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要講道的消息傳出去,瞬間就引爆了道門圈子,申請前來旁聽的人極多。
不光是小弟子,那些大派的執掌,幾乎也全都報名了——畢竟這是馮君第一次講道。
梅老師原本是想盡可能地做好接待,但是眼瞅着要過三千人了,她也着急了,“我們要考慮壓縮名額,你們申請的時候,也剋制一點。”
就算是這樣,來聽道的人依舊突破了四千人,從週六開始,就有人陸陸續續帶趕來,他們也不嫌天寒地凍,找不到住的地方,就直接住在車裡。
週六正好又是祈福小院開門的日子,現在這裡真的是“打拐小院”了,每次開門都有上千人在排隊,而小院則是雷打不動地放出一百家的名額。
不過家長們都已經接受了,此前在小院裡搗過亂的幾家人,下場都很悲慘——林美女的團隊出手,可是比警方凌厲多了。
其實家長們也想明白了,神異雖然是超自然的力量,但也不可能無休止地壓榨,有張有弛纔是長久之道,萬一把神異累壞了,後面來的家長可不又要心酸了?
道門來的人見了這一幕,也是很有興趣,於是近前參觀。
管理人員剛想阻止,嘎子走了出來,說這些人就讓他們參觀吧。
他很清楚,祈福小院起初開張之時,信衆還是其他道門介紹來的,洛華的人不可能忘本。
來的道人不少人認識嘎子,就算不認識的,也知道洛華有這麼一個人,大家相互拱手見禮,有人前去參觀轉悠,有人就聊起了這個祈福小院。
這個小院現在道門裡,名聲也是非常響亮,甚至真的有人將其稱爲“打拐小院”,但這個稱謂沒有嘲弄的意思,恰恰相反,他們非常敬佩洛華的所作所爲。
關山月這次也提前來了,見過嘎子之後,她笑着發話,“你們這一打拐,我丹霞天的壓力都很大,虧得是陸大師你負責這裡,如果是唐小天師,我還得找她訴訴苦。”
合着祈福小院實在太火爆了,有人來這裡求神異,卻發現等着排隊的人太多,還要測試什麼的,於是就想到,丹霞天的麻姑賜福,似乎跟這有點大同小異。
丹霞天的麻姑賜福一個月兩次,頻率遠遠趕不上祈福小院的三六九開門,不過在沒有更多選擇的情況下,可以去那裡碰一碰運氣。
這下可把麻三娘愁壞了,不是說她做不了推演,而問題是……她還真做得了。
但是她推演的能力,真的不如馮君,而且非常地耗費靈氣,探查的距離越遠損耗越大。
所以她就頭疼了……這個忙該不該幫?
其實她還是出過幾次手,因爲對方求得很懇切,並且承諾了很高的佈施——丟失孩子的人家,一般都不怎麼寬裕,但總有例外的。
麻三娘出了幾次手之後,很快也在互助羣傳開了,大批人家紛涌而至。
關山月真是要多鬱悶有多鬱悶,最後不得不硬着頭皮宣佈,尋找丟失的孩子,鄭陽的祈福小院纔是專業的,我們這裡最多也就是救救急,你們還得上大量的供奉,划不來。
她說的是實話,很多孩子家長也能理解——畢竟術業有專攻。
但就算是能理解,不代表心裡能坦然接受,正陽那邊交個住宿費就行,你這裡要花錢?
好吧,花錢也是正常的,不能因爲有了免費的,就覺得都應該免費,然而,五十萬供奉出手一次,這個價格是不是、是不是……有點乘人之危?
其實他們還真是想錯了,對麻三娘來說,靈氣的損耗,那哪裡是華夏幣能補充的?
反正丹霞天因爲這事,折騰得有點裡外不是人,可關山月也沒辦法抱怨洛華——大家都是想行善,只不過洛華行善的底蘊更足一點。
嘎子聽得搖搖頭,啞然失笑,“就是唐師妹在又怎麼樣?祈福小院的容量有限,其實容量再大,能滿足芸芸衆生的全部願望嗎?擇其一二來完成,也就是了。”
“咦?”關山月訝然地看他一眼,不想當初的懵懂年輕人,現在已經成長到這樣的程度了,“怪不得馮山主越來越深居簡出了,原來你們都成長起來了,真是有了自己的道!”
“我還沒入道,哪裡來的道?”嘎子笑着回答,“倒是關執掌你這次來,恐怕不止是爲了聽道吧?”
