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喜心神領會,輕手輕腳走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
“出來!不然我要踢門了!”裡面傳出Eric的聲音。
莫非小木就藏在裡面?左雅菊用眼神向雷大喜示意,他點點頭,猛然推開門衝了進去。
Eric正準備踹門,被這兩個不速之客給嚇得差點滑倒在地,面色詫異地望着他們:“你們……哎喲!”
話還沒說完,就被雷大喜抓住手臂,反折到背後,一個膝撞,他瞬間跪在了地上。
“說!你的同夥呢?”雷大喜狠狠掰住他的手臂。
“哎喲!痛痛痛!放手!你敢打我,你死定了……”Eric痛得齜牙咧嘴。
“大喜哥!”左雅菊咬緊嘴脣,向廁所那一格努努嘴。
雷大喜點點頭,將Eric提起來,側到一邊,擡了擡右腳丈量了下與門之間的距離,大聲說道:“誰在裡面?我要踢門了!有人的話就吱一聲!”
正當雷大喜準備踢門的時候,“咔!”門自己打開了。
“小木?”左雅菊發出驚喜的尖叫,一把上前抱住他,“真的是你啊?終於找到你了!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我看看……”她擔心地查看着小木的手腳。
可他的表情似乎瞬間凝固了,側過頭,小心翼翼地望向鏡子,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出現在鏡子裡,身上的花襯衫由於太大,將他小小的身軀籠罩在裡面,活像穿了京劇裡的長衫,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暈了過去。
“小木!你怎麼了?啊,大喜哥,你快看看,怎麼回事啊?”左雅菊一下慌了神,不知所措地抱着小木。
雷大喜也驚了一下,趕緊甩開手中的Eric,衝上前,蹲下身,摸了摸小木的頭,手指放在鼻尖試探呼吸,然後又用耳朵貼近胸部聽心跳。
“應該沒事,呼吸和心跳都正常,應該是驚嚇過度了,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壞蛋沒給他吃東西,給餓暈了……”
“那我們趕緊把他送醫院吧?”
雷大喜點點頭,示意左雅菊讓開,他彎下腰一把抱起小木,轉過身才忽然驚覺:“糟了!那個壞蛋呢?”
左雅菊四處張望,那人果然不見蹤影,估計是趁小木昏倒時溜走了。
“算了,不管他了,只要小木沒事就好,大喜哥,我們快把他送去醫院吧!”
左雅菊很是擔心小木的狀況,也不知道那些壞蛋有沒有虐待他,指不定受了什麼內傷呢?
雷大喜抱着小木,帶頭衝了出去,左雅菊緊隨其後,徑直向樓上跑去。
兩人在酒保詫異的目光下,衝出酒吧大門,卻看見那輛黑色賓利匆忙開走。
A市醫院
左雅菊剛交完費回到病房,發現病牀上空無一人,心中一緊,轉身跑出門外,四處搜尋,在走廊的角落,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
“小木!原來你在這裡,嚇死我了!”左雅菊驚魂未定地抓住他的肩膀,蹲下身來,“你跑哪兒去了?我還以爲你又被壞人拐走了!”
“額,你,你不是……”小木一時心虛結巴了,眼珠一轉,轉瞬又一副兇巴巴地樣子,理直氣壯地瞪着她,“你還好意思說,把我扔在病牀上,自己睡得跟豬一樣,我醒來想上廁所,所以纔出來
啊!”
聽他這麼一說,左雅菊心裡頓感愧疚,連忙配上歉意的笑容,搖晃着小木的肩膀,“對不起哪,是姐姐不好,姐姐找了你一上午,實在好睏,就忍不住睡了那麼一下下……”
“哼!”小木甩了個大白眼給她,“這筆賬先記着,我現在要出去!”
“啊?出去?可是……還沒等醫生來檢查呢……”左雅菊面露難色,在送進醫院的時候,醫生對昏迷的小木做了簡單的檢查,並無大礙,但是建議住院觀察一天。
“你看我這樣像有事嗎?餓死了,我要吃大餐!”一想起這些天在左雅菊家裡吃的那些菊花XX,就讓他胃裡起雞皮疙瘩。
見左雅菊還愣在原地,一副還試圖說服他的樣子,小木忽然挑挑眉,萌萌地壞笑着:“如果到了醫生那兒,小心我告你虐待兒童哦!”
左雅菊想了想,對哦,他現在是無證黑戶,萬一被警察問到,說不定還以爲是她誘拐兒童呢!這臭小子真是賊精靈呢!
於是,她只得默不作聲地撅着嘴跟在其身後,小木的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弧度。
海鮮自助餐廳
看着小木吃得狼吞虎嚥,左雅菊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微微前傾,低聲說道:“哎,真有這麼好吃?”
小木嘴裡剛塞進了幾塊生魚片和北極貝,瞪大了萌眼,含糊不清地說着:“你面前不也有嗎?吃啊!”
左雅菊面色窘迫地盯着眼前這些海鮮,“這……什麼生魚片,生的能吃麼?”說着,又拿起一顆海螺,好奇地放進嘴裡,用尖牙試探性地咬了咬,“這麼厚的殼,怎麼咬啊?”
