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這樣想的?”郝偉有些懷疑地說。
說得倒是輕巧,可是趙風的舉動卻讓人費解,賣了公司後,跑去遊山玩水,剛去雲省玩了一個月,又跑到緬甸,整天好像二世祖一樣無所事事。
剛纔在客廳看到那麼亂,想像一下都知他們玩得有多瘋。
趙風都有點無言了:自己一向表現挺好,今晚就是和曾經的手下玩得嗨了一點,沒想到被未來大舅子逮個正着。
“偉哥,你跟我來,我帶你看點東西。”
多說無益,趙風徑直帶郝偉看乾貨。
郝偉跟着趙風,來到地面一層一個緊閉的房間,發現那房間還裝了密碼鎖,趙風在上面輸了一串密碼,還用指紋,這纔開門通過。
當門一打開,郝偉不由眼前一亮:門內是一間大約超過四十平方的工作室,光如白晝、窗明几淨,長長的工作桌上,放滿了各種工具,有的還掛在牆上,一排排貨架上,全是堆積如山的材料,有的直接堆放在貨架上,有的用透明塑膠箱裝好,琳琅滿目,遠遠看去,就像一間雜貨鋪一樣。
郝偉自顧走過去看起來,只見貨架上的材料都標有名字:黃銅、石榴石、綠松石、貓眼石、虎眼石、黃水晶、紅水晶、紫水晶、瑪瑙、紅寶石、藍寶石、紫電石、田黃玉、羊脂玉、藍田玉、和田玉、岫巖玉、緬玉、南陽玉、蛇紋石玉等等,多到記不清。
貨架上既有像鑽石、寶石這類昂貴的材料,也有像火漆、蜜蠟這類廉價的物品,在角落裡,還有幾臺機器擺放着,郝偉走到一個架上,只見上面標着:24K黃金,那是一根根兩指粗小金條,有三四十根那麼多,都堆成一小座金山了,輕輕拿起一根,第一感覺很沉,放在燈光下一看,沒錯,是真金。
難怪又要密碼又要指紋,郝偉估計,堆放在這裡的材料,少說也要上千萬。
趙風有些自豪地說:“偉哥,這裡是我的工作,準備開發新品的工作室,做首飾要做到的工具和材料,一應俱全,不誇張地說,就是一間五臟俱全的小型首飾工場,這裡是我的新工場,也是夢出發的地方。”
“這麼多材料,都是以前剩下的?”
“大部分是,一位**的朋友介紹,從財務公司手裡拿了一批材料,暗中截留了一部分,在公司易手前運出,正好用上,一部是去雲省旅遊購置的,還有一部分,是二哥哪裡買的。”
郝偉滿意地點點頭說:“不錯,年輕人,就應該有這種精神,阿風,你大膽往前走,好好努力,爭取成就自己的事業,我很看好你。”
這是鼓勵還是動員?趙風有些不解地說:“偉哥,你對這事,是不是太上心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作爲未來大舅子,關心一下很正常,但是郝偉的表現,好像有點過了,從他的表情來看,他很對自己是否在首飾行業發展很重視。
這裡沒有外人,郝偉也不隱瞞道:“原因有二個,一來是你是有這樣的天賦和能力,二來王書記很看好你,希望你能重新扛起花城首飾行業的大旗。”
頓了一下,郝偉補充道:“這是一個機會。”
原來這事還涉及到王小華,估計是這位省委一哥發話,郝偉就來套自己的話,難怪郝偉大半夜帶着老婆和妹妹來,當中還有這個原因。
當然,郝偉也有爲自己着想的原因,要知道,在企業的發展過程中,有一位大人物保駕護航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就像上次貨在鵬市海關被扣,自己是說盡了好話、跑瘦了腿,可是怎麼也不行,找到王小華,他一個電話,對方不僅放行,還主動把趙風的公司加入誠信企業。
有王小華的關心,路子自然好走很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和堅持,王小華也有,他對首飾行業的熱愛和執着,從來就不掩飾,當時有人戲稱他是首飾書記,平時找他不一定有空,但是涉及首飾的問題,總能抽得出空,還經常走訪首飾企業,爲企業排憂解難,爲了拉一個項目,試過一晚喝掉三瓶白酒。
花城的首飾行業,一直有王小華打下的印記。
趙風知道王小華關心花城首飾行業的發展,可萬萬沒想到,他對自己的期望那麼高。
“明白了,偉哥。”趙風鄭重地點點頭。
有郝偉的這番話,趙風信心十足,自信滿滿。
難得來一趟,郝偉也不好意思空着手,看了看趙風,然後大方地說:“創業是艱苦的,有什麼困難沒?”