“聽道就是主要的,”關山月毫不猶豫地回答,“不過若是可以,還想找馮老大,求一座電力版的聚靈陣,我們也好跟隨祈福小院的腳步,解救被拐賣的婦女兒童。”
嘎子看她一眼,想一想之後搖搖頭,“我覺得你這個想法,有點不現實,不過……我也做不了老大的主,回頭你見到他的時候再提吧。”
就在這時,門外快步走進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身高腿長陽光氣十足,他走到一名管理人員身前,笑眯眯地發話,“大師好,請問還願去哪裡?”
“還願?”管理人員側頭看他一眼,領着他在排隊的人前插個隊,“後面稍等一下,有個還願的……馬上就好。”
還願的可以插隊,這是很多地方的規矩,人家這不是來得晚了,而是很早以前就來過了,而且一般來說,還願的信衆會佈施比較多的供奉。
不過祈福小院不看重供奉,這是所有人都能確定的,管理員也就是給年輕人提供個方便。
但是年輕人顯然不這麼想,他燒完香後拎起了手包,拍了一拍,笑着發話,“我想見一見院主,當面感謝……還有供奉。”
嘎子卻已經通過林黑虎,知道了他是誰,於是沉聲發話,“供奉免了吧,你掙點錢也不容易……這點小成績,犯不着特地來還願。”
合着這位就是那個游泳運動員,前一陣在全國比賽上拿了金牌,,不但達到了奧運A標,還打破了國內紀錄,在領到獎金之後,就興沖沖地來還願。
嘎子聽說過他,他覺得這些職業運動員賺錢不容易,吃的也是青春飯,“都跟你說了,破了世界紀錄再來,你破個國內紀錄,跑過來做什麼?”
小夥子很陽光地笑一笑,“破了世界紀錄以後,我還可以再來還願呀。”
然後他就是一怔,“你怎麼知道,我是要破世界紀錄再還願的?”
“這有什麼稀奇的?”嘎子搖搖頭,“我就是院主,這裡的事情我都清楚。”
小夥子狐疑地看一看他,心裡就猜測,給我託夢的,是不是這位的神異?
多虧林黑虎此刻的注意力在直播間,要不然肯定要怪嘎子截取他的信仰了。
小夥子執意要給錢,嘎子堅決不要,他不得已,將一紮百元大鈔放進了功德箱。
他還待放第二扎,嘎子冷冷地發話了,“你再放的話,收回對你的祝福……不過是個吃青春飯的,老了都是一身毛病,真以爲自己錢多得花不完了?”
年輕人愣了一愣,終究沒敢再堅持,只是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多謝大師關心,無以爲報……今明兩天我休息,那就幫您維持秩序吧。”
嘎子一擺手,“隨便你……對了,你的飯我們不管,運動員的飲食,說道比較多。”
這個小插曲過後,也就沒什麼特別值得說的,馮君配合林黑虎又忙了一晚上,在第二天中午,將祈福小院的人都送走了。
這時候來的道友就越發地多了,正好祈福小院騰了出來,一個房間睡四五個人,也能勉強裝下一千人。
別嫌擠,這是有點身份的道長才能有的待遇,沒名堂的道士,有睡車裡的,有睡睡袋的,這天寒地凍的,真的不容易。
有人凍得實在受不了,想找洛華的人問一問,能不能生堆火,卻被別人攔住了,“道友你這是求道來了,還是享福來了?在人家道場外面生火……你覺得合適嗎?”
這位支支吾吾地解釋,聽說上古論道的時候,道友們也都很隨意,我以爲能效仿呢。
別人七嘴八舌地駁斥他,你說得沒錯,上古時期論道確實是那個樣子,但那是論道,你今天是聽別人講道來了,兩者是一回事嗎?
這個時候,馮君正在莊園裡接待一干老朋友,眼看到了深夜十一點,青霄子起身告辭,說我得去約束那幫徒子徒孫,安排他們進去坐好,千萬不能喧譁。
其他人聞言也告辭,講道三點鐘開始,但是他們這些聽講的,總不能兩點五十再到,而且四千多人,出入場地都要花不少時間。
關山月走在最後,左右看看纔要說話,馮君就笑了起來,“你想說的我都知道,不過真不能再給你聚靈陣了……你丹霞天護不住的”
顯然,關執掌考慮過這個問題,她笑着回答,“我們可以說是從洛華借的。”
馮君翻個白眼,哭笑不得地回答,“問題是我洛華也扛不住,他們從我這兒已經搬走了兩臺,還嫌少。”
關執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要不這樣……你這個修真小院挺大,還有幾十間空房間,能不能……”
馮君卻是很乾脆地搖搖頭,“抱歉,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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