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看到自己的老闆這麼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丹尼爾.約翰遜心中暗暗地對索羅斯產生了敬佩之意,他此時很想恭維一番自己的老闆,只是轉念一想,現在還不是恭維的時候,於是馬上收起了恭維的心思,鄭重地點了點頭,接着說道,“另外還有不容忽視的一點,那就是大衆集團和保時捷家族有着千絲萬縷的恩怨關係,在這種情況下,保時捷家族收購大衆集團的具體意圖到底是怎麼樣的,恐怕外界很難得知。不過控股一半的目標既然放出風來,就斷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不過只要能夠說服下薩克森州政府,控股到五成,甚至不到這麼多數目的股份,整個收購過程就算是完整地完成了。而在這之前,他們還要花費大量的資金用在收購大衆集團的股票上。”
“至於鍾石的出現,依我看來無非是兩種可能。第一是以名流的身份出席沃爾夫岡.保時捷的生日宴會,畢竟他現在是世界級的富豪,能夠邀請他出席宴會也是一種榮譽。另外一種可能則是,沃爾夫岡.保時捷將融資的打算落到了對方的身上,畢竟鍾石身家數百億,更是以現金居多,這種現金奶牛自然就成爲了保時捷融資的首選。但是在那天的生日宴會上發生了一件事,卻是讓前者的可能性大大地降低了。”
“哦?”聽到這裡,索羅斯的眼睛突然一亮,急忙追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讓前者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呢?”
丹尼爾.約翰遜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低下頭來沉思了一會,在心中默默地組織了半天語言之後,這才字斟句酌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據說在宴會當場鍾石和阿道夫.默克勒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衝突,根據在現場的人描述,保時捷家族堅定地站在了鍾石這一邊。毫不留情地將阿道夫.默克勒趕了出去。對了,阿道夫.默克勒也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他是德國第五大富豪,據說名下的資產達到了百億美元之多。”
“保時捷家族竟然爲了鍾石而不惜得罪這樣一個富豪,這明顯不太合理啊!”索羅斯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的神色,但瞬間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他下意識地摸着光滑的下巴,腦袋開始飛速地轉動起來,“看來保時捷家族的確是對鍾石另眼相看,至於目的嘛。自然是看中了對方手頭上的現金。有意思,真有意思。”
“老闆,我想我們是不是能夠趁着這件事做點什麼?”眼看着自己已經成功地說服了索羅斯,丹尼爾.約翰遜自然不會放過這種表現自我的大好機會,“比如說趁着大衆集團股票上漲的機會,趁機做多雙方的股票,這樣肯定會大賺一筆的。”
對於這種二級市場的收購來說,股票價格上漲是必然的,而且股權越是分散,股價上漲的幅度就越大。因爲對收購一方來說。博弈是持久而又漫長的,在羊羣效應的影響下,股價只會越來越高。相反對於那些股權相對集中的公司來說。只要和大股東談成溢價協議,剩下的就是走程序的問題了。
大衆集團現在擁有3.1億股左右的總股本,除去下薩克森州政府和目前保時捷公司以及大衆董事會所有,還有接近三成的股本在市面上流動。在這種情況下,下薩克森州政府和大衆董事會的股份暫且沒有辦法收購,而市面上的流動股份則需要保時捷方面出手。在這種緩慢地吸納籌碼的過程中,股價只會被越推越高。
“不,我們不做多,我們做空!”在丹尼爾.約翰遜的瞠目結舌當中。索羅斯緩緩地說道。
一般來說,在可預見的行情當中。追隨預期纔是正確的投資方式。就好像目前的大衆集團股價一樣,大家都可以預見到它會上漲。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無疑做多才是最好的方式。但索羅斯此時卻在明明知道它會上漲的情況下說出要做空的話來,這讓丹尼爾.約翰遜非常不解。
“既然連你都知道大衆集團的股價會上漲,那麼整個市場肯定都會意識到他們的股價會上漲。在這種時候選擇做多的話,不僅我們建倉的成本會變高,而且能否吸納到足夠的籌碼都是問題。另外,在這個消息公佈之後,相信大衆集團的股價很快會偏離基本面,在這種情況下再做多不是我的風格。”
索羅斯看着丹尼爾.約翰遜不解的眼神,心中暗自得意地解釋道。
“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如果收購真的能夠完成的話,那麼下薩克森州政府到時候再反對已經無濟於事了。而一旦保時捷公司停止在市場上吸納籌碼,達到自己目標的話,那麼大衆集團的股價勢必會恢復到正常的價位當中。因此我們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候市場的預期將大衆集團的股價推入到高位後做空,然後靜靜地等待着這筆交易的最終完成。”
“原來是這樣!”
經過這樣一番解釋,丹尼爾.約翰遜終於恍然大悟,再看向索羅斯的眼神已然變得不同。這種和常人思維迥異的思考模式讓他大開眼界,他這才真正地意識到自己的這位老闆的確是有着非凡的過人之處。
在這個時候制定做空大衆集團股票的策略,還有另外一個好處,即在整個同行都可能還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搶先入場,極有可能搶到市場上份額最大的籌碼,自然也有可能在將來獲得最大的收益。
一時間,丹尼爾.約翰遜對索羅斯的景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起來……
此時索羅斯也在爲自己的卓越目光而沾沾自喜,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鍾石爲了他而設下的一個圈套,甚至連他今天的反應也在鍾石的算計當中。而在未來之後不久,他就會爲今天自以爲高明的決策付出沉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