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靠在肩頭之後,又聽得情意綿綿的說話,趙碩不由大感尷尬,轉開話題道:
“師姐,先前那翻江倒海兩堂堂主,你可有較多瞭解?”
此言也有考證之意,以弄清那翻江倒海兩堂堂主張猛、趙川,對他流露出敵意,是否究竟只爲爭風吃醋。
暖玉不知張猛、趙川對趙碩懷有敵意,自然也不知趙碩的深層意思,但還是沒有賣什麼關子,如實說道:
“先前姐姐已經說過,這張、趙兩堂主的翻江倒海堂,乃是萬劫門武力最盛的兩個堂口,故而姐姐對這兩個堂主,還是有幾分瞭解。”
“這張、趙兩位堂主雖是劉掌門的親傳弟子,但他們其實並非劉掌門一手教出,乃是在許多年前帶藝投到萬劫門之中,那時他們便已有了元胎境修爲。”
“而在這兩個堂主投身萬劫門後,很快便爲萬劫門立下了赫赫戰功,故而萬劫門將他們封爲翻江倒海兩堂堂主,專司對外爭鬥,而劉掌門也同時將他們收在座下當做親傳弟子,以鞏固自身地位。”
趙碩聽得這張猛、趙川二人竟是帶藝投身於萬劫門,卻是不由目光一閃,心頭劃過一道亮光:
“豬弄的,難道此番歪打正着?”
趙碩見過了魔族女皇摩妤婕,同時還擊殺了魔族王爺摩多,自然也是見識到了魔族皇族與生俱來的美麗英俊。
不過,相較摩妤婕和摩多這兩個魔族皇族來說,趙碩在九幽冥地的通道之中,見得最多的,其實也只是尋常魔族而已。
這些尋常魔族相貌與人族大相徑庭,在達到了元胎境之後,方能轉變爲常人模樣,只有眸子顏色還會保留魔族特點,呈現出紅、綠、藍等妖異顏色。
眸子顏色這點特徵,畢竟十分細小,很容易進行遮掩,因此,趙碩也是心知,魔族在純陽仙宮的掩護下,來到地面並打入各大門派的細作,至少也應有着元胎境修爲。
也正因爲此,當趙碩聽到那張猛、趙川二人在投身萬劫門之前,便已是具有了元胎境修爲,又聯想到他們二人的堂口專司對外爭鬥,心下也是不由有了更多聯想:
“既然這兩個在加入萬劫門之前,便都有了元胎境修爲,那麼他們有無可能,便是魔族潛入萬劫門中的細作?若真如此,他們是如何對俺表示出了敵意?”
“同時,既然這兩個在萬劫門中專司對外爭鬥,如此也最容易挑起事端,那麼這東海魔門亂局,究竟是否許多魔族細作蓄意挑起?若真如此,又是意欲何爲?”
趙碩略一思索,自然也是想不透這些問題,卻是乾咳一聲,又向暖玉問道:
“師姐,這張、趙兩位堂主,對你是否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趙碩這般問話,自然是想問張猛、趙川兩個對暖玉是否有意,在他想來,若這兩人當真是魔族細作的話,便可謂承擔了魔族極重要的使命,即管暖玉再如何千嬌百媚,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想法。
因此,若是這張、趙二人對暖玉沒什麼意思的話,便可以排除他們對趙碩的敵意、乃是因爭風吃醋而起的可能,一定程度從側面證實趙碩對他們魔族身份的猜測。
然而雖說暖玉可謂冰雪聰明,此番也沒有聽懂趙碩的問話,卻是從趙碩肩*頭擡起,仰着俏臉看着趙碩,有些嗔怪道:
“好弟弟,如此良辰美景,你一直談論那兩個專司爭鬥的粗人作甚,難道你對他們兩個的興趣,還要高過了姐姐不成?況且,這兩人對姐姐又能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暖玉說話之際,天上重新雲開月明,倒映在她那雙媚如春湖的眸子之中,平添了無數夢幻般的光彩。
趙碩問話之時,也是略轉過頭看向暖玉,正好將暖玉此刻的模樣收在眼中,只覺心頭又被猛烈撩動一下,慌忙收回目光,有些不自然的解釋道:
“俺之前聽黃有德所說,師姐以往只來過玄覺島一次,卻讓萬劫門無數弟子朝思暮想,先前俺見這張、趙兩位堂主看師姐的眼神有些奇怪,便隨口問上一問罷了。”
趙碩自不會如實說出心中猜測,又不好說出感應到了這張、趙兩人的敵意,便乾脆將此事賴到了暖玉身上。
不過,趙碩沒有想到的是,他解釋之時面上的不自然,被暖玉看在眼裡之後,卻是領會成了其他意思,那雙倒映着月光的眸子輕輕剜了趙碩一眼,掩嘴輕笑道:
“好弟弟,莫非你以爲這張、趙兩位堂主對姐姐有意思,因而在吃醋不成?”
趙碩聞言一怔,卻是沒有想到暖玉竟然有此聯想,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作何解釋。
而暖玉看到趙碩啞口無言的模樣,卻又以爲是說中了要害,雖說眉梢眼角都透着笑意,還是忙着開口說明道:
“好弟弟,你切莫聽那姓黃的胡言,姐姐心頭有了你之後,一直注意收斂言行舉止,也從未理會過他人蓄意親近,故而即便有許多萬劫門弟子真個兒對姐姐有意,也不是姐姐故意招惹而來。”
顯然,暖玉是怕趙碩誤會她四處勾搭,故而特意做了一番說明,而她在說明之後,面上卻又是露出思索模樣,有些不確定道:
“不過,好弟弟,你確定那張、趙兩位堂主看姐姐的眼神有些奇怪?姐姐怎麼沒有絲毫感應?”
趙碩本就只是將事情賴在暖玉身上而已,聞言打個哈哈道:
“師姐,這兩位堂主都有元胎境修爲,許是他們用修爲干擾了師姐的感應了說不定。”
暖玉聞言,卻是點點頭又搖搖頭道:
“若你沒有看錯的話,說的也有可能,但姐姐唯一可以告訴你的便是,姐姐從未感到這兩個堂主對我有什麼意思。”
趙碩聞言,心頭自是警醒起來,卻是暗道一聲:
“果然,這張猛、趙川並不是在爭風吃醋,但這隻能加重他們是魔族細作、又或正道細作的嫌疑,便連他們對俺的敵意究竟因何而起,也是無法解釋。”
剛想及此處,趙碩卻聽得遠處的客房位置,有人高聲道:
“趙殤使、聖女,兩位可曾安歇?”
雖然趙碩此刻離客房頗遠,而且周邊海浪之聲巨大,但那客房位置說話之人聲音極大,順着海風遠遠飄來,還是讓他聽了個真切。
不過,雖說這聲音聽來還算客氣,但趙碩心頭卻是止不住冷笑道:
“就這般想要對俺不利,便連一刻也等不得了?也好,俺也正想看看,你們對俺的敵意,究竟乃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