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話,顧名思義,乃是房中私話,多爲夫妻或閨蜜之間的一些親密談話,不可爲他人道也。
因此,當暖玉說她要和趙碩說一些私房話兒後,黃有德看向趙碩的眼神,登時變得古怪起來,可謂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趙碩自然將黃有德的眼神看在了眼裡,卻是心下暗罵一聲:
“豬弄的,便是俺沒有讀過多少書,也知道私房話這詞的意思,暖玉即便要同俺說些隱秘的話語,也談不上什麼私房話,她定是故意如此來給俺添堵。”
而在這時,暖玉身旁諸女卻是異口同聲道:
“謹遵聖女吩咐!”
這句說完,她們又是轉向趙碩,福了一福道:
“望趙姑爺原諒我們先前冒犯之過,請姑爺與聖女同行!”
緊接着,她們又轉向黃有德,再次福了一福道:
“請黃師兄頭前帶路!”
暖玉當初在密境之中,爲了讓紅花門衆女弟子對趙碩出手相助,謊稱同趙碩私下定情,故而有了這姑爺一說。
現在看來,在密境一行之後,隨着暖玉回返紅花門,此事在紅花門中,已是人盡皆知,所以這些紅花門弟子,在此刻弄清趙碩的身份後,便又再次稱趙碩爲姑爺。
而這些紅花門女弟子將趙姑爺一喊出口,且不說趙碩面上如何尷尬,黃有德的面上,卻是神色接連數變,從那滿臉的古怪,變成極度的驚訝,最後又到深深的歎服。
在歎服之餘,黃有德也是不迭聲讚歎道:
“趙兄當世英豪,聖女傾城之姿,能衝破身份的桎梏走到一起,在極度的衝突中,演繹了完美的和諧,果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神仙眷侶,如此,我自當先行,賢伉儷請細細敘話便是。”
黃有德這幾聲讚歎倒頗有幾分文采,但在趙碩聽來,直接成了一堆酸腐臭屁,心下暗罵連連道:
“當世英豪許是誇張,傾城之姿倒是不假,但走到一起,卻是個大響屁!完美和諧,又是個大臭屁!天造地設的神仙眷侶,更是個又響又臭的驚天大屁!若非此番俺心下疑問太多,便連玄覺島都不願意再去,俺同暖玉,又哪是這什麼見鬼的賢伉儷!”
趙碩雖然極善觀察人心,但對於暖玉心中究竟打的什麼算盤,一直都是看不透徹,故而每次見了暖玉之後,都覺得頭疼得緊,也纔會在聽到黃有德這一堆讚歎後,心頭這般暗罵連連。
不過,黃有德自然不清楚趙碩心頭想法,在讚歎一番後,卻又是想起一事,向趙碩傳音道:
“趙兄,既然你同聖女乃是一對,便更可以將先前偷看春光一事替我頂包,想來聖女也不會如何怪你,不然的話,若是此事傳回我萬劫門中,我定被門中長輩責罰,不死也要脫層皮!”
這句說完,黃有德便當先飛起,在頭前領路,而那幾個紅花門女弟子,也是落後他半步同行,將暖玉和趙碩留在了原地。
在黃有德等人飛走之後,暖玉也不說話,只是面上帶着穩穩的笑意,將那雙如煙似水的眸子,柔柔的掛在趙碩身上,似乎要等黃有德他們飛遠一些之後,纔會開口講她所謂的私房話兒一般。
若是有他人在場,趙碩面對暖玉之時,心下還會自然一些,但這時只剩他們兩個,卻讓他不自覺的想到,當初他元神剛剛覺醒之後、在那潘家鎮的青樓之上,他同暖玉獨處之時,發生的那件曖昧難言、而又兇險無比的事情。
由此,趙碩心下不由大感尷尬,便看向黃有德他們飛走的方向,想了點別的事情轉移思路:
“看來俺最開始的擔憂,也只是過慮而已,黃有德他們飛得並不算太高,只能算是半空,但他們應該不是畏懼罡風,多半隻是低調、避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而趙碩剛想到此處,暖玉卻是在旁輕笑一聲道:
“好弟弟,他們已經走得夠遠了,我們也便跟上了吧,只要保持着這般距離,我們說什麼話兒,他們也聽不到啦,姐姐同你許久未見,此番終於可以好生談談心了。”
這句說完,暖玉便跟着黃有德等人飛出,趙碩見狀,自然也是緊隨其後,心中卻是頗無奈的暗道一聲:
“俺只有一堆不虞爲他人聽到的問題要問,又哪裡要談什麼心。”
正想到這裡,暖玉卻是側過頭來,看向趙碩促狹笑道:
“好弟弟,剛纔與姐姐同行的那些姐妹們,同姐姐傳音入密說了許多話兒,你猜猜她們都說了什麼?”
