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湘是真的不想見程穆烽,更何況是跟他一同吃飯。見程穆烽如此說,盛湘馬上道:“既然程叔叔有事請莫醫生吃飯,那我就不去了。”
說罷,她看向莫少勳,微笑着道:“我們改天再約。”
莫少勳也微微一笑,正要回應,程穆烽先一步道:“你中午也沒吃飯,乾脆一起吃好了,我們也沒什麼私事要談。”
盛湘看向程穆烽,面色無異,出聲回道:“算了,我跟小媛和夏至出去吃了。”
程穆烽道:“把她們兩個都叫上,正好有陣子沒跟你們一起吃飯了。”
盛湘是一再的推辭,而程穆烽是一再的邀請。就如盛湘沒想到程穆烽會如此執拗一樣,程穆烽也沒想到盛湘會這麼討厭跟他一起吃飯。
兩人心底都憋着一股氣,直到旁邊的莫少勳開口說道:“我知道有一家餐廳還不錯,要不我帶你們一起去?”
莫少勳都開了口,程穆烽跟盛湘自然是不好再吵。
將景小媛跟葉夏至都叫過來,莫少勳也洗了手,換了衣服準備下班。
因爲程穆烽身上還穿着醫生服,莫少勳道:“程副教授,我們去樓下等你吧。”
程穆烽應了一聲,餘光撇着盛湘,但見盛湘看都不看他一眼,一直在向景小媛和葉夏至詢問傅淼湳的狀況。
結果自然是程穆烽一個人先回腦外科,其餘之人去樓下等。
下樓的時候,盛湘跟莫少勳聊天,她客氣的問道:“來這裡工作還習慣嗎?”
莫少勳微笑着回道:“還好。”
景小媛笑道:“以前在美國一直講英語,回國之後說話不會不方便嗎?”
莫少勳道:“我今天上午還一時大意,跟身邊的護士講了英語,護士嚇了一跳,跟我說對不起,她沒聽懂。”
盛湘笑出聲來,下意識的接了一句:“她英語那麼差。”
葉夏至低聲笑道:“說的好像你英語多好似的。”
盛湘聞言,當即瞪了眼葉夏至。不過她向來爽快,轉頭再看向莫少勳的時候,坦言道:“其實我英語也很差,每次考試連抄帶蒙的,回頭你有空可以教我一下英語啊。”
莫少勳微笑:“好。”
幾人乘電梯下樓,在大堂中等了不到五分鐘,程穆烽便穿着自己的衣服下來。
盛湘看到他,臉上笑容微斂,她故意站在莫少勳身旁,倒不是心機婊,爲了氣程穆烽,只是她不想跟程穆烽站在一起。
程穆烽心底卻不這麼想,在他看來,盛湘是明顯的疏遠他,而刻意的接近莫少勳。
出門的時候,盛湘對身旁的莫少勳問道:“你開車嗎?”
莫少勳道:“剛回國,車牌還在辦理,暫時沒開車。”
盛湘道:“那正好,我開車了,坐我的車吧。”
程穆烽道:“讓莫教授坐我的車,你載着小媛跟夏至。”這話不是商量,而是陳述的命令口吻。
如果不是莫少勳在,盛湘只怕要當即變臉問道:憑什麼坐你的車?我的車又不是坐不下?
只是這樣一時意氣的話,盛湘不好當着莫少勳的面兒說。而且莫少勳也欣然應允。
盛湘,景小媛跟葉夏至分別打開車門上了車,車門剛剛關上,景小媛就忍不住出聲說道:“哎哎哎,你們有沒有發現,程叔叔氣場明顯不對誒。”
葉夏至馬上接道:“我感覺到了,他從一進兒科醫室開始,整個人就不對了,好像跟誰欠他錢一樣。”
景小媛看向駕駛席處的盛湘,挑眉道:“我覺得程叔叔是因爲你。”
盛湘面無表情,一邊倒車一邊道:“關我什麼事。”
景小媛道:“你沒看咱們剛來,程叔叔馬上就聞訊趕過來了嘛,他一定是好奇你爲什麼突然來聖仁醫院了。”
盛湘淡淡道:“以他跟我三叔的關係,這也是情理之中。”
盛湘說的是程穆烽常說的話,現在她已經看淡了,每次都拿人臉貼冷屁股,每次都被人潑涼水,她已經不敢再去幻想程穆烽對她是與衆不同的了。
就像他說的,是有不同,也絕對不會是因爲男女之情,而是看在她三叔的面子上,頂多也就是個親情罷了。
去他奶奶的親情,盛湘寧可不要,大不了以後大家各走各的,她也不會少塊肉。
景小媛跟葉夏至明顯感覺出程穆烽的異樣,但這話也不敢在盛湘面前說的太過,畢竟程穆烽到底是個什麼態度,現在她們也摸不清楚,萬一回頭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難受的還不是盛湘自己。
程穆烽載着莫少勳開車走在前頭,盛湘在後面跟着。沒走多遠,車子停下,大家各自從車中下來。
莫少勳看了眼街邊的中式餐廳,出聲說道:“我回來之後吃過幾次這裡,覺得味道還不錯。”
盛湘看了眼招牌,笑着回道:“我吃過這家,他家的乾煸大蝦我最愛吃。”
莫少勳道:“你也愛吃這道菜?我昨天過來還點過的。”
盛湘繼續道:“還有秘製紅燒肉和碳烤排骨。”
莫少勳臉上笑容變大,他說:“沒想到我們兩個口味這麼相似,你愛吃的都是我愛吃的。”
景小媛從旁接了一句:“緣分啊。”
程穆烽站在旁邊,忽然就覺得自己先是多餘的一個人。
忍了又忍,他出聲道:“我們進去吧。”
他能做到不動聲色,完全是這麼多年的素養跟教育的沉澱。從前有人說他冰山臉,他不以爲然,覺得很正常,因爲沒什麼事情能讓他慌張或無所適從。
可如今夾在盛湘跟莫少勳之間,程穆烽真心覺得他有點吃不消了,因爲他現在的淡定都是僞裝出來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露出不耐煩或者是厭惡的表情。
五人邁步進了餐廳,選了一處靠窗的位置落座。景小媛跟葉夏至很自然的坐在了一起,另一邊莫少勳先走進去坐在最裡面,他身邊跟着的就是盛湘,所以盛湘也理所應當的坐在了他旁邊。最後剩下程穆烽一個人,他孤獨的單獨坐在一面,像是被人給孤立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