切好水果要送進屋的姚媽媽聽得,心中也頗爲複雜。雖然夫婦兩覺得應該對向家這孩子極力避嫌,可是女兒最近情緒波動起伏大,有些奇怪,他們瞧着也實在無能爲力,加之自己也有一堆問題需要解決,更是力不從心。沒想到從男孩來之後,眼見着女兒情況日漸好轉,病好了,笑容也多了,精神頭兒也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他們姚家人也不可能那麼自私,過河拆橋,見着女兒好了就藉口避嫌地趕男孩子走不是。偏偏向東辰這孩子雖表面看起來冷冰冰的不易親近,但心腸極好,也很細心,對他們這些長輩也極爲尊重,阿姨長叔叔短地叫着,粗茶淡飯的也不計較,總是非常捧場地吃完並表示讚賞。甚至有時候他們夫婦回來晚了,沒時間做飯,還會拎着萌萌一塊兒給他們做飯菜。當然,公子哥兒的手藝還有點兒粗糙,可瞧着兩個小兒女在屋裡打打鬧鬧,給這新房子添了不少人氣兒,那許多的顧及和嫌隙,也慢慢淡了。
至於其他的什麼東西,姚家夫婦也許有想過,但也只是在心裡過一遍,就悄悄給壓下去了。想想,少男少女們的世界,不能拿成人世界的價值觀來看,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終於,在向東辰的嚴厲教導下,萌萌成功地、暫時的結束了實習,可以出門散心了。
“啊,走啦走啦,晚上回來我還要看個全英文大片呢!向東辰,你快點啦!你好好一個男生,怎麼那麼磨蹭啊!哎哎,還擦鞋油,你今天怎麼不穿運動鞋改穿皮鞋,喲呵呵,不會是因爲要跟我這個美人兒走一塊兒,故意換了這身西裝外套。嘻嘻,摸着這毛料子還挺,啊!”
男孩穿好鞋後一直起身,就抓着在自己領子上亂動的小手,重重一握,攥着出了大門。
姚媽媽一邊叮囑着按時回家,看着兩孩子走進電梯,心中還是重重地鬆了口氣。想前幾日,他們催着趕着姑娘下樓去走走,姑娘死活都不願意,說得多了就給他們紅眼圈兒。他們其實挺擔憂,是不是姑娘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不敢說,就躲在屋裡自己悶着。可夫婦兩都想了很多辦法,旁敲側擊,仍是沒有半點用。期間,他們也給厲錦琛打電話求救,但很奇怪,這一次似乎徹底失靈了。
萌萌拒絕接厲錦琛的電話,彷彿完全把這個人擱在了一邊。
不管怎樣,現在女兒急吼吼地鬧着要出門的興奮樣兒,總歸是好的。至於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
姚家人似乎都有一種隨遇而安的豁達性格,不會過份地去斤斤計較,汲汲營營。或許因此種性格,他們很可能懷材不遇,平淡一生。但也因此,他們擁有了比更多人,多一份的恬淡從容,幸福安宜。本來,幸福感就是一種主觀感受。
這種隨遇而安的性子的影響,也在萌萌的性格中常有體現。或許也因此,有時候捨棄,纔會有真正的獲得。
萌萌跟着冰山酷帥來到了涪城新興的繁華商業地帶,一腳就進了一幢貌似也是新修不過一年多的商業大廈,直接上了樓去。
“上樓幹什麼呢?從下面逛上去多好啊!”萌萌的眼珠子還往觀光電梯外張望着,可以看到樓下的廣場上正在舉行非常熱鬧的商家促銷活動,不斷有小禮品被甩出高臺,引得民衆哄搶,而且那還是一家火鍋店,濃濃的香味兒飄得滿大街,難怪惹來那麼多圍觀羣衆,這香味兒和熱鬧勁兒讓她看得直流口水,骨子裡的小市民情懷,在蟄伏已久的此刻都爆發了,直想加入其中。
“你想買什麼東西?”
“沒啦,就是看看嘛。”
“浪費!”