趙碩自然能看出暖玉笑容中的意味,卻是頗有些無奈道:
“諸位師姐都是極聰慧的女子,俺又愚鈍得緊,故而師姐們說了些什麼,俺又如何猜得到,莫要讓俺猜謎了。”
暖玉聞言,卻是掩嘴一笑,伸手指了指遠處的黃有德道:
“姐妹們都說,雖然好弟弟你面目忠厚,不似好色之人,但這位黃師兄儀表堂堂,面上頗有正氣,更像是正人君子,因而那被姐姐察覺到的第一個人應該是你,姐妹們也因此紛紛相勸,要姐姐我好生管教管教夫君呢!”
趙碩聽得暖玉說話,差點一頭從元兵上栽到海里,正要開口解釋,又想起黃有德那般鄭重的請託,只能無奈將說話嚥下,心中暗罵一聲:
“黃有德,此番俺替你背了黑鍋,之後查探魔門細作一事,也得要你幫忙好生出力纔是!”
趙碩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似乎也是默認了一般,但暖玉卻又是在旁輕輕一笑,柔聲道:
“好弟弟,勿用介意,姐姐還能不知道你麼,此事太過下作,你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來的,故而此事應是黃有德做下,只是他怕被我們得知,故而拜託你來替他頂崗,以免此事傳到他師長耳裡,對他大加責罰。”
趙碩聞言一愣,沒有想到暖玉竟將事情猜了個分毫不差,卻是心頭一跳:
“暖玉竟然將俺看得這般透徹,心機果是非同一般!”
不過,暖玉雖說猜到了事實並說了出來,但面上卻是騰起了一朵紅雲,那雙略微狹長、但又嫵媚無比的眸子,帶着無限曖昧與誘惑的斜向了趙碩,輕輕道:
“好弟弟,若先前是你想要偷看、姐姐也知是你想要偷看的話,說不定會裝作沒有察覺哦!”
趙碩最受不了暖玉的便是這般態度,聞言不由一頭黑線,頗有些無奈道:
“師姐,你不是說有些困惑的麼,有什麼問題儘管問便是,俺定知無不言。”
趙碩心中也是有重重疑惑,但受不了暖玉這般不知是調侃還是調情的說話,便乾脆讓暖玉先行發問,以此轉移話題。
暖玉那般心機,自然能理會趙碩心思,卻是露出一副傷心模樣道:
“好弟弟,你不願與姐姐談心麼?也罷也罷,便先說正事吧。”
這句說完,暖玉眼睛又在趙碩身上轉了一轉,幽幽的嘆了口氣,開口續道:
“姐姐的問題不多,本只是兩個,現在變成了三個,但還是先問頭兩個吧——好弟弟,你此番前來東海作甚?又如何同黃有德碰到了一起,還似乎關係頗好?”
趙碩聽得這兩個問題簡簡單單,心下也是鬆了口氣,卻是半真半假道:
“俺此番出門,乃是遊歷天下、增長見識,這東海遼闊無比,風俗習慣同東勝神洲大有不同,便也來此地開開眼界。”
那魔門細作一事太過聳人聽聞,趙碩此刻沒有確鑿證據,也不好隨意講與他人知曉,況且若是這消息提前泄露,雖說大多數人定不會如何相信,報以不屑態度,但真正的魔門細作,定會高度警覺,從而潛伏更深,更難查探。
半真半假講了到東海的目的之後,趙碩也是如實說了同黃有德結識經過,只是隱去了他得到降魔大手印一事。
而暖玉聽得趙碩剛到東海,便打殺了大光明寺的空雲,眼中閃過一抹異彩,卻是嘆息一聲道:
“這空雲學會了大光明寺的降魔大手印,在東海門派之中,也打出了一些名聲,你能將他打殺,當真也是進步神速。”
趙碩聞言乾笑一聲,卻是謙虛道:
“打殺空雲一事,也是俺同黃兄聯手方纔達成而已,而且俺還受了點傷,到此刻纔剛剛恢復,況且師姐的修煉速度,也是不慢半分,這般短的時間內,便從出竅境突破到了元基境,也是讓俺驚訝無比。”
暖玉聽得趙碩謙虛,卻是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道:
“託你的福,姐姐當上了紅花門的聖女,極受師長重視外,手中資源也是無數,能有這般快的修煉,自然也不離奇,哪能比得過你,從一窮二白的欲字殤起家,還能混得這般風生水起。”
趙碩聽得暖玉說託他的福、方纔當上了紅花門聖女,心中自然極其不解,但也是將這問題押後,憨厚笑道:
“師姐謬讚了,不知師姐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麼?”
趙碩本以爲,暖玉的這最後一個問題,應也是一如前兩個問題般簡簡單單,誰曾想到,暖玉在嘆了口氣後,一臉幽怨的看向他道:
“好弟弟,你的童子元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