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嶺所在的地方是九嶺鄉。不算是全縣最偏避的地最偏避的地方之一。這裡是真正的山地,與金堂鄉一帶是一條長長的大山脈。這條山脈的西北一方是另一個縣新花縣。
九鄉就在這條山脈的南面山中,現在公路還沒有進入鄉政府,開車去,只能停在山下,據說正準備修一條公路從九嶺鄉進入新花縣,不過還沒有動工。
大姐桃花嫁的村子就叫九山嶺,離鄉政府還有十多里路,是個偏避的小山村。坐車去是不方便的,相反從下沙走路,也只要三個多小時。因此,樂兒把車開到了家裡,這時,家裡已經有五個人在等着了。
陶有能、陶強、陶歡、大根與金河。他們都是羅銀香安排來的,給他們算加班。
“呃……狗卵子的你們來這麼多人幹嘛?”
“當然是跟你去九山嶺打架了。”陶有能大大咧咧地笑着,“打架的事,當然要我們兄弟們出力了,你狗卵子的一個人就想去剷平九山嶺啊?”
“先去看看,打架能打出個麼子名堂?”樂兒雖然心中怒火中燒,但還是很冷靜,“我只是去看看情況,這樣的事交給政府處理最好。”
樂兒現在不比以前,上層關係好,處理事情非常簡單,再用着與以前一樣拼老命與人打架。打架,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沒有可以說理的地方纔用拳頭解決。
不過,鄉下人還是喜歡拳頭說話。受了欺侮,說理說贏了都覺得臉上不光彩。現在樂兒大伯被人欺侮了,那就是對樂兒的欺侮。現在樂兒是地方的頭兒,不說村長,只他現在有錢人的身份,就不能被人欺侮了。
“樂兒,怕個卵子呢,先打了再講理,反正是他們先動手。”
陶強也說話了。這幾人都是打架地老手。也喜歡打架。更何況有樂兒撐着。打出事了有人頂着。他們地膽氣就更足了。
“樂兒。不管打不打架。你都要帶他們一起去。”羅銀香說話了。“你不想打架。別人不講理怎麼辦?要是別人先給你一頓打。不是白吃虧了?看樣子那些人也是不講理地人。”
“就是哩。樂兒走。”大根是沙家人。生田大伯可是上沙村地組長與主心骨。因此他與金河最氣憤。
“樂兒。我覺得我們沙家得多去些人。一下就把九山嶺踏平了。看他們以後還敢欺侮大姐家。”
金河說得更歹毒。下沙人打架是出了名地。也是最齊心地。只要有沙家人受欺侮。每家都會出人出力。
不過。現在地人都在蛇場與磚廠幹活。磚廠地人還根本不知道呢。樂兒姐夫也在磚廠。樂兒根本就沒有與他說這事兒。還矇在鼓裡。
“別的人又沒有惹大姐家,狗卵子的瘋了呢都踏平。”樂兒想了想,羅銀香地話在理,還是帶幾個去的好,“那就走吧,快中午了,都沒有吃飯呢。”
“樂兒,有饅頭呢,大家先吃幾個填填肚皮吧。”
羅銀香拿出了饅頭,但還是不夠。樂兒想了想,大家邊吃邊走,再到小賣部裡去買些餅乾什麼的吃。
走出村口地時候,樂兒想了想,還是覺得先給謝大炮打個電話好。因爲進了山就沒有手機信號了。他把情況跟謝大炮說了一遍。
“樂兒,先不要動手,九嶺鄉的派出所長與我是好朋友,我先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去處理。”謝大炮在這種事上還是不含糊的,“你們去別人地地面上去,要避免自己吃虧。”
“好的,我們不會先動手的。”
樂兒收了電話。
“狗卵子的不打,先打了再說理嘛。”沙大根說得口水噴得老遠。
“大根哥,先不要動手。”樂兒皺了皺眉頭,“我們只有六個人,是在別人地地盤上,打起來說不定會吃虧。”
“怕卵子,人多管屁用,打的時候只管往狠裡打,哪個不怕?”陶有能不屑地說。
樂兒又叮囑了一番,大家才上路。一路都是山,路也是羊腸小道,不過大家都是鄉下人出身,別說有路,就是沒有路也不在乎。樂兒小時候來過兩次,還記得路,三個多小時後,就已經到了九山嶺。
只是個小村,二十多戶人家還是分散着住。都是木板房,只有一家人蓋的是紅磚水泥房,那就是打了樂兒大姐家人的房子。
這裡的村子不像山下的村子,一個村很少雜有外姓,這裡二十多戶人家就有四個姓,最多地就是陳家,也就是與樂兒姐夫家打架的那個姓,有十一戶。樂兒姐夫姓彭,這裡姓彭地只有他們一家人。兄弟兩個,弟弟彭高鬆,還沒有結婚,也在樂兒的蛇場打工,早回來了,聽說也被打傷了。
六個氣勢洶洶地進了九山嶺村內。村裡人一見幾個年輕人地樣子,就知道是彭家請的沙家人來了。
洪家與馬家
歡喜,因爲他們也在村裡受陳家人地欺侮。只有陳們,有人馬上就去報信了。
樂兒帶着人進了桃花姐家裡。桃花姐一見樂兒,就大哭起來。
“姐,先別哭。”樂兒安慰着大姐,“大伯呢。”
“牀上呢。”
桃花姐的淚如泉涌,打了她還無怕謂,但打了老爹,她不止是心痛,還害怕。她從小就怕老爹,這回爲了她捱打受了傷,哪能不難過?