“向東辰,你懂什麼,這可是女人生活的一大樂趣咩!”
“不懂。”
“也對哦,除非你變性成女人,不然怎麼懂得女人心。嗷嗚,你怎麼又打人家腦袋啦,討厭!我要打回來——”
下一刻,電梯門打開時,門外的人們就看到一個身形矯健的男孩輕鬆蹦了出來,身後追着一個哇哇大叫着掄着一雙毛絨絨的拳頭追打的嬌小女孩,女孩又穿得一身粉嫩,衣服上還有個毛絨絨的球狀尾巴,追着黑衣男孩的模樣,還真像是一隻小羊羔正反攻大灰狼。很快,衆人的眼裡都盈滿了笑意,爲這一對充滿青春活力的學生情侶。
打鬧了一圈兒,萌萌纔回頭髮現自己所處的環境,竟然是一家極大的健身中心。觸目可及的都是一排排的跑步機、自行車、舉重器等等健身器材。而在此健身的人還真不少,且一個個看起來都頗爲專業的感覺。看着那些人或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或在自行車上聽着音樂騎蹬,還有慣常只在電視裡才能看到的方形擂臺上博擊,極富動感的樂聲震動着心絃,身體裡本能的某種渴求被慢慢激發,萌萌不自覺地就很想加入那些人的行列,來場熱身運動。
走過擂臺時,臺上正對打的人齊齊朝向東辰伸手打招呼,其中那個拳擊手還爬到了圍欄邊,對着萌萌吹了一記口哨,調侃地吆喝道,“小東,這不會是你女朋友吧?嘖嘖,就你這眼光,還真是史上第一奇葩啊!”
頓時,周人都會意地笑了起來。
萌萌當然聽出男人們的嘲意,但也就是一種取笑,也並沒多大的惡意。不過基於女孩子的自尊,她還是不太高興這些人以貌取人,直接哼了一鼻子。
本來嘛,你敢當衆取笑人家,也別想人家給你什麼好臉色了。
“喲,這四眼妹還有些脾氣哪!”那人誇張地叫起來,又惹得一陣鬨笑。
但也不乏有人拿他開涮兒,“雷少,你泡了那麼多妞兒連個四眼妹都沒泡上過,還敢嘲笑我們小東的品味。帶種的,今兒你們兩就戰上一局,分個輸贏高下。”顯然,這人就是故意挑起戰事,想要看熱鬧的。
頓時,前後左右不少人都圍了上來,老的少的,高的矮的,壯的瘦的,全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萌萌有些鬱悶地發現,這麼多人裡,竟然沒有幾個同性人。有吧,貌似也獨善其身,不屑與這幫臭汗爺們兒打混的。直覺這地盤的氣場實在不太對自己的盤,就想走人,但被向東辰及時給抓了回來。
“沒興趣!”
向東辰冷冷地丟下了三個字,就拉着咿呀不滿的萌萌去了更衣室的方向。留下一堆被放了冷鴿子的大男人們面面相窺,嘻笑退場。
叫雷少的男人還不甘心地吆喝幾聲,就得到萌萌的幾個意謂不明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的手式,頓覺有趣兒。
“慢跑半小時,三公里。器械九組。十分鐘動感單車。再二十分鐘瑜伽放鬆。”
“啊,跑那麼久啊!還要跑那麼長,三公里都有三千米了,人家跑不完了啦!”
