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的篝火再次出現在嬀好眼前,嬀好沒有欣喜,而是平靜的從平躺的姿勢改爲盤膝而坐,她看着白衣老者的眼睛,問道:“老樹王,我現在真的醒了?”
白衣老者笑呵呵答道:“醒了,小友已從夢中醒了。”
嬀好搖頭苦笑道:“我不明白,我只是來求一件法衣而已,即便麻姑仙人的面子不夠大,老樹王,你拒絕此事便可,何必還如此大費周章?”
白衣老者站起身一恭到地,隨後說道:“得罪小友之處,還望小友海涵,老朽這般做確有私心,一來正如姑娘所說,老朽雖已壽滿三千歲,可究竟該如何修行,該選什麼樣的道,一直心存疑惑,吾乃妖族,縱有疑惑也無法問道仙山,今日得見小友,自然想通過小友解惑。”
“再者,我老樹最值錢的,確是那一身皮,雖不敢說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可也不是尋常之物,輕易予人心中總有不幹,如今知道小友不但嫉惡如仇,還心懷仁慈,自然願意交下小友這樣的朋友!”
說罷,白衣老者擡手撕掉衣袖,吹了口氣,那塊碎布竟轉眼間變成一件雪白長袍,白衣老者笑眯眯將白袍送到嬀好面前。
嬀好心下猶豫不決,並未接過白袍,一來是這老樹王手段詭異,幾次憑藉手段試探於她,至今目的不明,這件所謂的白袍說不準又暗藏玄機,二來是經過這個漫長的夢,嬀好對於道有了新的思考,對於法器有了新的認識,對於這件白袍,她甚至有些失去了興趣。
“姑娘,法袍我替姑娘收下了。”
見嬀好不出聲,美豔少婦從旁站起,接過了白袍,嬀好看了看她,心中給美豔少婦也打了個問號,這尚鳥付鳥與老樹王如此熟絡,怎會不知道老樹王的手段,說不準,方纔老樹王施法讓自己入夢,就是爲了解除麻姑仙人在尚鳥付鳥身上設下的禁制!
越如此想,嬀好心中越沒底氣,怎麼看老樹王和尚鳥付鳥妖,怎麼不對勁。
白衣老者將兩段枯木扔到火中,悠悠說道:“小友,有些事能知道是一場大夢,未必是壞事,就怕噩夢成真,又不能回頭,那纔會讓人既無奈又悲傷。”
老樹王的老成之言,並沒有引起嬀好的共鳴,她年方十六,心中裝的是仗劍天涯,闖蕩天下,又怎麼能體會老樹王的千年感悟?
見嬀好不說話,白衣老者又說道:“百年前,我亦見過一位嬀性女巫,此女子是巫師世家出身,悟性好,心地善,我曾送了她一件寶物,那女子因此而證得巫師之位。”
老樹王這句話引起了嬀好的注意,她聽師父說過,當今之世傳承清晰的巫師家族只有三個,她嬀姓便是其中之一,而既姓嬀又出自巫師家族的人,必定是自己的先祖!
可即便如此,嬀好仍不能確定老樹王所說內容的真僞,需要回家族去認證,可老樹王透露的另一個信息,同樣令嬀好感興趣,得了寶物才證得了巫師之位?既然出身於巫師家族,不應該是生來便是巫師嗎?
嬀好措辭良久,輕聲問道:“樹王前輩,我雖是殷商人,卻年幼便入仙山修道,巫師之事知之甚少,還請前輩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