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不器的質疑,讓清熯真仙的臉色越發地黑了,我們此前只是沒想到,你這話啥意思?
但是他也不能頂撞這位大君,只能無奈地看向馮君,“馮山主,悠渲大尊還允諾這個了?”
馮君得知了青燁的成長過程之後,就不再對其好奇了。
天琴人可能對青燁的選擇有點不解,那是因爲他們的社會道德標準導致的,但是對於處於信息爆炸時代的地球人來說,這種選擇真的毫不稀奇……跟道德無關,只關乎利益。
天琴修者終究是這麼龐大的體系,出現幾個異類不是很正常嗎?
所以他繼續推演青燁的物品,聽到清熯真仙的話,才擡起頭來發問,“貴駐地中,是不是有個叫任亭的真人?”
“任亭?”清熯真仙眨巴一下眼睛,然後才反應過來,“哦,你是說苦心嗎?確實有這麼一個人,不知你爲何問他?”
馮君擡手一指幾瓶丹藥,沉聲發話,“這些丹藥都是任亭煉製的,我是有點好奇,貴駐地只有任亭會煉製丹藥嗎?他煉製這麼多低階丹藥給青燁,圖的又是什麼?”
其實他沒有發現任亭的異常,但是指望他幫金烏門說話,中止對駐地的調查,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倒不如找點事情來說。
“他本來就只是真人,哪裡煉製得了元嬰級的丹藥?”清熯真仙的眉頭皺一皺,心說就算你能推演出煉丹的是誰,能力確實很牛叉,但是提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有什麼意義?
他耐着性子回答,“青燁身爲元嬰真仙,弄點低階丹藥好隨時提攜弟子,這很正常吧?”
就在這時,他身邊的那位元嬰初階倒吸一口涼氣,“苦……苦心?”
清熯真仙好奇地看他一眼,心說你這麼大動靜,是個啥意思?
“苦心跟青燁師兄的關係,非常糟糕,”元嬰初階硬着頭皮回答,“兩人一直不相往來。”
清熯真仙聞言,頓時就怔住了,他還真沒在意過這種小事,青燁不好打交道,這是整個駐地都知道的,跟其他人有矛盾也是正常。
不過他想一想之後表示,“糟糕又如何?駐地裡總共就兩個金丹煉丹師,他煉出丹藥來,還能不給青燁嗎?”
“兩人以前發生過大矛盾,相互之間都不說話,”元嬰初階見他不明就裡,只能繼續硬着頭皮解釋,“青燁想要丹藥,也不缺其他門路。”
清熯真仙愕然,他真沒有想到,苦心和青燁的關係,竟然能糟糕到這種程度——以他對青燁的瞭解,那傢伙肯定毆打過苦心,然後就視而不見冷處理了。
苦心做爲駐地裡唯二的煉丹師,得罪了青燁,處境也不會太差,但是也不要指望被原諒。
而且青燁真仙時常能去上界,剎那界域也有丹藥售賣,苦心的煉丹水平……其實也沒有高到哪裡,那麼青燁爲什麼要收下苦心的丹藥呢?
想到這裡,他深深地看了馮君一眼,“你連這都能推演出來?”
“沒那麼誇張,”馮君面無表情地回答,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在謙虛,“只是有點疑惑而已。”
“唉,”清熯真仙無奈地嘆口氣,看一眼元嬰初階,“那就把苦心也帶過來吧。”
他是真不想把苦心帶過來,然而事情明擺在哪裡,苦心和青燁之間絕對有蹊蹺,而且極有可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沒辦法啊,他又深深地看了馮君一眼——遇上這麼不講理的推演者,還能怎麼辦?
如果不答應,萬一推演出更離譜的事情呢?金烏門也不能再丟人了。
金烏駐地說是駐地,其實佔地也不小,足有十多萬裡方圓,裡面有生活區、種植區、生產區、修煉區等地,苦心真人距離山門有點遠,馮君真沒辦法推演到此人。
不過那位元嬰初階速度並不慢,不多時就將人帶到了。
他纔將人放下,馮君就微微頷首,“好了,此人屬於盜脈修者,你們看怎麼處理吧。”
他這推演能力,實在是把人嚇到了,清熯真仙的臉越發地難看了,“馮山主你確定嗎?”