“不準討價還價。否則,就回去做英語模擬題。”
得,做題和跑步,是個聰明人都選後者了不是。何況已經被連續幾日壓榨腦力的姑娘,小臉繃起一股虎氣,直接上了斷頭,哦不,跑步機。
想想當初軍訓時翻山越領的都過來了,還怕這點兒。萌萌看着向東辰給自己設計好之後,也踏上了旁邊已經開動的跑步機,大牙一咬,開始調整呼吸,擺動雙臂。
不過幾分鐘,就已經感覺出了毛毛汗,十分鐘後,汗溼頰背,二十分鐘,氣喘如牛,最後十分鐘簡直是度日如年的感覺,每每想要放棄時看看旁邊同樣揮動着手臂、聽着音樂、始終如一的少年時,莫名地就又有了一些堅持的力量。當目標終於結束時,萌萌的眼睛已經被汗水模花了有些刺痛,可是身體卻沒有立即停下,仍然慣性地跑動着,已經感覺不到累了。
向東辰一邊提醒着結束,一邊給姑娘降下了跑帶速度。萌萌喘過氣來之後,頓時覺得大汗之後,渾身舒暢得不得了,就好像一下子脫胎煥骨,神清氣明,精神煥發,連心底積壓的那些陰鬱憂慮都消散了一大部。
專家說過,運動流汗可以觸使人體中分泌出一種快樂激素,讓人心情愉悅,十分有宜身心。
這時候,萌萌也明白了向東辰帶自己來健身中心的真正用意。感動之下,更賣力地揮灑汗水,終於開懷大笑,笑走了心底的最後一絲陰霾。
……
接下來的日子,萌萌每天除了背單詞練口語,就是催促向東辰帶她去健身房“玩”。是滴,姑娘現在都當健身是一種娛樂,並且樂此不疲,樂不思蜀。比起向東辰,已經有了過之而無不及之勢。
“周姐姐,你都開跑啦,看來我得調快一點才能趕上你咯!”
“石叔,我今天要再加一斤重量啦!”
“嘻,雷少,你陪我練瑜伽吧!哦,你不好意思哦,那陪我跳健美操嘛,美女多多哦!”
“向東辰,你別把臉打花了,過年拍個熊貓臉哦!”
纔不過幾天,萌萌姑娘就跟健身房裡的常客們混了個臉熟,甚至比向東辰認識的人還要多,每每提起那個誰誰誰打乒乓球特別行,讓向東辰也一頭霧水不知何方神聖獲得姑娘的熱情崇拜。
不過,這都不是讓向東辰最頭痛的,這眼瞅着除夕就要到了,雷少終於說動了向東辰打一場拳。且還設了一個小賭約。說打贏的人,要請整個健身中心在場的人搓一頓兒。當然,這都是小意思。雷少卻早有預謀地扔出一個叼鑽的條件,“如果我贏了,萌妞兒就得認我做乾哥哥。”
“啊,爲什麼你們倆打架,還要拉上我做籌碼啊!我不要!”萌萌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向東辰也立即表示不屑。
雷少畢竟年長兩人幾歲,已經是半個人精兒,立馬就用三寸不爛之舌把小男女給說動了,“唉,向東辰,你不會覺得肯定打不贏我,就不敢跟我賭吧!再說了,認我雷少做哥的人難道還虧了你不成。這要在道上說出去,那都是你的福氣。你這小傻妞兒,竟然上趕着把福氣往外推。”
向東辰不屑地哼哼。只可惜雷少不知道,萌妞兒的哥哥可真是不少了,而且一個個的也真不比雷少差,那份是一個足過一個的。
萌萌卻聽出了話裡的另一番意思,小心思一轉,立即就笑了,“可以。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雷少一聽,就樂了,這心情一愉悅嘛,大男人主義就會矇蔽正常理智了,不知不覺就掉進了姑娘純潔的笑容陷阱裡。
“雷哥哥你要教我防狼術!”
“啊,防狼術?你學這東西幹嘛,防向東辰嗎?好好好,你這妹子本少可收了。向東辰,來吧!”
這一番歪言歪語又惹得衆人大笑。
萌萌覺得,橫豎自己都不吃虧咩,不認白不認咯。其實萌萌很清楚,有向東辰這個“小心眼”的人在,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吃虧。
這一場博擊,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好多已經準備過年的人都被朋友叫到了健身中心,說是觀戰吧,其實一個個心裡都掂着這兩少年請客好蹭飯呢!萌萌跟着衆人說笑調侃,拿着手機趁機閃了好多“特殊照片”,一張小臉美得全場都沒合上嘴兒。
中場時,向東辰有些不滿地朝萌萌噴,“你都拍了些什麼,我看看。”
“沒拍什麼啦!都是你和雷哥的英武之姿,精彩瞬間。”嚯嚯嚯,被打臉歪嘴的精彩,屁屁摔開花,倒在地的醜陋瞬間。嚯嚯嚯!
