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哪兒啊?倒是吱一聲啊!”左雅菊心裡也沒底了,努力伸長手向前傾去,這時,卻被一隻大手強有力地捉住。
“你這是想暗殺吧?我都是用手餵你,你用叉子?”衛柏宇怒不可赦,幸好他聽覺靈敏,及時抓住了這帶着兇器的九陰白骨爪。
“不好意思嘛,我又不懂,你又沒提醒我……好哪,別生氣,快吃吃看!”左雅菊賣萌地表達着歉意。
“哼!”衛柏宇冷笑一聲,趁機扯過她的叉子,總算剿滅了兇器,這下她的危險度降低了幾分。
可是,這丫頭插的是什麼東西?這怎麼這麼沉?他警覺地嗅了嗅,有淡淡的花香味。
“把叉子還我!”
她的九陰白骨爪又伸了過來,感受到一陣陣爪風在他面前呼嘯而過,怕在她張牙舞爪之下,弄翻了食物,衛柏宇趕緊將叉子上的不明物體送入嘴裡。
嗯?味道又苦又澀,綿綿的,溼漉漉,而且還嚼不動?就像一塊……抹布……
抹布?!
一瞬間,一股氣流從胃裡涌上,直奔喉管,將嘴裡的不明物體衝出,一陣乾嘔之後又是一陣乾咳。
“你怎麼了?喂?大叔?”左雅菊聽到他如此大的反應,也有些害怕,站起身大聲喊道:“服務員!快來!”
腳上的鈴鐺聲急促響過,傳來服務員關切的聲音,“先生,您怎麼了?”
“咳咳……這個,是什麼……東西?”衛柏宇指着桌面不知被吐到哪兒去了的不明物體。
“哦,先生,那是擦手用的溼毛巾。”
衛柏宇一聽,更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胸腔那把熊熊的怒火燒得噼裡啪啦。
“啊?你把毛巾給吃了啊?有沒有怎麼樣啊?大叔?”左雅菊一副詫異的樣子,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喂他吃毛巾的罪魁禍首。
聽着他在對面肺都要咳出來了,她一時心急,起身摸黑就往咳嗽聲響起的地方走去。
冷不防又絆着個不明物體,“嗚哇——”她失去重心義無反顧地朝咳嗽聲那處撲了過去。
黑暗中,本以爲自己會掉入無盡的深淵,卻穩穩當當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而且,她再一次吃到了……上次變身派對黑暗之吻的……那塊嫩牛肉。
這一次更加真實地感覺到他熾熱的鼻息,劇烈起伏的胸膛,以及……帶着溼毛巾花香味的嘴脣。
身體似有電流穿過,腦海中火花四濺,她不明白爲什麼每次吃到“嫩牛肉”都是在黑暗之中,難怪別人說做壞事都是見不得光的!
衛柏宇只覺嘴脣像觸發了冰點似的,由脣及身瞬間冰封,全身僵硬無法動彈。他是造了什麼孽啊?吃到溼毛巾還不夠,還讓他啃到“豬嘴”,不知道二花那白癡病會不會就此傳染給他?反正自從遇到這個臭丫頭,他覺得自己是越來越遲鈍和倒黴了!
“小姐,你沒事吧?先生,你還好吧?”服務員很不識相地將兩人分開,“不好意思,我再給
你們換一桌吧?”
衛柏宇掙扎着站起身,滿臉怒氣地拍拍身上,對服務員說道:“給我一杯漱口水!”說着快步朝洗手間走去。
什麼嘛?明明就是他佔了便宜,還要漱口水?左雅菊對着手掌哈了一口氣,嗯,番茄的味道呀,挺好聞嘛!不過……剛纔好像是自己先親到他的吧?意外!那只是個意外!以後千萬不能來黑的地方了!這是個詛咒!她暗暗在心裡告誡自己。
衛柏宇從洗手間出來,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向二樓的小包廂,也許是怕他們再次搞砸現場影響到其他客人吧,特地安排了這個比較私人的空間。
“要給您重新來一份麼?先生?”
“不用了!桌面上什麼都別放啊!都給我拿走!”衛柏宇心有餘悸。
左雅菊癟癟嘴,坐在他對面,依然是漆黑一片,二樓的包廂似乎安靜許多,彷彿自己在和亡靈對話般,想到這兒,不由得起雞皮疙瘩。
“喂!你在嗎?”
“……”衛柏宇不想搭理她。
“你不吭聲,我就過來咯?”左雅菊站起身來。
“幹嘛?還想佔我便宜?”黑暗中傳來他那充滿戲謔的聲音。
“切!那是意外!烏漆麻黑的,我就是親到一頭豬也不知道啊!”左雅菊學會了用他的語氣反脣相譏。
聽到對面的人又不吭聲了,她心裡又有些害怕,萬一他一生氣丟下她不管了怎麼辦?還是轉移話題吧!
