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左雅菊從做飯到吃完飯,就一直噴嚏不斷,惹得衛柏宇嫌惡地捂着鼻子,“別把細菌噴到飯菜上,本來就夠難吃了!”
她忿恨地抽過紙巾擦着鼻涕,“你怎麼不說是你的過敏症傳染我了?”
“呵!不是說上廁所時聞不到自己的臭味嗎?這是你的狗窩,我以爲你早習慣了這種味道!”衛柏宇反脣相譏。
“嘶!”左雅菊一拍筷子,氣鼓鼓地瞪大眼睛,“不吃了!”起身就要回臥室。
“把碗洗了。”身後響起他那不緊不慢的聲音。
左雅菊站在原地,扭緊了拳頭,要冷靜,要忍耐,就把他當做是心智不全,心理有陰影的智障兒童,對!智障兒童!不跟他一般計較!
“雅菊,你同事很好看!”左爺爺笑眯眯地看着衛柏宇。
她轉過身,朝他那一臉得意丟了個不屑的大白眼。
“和蛋蛋一樣好看!”左爺爺又補充了一句,樂呵呵地摸着蛋蛋的白毛。
見衛柏宇的表情凝固在那裡,她擠出無比肯定的笑容,“爺爺,你說得太好了!”
他沉着臉放下碗筷,朝臥室走去,“我換衣服。”
左雅菊朝他背影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心情舒暢不少,樂滋滋地洗碗去了。
洗完碗筷,左雅菊走到臥室門口,心想是直接推門進去呢?還是敲敲門呢?腦海裡閃過他第一次在家變身的畫面,兩人雙雙裸體倒地……
暈,怕什麼,該看的都看過了,不該看的那啥,他變成小孩時也看過了!她理直氣壯地推開門,剛開了一道縫就瞄見他健碩的六塊腹肌,鼻子突然發癢,“阿嚏——”隨着噴嚏的力道,腦門直接撞在門上。
看見她這窘迫地揉着額頭站在門口,衛柏宇嘴角揚起輕蔑的笑意,“想看就大方進來,別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左雅菊用腳將門關上,氣急敗壞地衝到他面前,“誰偷看你啊!這是我房間!告訴你,你現在是在我家,看來我要跟你約法三章了!”
衛柏宇挑挑眉,“正好,我也要跟你定新條件。”
“什麼新條件?”左雅菊又懵了。
“你現在已經成功通過面試了,對吧?”
“嗯。”左雅菊點點頭。
“已經達成你最初的願望了,是吧?”
“嗯……”左雅菊仔細回憶着。
衛柏宇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也就是我答應你的事已經辦到了,那你答應我的呢?”
她的腦海中依稀記得這麼一段話,“進到電視臺之後,除了要保守我的秘密和身份,你的所見所聞都要告訴我,最重要的一點——我需要變身的時候,你就得配合我。”
“那又怎樣?我沒跟任何人說你變身啊!”左雅菊理直氣壯。
“嗯,那後面還有呢?”衛柏宇那銳利的目光彷彿一眼就將她看透。
“所見所聞……”她支支吾吾。
“那好,你記住了,以後每天都要告訴我你在公司發生的一切。明白嗎?”他
的語氣裡透着不可抗拒的霸氣。
“哦……”左雅菊輕聲應道。
“說啊!”衛柏宇瞪了她一眼,她只好將白天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包括固體香和舞臺的糗事,越說臉越紅,越說頭越低,最後索性看着自己的腳趾頭說話。
聽完了她的遭遇,衛柏宇一言不發,像一尊雕塑般石化在那裡。
“喂,你倒是給點反應啊,我……我……”左雅菊咬着嘴脣,皺着眉頭,她已經夠糗了,他現在這是什麼表情啊?沒表情是什麼意思啊?
“我決定了。”衛柏宇若有所思地擡起頭,一本正經地看着她,“以後叫你‘二花’。”
“二花?”左雅菊小心重複道,什麼意思?之前不是還叫左花花或者發糕妹麼?