向東辰想要逮姑娘過來質問,但裁判已經叫起下一場開始了。萌萌及時蹦出了少年的手掌,退出人圈兒尋找最佳拍攝點,剛舉起手機時,她突然感覺背脊莫名發寒,立即轉頭看去,後方是一排排的跑步機,自行車,最底處的是健美操瑜伽室,因爲已經到下班時間,老闆已經關掉了燈,時值下午三四點,光線黯淡,但也能看出沒什麼人。她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但立即繞到了另一方靠牆且人多的位置。
擂臺賽以雙方戰成了平手,宣告結束。當然還是以更年長一些的雷少爲馬首示瞻,樓下正是個大大的火鍋城,一聲吆喝,衆人都奔下樓去享受美食了。
雷少回頭就逮住向東辰身邊的小姑娘,“萌妞兒,你是不是也該給乾哥哥我遞根毛巾,接杯水啥的?”開始大赤赤地行使起身爲“兄長”的職責了。
萌萌也不扭捏,就這些天的相處,她知道這個大哥哥看起來兇巴巴,其實爲人非常爽朗大方,比起向東辰來說,肚量可大了,立即從善如流,皆大歡喜。只是沒想到,雷少還是耍了點兒小心思,早向東辰一部換衣服出來逗弄小姑娘,藉着教防狼術的便利,一把摘掉了姑娘臉上的眼鏡,頓時驚爲天人。
向東辰出來一看,頓時酸氣大冒,怒了,一把將眼鏡搶了回來重新給女孩戴上,拉着人就要直接走人。雷少知道自己是觸到逆鱗,連忙賠不是拉着人勸了半晌,才把人勸住了。
雷少嘆氣,“你這小子,也忒小氣了。不過藏着這麼個寶貝,哥們很理解你的心情。呃,妞兒,看在你叫咱一聲哥的份兒上,回頭哥一定好好教你防狼術哦!”
年輕男人笑得十足奸詐。兩個小青年瞧着,滿頭黑線直下。
此時整個健身中心大部地方已經全熄了燈,向東辰走在最前,他突然眉峰一皺,擡頭看向反射的玻璃鏡面裡,目光不由一閃,轉頭朝倒映的方向看去,那裡只一片在昏暗中篤立的健身器。
“小東,怎麼不走了?發什麼呆呢?哎喲,不會是生氣哥把你的寶貝給佔了,諾諾諾,還給你。”雷少笑着調侃了幾句。
萌萌看了向東辰一眼,又低下頭,皺起眉。難道向東辰剛纔也感覺到了那種,異恙冰冷的,彷彿被人窺視着的感覺?!她不敢詢問,只是咬了咬牙,悄悄朝向東辰又靠近了幾分。
向東辰沒說什麼,默默地站在女孩身後,將人緊緊看護着,陷入了沉思。剛纔,仍是他的錯覺嗎?似乎這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從那天送姑娘回家後,時不時地就會出現。難道是家族的什麼老仇家找上門來了?他心中一怵,迅速有了主意。
吃飯的中間空檔,向東辰離席打了兩個電話。當飯吃完後,萌萌跟着從火鍋店出來,就有一輛商務加長車靜靜等在門口了。車上立即上來兩個年長的叔叔輩人物,跟向東辰致敬,叫着“小少爺”,打開了後車門。萌萌又看到,車上還坐着兩個衣着尋常、形貌都極普通的男人。這仗勢,讓她隱隱地生出些不安來。
向東辰感覺出女孩的不安,拍了拍她的肩,道,“我爸剛纔打電話過來,讓他們接我回家過除夕的。沒事兒。”
萌萌一聽是向家人的安排,立即放鬆了。想,畢竟向東辰的家是在碧城,隨即就緊張起來,問,“向東辰,你今晚要回碧城吧?那個,初一我家要燒香,初二要請客,初三……”
向東辰目光微亮,接道,“除夕我陪你守歲,初三你到碧城給我做餃子吃。就這麼說定了!”
