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本能的往後一縮,他在睡夢中,像是感覺到她的逃避一樣,抓着她手腕的力道,驀地加重,就連嘴裡喃喃低語的聲音,都高了好幾個分貝:“不要躲開我,不要,我保證不打擾你,只要能讓我看到你就行,我保證,保證……”
說到最後的時候,賀季晨的夢語中,都帶了一抹若有若無的懇求,他冷峻精緻的眉宇間,犯起了一抹令人心悸的哀傷和悲痛。
季憶的心頓時一軟,抽走手的力道,驀地消失。
睡夢中的賀季晨,大概是察覺到她沒再躲閃,情緒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握着她手的力道,也逐漸的開始減小,到了最後,力道溫柔的竟給了季憶一種被呵護的感覺。
她的指尖,在他的掌心裡,禁不住輕輕地顫了起來。
她想抽回,卻又不想,她盯着他握着她的手,看了片刻,最終指尖,居然在自己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輕輕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一直到營養液快要輸完,季憶纔將手輕輕地從賀季晨的掌心裡抽走。
她喊了護士,拔掉了賀季晨手背上的針頭,然後拿着棉籤按了一會兒,等他針眼處不出血後,將被子往他身上仔細的蓋了蓋,然後才躡手躡腳的爬到了不遠處空着的另一張病牀上,躺了上去。
病房裡很安靜,季憶能聽見賀季晨輕微均勻的呼吸聲。
她剛剛明明困得直打盹兒,可此時閉着眼睛,卻怎麼都睡不着了,腦海裡晃得全都是他握着她手的畫面。
他和她的掌心,已經分開了好一會兒,可她還是能感覺到他留在她手背上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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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季晨接下來住院的好幾天,每頓吃的依舊都是嬰兒餐。
兩個人即使因爲上海那一晚,彼此之間有些尷尬,卻也因爲日夜相處,磨合的一天比一天氣氛自然融洽了許多。
賀季晨是入院的第三天早上退的燒,因爲身體狀況不佳,他依舊留院觀察,不過在當天傍晚的時候,季憶陪着賀季晨去醫院的花園裡散了一會兒步。
第四天上午,已經陸陸續續有yc公司的人過來找賀季晨談工作,由於他還沒完全養好身體,季憶會適當性的控制一下賀季晨的工作時間,只要她看到他眉骨間,有倦意爬了上來,便會將大家送來的資料扣留在自己的手中,等到賀季晨休息過來後,纔會遞給他繼續處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賀季晨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工作的時間也一天比一天長,當然,與此同時,季憶無聊的時候也就一天比一天多。
有時候賀季晨開起視頻會議來,會有三四個小時,沒功夫理會她。
起先季憶因爲照顧賀季晨,沒睡夠,便逮住那時間補眠,後來,等她徹底睡飽後,爲了打發時間,便只能選擇和唐畫畫一起打遊戲。
賀季晨住院的第九天晚上,吃過晚飯,公司臨時有急事,召開了視頻會議。
晚飯時,約好吃過飯一同下樓散的步被迫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