“因爲,你是我見過,最,二,的,人!”衛柏宇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幾個字,“你頭上那東西是球還是木頭啊?裡面塞的全是菊花嗎?你把固體香當香水抹身上?你這東施效顰也要有點常識啊?走錯演播廳,走錯你不知道解釋?你這嘴就只會吃?豬嘴也知道哼兩聲啊……”
不拉不拉一堆堆文字從衛柏宇口中噴濺出,左雅菊想要生氣,卻又覺得他似乎罵得很在理,找不到什麼可以反駁的詞語,只好聽之任之。
罵完還不解氣,衛柏宇又開始唸叨公司的部門人員職位關係以及一些專業常識,左雅菊一邊聽着一邊打呵欠,她只覺那些話語逐漸化爲她聽不懂的經文,像緊箍咒般,越聽頭越痛,身上軟綿綿的,眼皮也開始打架,索性趴在枕頭上。
“喂?你在聽嗎?”衛柏宇靠近她的臉龐,卻聽見輕微的鼾聲。
他無奈地搖搖頭,將她的睡姿扶正,脫去鞋子,蓋上毯子,自己則坐在旁邊的小牀上,靜靜地看着她熟睡的臉。
他什麼時候對這樣一個陌生人這麼廢話了?以前的他從來都是惜字如金,一定是這蠢丫頭太笨了!笨得讓人髮指,人神共憤,他忍不住罵幾句也是理所當然的。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衛柏宇早已起牀,瞄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左雅菊,只見她兩頰緋紅,眉頭緊縮,還以爲她在做惡夢,卻聽見她嘴裡喃喃道:“熱……好熱……”
衛柏宇已經變回了小木,他走過去,用手輕碰她的臉頰,立刻皺緊了眉頭,這麼燙?這二花不會是發燒了吧?糟了,一定是昨晚淋雨感冒了!
“喂,二花?發糕妹?醒醒,你怎麼了?”他輕輕搖晃着她。
左雅菊艱難地睜開眼,只覺眼前像壓着一大片烏雲似的昏暗,頭重腳輕,全身無力,呼吸也變得滾燙,太陽穴一陣一陣抽痛。
“頭好痛,可能是感冒……”她有氣無力地答道。
“不是說傻瓜不會感冒嗎?”小木戲謔道,見她沒有要還擊的意思,他皺起了眉頭。
這時,鬧鐘響了,她瞄了一眼,似乎想掙扎着起牀,小木一把關掉鬧鐘,面色嚴峻地說:“今天不上班了!你就在家休息!”
“不行……昨天已經夠……”
左雅菊嘴脣蒼白,張了張沒說出後面的話。
“放心,蔚藍集團沒這麼沒人情味,員工生病時有病假的,我幫你打電話請假。”
小木冷冷地拿起手機,不顧她伸手阻攔,撥通了馬主任的電話,“喂,馬主任嗎?我是左雅菊的……”他頓了頓,“弟弟。她感冒發燒病得很厲害,我想幫她請個病假,假條等她回去再找您簽字,拿去行政部補上……”
電話那一頭,馬主任愕然地聽着這小孩的話語,奇怪,這小孩怎麼對請假流程這麼清楚?這說話的語氣好耳熟呀!
掛完電話,小木在她包裡掏出錢包。
“你去哪兒?”左雅菊虛榮地半眯着眼,似乎望見他要出門。
“買東西吃,你這樣子又不能給我做早飯,餓死了!”
這沒良心的臭大叔,果然很自私!左雅菊沒力氣罵人,也沒力氣生氣,只好昏昏沉沉地睡去。
小木正要開門,卻被左爺爺一把拽住,他像小孩般調皮地眨眨眼,“你要出去?”
“嗯!”小木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麼。
“我也要,蛋蛋也要!”左爺爺拽過蛋蛋,笑眯眯地望着他。
小木看了看他們倆,無奈地說:“走吧。”
真是的,不僅要照顧一個病號,還要照顧老小孩和一隻狗!
蔚藍大廈
“衛副總,這個也請您籤個字。”馬主任恭敬地遞上文件。
衛銘熙迅速簽上自己的名字,似乎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你們部門新來的那個愛闖禍的小丫頭,今天狀態還好吧?”
“哦,您說的是左雅菊吧?她今天沒來上班,好像是生病了,她弟弟打電話來請的病假。”馬主任似乎頗有微詞,“現在的年輕人真不靠譜,纔來兩天,又是闖禍又是請假的……要不是熟人介紹……”
“熟人?誰?”衛銘熙好奇地問。
“額,是衛總在美國唸書時的教授,據說是教授什麼朋友的侄女?”馬主任一臉困惑。
衛柏宇的教授?莫非教授跟衛柏宇有聯繫?這麼說來,他真的有可能在美國進修?衛銘熙若有所思,帶馬主任出去後,他關上電腦,起身出門。
曾佐垵
左雅菊躺在病牀上,腦袋昏昏沉沉,感覺自己像睡在一塊棉花上,輕飄飄的。
“篤篤”,她似乎聽到兩聲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是小木嗎?這臭小子沒帶鑰匙?左雅菊緩緩睜開眼,掙扎着下牀。
左雅菊使出全身僅有的力氣拉開門,目光渙散地打量着眼前這個身材修長的男子,他手中提着一籃水果,還抱着一束百合花,英倫式細碎蓬鬆的劉海下一雙明亮而和煦的雙眸,他禮貌地一笑,“雅菊,你沒事吧?聽說你生病了,我來看看你。”
衛,銘,熙?
瞬間,左雅菊瞪大了眼睛,似被隕石擊中心臟,全身的細胞都張開了,血液在身體裡奔涌,將瞌睡和昏沉衝擊得無處可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