“嘎?!這,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啦!除夕我們都在外婆家……”
“行了。不說自己是大姑娘,現在過年誰還跟父母湊堆兒,你那個何班長說他們往年都跟同學一起玩通宵。到時候通知他們,我請你們到酒店頂樓放煙火,不怕城管管制。”
“在城裡可以放煙火?”
“有我在,沒什麼不可能。”
兩人聊得投入,一邊準備上車,突然出店的食客裡就有人叫了萌萌的名字,隨即從人羣裡鑽了過來。
向東辰看清來人模樣,眼眸不自覺地眯了一下。那人個頭不高,圓頭闊臉,剪着一個小平頭,衝過來的動作倒也麻溜兒,只是那雙微眯的小豆眼兒,讓人瞧着不怎麼舒服。
“萌萌,你怎麼在這兒?你也跟同學來這兒吃火鍋?”
“帥哥,你也跟同學來這吃火鍋的?”
“可不,這好不容易纔排到位置,這兒生意太好了,不是VIP又沒法預約。可是東西實在好吃啊,沒辦法,我們都等了快一個小時了。你們,剛吃完出來?”
此時,已經七點過,天已經黑了。叫帥哥的小胖哥朝向東辰等人看去,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萌萌道,“哦,我們來得早,已經吃完了。味道的確不錯,你慢慢等,我先走咯。”其實,他們就是一個小時前下樓就進了包廂,立即就開吃,根本沒等過。至於箇中原由,自不用多費思量。
“嗨,那是你朋友嗎?怎麼都不介紹下?”小胖哥的眼神兒直往向東辰及其身後的保鏢們身上溜兒,那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有些不同尋常。
萌萌並不想說太多,可現在被問上了,也不好迴避,“這是我大學同學,咳,這位是我二姨媽的獨生子,我表弟,曾帥。”
曾帥立即挺直了腰桿,笑呵呵地朝向東辰伸出手去,主動詢問其姓名,舉止之間十分熱情大方,是個很會自來熟的人。雖然本人長得實在跟“帥”字差得有些遠,但朋友們大多都會非常捧場地叫他一聲“帥哥”。
向東辰淡淡地報了自己姓名,對於曾帥的積極攀談不太理睬,讓向來通吃的曾帥熱臉有些掛不住。
萌萌其實也不太想跟曾帥扯太多,對於曾帥的這種趨炎附勢的攀交習性也有些不待見,便立即結束話題要走人。
曾帥很是體貼地笑道,“的確時間不早了,萌萌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免得大姨夫擔心。哦,我媽讓我代她跟大姨父說一聲,叫你爸彆着急,現在工作機會多的是,就算下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有好多下崗工人再就業,創出一片新天地的嘛!要是有什麼困難,就跟咱們說,都是親裡親戚的,叫你們別客氣。”
萌萌一聽大驚,“你說什麼?我爸下崗了?”
就父母那一代,多數人都是一輩子在一家工廠裡從年輕幹到老退休,那種對工廠車間的依賴程度,跟當前商品時代三五個月就換工作的情況大不一樣了。對於一個靠工廠生活了幾十年的普通小城三口之家來說,無疑是個大大的地震,足可謂斧底抽薪。
向東辰在感受到女孩的極大震驚,和焦慮的同時,終於看明白小胖子曾帥眼底裡那古怪的神色,正是興災樂禍,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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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寵小嬌娃》即《強吻億萬老婆》的姐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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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叫帥哥,帥——哥!”
“喲——汪!”
“大小姐,叫叔叔,叔——叔!”
“喲——汪!”
“小寶貝,叫姐姐,姐……”
“喲——喲——汪!”
男人坐下後,託着小奶娃看了半晌,眸色平靜沉定,宛如一片深邃的大海,無人能窺到海下隱藏着多少暗礁駭浪。
這男人想幹嘛,討厭!
“聽着,叫韓——希——宸!”
這男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