趙風要做的事,很有前途也很艱鉅,於公於私,給點好處也是應該的。
“還真有”趙風眼前一亮,馬上高興地說:“這件事,估計偉哥才能幫忙。”
在趙風開口前,郝偉給他打預防針道:“阿風,你要清楚,要幫你的事,不能過分,更不能違反原則。”
生怕趙風提出過份的要求,在趙風開口前,郝偉先堵住他的嘴。
“明白,明白,偉哥,我可以保證,這件事不僅沒有違反原則,還有很多好處,於國於家,於你於我都有好處的事,就是別人知道,也說不出半句閒話。”
郝偉一下子來了興趣,聞言馬上說:“還有這種事?好,你說說,到底是什麼事,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可以認真考慮。”
領導就是領導,話話特別有水平,只肯說認真考慮,並沒有一口應承,留下很大的迴旋空間。
趙風笑嘻嘻地說:“偉哥,你說威哥年輕這麼大了,也是時候成親,郝老太太都等得望眼欲穿,作爲大哥,你怎麼也得勸一下威哥,儘快把終身大事給辦了,怎麼樣,這事利國利民吧?”
“阿威的婚事?就這事?”郝偉吃驚地說。
本以爲趙風要錢要地要政策,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趙風提出一個這樣的要求,一時間郝偉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趙風的語氣前所未定的堅決:“就這事!”
“這事你這麼熱心,對你有什麼好處?”郝偉盯着趙風,眼裡全是問號。
“老太太意思是,長幼有序,終身大身要一個一個解決,不許爬頭,威哥遲遲不肯結婚,我和小蕾的事她就不鬆口,偉哥,威哥就聽你的,你得好好勸他,你想想,偉哥你有嫂子,威哥身邊美女如雲,你們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飢.....”
趙風絮絮叨叨地說,一旁的郝偉聽到額上都青筋了,這算什麼事?
郝偉也不是沒勸過郝威,可是郝威說沒碰上合適的,兩人都那麼大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婚姻大事,那是要相幾十年的,自然要慎重,就是作爲兄長的郝偉,也不能過多給予意見,趙風這話算是什麼意思,爲了自己能早日抱得美人歸,要自己逼弟弟娶一個有可能他不喜歡的人。
這種事,根本就不能摻和。
還說什麼利國利家,說得好聽,說到底就是利他老趙家,清官難審家務事,就是自己家的,同樣不好處理。
看着一臉認真的趙風,那兩眼都快冒小星星了,郝偉一陣無言,不過他久經沙場,突然開口說:“這個提議不錯,你等一下,我先上一下廁所再說。”
不等趙風迴應,郝偉轉身就走了。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懶得和趙風在這裡胡搞亂纏,一招尿遁閃人。
等趙風回過神追出去,郝偉已經拉着老婆,笑着和林二嬸告辭,末了連郝蕾一塊帶走。
沒想到堂堂南省的副省長,做事這麼不地道,趙風忍不住在心中鄙視起來。
郝偉他們走後,林二嬸去地下一層收拾影音室,偌大的大廳只剩趙風一個人,趙風看着空蕩蕩的大廳,然後自言自語地說:“要想豐衣足食,看來還得自己動手,威哥,楠姐,我的幸福就得看你們的了。”
.......
有人說,科研的道路,是孤單伴隨着滿足,作爲深入一線的張楠,對此深有體會。
孤單是外人對張楠的印象,一個大姑娘,不回家,不找男朋友,整天不是在實驗室擺弄那些瓶瓶罐罐,就是像個民工一樣親自下地,有時在實驗室一呆就是好幾天,好像着了魔一樣,都是大姑娘了,平日也不見她打扮一下,好在張楠是那種天生麗質、氣質過人的女生,要不然真把她當成普通農婦。
雖說長得漂亮,又能幹,可是歲數一年比一年大,都快成大齡剩女了,也不見她抽時間找個男朋友,別人有心想替她介紹,別說談,就是見都不想見,還揚言哪個再多事,就把他開除。
無論怎麼樣,在農場的員工眼裡,這位聰明能幹、和善可親的美女老闆,是一個孤單的人。
作爲當事人的張楠,卻不像衆人想像中那麼孤單,相反,她的內心超乎意料的滿足。
以前在農科院,要自由沒自由,要研究條件沒研究條件,有時就是想報銷點化肥錢都難,那些科研資金,不是進領導的口袋就是被那些走後門的人拿走,反正就跟不愛拍馬屁的張楠無關,以至張楠想錢都想到發瘋,趙風一開出優厚的條件,就是鐵飯碗都不要了,馬上走人。
現在不同,農場大獲成功,規模和利潤年年上升,要錢有錢,要地有地,要科研資金有科研資金,合作伙伴趙風,對張楠是無條件的信任,那研開銷,張楠說多少就多少,需要的儀器和藥劑敞開了買,張楠有條件去攻克自己以前想研究但因錢沒法付諸於現實的課題,那種發現問題、攻克難關的喜悅,讓張楠的內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至於男朋友,管他呢,張楠信奉一個觀點: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天張楠正在實驗室記錄新品種的表現數據和特徵,那敲平日沒有動靜的房門,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