大伯在屋裡喊起樂兒來,樂兒大步進了屋。外面的幾個小子在找傢伙,見到桃花,大根問起來。
“大姐,那家在哪?”
“根弟……你們都來了啊!那邊呢。”
桃花指着對面的水泥房,也聚積了好些人。
“嘿嘿……兄弟們,衝,先砸爛了再說!”
陶有能拿起一把鋤頭,別的人也操起了傢伙,大喊一聲,就向對面衝去。對面只有三個男人,其餘的都是女人孩子,一見這架勢,女人們率先就哭喊起來。
“快進屋,關門!”
三個男人先還很英雄的,一看五人如狼似虎地撲過來,也心虛了,一閃全進了屋,把厚重的大門關上了。陶有能衝上去,“咚”的一聲,一鋤頭挖在大門上。大根一棒子把窗玻璃砸得粉碎。
“狗雜種出來,看把你地卵子砸碎。”
到處是乒乓的響聲,向個傢伙見到能砸的都砸碎。躲在家的裡的女人孩子大哭,男人們也不敢吱聲了。
樂兒衝了出來。
“你們回來!”
“狗卵子的,都躲起來了。”陶有能大笑着,“不過癮啊!”
不過,聽到樂兒的喊聲,還是都回來了。全都走到生田大伯地牀邊。生田大伯也不是起不了牀,但故意躺着。桃花的弟弟彭高鬆被打得包起了腦袋,半邊臉腫着。也躺在涼牀上,桃花的公婆最早被打傷,又加上氣,更是躺在牀上哼嘰着。
還有一個癱老頭,此時更是唉聲嘆氣。
“大伯,還有高鬆,你們放心,我們今天不打回來就不走了。”金河大聲罵着,“那狗卵子地好威風呢,鑽螃蟹裡去了。”
“多謝你們了。”彭高鬆笑着,但笑比哭還難看。
“你們別胡來,聽樂兒的。”大伯板起了臉,“他們有卵子勁打人,就要有票子醫,不讓他們傾家蕩產我就白活了半輩子了。”
“沙大伯,你不知道喲,他家在鄉政府有人呢。”彭高鬆苦着臉說,“他家老大在鄉政府不知道當個什麼辦公室主任,老四在派出所,不然哪敢這麼欺侮人呢?村裡人都被他們欺侮死了。”
“在鄉政府當個狗卵子官就不得了啦?有樂兒在,還怕他們了?”
大伯大怒。
“那是……有樂兒在,還怕個狗卵子。”
見生田大伯怒,彭高鬆附和着。
“就是,他們當他們的官,我們打了他們狗卵子地,回去了,他們莫非還敢找到我們雙橋鎮去?”
陶有能不太喜歡動腦子。他就沒有想到跑了和沿跑不了廟,他們是跑了,但桃紅姐一家還要在這裡生活下去。
見他們吵來吵去,樂兒皺起了眉頭。這時桃花姐跑進來。
“不好了,他們家老四帶着兩個派出所的人回來了。”
桃花身子顫抖起來,說話都說不圓潤了。她在這裡受陳家的欺侮多了,看到陳家當官的回來心中就害怕。
“姐,不要怕,有我們在呢。”樂兒安慰着桃花姐,“我出去看看。”
樂兒走出門去。對面陳家地大門打開了,躲在屋內的人衝了出來。羣情激憤地訴說着陶有能他們的暴行。
“狗卵子的,敢來砸我們陳家,他們不想活了?”一個穿警服的二十七八歲模樣的小子大怒,顯然他就是陳家地在派出所的人,“小李小王,我們過去看看,是些什麼人吃了豹子膽,敢來砸我家。”
陳家五兄弟,兩個在鄉政府,另外三弟兄因爲他們大哥地關係在周圍包些小工程,在這個小山村算得上有錢有勢了。
他們在九嶺鄉自我感覺也很好,以爲自己是有面子的人,普通鄉下人沒有見識過大場面,山村人一家能有兩個在鄉政府工作,當然是很厲害地家庭,大家自然把他們當人物看了。因此,他們更加覺得自己了不起,在這個小山村根本不把別的人家放在眼中,爲怕欲爲。
樂兒看着三個穿警服地人走過來,冷冷地笑着。他跟謝大炮關係那麼好,只要看警服就知道三個人只是派出所打工的協警,不是真正的警察。
陶有能五人也走了出來,樂兒不讓他們拿傢伙,一齊站着等着三個派出所的小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