馮君很肯定地點點頭,“非常確定,我從不騙朋友。”
清熯真仙輕喟一聲,擡手解開了苦心的部分禁制,“苦心,我不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麼事,如果你願意配合的話,也許能留下一條命來,如果你拒絕,那眨一眨眼。”
苦心的眼睛瞪得老大,一眨都不眨,很顯然,他非常惜命。
這就好操作了,然後清熯逐步解開他的禁制——已經遭遇了青燁的自火暴,大家不會再掉以輕心,而苦心一個小小的金丹五層,想要在一羣大佬的關注下自火暴,基本是妄想。
接下來他通過書寫的方式,告訴清熯真仙,自己識海里有最少是真仙下的禁制,甚至不排除出竅真尊的可能,所以希望能有真君出手幫忙鎮押。
馮君聽得有點好奇,摸出手機又推演一下,然後無奈地搖搖頭,“真仙的禁制,不過……沒有個人印記,應該是真器或者符寶所爲。”
對他的推演,倒是沒有人質疑,瀚海真尊反而輕哼一聲,“這種下禁制的方式……盜脈也知道自己蹦躂不了幾天了?”
千重也推演了一番,然後點點頭,“這個禁制……我能解。”
解開禁制後,苦心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情始末說了個一清二楚,絲毫沒有保留的意思。
用他的話說就是,原本青燁跟他關係尚可,有拉攏的意思,但是隨着時間的發展,他修爲進境比較快,隱隱威脅到了對方,青燁就希望他多多煉丹,不要一門心思修煉。
沒錯,青燁就是這麼霸道,居然會覺得一個金丹中階威脅到了自己,這是他後來承認的,因爲苦心煉丹也是有天賦的,有這個附加條件,他晉階金丹高階後,入外院不要太簡單。
而苦心一旦凝嬰,價值要比他大多了,更有可能坐鎮剎那界域。
說來很可笑,青燁下界到剎那來,覺得是門中不重視自己,但是有人可能頂替他到下界的話,他又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沒錯,青燁就是這麼個人,所以他就找茬兒發作了幾次,到後來就無緣無故地發作。
苦心很無奈,有心不理這廝吧,人家終究是駐地的二號人物,只要清熯不出聲,他躲都躲不過去,到後來,青燁甚至放出風去,說苦心不敬上位者,他早晚要對方好看。
苦心只能悄悄地前去拜訪青燁,求他放過自己,甚至還上供了一些好東西。
後來的事情就不用說了,青燁給他下了禁制,接引他進了盜脈,然後就要他多多地煉丹,除了宗門任務之外,其他的丹藥都要低價賣給他,還說這就叫盜脈。
苦心一開始真沒想到,青燁真仙居然入了盜脈,發現的時候後悔也晚了,一直被苦苦壓榨,不過好的一點是,青燁懂得不涸澤而漁,多少會留點微薄的利潤。
同時他還畫了大餅,說等自己元嬰高階之後,就在修煉方面扶持苦心。
除此之外,苦心因爲只是候補的盜脈修者,青燁也是額外地給他“關照”了一下,總共只參加過兩次盜搶行動,這兩次行動中,他都有意沒有殺人,所以不怕明白地交待。
但是他不參與盜搶行動,就要多煉製丹藥來衝抵——這應該又是青燁的算計。
反正青燁把苦心吃得死死的,雖然表面上依舊不來往,但是私下裡接觸的時候,很多事他也不怕跟對方明說——就算告訴了你,你還能翻天不成?
不過同時,青燁又是謹慎的,他不會跟苦心多說盜脈的事,這個分寸,他把握得特別好。
青燁真仙剛纔自爆了,苦心神魂中的禁制就少了一道,他也隱隱知道,宗門裡應該是出了大事,但是他也不敢站出來自己承認——還有一道呢。
現在輪到他交待,不但說得明明白白,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駐地裡沒準還有盜脈修者。
清熯一點都不敢忽視這個猜測:如果有隱患,必須挖出纔對。
然而苦心也只是這麼猜測,讓他點出人名來是不可能的,反正看他自己就知道:按說是跟青燁真仙極其不對眼的煉丹師,居然被他發展入了盜脈,這誰敢相信?
清熯想了好一陣,纔看向馮君,擡手一拱,苦澀地發話,“此事還是要勞煩馮山主了。”
在場的都是真仙之上的修者,處理問題老辣得很,青燁自火暴的消息,現在還被封鎖着,爲的就是不打草驚蛇,哪怕是駐地的修者都猜到出事了,但基本上還是一頭霧水。
現在下手,時機就比較合適,而馮君的推演,能確保調查的準確和低調。
馮君愣了一愣,才歉然回答,“啓稟清熯真仙,我若推演人,距離不得超過九里,金烏駐地如此之大,您又表示我們不方便進入,如之奈何?”
他的推演距離是二十里,不過既然爆出了自家的短處,稍稍藏拙也是正常了,雖然這點距離的差別,可能並沒有什麼用,但是藏拙總比不藏拙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