“大叔,問你個問題呀?”
“不要叫我大叔!”
“好吧,衛柏宇,問你個問題呀?”
“不要叫真名!說了不許暴露我的身份!”
“呆頭木!你到底想怎樣?”左雅菊一拍桌子,這下他不吭聲了,算是默許了這個稱呼。
“爲什麼在醫院的時候,你不直接告訴你爸變身的事?”這個問題她一直憋在心裡好久了。
衛柏宇沉吟了一會兒,不緊不慢地說道:“還記得酒吧裡的變裝派對嗎?”
“嗯,就是那次我和大喜哥一路跟蹤你到酒吧嘛。”不知怎麼的,一提起酒吧的事,她就覺得臉頰發燙。
“我那次變身的時候,我以爲我恢復常態了,是打算直接回家的,那個出租車司機竟然不知道我家別墅的位置,這時我看到前面就是助理Eric的車,我本想追上他,跟他一起回去。可一路跟蹤發現,他到了這個酒吧,我只想找到他,所以跟着他進去了。”
他是在掩飾他是路癡的事實麼?明明就是想回家又找不到路,還怪司機叔叔,那麼有錢的私人領域,一般人誰去過啊!
“那個全場熄燈之後……”他停了停,跳過了“黑暗之吻”的那一段,“我就感覺全身不舒服,那時候應該是三個小時到了,要變回小孩了。但當時我不知道,只覺得頭暈目眩得想吐,在廁所裡,我聽到我助理Eric正在接電話,他說......”
黑暗中,聽到他長吁一口氣
,語氣也變得冰冷而凝重:“‘A週刊已經將衛總失蹤的消息發佈出去了,就是這一期,我買的,之後給您看。您放心,都是按照您說的內容去寫的!’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嗎?我最信任的助理,背後卻在算計我!”
左雅菊愣住了,沒想到那個點頭哈腰,殷勤獻媚的“娘娘腔”竟然是個兩面三刀的貨!看來有錢人的環境還挺複雜!哪像雷大喜,雷小雨那種,看臉就知道心是什麼顏色的!
“我待在溫泉山莊的那個晚上,突然有一羣黑衣人半夜來襲擊我,他們用繩子將我捆住,還說什麼要綁我幾天,後來我趁其不備逃了出去,一不小心跌入了溫泉裡,在水裡我開始逐漸變小,從繩子裡掙脫了出來,那羣人追出來沒能找到我,後來的事我記不太清了,醒來的時候我就在醫院了。我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之後,我很肯定,有人想害我!但最終的目的是針對蔚藍集團而來!”
聽了這段曲折離奇的經歷,左雅菊就像看了一部懸疑奇幻諜戰大片,而故事的主角竟然就坐在自己對面,她隱隱覺得自己的責任很重大,地位也高大起來,因爲她現在可是在幫助男主角找尋真兇,恢復真身,奪回權位!
“蔚藍集團的股份,別分爲了好幾塊,我爸持有百分之三十,我持有百分之二十,我弟衛銘熙持有百分之十五,運營總監申公鮑持有百分之八,其餘二十五是由股東會的成員所持有。這個關係很複雜,你不懂的,總之就是我現在不能在位,那麼持有比我多的股份的股東就可能坐上總裁的位置。”
“可現在代管總裁職位的是你弟弟衛銘熙呀,你大可放心了,他股份多,又是你弟弟,別人搶不走的!”左雅菊安慰道,“不過,你和你弟弟倒真不像親兄弟啊!”
衛柏宇沒有迴應,黑暗中,左雅菊聽到他的呼吸聲突然變得急促。
“你怎麼了?”左雅菊頓感不妙,擔心地站起身,“你別嚇我啊!呆頭木!你怎麼了?”
“三……三小時……到了!”他含糊不清地吐出這幾個字。
三小時到了!也就是他又要變回小木了?
“別慌啊,我帶了小木的衣服的,我現在都是隨身攜帶的……”她手忙腳亂地從包裡掏衣服。
不一會兒,對面沒了動靜,她拿着衣服,小心翼翼地摸索着過去,“大叔?小木?”
一個稚嫩的童音沮喪地在黑暗中空蕩蕩響起:“好了,衣服給我吧。”
他真的又變回小孩了,左雅菊慶幸,幸好這裡沒人,又是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少兒不宜的畫面。
將衣服遞給他時,觸碰到那柔軟的小手,突然間,她心裡掠過一絲失落,剛纔還意氣風發,帥氣冷酷的大叔,一瞬間就變得這麼弱小無力,一向傲氣要強,高高在上的他,現在這副樣子等於失去了一切,難怪他會這麼喪氣。
左雅菊暗暗捏緊拳頭做了個決定:她一定要幫衛柏宇恢復成大人,找出害他的壞人,讓他重新回到蔚藍集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