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免死金牌有用嗎
討厭的人多了，也不差趙桓一個。
趙佶現在很討厭，討厭那些想殺了他兒子的逆賊。
敢行刺皇帝，你們這是想造反啊！
呃不，這就是造反！
朕要把你們統統逮住，挨個放血，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鹽幫的大佬們震驚了。
這特麼是哪個孫子坑老子呢？
老子就是再狂，也沒想着殺皇帝啊？
我們死得好冤枉啊！
朝堂上，齊刷刷跪着九個人，都是十兄弟的後代，除了太祖趙匡胤的後人。
也真難爲這鹽幫的組織者了，怎麼就集齊了七顆，呃不，九顆龍珠的？
當然，效果也確實是不錯，召喚出了趙匡胤這隻神龍，賜給的丹書鐵券，俗稱免死金牌。
“這玩意兒也不是金子做的呀？”
趙大錘沒見過這麼高級的東西，隨意拿了一塊瞅了瞅。
這不是騙人嗎？
說好的金牌，居然是鐵做的，難道是建國初期國庫不太富裕？
還有那個形狀，跟個瓦片似的。
規格也不高，不知是誰隨便寫了幾個歪歪斜斜的“與國同休”，就敢冒充大名鼎鼎的免死金牌。
如果高檔貨都這個模樣，我分分鐘能造出來一萬個。
“父皇，這確實是丹書鐵券。形制字體都沒錯，內府對每一塊鐵券都有記錄，錯不了。”
確實錯不了，那幾個字還是太祖趙匡胤親筆簽名的。
太祖已經作古一百多年了，想仿冒他的字體，難度不小。
而且，自太祖之後，鮮有發放丹書鐵券的記錄，卻有不斷獲罪的開國功臣被收回鐵券的記錄。
如果內府記錄不錯，這九塊是大宋僅存的還在市面上流通的鐵券了。
碩果僅存啊！
“這玩意兒還帶收回的？”
老趙家的人也學起了老朱家，玩起“火燒慶功樓”的把戲了嗎？
說好的你是瘋兒我是傻，纏纏綿綿到天涯呢？
趙佶笑了：“按制，除謀逆外，鐵券可抵死罪一次。民間所謂的免死金牌，大概就是從這裡來的。
但也不可能無限制的使用，否則國法何在，朝廷的威嚴何在。”
越往後，趙佶的聲音越嚴厲：“謀逆，不在免死的罪責內！”
九個人齊聲跪地求饒：“臣等沒有謀逆，請太上皇明察啊！”
“你們不念皇恩浩蕩，因爲區區銀錢而置百姓於不顧，平日就多行非法之事。朕，念在爾等爲功臣之後，不願追究。
卻不想，爾等竟然敢對桓兒下手，真是狼子野心、禽獸行徑！”
九個人也覺得沒法辯解。
你說不是你乾的，那就不是你乾的了嗎？
拿出證據來啊！
誰也沒有想着，趙佶你說我們謀逆，是指使殺趙桓的兇手，可您不也沒有證據嗎？
算了，太上皇正在氣頭兒上，別跟他理論了。
倒是旁邊那個笑眯眯的小孩兒，也就是惡名昭彰的趙大錘，看起來很好騙，呃不，很好說話的樣子。
要不，求求他？
聽說，太上皇和官家都對他言聽計從，說不定能從他身上打開缺口呢？
“皇爺，我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我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刺殺官家呀！”
趙大錘點點頭：“說的有道理，我也很同情你們。可是太上皇正在生氣，我也不好勸他。要不，你們拿點東西表示一下誠意？”
拿什麼？
太上皇他也不缺錢啊？
趙大錘指着他們的腦袋說：“就拿這個吧！”
這……
怎麼還是要殺我們呢？
是我們的打開方式不對嗎？
“誰說要你們的腦袋了，我要你們腦袋上頂着的那個鐵券。”
你們高高地舉過頭頂，都這麼長時間了，胳膊不酸嗎？
要腦袋，他們不捨得給，要丹書鐵券，他們也不是太捨得，關鍵是沒有給個確切的說法。
您把鐵券拿走了，我們連個護身符都沒了。
您再來個翻臉不認人，轉過身就把我們給咔嚓了，我們是不是死得挺不合適的？
“放心，我說話一向算話，說不殺就不殺。我知道這次的事兒，不是你們乾的，要不然你們早就跑沒影兒了。”
前腳把皇帝殺了，後腳拿着開國皇帝給的護身符來求饒，這世上就沒有這樣的傻子。但這幾個傢伙的鐵券，也確實是不能再留了。
說句不客氣的話，就憑他們對抗朝廷、擾亂百姓生活這一條罪名，都差不多夠殺頭的了。
不殺他們，已經算是給了太祖爺面子，不讓趙匡胤仁義美名蒙羞了。
鐵券收走，也就意味着他們從此都是白身，就是個無官無職的平常百姓了。
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成了過往雲煙，再也不能作威作福。
哎！
算了算了，能保住一家老小的命，就已經算是皇家恩典了，還有什麼可計較的呢？
只盼皇家別打擊報復，再來個抄家就行了。
“不抄家，不抄家，我們有錢。我就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知道徐僖在哪兒嗎？”
徐僖？
誰啊，我們應該知道嗎？
“你們不認識徐僖，當然他可能在你們面前不叫這個名字。鬼谷子，你們總知道吧？”
這些神神秘秘的人物，估計不太可能在這幾條雜魚面前現原形，但不會沒有一點點接觸。
“鬼谷子，那不是先秦諸子裡的人物嗎？聽說過。”
“裝，你們接着給我裝！沒有他的授意，你們會在街頭散播謠言？”
這可真是冤枉鹽幫的大佬們了。
到街頭傳那些話，都是王太妃的要求。
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互相幫助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
再說了，如果趙楷真能當上皇帝，哪還有今天這些破事兒？
這是被別人坑了？
趙大錘陷入沉思。
還真有可能。
先挑起事端，讓趙大錘誤以爲，鹽幫這些人就是陰謀家們準備挑唆起來搞事情的力量。
等趙大錘跟鹽幫的人掐起來了，再派個殺手“順理成章”地行刺趙桓。
其實不一定非得是趙桓，也可以是趙楷，或者是朝廷派去主持賣鹽的大臣。而且，也不一定非要殺死了。
反正我行刺了，看起來很像是鹽幫派的，就夠了。
按趙桓的腦子，或者是趙佶的做派，只怕早就把鹽幫上下殺個乾淨了。
到時候，大家一看，蕪湖，這趙家的人連太祖的結義兄弟都殺，喪人品啊！
然後，家大業大的鹽幫，再籠絡一批人，時不時地搞點大新聞出來，這天下可就真的要大亂了。
就像現在，雖然沒有中了徐僖的圈套，但和鹽幫鬧掰了，想恢復正常就有點困難了。
不行，得找補回來，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何況那個棗還是他們自己的。
“鹽業還交給你們打理。先別激動，有條件。”
鹽幫大佬們，今天算是體會到什麼叫天威難測了。
您這一會兒冰，一會兒火的，玩冰火九重天呢？
“交出你們的鹽場和曬鹽的法子，把官鹽和私鹽的價格都定爲，呃，六十文。”
趙大錘本想說，都定成兩塊錢一斤，但考慮到不太現實，沒敢說。