小木嘴裡的東西差點沒吐出來,翻了個白眼,示意把海螺取出來,“白癡,沒吃過海鮮?你不是從小生在漁村嗎?”
“我?生在漁村?”左雅菊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無辜和不解。
“你現在住的地方,晏佐垵。以前就是個小漁村,雖然比不上這些高檔,至少小蝦小魚之類的還是吃過吧?”小木熟練地用叉子掏出海螺肉塞進嘴裡,一臉戲謔地看着她。
“額,其實……我不是本地人,兩年前我才搬到晏佐垵的,我住的房子也是我舅舅舅媽的老房子。”左雅菊的眼神掠過一絲黯淡。
“哦?那你爸媽呢?”小木透亮的眸子裡閃動着好奇。
剎那間,左雅菊似有些慌亂地擡起頭,明澈的眸子裡閃動着星芒,然而她又急忙撇過視線,嘴角掛着一絲懷念的微笑,“他們……去了另一個地方……哈,對了!我想起雷小雨好像是帶我吃過海鮮呢!上次在燒烤攤,吃了幾串魷魚,嘿嘿,跟這個是一個家族的吧?”
左雅菊用叉子叉起一隻章魚,燦爛地朝小木一笑,淺淺的梨渦印在兩頰。
“對了,我讓大喜哥先回家去給你買張小牀,之後把你的小牀放在旁邊,這樣我們睡得都舒服!”
這兩天她都睡在椅子上,一直也沒能休息好,醒來都是腰痠背痛的,也難怪今天在醫院會忍不住打瞌睡,左雅菊揉了揉肩膀,難掩倦意。
小木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硬梆梆地說道:“你不說我還以爲睡得是鐵板,最好連房間一起換。”
“那不然把那張小牀放在客廳?”
小木驚得一哆嗦,慌
忙搖頭,“算了!我……就將就一下,客廳到處都是菊花的味道,我過敏!”
這臭小子麻煩事兒真多!左雅菊癟癟嘴,默默吃着海鮮,突然她想起白天發生的一切。
“那我跟你說件正經事,你仔細想想,能想起白天你是怎麼被壞人拐走的嗎?”
小木愣了幾秒,故作鎮定地捧起湯盅,擋着小臉,甕聲甕氣地回答:“不記得了。”
“一點都不記得了?你去上廁所之後發生的事?”左雅菊追問道。
“我當時暈了啊。”小木透亮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
“哦。”左雅菊似乎有點失望,突然間又想起了什麼,繼續追問,“那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怪叔叔?”
“怪叔叔?”
“臉上蒙着圓點頭巾,上身穿着牡丹花襯衫,下身穿着土黃色的褲子,眼睛瞪得凶神惡煞的!”
那副裝扮那種表情,在左雅菊心裡留下了深刻印象。況且他還借了她錢,還……奪走了她的初吻!
“沒有。”小木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嘴角又抹上一絲壞笑,“怎麼?你對那位怪叔叔一見鍾情了?”
“呯!”
左雅菊猛然站起身來,狠狠拍了桌子,驚得小木正要送入嘴裡的生魚片掉了下來。
見周圍的人奇怪地看着她,左雅菊又抱歉地朝大家微笑點頭,尷尬地坐下,柳眉一橫:“我是恨不得拿蒼蠅拍拍死他!”
“爲什麼?”小木面露慍色。
“因爲他……”
左雅菊差點脫口而出那個吻,一想起這事,她竟然臉發燙,這種事讓她如何說出口。
“他……他欠了我五十塊錢!”
她漲紅着臉,只好拿這五十塊錢說事。
小木臉色一變,放下刀叉,用餐巾抹了抹嘴,“小氣!我吃完了,結賬!”
左雅菊癟癟嘴,心想,這臭小子又鬧什麼脾氣呢?又沒說他。
蔚藍大廈
董事長衛豪天站在落地窗前,焦灼的目光望向窗外璀璨的夜色,雙手顫抖着,手指間的雪茄不斷落下燃盡的菸灰。
“你是說,車找到了,但是人不見了?”衛豪天沙啞的聲音透露出倦意,他已經兩天兩夜沒睡覺了。
“是的,董事長。”Eric畢恭畢敬地站在他身後,眼珠一轉,試探性地問道,“那一帶山路崎嶇,山泉也很湍急,不排除……有跌入山澗的可能,您看要不要報警?”
“啪!”手中的雪茄掉在了地上,與此同時,房門輕輕叩響。
“進來!”壓抑住想要爆發的情緒,衛豪天的聲音帶着憤然和擔憂。
申公鮑走了進來,頓時覺察出氣氛的沉重,他沉吟了片刻,面色凝重地說道:“董事長,股東們最近的情緒很不穩定呀!據說《A週刊》已經報道出柏宇失蹤的消息了,想要遮掩也沒用了。集團總裁不見了,如果沒有人出來掌控大局,安頓人心,後果不堪設想呀!”
衛豪天轉過身,目光深邃地看着他,“那依你之見,誰該出來掌控大局?”
申公鮑走近一步,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當然是,你的另一個兒子。”
衛豪天眼裡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